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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糖酥

  舒湄結婚後帶來淺雲灣的東西並不多,衣服舒家也還有,舒曼幫著她穿好衣服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帶著人往外走。

  「舒曼小姐,您這是要帶小姐去哪兒?」

  走到門口的兩人停下腳步,轉回身看向追上來的馮媽。

  「我姐想家了。」

  縮在舒曼小姐身旁的女孩兒搭攏著腦袋,披肩的長發遮擋住臉看不清神色,馮媽沒多想,以為小姐睡的太久,精神有些萎靡,

  「那舒曼小姐,路上小心。」

  舒曼點點頭,牽著姐姐朝外走去,上了車后餘光瞥見站在門口目送她們離開的馮媽,想了想搖下車窗說到。

  「我姐可能要回家待幾天,等三哥回來你告訴他一聲。」

  「這……」她捏著手躊躇在那裡。「要不我給傅先生打電話,您跟他說聲?」

  「不用了,你說吧我們走了。」

  話音落下,白色轎車駛離了淺雲灣,將那道身影遠遠拋在車后。

  舒曼瞥了眼後視鏡,看見女人一臉為難的神色,收回目光側過頭。

  副駕駛的女孩兒低著腦袋一言不發,手指反反覆復地撥弄著手上的那條鑽石手鏈。

  她印象里舒湄鮮少有這樣沉默寡言的時候,除了上次三哥說了不再見面的重話,這是她第二次這個樣子,同樣也是因為三哥……

  換衣服時看到她身上的斑斑痕迹,舒曼既憤怒又心疼,明知道她姐和普通人不一樣,三哥也不知道顧忌些,由著自己胡亂來。

  為了遮住那些曖昧的吻痕,她專門給舒湄挑了件長袖的雪紡衫,免得一會兒回去爸媽看到。

  車內的氛圍有些壓抑,舒湄喜歡聽歌,舒曼摁開音樂播放器,挑了她喜歡的放。

  身旁的那道身影遲鈍地抬起腦袋,伸手摸了摸音響,緊抿的唇角隨著音樂舒緩了不少。

  指節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擊著,她想了下側身叮囑到。

  「姐,一會兒回去可不能哭了。」

  女孩兒看向她,眼裡充滿了困惑。

  她繼續說道。「我爸媽看到你哭,肯定要找三哥的麻煩,你想這樣嗎?」

  眼神里的光芒微微暗淡,舒湄咬著唇搖搖頭。「阿湄不哭……」

  即使現在害怕那個人,她也依舊不希望他被爸媽責怪,舒曼看了她一眼,嘆了嘆氣注視著前方。

  也好,她還沒有見過三哥吃癟的樣子,這下有他急得了。

  小姐被舒曼小姐帶走後,馮媽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回過神忙拿出手機撥了傅先生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她又打了幾個,仍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只好搖了搖頭往淺雲灣里走去,想著等晚上人回來再說也可以。

  反正小姐只是想家,也不是去了其他危險的地方了,應該沒有關係的。

  *

  傅氏集團最近開發了一個度假村項目,目前正是項目最忙的階段,傅津北原本打算婚後就帶舒湄去度蜜月,現在只能將計劃暫時擱置。

  開了一下午的會議,從會議室出來,男人回到辦公室才發現被遺落在桌上的手機,點開一看,幾條未接來電都是來自馮媽,時間停留在中午。

  心裡湧起隱隱的不安,傅津北撥通了電話,再聽到對方所說的話后,深沉的眼眸微斂,沉默了很久才抿著唇開口說到。

  「我知道了。」

  助理周秦正欲敲開辦公室,門從里拉開,傅總大步朝電梯口走去,他忙追上去。

  「傅總,晚上還有和吉安集團宋總的飯局……」

  「推掉。」

  男人腳步不停,吐出簡潔明了的兩個字,他停在原地,看著電梯門在眼前關閉。

  黑色的邁巴赫從傅氏集團地下車庫駛出,穿梭在一片車海里,徑直開往舒家,路邊的燈光映在玻璃窗上,從男人冷峻的側顏急閃而過,後視鏡中男人的眼眸深沉幽暗,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背青.筋暴露,泄露了他的緊張。

  舒宅外燈光通明,照亮漆黑的雕花大門,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還未停穩,男人甩上車門,邁開修長的腿大步朝裡面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客廳內傳來一片歡笑聲,腳下的步子微頓,傅津北看著坐在沙發上靠在女人肩頭笑的兩眼彎彎,眸子里星光點點的女孩兒,心底某個角落驀地變得柔軟,臉上的神色漸緩,跟著傭人一同進了門。

  「先生,傅先生來了。」

  話音剛落,女孩兒嘴角的笑容僵住,看到門口的那道身影後身子不自覺地顫了顫,隨後低著頭朝舅媽的身後縮去。

  察覺到姐姐的不自然,舒曼伸手摸了摸她的手,無聲地安撫著。

  「喲,津北來了呀!」

  舒常青夫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見小湄前腳回家看看,津北後腳就跟來,只當是夫妻兩感情好的不得了,心裡自然開心。

  「舅舅,舅媽。」

  舒湄的一左一右分別坐著舒曼和陳雲樺,外甥女婿來了,陳雲樺忙起身,給夫妻兩騰地兒。「來,津北,坐這裡。」

  「謝謝舅媽。」

  傅津北鎖住眼前那道纖瘦的身影,緩緩朝她走去,女孩兒從他進來后就一直垂著腦袋。

  坐下的時候察覺到了她的懼意,垂在身側的手微攏,他試探地伸手握住她的,女孩兒瑟縮著想要抽出手,他固執地緊握,感受到指尖透來的細微顫抖,心中生出深深的懊惱。

  「這孩子,剛剛不是還笑地開心著的嗎?怎麼津北一來就低著腦袋不說話了。」

  聞言那顆腦袋埋地更低了,傅津北彎起唇輕笑。

  「最近太忙了,阿湄在怪我沒有早點帶她回來。」

  聽到他這麼說,舒湄想抬頭反駁「才不是呢,大騙子!」

  可想到下午曼曼在車上說的話,最終還是一言未發,氣鼓鼓地嘟著嘴巴,暗暗較著勁兒想抽回自己的手。

  「小湄,津北一天這麼辛苦,你就不要鬧脾氣了,家離得又不遠,想回來讓司機把你送回來就行。」

  有苦說不出,舒湄氣惱地用尖尖的指甲掐著握住自己的那隻手,男人始終唇角帶笑看了她一眼,和舅舅說著話,手卻是一轉將她的手包裹住緩緩摩挲。

  她轉了轉眼睛,伸手打了一個哈欠。「舅舅,阿湄要睡覺了。」

  「想睡了就去……」舒常青原本脫口的話在看到她身旁的人後拐了彎。「津北,你們兩今晚留這兒還是要回去?」

  「回去吧,過兩天忙完了再專程帶阿湄回來。」

  他點點頭。「那也行。」

  舒湄忙摟住舒曼的胳膊不放。「阿湄想曼曼,要跟曼曼睡一起。」

  「這……」

  「阿湄,聽話。」

  她看了他一眼,腦袋朝舒曼的胳肢窩埋的更深,後腦勺對著男人表決自己堅定的決心。

  一旁的陳雲樺出聲道。「今晚也挺晚了,要不就在這裡睡下吧。」

  過了一會兒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那我明天再來接她。」

  客廳里兩個男人討論著商場上的事,舒湄拉著妹妹上了二樓,進房間時回頭看了眼客廳,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心中一怔,忙轉過腦袋進了房間。

  溫熱的水柱從花灑里傾瀉下來,還未被水汽瀰漫的鏡子里映著一具骨骼勻稱纖細的身體,白皙的肌膚上印著各種曖昧的痕迹,以頸處,胸口,和胳膊上為多,每一處吻痕都在提醒著舒湄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抱起胳膊緊閉上眼睛忙轉過身,不敢再看第二眼。

  身子到現在都疼,尤其一走路肚子下方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就摩擦的生疼。

  在浴室里洗完澡,舒湄套上熟悉的睡衣,連帶著身心都覺得安心了不少,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卻在看到站立在房間燈光下的那道身影時驀地停頓了幾秒,隨後別開目光朝床走去。

  擦身而過時胳膊被人攥住,整個人被帶入一個寬闊的胸懷,屬於男人身上特有的氣味源源不斷地朝她湧來,舒湄像只被囚困的小獸在他的懷裡撞來撞去,卻始終逃不開男人的禁錮。

  低沉喑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阿湄,對不起……」

  所有的掙扎戛然而止,鼻頭一圈眼淚從泛紅的眼眶滾落下來,浸濕了男人昂貴的西裝面料。

  「對不起……我、我昨晚不該那麼對你的……」

  理智被慾望所支配,以至於讓傅津北忘了阿湄的害怕與不安,他太想要她了,得到她的那一刻,靈魂都為之顫抖,大腦只剩下「佔有」兩個字,竟讓自己的一己私慾傷害了她。

  一切結束過後,他滿心歡喜地摟著懷裡香汗淋漓的女孩兒,卻沒有想到過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阿湄,對不起……」

  他一遍一遍地說著道歉的話,甚至不敢去祈求她的原諒。

  這樣混賬的事,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男人充滿愧疚的話落入耳中,舒湄眼淚一顆一顆砸落,難過後怕的情緒蔓延上來,把自己吞沒完全。

  她生氣地掄起拳頭砸在他的胸前,哭著控訴。

  「壞蛋!津北大壞蛋……欺負阿湄……大騙子……阿湄討厭你……」

  明亮的燈光下,男人猩紅著眼,愧意地緊扣著懷裡的女孩兒,任由她發泄情緒。

  哭到後來,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她揪著身前的襯衫,閉著眼靠在上面無意識地抽噎。

  「對不起……對不起……」

  將女孩兒的肩膀微微撐起,傅津北俯下身,深情地注視著她,一字一句開口。

  「和我回去好嗎?」

  因為男人愧疚而生出一絲心軟的舒湄聽到「回去」兩個字,就聯想到昨晚不好的回憶,從他懷裡掙脫,爬上床用被子將腦袋捂的嚴嚴實實。

  「不要不要,阿湄不要回去,疼……」

  大手落在被子上,那具身體又是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傅津北失落地收回手,無力蜷起。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啞聲說到。「我明天來接你好嗎?」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寂靜。

  房間里響起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隨後床邊鬆動,緊跟著開門關門聲傳來,門外的腳步聲漸遠,過了好一會兒,床上的人才有了動靜。

  緊捂的被子角探出顆腦袋,一雙眼睛左顧右盼沒有發現人後怔怔地愣了一會兒才鬆開手,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枕邊放著那隻棕色的大狗熊,舒湄爬過去將它緊緊地摟在懷裡。

  房間安靜的空氣將她包裹起來,靠著床頭坐了會兒,忽地想到什麼,她抱著熊下床,赤腳走到窗邊。

  窗外正好看的到門口,黑色的轎車停在大門外,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門口走出,站在車旁猶豫了片刻,回過神朝二樓的方向看來。

  舒湄忙鬆開握著的窗帘靠在牆上。

  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響后她舔了舔唇再次悄悄掀開帘子,大門外空蕩蕩,已經沒了車子的蹤影。

  說不上心底是什麼感受,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口良久,注視著男人離開的方向,收緊摟著狗熊的手,悶聲呢喃。

  「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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