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成三郎其人
何氏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這是諷刺於二栓偷扒窗戶的事兒,大栓、二栓本來就人懶,再加上偷吃、扒窗戶的名聲,估計這一輩子只能打光榻了。本來大栓有機會說上成蘭子,卻讓張氏硬給撬走,給了於小光,何氏這個氣啊,決定到泉水村表妹那兒走一遭,看看有沒有啥方法將這親事再撬回來。
表妹李氏的男人李柱子是個病簍子,身子骨弱,干不得什麼活計,只有三畝田,一到農忙的時候,全靠著李氏東家求西家借的,將就著把活計幹完,累得要死不說,日子還過得緊巴巴的。
貧賤夫妻百事哀,時間一長,李氏看自家男人橫豎不過眼,也不願意在家呆著,東家游、西家晃,拉家常、扯閑話,消息到是靈通得很。
見何氏來了,李氏熱情的將何氏讓到了屋裡。
一進屋子,何氏就嗅到了一股子酒氣,李柱子正就著花生米在灌酒喝呢。
何氏倒是吃驚不小,這才十幾天沒見著,李家的小日子就過起來了,還有錢打酒給男人喝,真是刮目相看。
不一會兒,李柱子就栽倒在炕上睡死過去了。
李氏不屑的將李柱子往炕稍上推了推,胡亂的將大被都揚在了男子的頭臉和身上。
何氏盤腿上了炕,抓起一把盤子里剩下的花生米,邊吃邊聊了起來。
「桂花,我都快被張蘭英那老母狗氣死了。」何氏氣鼓鼓的將家裡的變故向李氏說了起來。
李氏一臉深思道:「表姐,你同意后,我就去了成家說合這事兒,成家一百個樂意,但怕我說岔劈了,便託了劉媒婆去,哪成想你們家老婆子出幺蛾子,生出這個變故,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約摸著,這親事兒,不一定能成。」
何氏一驚,連手裡的花生米都掉到了炕上,驚道:「這禮錢都過了,還有個小半月就成親了,咋還能黃呢?莫不是成大蘭子有別的男人了?」
李氏神秘的向何氏跟前湊了湊道:「有成三郎那個渾不吝,哪個野男人敢打成蘭子的主意?是自打成家和於家換親的事兒一定,成家就怪事連連,每天早晨成群成群的老鼠往外跑,昨天更怪,牆上還出了個字,找個識文斷字的一問,才知道是個『凶』字,成三郎氣得一把火將螞蟻燒得溜光,差點把房子給燎著了,我看氣得那樣,八成也有些不確定了,聽說這幾日要到於家自己個兒去瞧瞧蘭香和小光,想知道問題出在哪。弄不好新郎和新娘還得換人兒。」
何氏再度悠哉的吃著花生米,幸災樂禍道:「我就說成蘭子該著是俺大栓的媳婦,想跑也跑不了。」
李氏道:「姐,成大蘭子可不是個善碴子,成家那四個兄弟拿她都沒著沒落,大傢伙都傳,若不是成大蘭子厲害,早讓她三哥給划拉了。」
何氏驚道:「不能吧,成大蘭子不是成三兒他嫡親妹子?」
李氏嘴一撇道:「劉家閨女還是他未出五福的小姨呢,還不是給划拉了,連命都搭進去了。所以說,娶這成大蘭子是福是禍還不一定,你可想清楚再說。」
何氏卻笑道:「再厲害不也是男人身下的母狗,將來生了狗崽子,再厲害的爪子也得收起來,大栓對俺孝順,她就扯不出幺蛾子來,還能幫俺對付張婆子和三房那隻小狼狗。」
「小狼狗?你是說上吊沒死那個?」
何氏又氣惱道:「人沒死成不說,還變得賊拉厲害,一點虧兒都不吃,一個人在山裡敢過夜,明明摸著沒氣了,還能活過來嚇人。村裡人都懷疑她是妖孽的時候,她卻口口聲聲說黃仙姑座下仙童,張老婆子一惹她,保家仙轉眼就死了,死相那個慘,米和油也丟了,連鎖頭都沒人動過,村裡人傳得可邪乎了,都信以為真,連於成國家仨小子對她都言聽計從。」
見何氏聊蘭芽聊得沒完沒了,一盤花生米也吃了大半,李氏面有急色,忙站起身來,何氏卻是個沒眼色的,不僅不走,還覺得口乾舌燥的喝了兩口酒,辣得咳了兩聲,臉登時就紅了,覺得身子熱,還將外罩衫脫了,露出半截白晰的胖胳膊,借著酒色,倒是映稱得有了幾分顏色。
這時門咣當被推了開來,進來一個飆形大漢,男人二十歲左右,國字臉,嘴唇厚重,臉色陰沉,上身的汗衫敞著,一叢厚重的胸毛鬱鬱蔥蔥,胸肌比尋常的小娘子還要結實虯結,一條刀疤從胸肌劃到小腹,讓人悚然心生畏懼。
男人左手拎著一隻野雞,右手拎著兩罈子酒,放在了鍋台上。
望向屋裡的兩個女人,男人眼睛不由一眯 ,在何氏扉紅的臉上停了一瞬,又在何氏渾圓的藕臂上打轉,村裡婦人多是面黃肌肉,何氏圓圓身材稱著酒色的扉紅,登時讓男人最原始的慾望,如地底的熔岩噴薄而出,眼睛更是上肆無忌憚的由上盯到下。
李氏一見不樂意了,推了何氏兩把道:「表姐,你的事兒我記得了,你該家轉了。」
何氏喝了酒有些眯登,下了炕塌拉著鞋就向外走,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結實的大手給攬了回來,一股男人的氣息直衝鼻翼,何氏登時一慌,頭腦登時清醒了些許,忙掙扎著要掙脫男人,男人的力氣卻頗大,將體重不輕的何氏一下摜在了炕上,直接爬上了炕上,就開始脫衣裳。
李氏忙爬上炕,對男人哭求道:「三兒,你都得了我了,眼瞅著就要成親,就別……」
男人上手在李氏的身上摸了一把,嘿嘿笑道:「收了老子的東西,不辦事就走,哪有賃便宜的事兒。乖,疼完了她,大爺就來疼你……」
何氏的衣服已經被扯得七七八八,雙手護住小衣怒道:「畜牲,我都快和你娘年紀差不多了,還不滾開。」
男人邪魅的一笑,扯開了何氏上身最後的屏障,低聲道:「看你這渾身的戰慄,你男人多久沒疼你了?在我成三兒身下不求饒的女人還沒見過。」
說完,一扯自己身下的褲子,似野獸般的馳騁,胸口處,被慌亂的何氏抓得一道道的血印子,男人卻毫不在乎,任自己攻城掠寨,發著原始的嘶吼。
不一會兒,何氏就累得氣喘噓噓了,男人見索然無味,又將目光盯著縮在牆角的李氏,喝叱道:「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家農忙的時候,不也是拉幫套,誰幫幹活就陪誰睡嗎?石頭是誰的種恐怕連你這個當娘的都不知道吧!把李柱子灌醉就以為他不知道嗎,他這是寧可當烏龜王八,還不上來……」
李氏瑟縮的自己脫了衣服,哆嗦著身子道:「三兒,我表姐是於家、於家的人,是蘭香的、大、大伯娘……」
男人還沒想到這層關係,眼色不由一深,隨即無所謂道:「是又怎麼樣,她還敢滿村的說我上了她?說不定,下次和你一樣,主動來找我呢?花生吃沒了,老子再給你弄,必竟我和李柱子現也也不算啥外人……」說完,摸了一把李氏的綿軟,再次衝鋒獻陣了。
男人走了,留下了炕上的兩個如雨後敗絮的女人。
何氏這才哭出聲來,拍打著李氏道:「你這個殺千刀的,咋惹上了這種人?還將蘭香嫁給這種人?這老於家以後還能得著好?」
李氏也哭道:「表姐,我惹上他還不是因為你,我只是隨口一說村裡有換親的事兒,你就上了心,說成三兒不是個好惹的,你說反正嫁來的是蘭香,不是蘭月,還求著我去說合,若不是為了你我能去成家?若不是換親的事,俺我能讓那狼崽子盯上,讓他睡了?都說泉水村從東頭到西頭,稍有點姿色、男人窩囊的小媳婦,都讓他給睡了,我還不信,心想著我怎麼著也比他大上十來歲,誰成想,他飢不擇食,沒隔宿就來了俺家,一掌將石頭爹打暈了,怕他再遭毒打,俺這才將他灌醉,俺心裡比黃蓮還苦啊,剛才急著趕你走,你卻為了口吃食,一拖再拖,讓他給忙活了,反過來還要怪俺,俺怪誰來著。」
姐倆不由得抱頭痛哭。
被蓋了頭臉的李柱子,窩在被子里,手握成拳,咬著被角,亦是眼淚橫流。
……
因為拾掇東西而鬧了全家不痛快,本來明日再搬山上去住的三房,直接交了房錢,要了鑰匙,下午就連人帶東西都搬到了山上,於方軍、於方勝、柳元幾個人很是仗義,全程幫忙。
看著存貨不多的雜麵,海氏還是下了狠心,蒸了份量十足的窩頭,留下幾人吃飯。於方軍和於方勝是個沒眼色的,一人吃了三個大窩頭才住了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來打土豪分田地呢。
吃飽喝得,幾個人在院子里消食,天色漸晚,蘭芽皺著眉頭看著還不肯回家的於方軍道:「於方軍,你是不是該家轉了?再晚了可就喂狼了。」
於方軍嘆了一口氣道:「芽兒,要不你收留我住幾晚好了?我實在不樂意回家。」
身後的於方勝深以為是的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