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時間
馬洛恩最終還是接受了來自奧古斯丁的邀請。但在這之前，他將在雅各賓修道院進行為期三年的神學學習，接收系統的神聖魔法訓練。
對於他來說，教國也許是最有可能將「人們心中的烙印」剜去的國家。這在整個洛安都是獨一無二的。在其他國家，他永遠都是別人眼中的「奴隸法師」。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但神聖教廷的出現讓他覺得宗教也許是永遠消除人們心中偏見的最佳方法。當所有的人類都信奉神祇，那麼在神的注視下，大家彼此相同，那麼必然就不會存在奴隸，貴族或者法師的區別。只有一個個獨立的人。也正是因為這點，他對於「化身派」的理論接受能力更高一些。「晉陞論」則意味著人存在三六九等。這是對於人出身格外敏感的馬洛恩難以接受的。
時間飛逝，當你沉溺於某件事情的時候。時間往往會過的飛快，這往往是因為你的精神過於集中所導致你對於時間流逝變的遲鈍。總之，時間就這樣飛快的來到了三年後。馬洛恩穿著教士的服裝進入了考場的大門。而遠在千里之外的鐵山北部的岩洞之中，心心念念的想離開這個天然牢籠的霍恩，也有了新的發現。
此時的霍恩因為缺乏陽光的緣故患上了輕微的鈣缺乏症。每天清晨都會被小腿的劇烈抽筋疼醒。這讓他的精神略微有些萎靡。好在布魯姆開始講魚骨燉湯，這讓他感到好了不少。得益於布魯姆精湛的理髮手藝。（霍恩有時感嘆布魯姆簡直是萬能。）霍恩並沒有像其他身陷囹吾的囚犯一樣變成頭髮打綹鬍子拉碴的野人。恰恰相反，布魯姆老媽子一樣每隔三個星期就會為霍恩理一次髮，同時幫他把鬍子刮乾淨。用布魯姆的話說：保持整潔是一個紳士必備的品質。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紳士。對此，霍恩在心裡這麼吐槽。
如果刨除這些生活中的小插曲，那麼霍恩這三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對於立體法陣的研究。雖然條件所限，研究的環境非常的簡陋。但好在關於瑪納的研究並不需要那些昂貴的魔晶。只要有地方能夠讓他寫寫畫畫就可以。從這點來說，瑪納簡直是綠色環保無公害。
憑藉著霍恩僅有的立體幾何知識，霍恩在「立體瑪納召喚法陣」問題上有了不小的研究成果。
他發現。瑪納跟他最開始的預想不同，瑪納也許並非能量。它不具備能量的某些性質，比如瑪納是自動富集的。也就是說瑪納的濃度會越來越濃。這顯然不是能量的性質，因為任何物體不會在不引起其他變化的情況下變的越來越熱。
其次，瑪納並非他遠本所設想的只會跟源素髮生反應。但也不會像源素那樣對物體產生破壞。實際上，無論你如何使用瑪納去攻擊靶子。這個靶子都不會有任何的損傷。
而最最重要的發現則在於霍恩通過對圖騰蝕刻工具上的紋路，冰牙狼的腸組織內部的紋路的對比。霍恩發現這些紋理居然幾乎是相同的，只有些許的不同擔也不能排除誤差的可能。跟霍恩發明的瑪納召喚法陣相反，這些紋路其實並不是用來「召喚」瑪納的，而是用來讓瑪納運行的。從這點來看，瑪納跟電能很像，當電路連通的時候，電能才會產生作用。否則的話電能一直會保留在電源之中。立體瑪納召喚法陣從的某個切面跟霍恩發明的瑪納召喚法陣相同，而無數個連續的，具有細微不同的「瑪納召喚法陣」的疊加，則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立體瑪納召喚法陣」。
那麼，立體瑪納召喚法陣有什麼用處呢？這就要從熊族的「圖騰蝕刻工具」說起。霍恩推測，所有的魔獸，身體內部都是有著類似的「立體瑪納召喚法陣」。正是因為這些召喚法陣的存在，使得魔獸擁有者遠超一般生物的力量，敏捷，防禦力。同時利用額頭的魔晶溝通源素界，通過源素中和瑪納產生的熱量來維持生命。熊族的圖騰蝕刻說白了就是人造魔獸。這也就是為什麼熊族的巫醫會如此大費周折的使用這種裝置而不是用烙鐵的原因。瑪納只有在立體的法陣之中才會產生作用。在平面法陣之中事不過是戲法一般的東西。當然事情也不能這麼說，伊萊恩三世就是死在這個「戲法一般」的東西手上的。
然而熊族，乃至整個北境蠻族的巫醫都是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只會盲目的模仿魔獸身體內部的紋路。然而野獸跟人總歸是有所不同。再加上巫醫們這種野蠻而且缺乏準確度的手法。「圖騰戰士」如此低的成功率也就解釋的通了。這也是幸虧北境氣候寒冷，物品不易腐敗變質，否則這種野蠻的手術，光是術后感染就夠人喝一壺的了。
總之，這個發現為霍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既然熊族巫醫都可以用如此原始粗糙的手段將一些普通人改造成魔獸一樣的怪物。那麼他自然也可以，儘管這個猜測非常危險。但是霍恩卻認為這非常值得一試，一旦成功，他將擁有跟布魯姆相似的敏捷和力量。儘管一旦失敗的後果一樣可怕，但對於此事的霍恩來說，無法離開這個地方，跟死亡也差不了多少。
作為好朋友布魯姆是堅決反對這個想法的。因為他太清楚圖騰蝕刻試煉的危險了。同時，試煉時的痛苦霍恩未必能夠經受的主。這不是開玩笑，想象一下，一件燒的通紅的鐵絲衣服套在你的身上，接著這些鐵絲還要深深的勒入你的皮肉之中在你的身體內部留下一道道烙印。布魯姆甚至懷疑這會直接咬了霍恩的命。
霍恩當然不會這麼自己虐待自己。實際上，他有自己的想法。蠻族巫醫之所以會用這種方法完全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其中的原理。而直到這其中原理的霍恩決定用另一種更安全的方法去完成圖騰蝕刻。他選擇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針。
這個方法其實是從紋身得來的靈感。霍恩設想，通過某種特殊的染料，用針將立體瑪納召喚法陣紋入體內。然後通過藥物激發，使得染料在身體里留下紋路。這樣便安全的完成了原本搏命一般的「圖騰蝕刻」。
至於紋身需要的高超手藝霍恩完全不擔心。擁有良好繪畫基礎的布魯姆是做這件事情的最佳人選。當然，在這之前，他需要好好練習。
霍恩花了很長時間，終於將布魯姆說服。但布魯姆要求必須等他經過練習，並且確認這個手術不會對霍恩的生命產生嚴重威脅時他才會去幫組霍恩進行圖騰蝕刻。
大塊頭的好意霍恩明白，畢竟如果人沒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自己已經等了三年，也不怕再等三年。更何況現在染料的材料尚未確定，貿然的進行圖騰蝕刻完全就是送死。霍恩自然也不會那麼蠢。
自那以後，霍恩和布魯姆每天都會對著一頭倒霉的野豬進行試驗。因為野豬的身體強度跟人很像。布魯姆每天按照霍恩的畫的圖紙在野豬一塊剃了毛的腿上練習紋身。而霍恩則趁機讓布魯姆嘗試各種自己調配好的染料。這種染料的染色性未必要多好，但一定不能有毒性，同時可以被人體消化掉。但消化的速度又不能太快，否則傷口長好那就前功盡棄。
就這樣，時間又過了一年多。當充當實驗體的野豬換了三十多頭之後。最後一頭野豬突然掙脫了繩索，像離弦的箭一般直衝岩壁，瞬間撞了個頭破血流。霍恩和布魯姆相視一笑。他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