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途徑
「大概在五里之外，」派賴特打了個大呵欠說。
「你還在這裡？」艾文煙火地看著金龍。
「不然我應該在哪裡？」金龍睡眼惺松地問。
「我告訴你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我不想要。」派賴特不屑地說。
他鼻子里噴出了一些火苗，讓他抽搐了一下。然後他打了個大噴嚏。
金龍吸吸鼻子，焦躁地說，「一點都不尊重長輩，那些愚蠢的黃銅龍。
他們一直說話！還不停地咯咯笑。讓我很緊張，那種愚蠢的笑聲……」
「好吧，那你就得要自己一個人回去了！」艾文走到金龍面前，看著他模糊的雙眼。
「我們要到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去——」
「我們要去？」羅伯特大吼。
「聽著！老人，艾文，不管你的名字叫什麼，你為什麼不和你的——嘔——朋友一起回去呢！
你說的對。
這旅程將會十分漫長、危險。現在我們失去代步的龍，應該會變得更漫長——「
」羅伯特……「莉娜警覺地看著逼近的龍人。
「快點跑進山裡去，」羅伯特深吸一口氣，試著要控制自己的恐懼和怒氣。
「莉娜，你和哈勃先走。韋德——」他抓起坎德人。
「不行，羅伯特！我們不能夠把他留在這裡！」韋德哭喊著。
「韋德！」羅伯特的口氣讓坎德人知道半精靈已經受夠了。
很顯然的老人，也明白了同樣的事情。
「我得要和這些人一起走，」他告訴金龍。
「他們需要我，你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走回去。你得要變態——」
「變形，」金龍不耐煩地說。「那個字是『變形』！
你每次都說錯」不管怎麼樣啦，「老人大喊。」快點！我們要帶著你一起走。「
「好吧，」金龍說。「我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認為——」羅伯特開口，思考著他們到底可以怎麼處理一隻巨大的金龍，但一切都太遲了。
當韋德好奇地看著，羅伯特頭頂冒煙的在旁邊等待的時候，金龍念了幾句咒語。
一陣閃光，金龍就突然消失了。
「什麼？到哪裡去了？」韋德看著四周。
艾文彎下腰，從草叢中撿起一樣東西。
「快走！快點！」羅伯特催促著老人和韋德，跟在莉娜和哈勃後面跑進山中。
「你看，」艾文邊跑邊拿東西給韋德。「把手伸出來。」
韋德照做了。坎德人接著驚訝得倒抽一口冷氣。
他本來會停下腳步仔細的檢查，但是趕上來的羅伯特剛好抓住他的手，把他拖向前。
在韋德的手掌中是一個小小的金龍，雕刻得非常精細。
韋德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見翅膀上面的傷疤。眼睛的地方是兩個閃閃發光的寶石。
然後，正當韋德目不轉睛看著的時候，金色的眼臉閉了起來。
「噢，艾文，這這真的好漂亮！我真的可以收起來嗎？」韋德對後面氣喘吁吁跑著的法師大喊。
「當然，孩子！」艾文說。「至少在這場旅程結束之前可以借給你。」
「或者是這場旅程會把我們給結束掉，」羅伯特喃喃地說，邊快速的在岩石間攀爬著。
龍人們越來越靠近。
他們不停地往山裡面爬，原先不斷追逐他們的龍人現在看起來不過是群小不點。
眾人早就找不到卡拉蒙和貝克萊爾的蹤影，更沒有時間特別去找他們。
因此，當他們發現卡拉蒙的時候的確感到十分驚訝。
他正靠著一顆大石頭好整似暇地休息，昏迷不醒的貝克萊爾平躺在他身邊。
「發生了什麼事？」羅伯特氣喘吁吁地說，爬了這麼遠的路，他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我最後終於追上了他，」卡拉蒙搖搖頭。「他想要反抗。
以那種年紀來說他十分強壯，羅伯特。我得把他打昏。恐怕我太用力了。」
他加上一句，後悔地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傢伙。
「好極了！」羅伯特累得連咒罵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來處理，」莉娜開始摸索她的包裹。
「龍人剛才通過最後一顆大石，」哈勃踉蹌地走到眾人視線中。
矮人看起來已經快不行了。他靠著一顆大石倒了下來，用鬍子擦乾滿臉的汗。
「莉娜——」羅伯特正準備要開口。
「找到了！」她驕傲地拿出一個小瓶子。她跪在貝克萊爾身邊，把瓶塞拔掉，在他的鼻子前面搖一搖。
昏迷的傢伙吸了一口氣，立刻開始咳嗽。
莉娜不停地摑他的臉。「站起來！」她用她酒吧女侍的聲調說。
「除非你想要讓龍人抓到你。」
貝克萊爾的眼睛立刻張開，抱住自己的頭，昏昏沉沉地站起來。卡拉蒙扶他站好。
「好極了，莉娜！」韋德興奮地說。「讓我試試——」在她來得及阻止他之前，韋德一把將小瓶子搶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
「哇啊啊啊！」坎德人腳步不穩地撞上艾文，後者正好才從哈勃的背後走上來。
「嗯！莉娜！實在……好噁心！」他幾乎沒辦法說話。「這是什麼？」
「歐提克的秘方，」莉娜微笑著說。「我們女侍們身上都帶著一罐，在很多場合下都派得上用場，如果你懂我的意思。」她的笑容消失了。
「可憐的歐提克，」她柔聲說。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有那間旅館——」
「沒時間給你回憶往事了，莉娜。」羅伯特不耐煩地說。
「我們得要走了。站起來，老傢伙！」他是對剛剛才舒服坐下來的艾文大喊。
「我有個法術，」當韋德又拖又拉地把艾文弄起來的時候，他不禁抗議。「可以馬上消除這些麻煩——呼！」
「不可以！」羅伯特說，「絕對不可以。
運氣好的話，你大概會把他們，全部變成食人魔。」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艾文的臉上露出希望。
下午的太陽剛好開始西沉，他們之前一直不停走著的小路在這個時候突然分成兩條。
其中一條直接通往山頂，另外一條似乎是繞過山頂的路。
也許山頂上有條小路，羅伯特想；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可能可以死守那條小路。
但是在他們來得及開口之前，艾文第一時間沖向那條繞過山頂的小路。
「這條路，」老法師倚著拐杖前進，邊大聲說。
「但是——」羅伯特準備要抗議。
「來，來嘛。走這條路！」艾文堅持地說，並且轉過身來瞪著每個人。
「那條路是死路——兩種意思上都是。我知道的。我以前來過這裡。
這條繞過山脈的路通往一個大峽谷。有條橋通過那個峽谷。
我們可以走過去，然後在哪裡和試著追上來的龍人作戰。」
羅伯特皺起眉頭，不願意相信這個瘋狂的老法師。
「這是個好計劃，羅伯特，」卡拉蒙慢慢地說。『我們不可避免的一定要和他們作戰。「
他指著身後沿著小路往上爬的龍人。
羅伯特看著四周。大夥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莉娜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眼光渙散。
她靠著卡拉蒙，後者甚至為了減輕重量而在路上把帶著的長矛給丟掉了。
韋德對羅伯特露出愉悅的笑容，但是他氣喘吁吁的像是只小狗，一隻腳還一跛一跛的。
貝克萊爾看起來跟以往一樣的害怕、擔憂。羅伯特最擔心的是哈勃。
矮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他毫無落後地跟在他們身後，但是他的嘴唇泛青，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
每隔一陣子，當他以為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羅伯特發現他會揉搓胸口或是左手臂，彷彿那兒讓他感覺到疼痛。
「好吧。」半精靈下定決心。「繼續吧，老法師。
雖然我也許會後悔。」他急忙跟上艾文的時候又加上一句。
在日落的時候，大夥停了下來。他們站在山側的一個大約三尺見方的平台上。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狹長的峽谷。
他們可以看見距離這邊很遠的地方，底下是一條像是發亮的水蛇境蜒前進的小河。
這一定有四百尺深，羅伯特在心中估計著。
他們之前一直跟隨著的小路到這邊停了下來，頭上是陡峭的懸崖，另外一邊除了空氣之外什麼也沒有。
要通過這座橋，只有一個方法。
「那座橋，」哈勃說，這是他幾個小時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看起來比我還要老……狀況還更糟糕。」
「這座橋已經支撐了幾百年！」艾文憤慨地說。
「拜託，它連大災變都撐了過去！」
「我很相信這件事，」卡拉蒙衷心地說。
但是，艾拉還是在苦難中成長。
她像花一般地綻放，忽然就在某年夏季成為一個女人，而她的精明幹練和女性魅力，也使羅伯特敬畏。
當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羅伯特的舌頭猶如皮革般，僵在嘴裡動彈不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但他想艾拉完全不知道這檔子事。就算羅伯特擁有魔法、精妙法術或智力本源。
但當他們的手不經意碰觸時，羅伯特的內心依然產生悸動，而當艾拉微笑的時候，他也仍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
不知這是一種悲哀，還是另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