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燕子爸所說的那樣,我們準備了十八萬的部分彩禮錢,同時也準備好了欠條,我和爸簽了字,並且在我們的名字上都按了手印。
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我們家的院子裏湧進許多同村的人,大概有十一二個之多。有人是奔著小雅來的,有人則是奔著看熱鬧來的。似乎有人覺得,今天我們家必定會發生些什麽。
燕子爸來的時候,身邊還帶著兩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說他們是這事的見證人,到時候如果我們耍賴不把剩餘的彩禮錢給清,除了字據以外,兩位見證人也可以作證。
燕子爸拿過欠條,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便掏出筆準備簽字。這時,小雅突然從燕子和媽的背後衝了出來,從燕子爸的手中奪過欠條,當場就撕了個稀巴爛。
撕完欠條後,小雅就把碎紙片甩到了燕子爸的臉上,隨後便說:“你這個爸當的真他媽的讓人惡心。”話音剛落,燕子爸旁邊的一個光頭見證人隨即就從小雅的腹部踢了一腳。同時並說:“你算哪根蔥?這事你有發言權嗎?”
小雅被踢的坐到了地上。這時另一個見證人便氣勢洶洶的往小雅的麵前走,還想對她做些什麽。
我見情況不妙,立即就走到那個見證人麵前,叫他住手,負責我就會報警。
那個身體健碩的見證人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繼續朝小雅走去,揮起手就朝小雅的臉上一巴掌。
爸媽見此情況也都迎了過來,將那個見證人朝後推搡,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光頭見證人,也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似乎是想繼續對小雅實行暴力。
我擋在了那個光頭男人的麵前,展開雙手攔住他,問他想幹什麽。
他眉頭緊鎖,凶神惡煞的神情帶著輕蔑的口氣對我說:“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打。”
我站在那裏依然不動,並且告訴他,要是他再向前一步,我就報警。
結果不言自明,他把我的話根本就沒當回事,並且當即就揮手給了我一拳頭。我的鼻子經過幾次擊打,已然是變的很脆弱,這次也是當即就流出了鼻血。
村裏圍觀的人見我的鼻子流了血,這時才都圍了上來。有兩個和我一樣大的同齡人,從我們家的羊圈裏拿來了鐵鍬,對燕子爸那幫人說:“欺負我們村子沒人嗎?你們要是誰再動一哈,老子就拿鐵鍬把他的牙拍掉。”
此話一出,那兩個男人才住了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這時燕子爸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咧著嘴笑嗬嗬的對爸說:“既然欠條被這丫頭撕掉了,那你就重新寫一個。實在是沒有動手的必要,傷了咱們兩家的和氣可就不好了。”
“不行!”小雅大聲的在人群中說,“三十萬的彩禮錢,根本一點都不合理。就算是賣女兒也沒有像你這樣賣的。”
“你皮悄悄哈!有你撒事呢嗎?”燕子爸朝著小雅說,“你娃怕是打還沒有挨夠!”
“我憑什麽要悄悄?”小雅回答,“你讓大家說說,你有當老爸的樣子嗎?你有拿這個彩禮錢的資格嗎?也就燕子會這樣做,要是交給別人,早都把你轟出門外了,你還想要彩禮錢?給你坨屎還差不多。”然後又轉過頭對爸說:“大叔,他這根本就不是在嫁女兒,他這是在耍無賴,要是你們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把錢給他給了,讓他嚐到了甜頭,他日後指不定還會找什麽借口,向你們家要錢呢。要是他再在欠條上動上個什麽手腳————他是無賴,到時候你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過他。”
爸聽完小雅的話後,也遲疑了起來。而燕子爸那邊已經寫好了欠條,讓我和我爸簽字。
爸對燕子爸說讓他再想想,可燕子爸已然將欠條拿到了爸的麵前,逼著讓他簽。就差拿手抓著爸的手去簽了。
“你倒是簽啊!”燕子爸極度不耐煩的說,“他媽的,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老子要不是看你瘦的跟道閃電似的,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燕子爸似笑非笑的說。
燕子爸的這句話,讓我的內心變得極為不舒服。於是我便走到他麵前,看著他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要是他膽敢再說出一個髒字,我的拳頭立馬就會放到他的臉上。
“你不要見怪啊!”燕子爸嬉皮笑臉的對我說,“純屬口誤!純屬口誤!我怎麽會對親家說這樣的話呢。你爸不是說想想嗎?那就想一會兒。半個小時,可以嗎?”
燕子爸說完此話後,就轉身將他身邊的那兩個見證人悄聲說了些什麽,之後便和他們一起走出了大門外,像是要去商量什麽對策一樣。
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而爸依然猶猶豫豫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呢,也是一直在強忍,從燕子爸張口要三十萬彩禮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情願給這個彩禮錢的想法,一切的決定都是因為燕子。要不是因為燕子,我早都把她爸轟出了門外,讓他們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而對於最後的決定,我希望爸不讓我來定奪。因為,至少他不會兩麵為難。無論他最終是選擇拒絕燕子爸無禮的要求,逼不得已解除這門婚事;還是說他忍讓一步,保持原先的計劃,讓我們兩個順利完婚———我都是同意的,並且是無怨無悔的那種同意。
燕子爸那一夥人還沒有從大門外進來,不知道是誰老早的就報了警。四個警察從我家的門外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的警察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尾隨在他身後的警察大都在二十二到三十歲之間,他們都稱呼他為馬隊長。而上一次媽報警所來的警察,隻是四個年輕的警察,級別應該都是一樣的。很顯然,眼前的這個馬隊長,應該是他們的頭兒。
馬隊長在院子中央停留了一陣兒,上次來過我們家的一個年輕警察對他說著些什麽。似乎是向那位馬隊長,匯報我們家的具體情況,和一些有關聯的人物關係。
一陣了解之後,馬隊長便向我們走來,站在爸的麵前說:“你們家是娶親的,那送親的人呢?”
我指了指門外說:“他們在外麵,還沒有進來。”
隨後,馬隊長便詳細的又對我們兩家的情況作了一番了解。並且多次對我們強調說,一定要實話實說,不能藏著掖著,也不能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