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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抗震救災

  “李連長,我是前幾天和你通過電話的柳晨曦,許辰逸的朋友。”


  李建國聞聲看過來,眼眶裏布滿血絲,很明顯已經好幾天沒合上眼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會兒,卻被我打擾。


  “辰逸……還沒有找到。”他的話一字一字重重地壓在我心上,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


  這麽多天了,許辰逸被壓在廢墟下,恐怕凶多吉少。


  我捂住胸口,張開嘴急促的呼吸幾口空氣,顫抖著聲音說:“辰逸不會有事的,他絕對不會有事的。”


  “柳小姐,你冷靜點,我們會盡全力去尋找他。”


  “一定……一定要找到他,他正在某片廢墟下等待著我們去救他。”


  每每想到辰逸,我就心痛。


  他在等我,在等我救他!


  我像發了瘋似的衝出去,歇斯底裏地大喊:“許辰逸,辰逸你在哪?我是晨曦,我來找你了!”


  “許辰逸,你聽到了嗎?我是晨曦啊!”


  環視一周,全是廢墟,斷壁殘垣,橫屍荒野,塵土飛揚。


  一切都顯得黯淡無光,悲涼、無助。自然災害,不是人所能改變的。


  我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想聽到回應,卻始終沒有許辰逸的回答,隻有一遍遍讓我絕望的回聲。


  我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孩子。”


  抬起梨花帶雨的臉,來人是許辰逸的母親。


  她消瘦了不少,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去。許辰逸是她唯一的孩子,辰逸的失蹤對她的打擊想必也不小。


  我撲倒在劉伯母的懷裏,泣不成聲,哭得全身顫抖。


  劉伯母輕拍我的背脊,聲音沙啞:“孩子,辰逸他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是在安慰我,更是她在給自己一個慰藉。


  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臉頰掛著兩道深深的淚痕,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劉伯母衣服上一片淚漬。


  我不顧劉伯母的阻攔,用手去挖泥土挖殘碎的紅磚、石頭。


  嘴裏不停的叫著許辰逸的名字,淚水如雨下。


  挖到十指流血,原本白皙的雙手血肉模糊。


  劉伯母心疼的抓住我的手,“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


  “伯母,辰逸他在等我,等我去救他!”我掙脫她,繼續埋頭挖。


  “有人嗎?我在這,我在這。”廢墟裏傳來微弱的求救聲。


  一絲驚喜浮上眉頭,我壓低身體,對裏麵的人說:“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去找人來。”


  我朝不遠處的陳明揮揮手,大喊:“快,這有人!”


  陳明帶領幾個隊員迅速走過來,一邊給底下人做思想工作,一邊指揮隊員。


  “不要害怕,我們會盡快救你出去。”


  我在一旁看著,十分揪心。


  不過還好,經過大約二十分鍾,被困人員被順利救出。


  可是他不是許辰逸。我抬頭仰望著天空,許辰逸,你到底在哪?

  我吸一口氣,拋開心頭的不適,繼續尋找著。我堅信,許辰逸還活著。


  不眠不休地挖了一天一夜,不僅沒吃飯而且滴水未沾。


  心中隻想著許辰逸在某處等著我去救他!


  李建設見我如此執著,於心不忍,派了幾名隊員和我一起尋找。


  突然我感覺地麵在不停的搖晃,幾十米外的帳篷歪歪斜斜的向前傾倒。天色馬上變得很暗,煙塵彌漫,一片模糊,隻聽到周圍山上“嘩嘩”滾石的聲音。


  隻聽到陳明對著喇叭大喊:“發生餘震了,大家快到寬廣的地方去!”


  大家爭先恐後地跨過廢墟,跑到一塊較寬敞的平地處。


  而我腦袋一下子就懵了,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這驚心動魄地一幕。


  對麵山上“轟”一聲,一個很大的石頭朝我滾過來。原來我總覺得慢鏡頭是電影裏煽情用的,可原來不是,那一刹那,我真的就在那個慢鏡頭裏了。


  瞳孔逐漸放大,就當石頭快要壓住我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奮不顧身地將我向左撲倒,壓在我背上的是人不是石頭,他緊緊的抱住我,用自己寬大的身軀保護著我。


  我腦子一片空白,還未反應過來,他已起身拉著我拚命往前跑。借著微弱的光亮,我看清眼前的人是溫以漠,他來了,是他救了我。就這樣任憑他拉著我,一路奔跑到安全地帶。


  此時我再也忍不住了,手臂環著溫以漠的後頸,伏在他的肩頭,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裏帶著驚喜、悲傷。


  當石頭快要壓住我的時候,我在想是不是這輩子再也看不到溫以漠了?


  隻覺得心頭一陣揪痛。


  溫以漠抬手撫摸我的頭發,還是那個讓我不知足的貪戀的溫暖懷抱。


  心中那巨大的黑洞似乎被什麽東西填滿了。哪怕是在再危險的地方,隻要有以漠在,我什麽都不怕了。


  有他在,真好。


  我隻覺得自己全身炙熱,太陽穴很疼,眼前一黑,倒在了溫以漠的懷裏,不省人事。


  當我醒來,模模糊糊中看到四周全是白色的,這是醫院嗎?我怎麽了?

  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渾身沒有力氣。手被紗布一層一層厚厚的纏住,身上原本肮髒的衣服也換成了潔白的病人住院服,右手吊著點滴。


  “柳小姐您醒了。”一個護士模樣的人出現在眼前。


  我虛弱的點點頭,因為太久沒有喝水的緣故口中苦澀,嘴唇發白幹燥。喉嚨發炎疼痛,隻能微微張開嘴,用唇型說:“水……水……”


  護士小姐俯身貼近我,“您是要喝水是嗎?”


  我眨了下眼睛,她立刻會意,趕緊倒了杯水,扶我坐起來用枕頭墊背,貼心的喂我喝水。


  接著再喝了些稀飯,體力慢慢恢複。


  “柳小姐,你是溫少的女朋友嗎?”護士小姐主動搭話。


  我習慣性的點點頭,愣了愣神,又搖頭,前幾天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怎麽會問起溫以漠來?

  護士小姐不明所以,“您這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什麽意思啊?”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可是昨天是溫少親自抱著昏迷不醒的你來醫院的,一臉的焦急,他自己也受傷了呢,卻執意要先救你。直到你退燒了,他才同意讓醫生替他包紮傷口。”


  “什麽?你是說昨天……溫以漠送我來的?”


  昨天果然是救了我,要不是護士提起,我還以為隻是一場夢。


  “這裏是哪裏?溫以漠呢?”


  “這裏是A市的濱江醫院,溫少去T市了。”


  記得在暈倒之前我迷迷糊糊聽到溫以漠對我說,他會幫我找到許辰逸。


  不!T市很危險,餘震就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許辰逸已經遇難,溫以漠千萬不能有事!

  他是為了我,為了我才去T市救許辰逸的!


  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隻怕我會徹底崩潰,沒有活下去的意誌。


  “以漠,以漠……”我拔掉手上的針頭,護士試圖阻止,我用力全力推開她,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


  護士見狀攔住我的去路,“柳小姐,溫少吩咐過了您不能離開醫院!”


  纏滿紗布的手,輕輕抓住她的衣服,懇求地說:“我求求你讓我去找他,讓我去找他……”


  “可是……”護士麵露難色。


  我轉身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高高抬起手,刀刃輕輕劃過手腕,流出鮮血。


  護士嚇得驚慌失措,“柳小姐您不能做傻事!”


  我抬高聲音,“讓我走!”


  護士固執的晃晃腦袋,“溫少說過了,無論如何不能放你走。”


  我悄悄用力,刀鋒再割得深一點,血滴到地麵上。再次放高音量,威脅她:“難道你想讓溫以漠回來看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嗎?”


  護士被我嚇得魂飛魄散,大驚失色,“不不不,柳小姐,您此話嚴重了。”


  “小芳,放她走。”王媛目光如炬地看著我,“她欠溫以漠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小芳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靠邊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水果刀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媛媛,謝謝你。”我咬唇,沉默了一會兒,說:“能借我點錢嗎?”


  王媛將錢包裏的錢全塞給我,壓低聲音,音量低得隻有我能聽到:“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原諒你。”


  我抬起頭與她對視,正色道:“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看著不遠處的溫以漠,他低著頭的身影蕭瑟又孤寂。原本特別愛幹淨的他,如今頭發及衣服淩亂在風中,渾身沾染了塵土,整個人髒亂不堪。讓我無法將之前帥氣十足的他和現在聯想在一起,這是同一個人嗎?

  溫以漠看到我,大步流星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一臉的憤怒,對我大發雷霆:“我不是要你好好的在醫院休養嗎?誰讓你到這來了!”


  我的頭越垂越下,默不作聲。


  “這是怎麽回事?”他抓起我的左手,繃著俊顏,聲音冷到了零下十幾攝氏度。


  手腕處的傷口已止血,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


  我不想讓他擔心,於是撒了個謊:“不小心割到的……”


  溫以漠深皺眉,打橫將我抱起走進他所住的帳篷裏。翻出一小支用剩下的藥膏,這是災區中正稀缺的消炎藥。


  我下意識縮回手,“以漠我這點小傷沒事的,把消炎藥留給更需要它的傷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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