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蚊子衛兵

  「佛陀」與張偉擊掌之下，那一小團黑霧直接煙消雲散。


  遊魂也已經度化了，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黑霧也消散了，危機已經解除了。


  張偉收回手掌，「佛陀」與他動作同步，也收回了手掌。


  接下來起碼半分鐘，「佛陀」與張偉都在大眼瞪小眼。


  這「佛陀」是張偉用心「造化」出來的，他知道眼前這個巨大的傢伙並不是真的佛陀，但從它剛才能說話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有一定智能的。


  老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個事兒，張偉正想著找個什麼話茬兒化解尷尬，那「佛陀」突然對他頷首一笑，默默「沉入」了「卍」字中，而「卍」字也迅速縮小，像只小飛鏢一樣飛向張偉，並整個貼在了他的胸口，像金色的紋身一般印在了那裡。


  「嘶！」張偉只覺得一股溫暖的力量從胸口蕩漾到全身，酸痛的肌肉不疼了，力氣也恢復了大部分，整個虧虛的身體，彷彿一瞬間又充盈起來，舒爽的感覺從胸口一直延伸到尾椎骨，就像網游里原地復活的角色，只不過不是「滿血復活」而已。


  這金佛乃是因他一句「阿彌陀佛」而生，代價是榨乾他幾乎全部的體力和精力，現在金佛與「卍」印融入了他的胸口，那麼之前消耗的力量自然又回來了。


  「這造型，嘖嘖！」張偉撫摸著胸口的「卍」字，他自知孤陋寡聞，但也聽過貌似只有佛祖釋加牟尼尊者的胸部所現的「瑞相」，才是這樣的佛印。


  雖然身體疼痛消失了，體力也恢復了，但不代表他現在就精力充沛，重新活蹦亂跳了——他的頭依然昏昏沉沉，看來「代價」並不是這麼好恢復的，度化一隻惡鬼，沒道理毫無損耗。


  打著呵欠往屋子裡走去，門鎖剛才已經被他用蠻力撞壞了，門框也鬆動了，勉強將門關得合攏起來，張偉疲憊地倒在了床上。


  「營營營~」一群蚊子像轟炸機一樣圍了過來，它們是趁著剛才門開著鑽進屋的，已經迷迷糊糊的張偉揮了揮手驅趕，可惜無濟於事。


  「什麼佛光普照，度得了厲鬼，卻連幾隻蚊子也滅不掉！」張偉嘴裡不滿地咕隆了一句，直接打起了呼嚕，他太累了。


  彷彿是聽到了張偉的抱怨，他胸膛上的金色「卍」字閃了閃，一層淡金色的光膜浮現在了他的體表，蚊子們的口器在插進張偉的皮膚之前，一個個都像突然「立地成佛」一般，全部「反悔」並飛走了！

  不僅如此，這些蚊子居然像一個個小小的衛士一般，捉對地阻止新的蚊子前來吸血——大門畢竟是勉強關上的，留了很大的縫隙，不停有屋外的蚊子「入侵」進來。


  一開始，在數量上自然是已經「反悔」了的蚊子佔劣勢，它們組成的「防線」撐不了多久就被突破了，可是突破了防線的蚊子們只要一進入光膜的範圍，立馬就被「洗腦策反」了，加入了防禦「大軍」。


  逐漸地，隨著被策反的「蚊軍」的數量翻了幾番，「戰場」防線從屋裡推到了屋外，在房子四周形成了一層蚊子的「血肉長城」。


  可惜，這樣神奇的景象張偉沒能看到，正在打鼾的他似乎做著什麼美夢，嘴角含笑，還在流口水哩！

  很顯然，他之前的判斷不對，或者說不準確，他的這個「造化由心」的奇妙能力並不是不能干涉現實，而是他現在還太弱小了，只能影響到極其微小的生命——那浩大的佛光連一片廢紙都吹不起來，但卻能給蚊子「洗腦」，這就說明，到目前為止，對於沒有生命力的死物，這能力暫時是不能干涉的，但對於擁有神經系統的微小生物來說，卻是存在影響力的！

  ………………


  夜裡12點了，深藍市公安局，審訊室。


  「怎麼樣了，人抓到沒有？」審訊室的門打開，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從裡面走出來，問站在門口的兩個警察道。


  她剛才正在對一干涉黃人員進行審訊，作為本次掃黃行動的負責人和現場總指揮，這次她沒給那家「天上人間」夜總會任何得到「風吹草動」消息的機會和反應時間，突然行動，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沒想到收尾的時候，居然有條漏網之魚跑了。


  她對面的兩個警察就是不久前她派出去追捕張偉的那兩位。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面色一腆：「柳副隊，我們……我們沒能追到他。」


  「嗯？」女警官好看的眉頭一蹙：「沒追到？你們開著警車，居然沒追到一個兩條腿跑路的人？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到上司面色不愉，兩個警察雖然心中慚愧，但還是硬著頭皮答道：「頭兒，那小子跑得太快了，而且專往小巷子里跑，似乎對我市各區的地形十分熟悉！」


  「嗬！」姓柳的女警官冷笑一聲：「這個理由找得真好，我想就連局長也找不到破綻，畢竟你們開的是汽車，自然是沒辦法在人家拐進小巷前截住他的，誰然咱四個輪兒的警車，比不了人腿呢！」


  這是一句很明顯的反話，兩位警察被揶揄得很是窘迫：「頭兒，我們從交通系統那兒調到了公路監控，您跟我們去看看便知。」


  柳警官跟著兩人走到辦公室里，已經有一位警員截取好了拍到張偉的視頻片段，就等她來看了。


  深藍市的交通監控系統十分先進，別的都不提，就這夜間拍攝畫面的清晰度就十分了得了——即使相隔數十米，畫面放大之後也能看清人臉，看清體貌特徵。


  拍到張偉的畫面一共有二十幾個，其中大部分是在紅綠燈路口和限速地段拍到的。


  最開始拍到張偉的，是距離「天上人間」不遠的一處監控，視頻里是一個體型偏胖的裸男在飛速狂奔，半分鐘后一輛警車尾隨而去，這應該是剛開始張偉逃跑的時候。


  「根據交管系統的測算，通過這個攝像頭的時候，這個人的速度達到了48公里每小時，也就是說，他超過了人類奔跑的極限速度！」操作電腦的警員說道。


  柳警官面色一肅，她記得當時自己走出「天上人間」大廳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奔跑的背影，當時只覺得那個人跑得很快而已，沒想到真的會這麼快。


  接下來的幾個視頻都大同小異，只是那個男人不僅沒有一點力竭的意思，他的速度還越來越快了，柳警官的面色也越來越凝重。


  不是僅僅是因為那驚人的速度，也因為前後幾個視頻對比的話，這個男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肥」中！


  一共有二十二段視頻，如果把第二十二段視頻與第一段視頻相比較的話，沒人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因為那個男人是全裸著的，所以高矮胖瘦一目了然，整個過程就像是將一個減肥一年的人，將減肥過程剪輯濃縮到短短的十幾分鐘的視頻里了一樣。


  最後拍攝到這個男人的地點，是在市中心南側的一個步行街背後，接著他就沒有再出現在鏡頭下過。


  如果這不是同事給他播放的，如果這不是交警監控系統中調出的視頻，柳警官絕對會以為這是好事者用軟體做出來的cg特效，或者是某段電影的片段。


  「之前的呢？」柳警官突然眉頭一挑，「就是在追捕他之前，他是如何出現在夜總會門口的？」


  「咱們可能真的誤會他了」操作電腦的警員答道，「我已經將夜總會大廳包括走廊的監控也都篩選過一遍了，這個人從未出現在夜總會內部，所以他真的沒有涉黃。」


  「另外，這個人在被追捕之前，同樣也沒有任何監控拍下他是從哪裡跑到夜總會門口的，我們將夜總會附近所有監控都調來了，要知道，這個人全身是赤裸裸的，這麼顯眼，可就是沒看到他是怎麼過來的，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