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惡

  「哥，你沒事吧？看不出來，這丫頭下手挺狠呢。」一瘦子臉色沉重，站出來稍微扶著那男人。

  「動手吧。」他用手輕蹭了蹭嘴角，全身上下透著惱火，特別是男人在看見何文用一臉「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仇視著他時，讓他更想毀了這個刺兒頭。

  「好。」瘦子聽到吩咐，連忙與身旁兩人動手。

  他們走近粗魯的拉起何文，將動彈不得的她兩隻手鉗制住，準備好好折騰一番。

  「住手……我……求你們……」何哲亦半邊臉挨著地，喘著粗氣，灰塵隨著呼吸飄散飛舞，不少都朝他嘴裡吸入，「住手，警察……我才是警察……有事沖我來。」

  這一切對他來說竟是可笑之極。

  他為了救人，將自己的女兒搭了進去。

  「切，還沒死透呢。」男人走過去，身上的怒火正好沒有地方發泄，他將人提起來，一腳死踹膝蓋，下一刻何哲亦就跪下了，頭顱也磕落在地上，那筆直的脊梁骨屈辱地彎曲，伏履在男人的鞋前，猶如那胯下之人，毫無尊嚴可言。

  「求我呀，繼續求我！」男人嘴裡說著，手下依舊不留情，死命的踢打。

  「爸！」

  何文慘白著臉，昏厥了過去。

  她這一刻已經心死了，她已經不再奢望什麼，或許是因為心已死，所以她也感覺不到心臟傳來的刺痛感。

  彷彿死去一樣。

  「大哥，人不會死了吧？」那瘦子看著沒有氣息的倆人，心跳驟然緊縮，結結巴巴的說著話：「這……這可怎麼辦？」

  然而下一秒，何文猛地睜開眼，漆黑的瞳仁里閃著冷冽寒光，猶如利刃覆雪，令人膽寒心驚。

  「啊———」

  眾人看見眼前離奇曲折的一幕，嚇的心臟彷彿要跳出身體，領頭男人也是受到了驚嚇慢了一拍。

  「呵。」何文微微上挑的細長眼眸危險的眯起，先前那些凌亂侮髒的畫面洶湧而至，她的心一下墮入黑暗。

  「高興嗎？」

  幽暗的小巷閃爍著迷離撲朔的燈光，月半彎孤獨地半掛在漆黑的天空。夜魘浩渺的繁星倒映在何文瞳孔中，她的陰霾眼底默默注視著眼前心驚膽戰的幾人。冷風呼嘯而過，微弱的光線渲染出大片大片的模糊，殷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眼，少女笑得陰沉極了。

  「現在該換我了。」

  何文的軀體里突然像住進了另一個人，她毫不費力將幾人擊倒，包括那個武力值遠勝她的男人。將眾人拖在同一處地上排列著，肆意瘋狂的用腳踐踏著他們，她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用小石片割划著眾人的身體，再越發忘我踩踢。扭曲冰木的眼神里突然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鐵皮垃圾桶，她笑得更加燦爛。

  何文站起身，抬步走去。

  「軟軟。」

  她行走的身體猛然僵住，明顯怔愣，轉過身，何文漂亮的眉眼已然恢復氣質冷淡，微微幽深的瞳眸眼亦是盛滿溫柔。

  「爸。」何文喚道。

  然而，當目光觸及地上依舊一動不動的人時，她渾身像突然失了全部力氣，轟然倒地。

  有人沒？

  她快支撐不住了。

  「求你……我爸快不行了……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何文視線模糊，她隱隱約約看著眼前出現一人，直到昏迷的最後一眼，都在哀求對方施以援手。

  那女生慌不擇亂的一直搖頭，一頭短髮達至過耳，淚眼婆娑，看著如此血腥的一幕，被駭得驚顫不已。

  這個女孩，是何文她爸先前不管不顧衝出來解救的兩個女生之中的其中一個。

  此刻，她聞著空氣中蔓延的血腥，被噁心的不行，連連作嘔，「嘔……對不起……我害怕……對不起！」

  與何文有過眼神接觸，觸動起內心柔軟之處，懷著愧疚之心趕回來的女孩，這一刻卻怎麼也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眼前這一幕的血腥、暴力、殘忍，不斷刺激著她，女孩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眸子微垂，劉海被風吹起，輕輕搖曳著。

  她，就這樣慌不擇路的離去。

  身影決絕的，彷彿從未出現過。

  「等……等，我……求你……」

  「了……」

  巷子里，何文卑微的乞求聲，從未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