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今晚,正是一個適合殺人放火的好天氣。
一幢豪宅內,陳賦陰沉著臉掛了電話。
剛剛接到家主消息,同為陳家長老之一的陳庸被發現慘死在星天夜總會。同時發現的還有陳遠的屍體,陳遠是陳賦的親侄子,也是他一手安排陳遠去星天夜總會歷練的,可是沒想到,關照他反而害了他。
除此之外,包廂里還有幾個陳家正在極力拉攏的政要人員,這幾個人的官職雖然不怎麼樣,但對目前的陳家來說很重要,可是這幾個政要人員居然也一同被殺。
還包括去包廂陪酒的小姐,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被人當場用槍射殺,可是隔壁包廂和路過的人竟都沒有聽到槍聲,說明對方用的是消音手槍。而且還是個用槍的高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斃了十來個人的,陳家只能想到一個人,殺神。
可是令陳家的人始終想不出原因的是,陳庸陪幾個政客去星天夜總會的事只有僅限的幾個人才知道,殺神到底是怎麼知道陳庸在星天?還是他原本是要去殺陳遠,結果遇上碰上的?
該死,如果陳家還能派出高手的話,如果陳庸身邊再跟去幾個陳姓內族高手的話,殺神就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得逞。可惜現在都晚了,陳庸已經死了,那幾個政客也死了。還包括了他的親侄子。而這個兇手卻像在人間蒸發了一般,到現在都還沒找到。
陳賦握著手機地手掌微微使力一捏,「咔嚓」一聲輕響,手機竟被他給捏裂開來,裡面的零件散落一地。
陳賦狠聲說道:「殺神。」
陳賦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平伏下滿胸的怒氣。最近一段時間陳家實在是太不順了,先是損失了大量重要子弟和高手不算。接著又與龍家撕破了臉皮,而且就在今天。陳家原本在軍隊中的子弟一個個被調離出去,還好同時調離的還有龍家的人,否則陳家絕對會以為上頭已經對他們展開了行動。
雖然上頭同時調離了陳家和龍家安插在軍隊中地人,但兩家都知道,這隻不過是個遮眼法而已,上頭真正要動的是誰,他們都不確定。但陳家還是很有信心。雖然為了拉攏王家,他們損失了一部份地家族利益,但是現在王家肯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上頭就絕不敢再動陳家。
這就是政治了,政治就是牆頭角,哪邊風勁就往哪邊倒。
陳賦丟開還捏在手中的剩餘手機零件,光著身子從床上爬下來,徑自穿著衣服。被窩裡還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妙齡少女。不過這個少女此刻睡的很香甜,就連陳賦剛才與手機那頭的說話聲都沒能吵醒她。
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膚很白,模樣也很動人,斜躺在那裡看上去令人砰砰心動。雖然陳賦已經有五十多歲了,但是因為長期練武的關係,他地身體仍處在壯年時期。看上去還是四十來歲的模樣。再加上在陳家中的身份地位和現有的錢勢,難怪能吸引到如此的一個美少女甘願為他獻身。
陳賦抖了抖外套,反手穿到身上,連看都不再看床上的少女一眼就打開房門走出去。等到重重的關門聲傳出后,原本躺在床上還在深睡著的美少女忽然睜開眼,冰冷地目光看了房門方向一眼,隨後光著身子從床上爬下來走到衣櫃邊上,蹲下身從衣櫃下面摸出一個微型耳麥戴在耳朵里,冷淡的聲音說道:「老狐狸不答應。」
耳麥中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沒關係,繼續纏著他。總會有機會的。」
「可是那個殺神最近一直在殺陳家的人。我怕在我完成任務之前,老狐狸會被他殺掉。」
「殺神?」那個女聲沉吟道:「我倒是見過他。呵呵,確實很厲害。當時要不是我跑的快,恐怕已經跟你們這班姐妹說拜拜了。唔,殺神地事我已經向上面彙報了,他們會處理的。最重要的是小顏上次的任務也是被他給破壞了,上面為了那件事狠狠的懲罰了小顏。這個人已經好幾次破壞了我們的計劃,組織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全身赤裸的少女淡聲問道:「可是我的任務呢?」
「別管了,如果真的被破壞了,你就馬上撤離。殺神地事,上面會處理好地。」
「知道了。」
「好了,安心去做你的事。儘快讓那老狐狸妥協。」
「好。」妙齡少女關上了耳麥電源開關,將耳麥重新藏回衣櫃底下。衣櫃下面有一個特製地暗格,她的武器和聯絡組織的設備都藏在裡面,這個暗格做的非常隱秘,如果不知道的人就算把衣櫃翻個底朝天也是發現不了暗格的所在。
關上了暗格的暗門后,這個少女冰冷的目光瞥了窗戶那邊一眼,赤裸著身體離開房間走到書房,打開電腦後快速的敲擊著鍵盤。
陳賦離開了這幢豪宅後走到外面,在豪宅外停著一輛高級轎車,車內駕駛座上還坐著一個人正在一口緊接一口的抽著煙。
陳賦拉開車門坐到後座上,皺著眉頭低聲喝道:「以後別在車內抽煙。」
司機含糊的應了一聲,忙搖下車窗把煙頭扔出去。
陳賦搖下車窗,頓時一股清新的空氣透進車內,他深吸了一口說道:「快點,回族裡去。」
「唔。」司機含糊的應了一聲,忙啟動車子后平穩的朝前駛去。
陳賦點上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讓辛辣地煙味在肺中來回了幾圈后從嘴裡噴出來。有些煩躁的說道:「剛才有沒有事?」
司機應道:「沒什麼事。」
陳賦「嗯」了一聲,繼續深吸一口煙。這名司機也是陳家的人,平時都有在車內抽煙,剛才只是陳賦心情煩躁拿他出出氣而已,其實他自己也常在車內吸煙的。
車子在公路上疾駛著,陳賦抽了幾口煙就把煙頭丟出車外,搖上車窗靠在後椅上閉目養神。過了很久,陳賦睜眼看了看車外,忽然發現車子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駛上了山路。
陳賦立刻警惕的沉聲喝道:「你是誰?」
他的司機知道族裡的位置,不可能會跑錯路來到山上。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這司機不是他原來地司機。
司機沒有說話,反而加大了油門朝懸崖邊上的欄杆衝過去。陳賦猛地一驚,忙伸手去開車門,可是車門竟被鎖死了,無論他怎麼弄就是打不開門。
就在這時,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突然打開駕駛座的車門跳了出去,車子在慣性作用下繼續朝著欄杆處狠狠撞過去。
陳賦猛地大喝一聲。雙掌用力打在車窗上,「哐」一聲輕響,整排車窗頓時全碎開了。陳賦也毫不遲疑的腳下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從身窗中跳出去。也就在他跳身出去的同時,車頭重重的撞上了欄杆,巨大的衝擊力撞斷了欄杆后從懸崖上飛了出去。然後筆直地掉落下去,發出一聲巨響聲。
就在陳賦從車窗里跳出去的同時,他耳中聽到「嗖」一聲輕響。緊接著他的左肋處一痛,在半空中翻了個身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低頭看了一下,左肋處竟已經多出了一個血洞。
陳賦狠狠的盯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卻又陌生的身材,陰沉著臉說道:「原來殺神的容易術這麼高明,難怪我們一直都找不到你。」
司機沒有回答。一隻手舉著槍對準陳賦,另一隻手慢慢撕去臉上的一層薄皮,露出面具下地一張臉,赫然正是陳家苦尋無果的殺神。
原本我在殺了陳庸和陳遠后是準備去陳賦家的,可是剛從星天夜總會出來,黑帝忽然傳來消息,說陳賦剛離開了家,看他前進的目的地好像是一處近山郊區附近。於是我根據黑帝所給的信息一路尋找過去,果然黑帝再次傳來消息。說陳賦去了那附近地一處豪宅。我趁這個機會暗殺了陳賦的保鏢兼司機。並用易容液複製了司機的臉,讓自己冒名頂替。
再加上我在「組織」特訓出來的口技,能將司機的聲音模仿個幾分相似,而且又是坐在車內,可以掩蓋住身高上的區別,果然陳賦一時大意沒能看出破綻。
陳賦這個人很自負,出門一般都不喜歡多帶人。雖然現在是非常時期,但畢竟現在他是去找情人幽會,總不能帶著一群保鏢去找情人吧?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他的老臉也就沒地方擱了。
到時候每走到一處,都會有人伸出大拇指對他說:老當益壯,他還不如去死了算了。雖然這種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陳家哪個男人沒養個情人的,聽說就連族長在外面都有好幾個。可是知道歸知道,畢竟都還沒擺出來,他陳賦的臉皮可沒厚到要去做這「英雄」式的第一人。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給我地暗殺省去了不少地麻煩。要不然陳賦一出來,發現少了一群保鏢,傻子都會起疑心了。
今天晚上陳賦也確實大意了,原本是想去找小美人舒舒心,結果一通電話就讓他火冒三丈,怒氣沖沖的跑出來后也沒多過懷疑,畢竟他也沒想到一個人能在短時間內就將別人地臉給完全複製了。想要複製一張臉,必須要取模,刻模,還要很多種繁瑣的加工程度才能做到如此逼真的程度,等做出來起碼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
看到我露出面具下的真面目,陳賦面色一沉,隨即冷笑道:「殺神真是看得起我這個老頭子,特地跑去等我。」
我將面具放入衣兜里,冷淡的目光緊盯著他。
陳賦放下捂在左肋處傷口上的右手,站直身姿看著我,說道:「看來你是有備而來,而我今天也是在劫難逃了?對了,我的司機呢?」
我的左手指了指斷欄處的懸崖。
陳賦淡笑一聲,問道:「為什麼會選我?」
我淡淡的看著他,淡聲說道:「你很啰嗦。」
陳賦笑了笑說道:「人老了,難免會啰嗦點。年輕人,要……」就在這時,陳賦突然左手向前一甩,一件明晃晃映著路燈的金屬向我疾速飛過來。而陳賦也在同時發足向我衝來。
我不閃不避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手指輕輕一按,「嗖」一聲輕響,一顆子彈朝陳賦飛出去。也就在同時,那個陳賦扔出來的金屬重重的擊中我的胸口,我連哼都沒哼過一聲,只是胸口發出沉悶的一聲「砰」后,那件金屬就掉落到地上,原來竟是陳賦戴在左手上的手錶。
與此同時,陳賦往旁邊一跳,那顆子彈與他擦身掠奪,卻沒能傷到他。我面無表情的繼續向他開槍,很快就射出了四發子彈。雖然陳賦極力閃避,但還是有一顆子彈擊中了他的左手。就在我準備射出第五發子彈的時候,陳賦已經衝到我面前,右手緊握成拳,狠狠的朝我的門面打過來。
拳頭,磨擦著空氣,發出「呼呼」的勁風聲狠狠的擊向我的臉頰。任誰都可以看出這一拳的力度,若是打實了,恐怕我的臉當場要凹陷下去一大塊。
我反應迅速的將頭高高向後仰起,陳賦的拳頭與我的鼻尖險險的擦過,可是拳風刮過鼻尖帶起的勁風,仍是刮的我的鼻子隱隱作痛。
在閃躲的同時,我的右腳向陳賦胯下踢出去,卻被陳賦先一步用腳尖擋開,使得這一腳落空了。
陳賦收回右拳后,我幾乎是同時收腳並用左手緊握成拳朝他心口擊過去。陳賦的右手看似軟綿綿的輕搭在我的手腕上,輕輕往旁邊一帶,我的這一拳攻擊竟被帶偏了,直接打空。與此同時,陳賦的另一隻手搭在我的右手上,兩隻手緊緊纏住,不讓我有機會將槍口對準他。
兩人的姿勢有些怪異,都是左手纏住對方的右手,右手纏著對方的左手,兩人都騰不開手去攻擊。只是我和陳賦的腳都在繼續向對方攻擊,兩條腿腳不斷的相互交擊著,發出「呼呼」之聲不絕於耳。
這時,我腰部使力一扭,左手趁勢甩過來,陳賦竟一時沒有抓住我地左手,讓我的左手脫離出他的控制。我迅速的重新用左拳進攻,陳賦想都沒想就下意識的照舊想要重新用柔勁帶開我的拳頭。可是就在兩手即將要接觸的時候,陳賦忽然發現我看著他地眼中閃過一絲嘲弄之色。
對,是嘲弄。彷彿就像貓在戲耍老鼠般的嘲弄。陳賦頓時感到不對勁,可是卻已經晚了。只見我地左拳微微頓了一下。就在這一頓之間,陳賦的手與我的拳骨尖堪堪擦過去。陳賦意識到自己失手了,可是我卻沒給他補救的機會,就在陳賦的手擦過去后,我的左拳加大速度重重的打在陳賦地胸口。
陳賦悶哼一聲,腳下踉蹌退了幾步,原本纏著我右臂的左手也鬆開了。我趁熱打鐵又是一腿側踢擊在陳賦的左肋下。而這裡恰恰正是先前受傷的位置。「砰」一聲悶響,陳賦竟被這一腳給踢的橫飛出去,往前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住腳沒摔倒。
一切的變化都太快了,從陳賦貼近身出手反擊開始到此刻,也只不過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而就在這眨幾眼的功夫內,兩人已經交鋒過數次。
陳賦還未站穩,我卻像附骨之蛆般再一次貼上去,陳賦忙抽身後退。而我則繼續跟上。兩人一退一追跑了二十來米地距離時,陳賦忽然站住腳在原地來了一個旋轉,同時右腳狠狠的踢出去。
陳賦的出手太過速度,我避無可避,急中生智下左手緊握成拳,狠狠的朝陳賦踢來的右腳砸過去。
這一次眼中閃過嘲弄之色的是陳賦。凡是練武地人都知道,拳的力度跟腳的力度是遠不能相提並論的。有句話叫「三拳兩腳」,這句話本來是「三下兩下」的意思,但落在習武的人眼裡它又是另一種意思,就是需要三拳才能做到的事情,用腿的話兩腳就行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也許三拳還比不上兩腳更實在。
尤其是像陳賦這樣的高手,一腿的力度絕非普通人能承受,除非他是鋼筋鐵骨,否則正面受擊地話就只有骨碎地下場。
陳賦想的確實沒有錯。就算此刻面前是個與他修為差不多地高手。也決計不敢去硬接他的腿。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更慘,被正面踢中不死也要落下個殘廢。可惜陳賦沒想到的是。我不是個普通人,更令他沒想到的是,我的那隻左手。
我的左拳終於與陳賦的右腿相碰,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更沒有令鬼哭神泣的異象,只是很普通的,一隻拳頭和一條腿相碰。然後,「咔嚓」一聲,陳賦的小腿骨被這一拳打碎了。
陳賦面色劇變了一下,急速單腳蹬地往後用力一躍,想要拉開與我的距離。可是我卻繼續抽身上去,身體側歪,以右肩狠狠的撞進陳賦的懷中。陳賦悶哼一聲頓時站不穩腳坐倒在地上,可能是碰到了右腿的傷處,他面部的肌肉劇烈的扭曲了一下。
我這一次並沒有趁勝追機,而是站在原地一臉冷淡的看著痛的滿頭大汗的陳賦。隨後左手從后腰處慢慢抽出一支槍,槍口對準陳賦的頭顱。
「等一下!」陳賦忍著劇痛忙叫道:「你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