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老娘的繼承人
夜晚時分,楚容珍下樓吃著晚餐的時候發現少了不少的人。
姬落不在,軒轅珊不在,最愛吃肉的舒兒也不在……
楚容珍看著桌子上那吃不完的肉類,微微皺眉。
「娘親娘親,那個吃肉的大姐姐怎麼沒有出來呀,明明說好一起比試的!」小白提著一個雞腿,直接晃了晃了,油油的爪子在靠近楚容珍的時候被非墨一把握住,拿著手帕仔細清洗了一下才放任他接近楚容珍。
小白撇撇嘴,不滿的嘟起嘴。
反正兩父子就是天生的不對付,再怎麼親近也親近不起來。
小白收回爪子靠近楚容珍,爬上她的腿,輕輕蹭了蹭。
楚容珍低頭,伸手,還沒有將她摟進懷裡,一雙大手插了進來,將小白直接奪了過去……
一回神,小白這才發現他好像落到一個*的胸膛,立馬不幹了,使勁扭著身體不願意待在非墨的懷裡。
小嘴一撇,似乎要哭了起來。
剛剛一口,小白這才發現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驚恐又害怕的看著頭頂深幽的目光,小小身板不停的顫抖著。
他說不了話了,也哭不出來了。
妖怪,一定是這妖怪吞了他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
非墨那警告的聲音射了過來,他身體一僵,立馬乖乖的躺著不敢動彈,小腦袋思考著要如何從這大妖魔的手裡保護他的娘親。
這根本不是他的爹爹,是妖怪!
小小年紀的小白還沒有開始學習內力什麼的,因為年紀太小,容易造成骨骼方面的發育不全,所以楚容珍打算再長個一年的時間再教他習武。
一下子被點了啞穴,立馬就慌了。
這是,姬落跟軒轅珊一起走下樓,姬落臉上戴著一張面具,隱下了他臉上那紅腫的模樣。
這座酒樓是肆月商會旗下的勢力,在納蘭清一行人進來之後就開始不動聲色的的把原本的住客勸退,補償了大量的銀子之後很多人開始離開,這座酒樓,成了他們的專屬休息地。
楚容珍看著一起走下來的姬落跟軒轅珊兩眼,雙眼不動聲色的微眯了一下,隨後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淡淡道:「戴個面具做什麼?裝帥?」
姬落的目光掃了一下大堂之中的身影,沒有看到舒兒的身影時雙眼微暗,隨後啪的一聲打開一把扇子搖了搖,「我要裝帥?天生就帥氣逼人,怎麼樣有沒有被迷倒?」
非墨微微抬眸,冰寒的目光看著姬落的臉,冰寒的目光同樣微眯了起來,好像劃過一抹看不透的意味。
楚容珍直接翻了一個白眼,「拉倒吧,再帥也不能當飯吃!」
不給面子的橫了他一眼,楚容珍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再次打量了幾眼,最後幽幽問道:「舒兒呢?」』
姬落表情一僵,有些臉上過不去的扇了扇子,「我哪知道?」
隨後,又補了一句,「她又不是我的誰,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去哪了?」
話剛落,周圍的空氣直接冷了下來,舒兒靜靜的站在姬落的身上后,雙眸看著軒轅珊摟著姬落的手臂位置,不動聲色冷嘲,「姬公子確實不是我的誰,我想去哪裡也無需一一告之!」
姬落回頭,對上舒兒那又冰冷的目光時,心中一痛。
「舒兒……」
舒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扭頭,直接走到了楚容珍的面前,輕輕喚道:「小姐!」
楚容珍嘆了一口氣,伸手,拉著她的手坐下,「坐吧,多吃點!」
「嗯!」
舒兒乖乖的坐在楚容珍的身邊,與零坐在一起靜靜的吃著桌上的東西,背對著姬落,直接無視。
姬落張大嘴,想要說什麼,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哥哥,我們去吃東西吧,人家餓了!」軒轅珊目光微閃,拉了拉姬落的手臂,神情溫軟,雙眼中滿是擔憂。
不滿姬落的目光一直追著舒兒,強行拉著姬落走到另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拿著碗筷放到他的面前,還體貼的給他夾了菜,「哥哥,吃啊?!」
姬落回神,目光中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疼痛。
舒兒啃著手裡的東西,大口大口的咀嚼著,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因為背對著姬落,所以那方的人都沒有看到。
看到的只有楚容珍方向的幾人而已。
楚容珍輕嘆,「舒兒,我有事要跟你說,小二,把這些送去我的房裡!」
拉著舒兒沖著非墨使了一個眼色,楚容珍帶著舒兒一起離開的大廳,走上了二樓。
舒兒低著頭,淚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到房中的時候,她早就淚如雨下。
「哭吧!」
舒兒的淚水流得更凶了,最後,猛得撲到楚容珍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因為委屈,因為這種陌生的疼痛,她哭得十分傷心。
楚容珍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眉目間是化不開的憂傷。
舒兒受了任何委屈她都可以幫忙解決,可是感情上的問題她卻插不上手。
她從姬落的身上能看見,他真的把軒轅珊放在了心上,或許,是透過軒轅珊看到了他深埋記憶中的人,所以才會看著軒轅珊的目光變得那麼的溫軟。
她能感受到,相信舒兒也能感覺得到。
姬落的心中,從一開始就住了一個人,或許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不可否認的有著無法切斷的感情。
或許,那人是軒轅珊的……
「嗚嗚嗚嗚……小姐,我這裡好痛好痛……本來以為會習慣這種疼痛,可是最近疼到我差點無法呼吸……」舒兒撲到她的懷裡,死命的哭著,死命的發泄著。
而她,只能做為一個聽眾陪她一起。
「說什麼是義母的女兒,他們根本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明明是軒轅珊主動挑釁的我,憑什麼讓我道歉?」
楚容珍輕輕開導,「會不會是你理解錯了?或許他只是單純的生氣?」
「才沒有,在我的眼前他們都抱在一起了……嗚嗚……」舒兒一想到那個畫面,她的心中就有千百根銀針在刺,好像痛得流血不停,疼痛到撕心裂肺。
緊緊的抱著楚容珍,力氣大到楚容珍微微皺眉。
她現在的情緒有些失控。
「舒兒,做為一個女人,做為一個過來我,我的話或許很殘酷,但是我還是要說,如果你真的感受到了疼痛,就放棄吧?」楚容珍不忍的看著她,因為舒兒現在的模樣與前世了她有什麼區別?
所愛的人如果不看自已,再強求下去也只是徒勞。
說不定還會得到那個男人的怨恨。
舒兒身體一僵。
她或許做不到放棄,一旦喜歡上了,哪有那麼容易放棄?
「只能這樣么?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么?」舒兒抱著她的腰,淚水透過楚容珍的衣服滲了進去,那溫熱的感覺刺激到了她的感官。
一瞬間,她的目光變得冰寒起來。
伸手,捧著她的頭,楚容珍目光迷離深幽起來,「舒兒,我說如果,如果有一天姬落他娶了軒轅珊,或許娶了別的女人為妻,你會怎麼辦?」
舒兒淚眼朦朧的看著楚容珍,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
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要開始想一下了,如果他有別的女人,你打算怎麼做?」
舒兒愣愣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就心痛難忍。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舒兒喃喃反問,是在問楚容珍,更是問自已。
楚容珍拿著手帕輕輕的替她擦著眼淚,輕輕嘆道:「舒兒知道我是借屍還魂的事吧?」
「嗯,知道!」舒兒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我前世是誰?」
舒兒搖頭。
楚容珍溫柔的替她擦著眼淚,道:「我前世的身份叫顏如玉,是你的親表姐,你母妃就是我的親姑姑!」
舒兒雙眼發亮,「真的嗎?你真的是我的表姐么?」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楚容珍微微一笑。
抱著楚容珍的腰緊了緊,舒兒的淚順著眼角流下,原來,她還有親人在世上。
「前世,我愛上了宗旭,可是宗旭並不愛我,而是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所以我強勢的用處手段把他弄到了身邊,可是卻不幸福,不僅不幸福,整個顏家因為我的任性而滿門被滅,而我與我的兒子都避免不了的走上輪迴之路……」
楚容珍幽幽的說著,伸手,拿起手帕放到一邊,嘆道:「舒兒,去問吧,如果姬落直接說不喜歡你,那麼你就放棄。不要像前世的我一樣走入困境,女人不一定需要男人才能活,一個人也能活得多姿多彩。」
伸手扶起舒兒,替她整理著衣服,淡淡笑道:「還有一件事情你別忘了,你是贏族的女王,你的驕傲與尊嚴容不得他人踐踏,連你最愛的男人都不行。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三夫四侍,享盡世間一切榮華富貴,如果世人皆問憑什麼,你可以挺胸自豪的回答:你是女王!」
舒兒抽了抽鼻子,鼻音十分沉重,「好,我去問他一次,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就不再纏著他,從此之後舒兒就從此消失世間,只有贏舒!」
一瞬間,舒兒堅強了起來。
她不是那些要死要活的柔弱女人,少了男人她一樣能活得很好。
因為她是贏族女王,是世間的強者。
是皇!
「嗯,去吧,再試一次!」楚容珍點頭,輕輕拍拍她的肩。
舒兒擦乾眼淚,直接站了起來,立馬向外面走了出去。
她再試一次,如果這次的答案是直白又清楚的拒絕,從此之後她就會放棄。
她的人生很簡單,也很複雜。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簡單的活著。
楚容珍靜靜的坐在房中,臉上,表情一片冰寒。
別人的感情世界她是管不了,但是,她的人也不是隨便能欺負。
楚容珍食指輕扣著桌面,臉上如同蒙上一層黑霧一樣讓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幾人只打算在紫雲城住一天,可是,第二天正要走的進候,紫雲城全面戒嚴。
出去打探消息的一行等人回來之後,把原因說了出來。
城主府突然下令戒嚴,說有賊子偷了城主府的官印,為了避夠造成更大的麻煩,所以才下令封城,任何人都不準出去……
此時,城中士兵正在不斷的來回尋找著。
楚容珍站在高處,靜靜的看著下方侵門踏戶的士兵,眼中,飛快劃過一抹思量。
「看來他們開始行動了,這哪裡是找賊子,簡直是崛地三尺!」楚容珍玩味輕嘆,看來有人的反應不錯呢。
綱蘭清換著小白走了過來,因為小白的關係,她現在很少男裝打扮。
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小白才比較喜歡親近她。
「城主府的士兵行動了,看來,是知道我們就在城中,打算來個瓮中捉鱉?這紫雲城的城主看來是個頭腦不錯的人,老娘最討厭腦子好的人,弄死起來格外麻煩!」納蘭清輕啐了一口,小白那肉肉的手撐捂在她的嘴上,奶聲奶氣道:「奶奶不乖,娘親說過不準說髒話,要打嘴嘴!」
「好好,奶奶不說,再也不說了!」納蘭清的眼神瞬間軟了下來,連忙輕哄。
「奶奶老是騙人,明明這話都說不下十次了,一次都沒改!」小白氣呼呼的扭頭,一副你再哄我我也不相信你的模樣,看得納蘭清狠狠的親了他一口。
兩袓孫親昵得難分難捨,楚容珍的目光卻看著下方忙翻天的士兵,微微皺眉。
看來,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
對方有意封了城門,一是要抓拿他們,二是為了拖時間吧?
一旦墨真的被封為太子,那麼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登上皇位。
先不說墨想不想登上皇位,就是龍墨寒這個身份也會變得尷尬起來,不管如何,必須要趕在詔書發布下來的時間入京,這樣才能阻止一切。
「直接去跟城主交涉吧,如果不答應的放行就強行突圍!」楚容珍想了一下,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納蘭清認同的點頭。
對,她就是這麼想的,要是不從,一炮轟了他的城主府。
反正她肆月商會在華國遍布四處,想要動點手腳不是難事。
到了華國不就等於到了她納蘭清的王國?
「對了,紫雲城的城主是誰?可有弱點?」楚容珍問。
納蘭清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赤王換了城主沒有,如果沒有換的話,那麼城主就是我認識的人!」
兩人交談之時,酒樓之下一道聲音直接響了起來,士兵大量的湧入,為首騎在馬上武將打扮的中年男子在樓下大吼:「微臣景弒,皇後娘娘大駕光臨紫雲城,微臣特來迎接!」
上前抱著小白的納蘭清聽到聲音,雙眼微亮,把頭直接伸手,「咦,是你這小子?景弒?」
景弒?
楚容珍微愣。
應該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景弒吧?聽說早就歸隱了,應該不會成為一城之主吧?
景弒眉目溫雅,身上有很重的文人氣息,可是那一身武者的打扮卻格外的獨特,隱隱的,帶著一點點異族特色的怪異感。
聽到納蘭清的話,景弒哈哈一笑,立馬從下馬,「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呸,幾年不見,嘴這麼甜了?」納蘭清十分好興緻的打趣著,看來與這個男人十分的熟識。
示意楚容珍跟在一起,納蘭清抱著小白走了下去,大廳之中,景弒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神情倨傲,眉目間隱隱的有些不耐煩。
景弒看到下樓的納蘭清,起身行禮。
納蘭清揮揮手,示意他們坐下,抱著懷裡的小白往前一送,「怎麼樣?我的孫子,是不是很可愛?小白,叫景爺爺!」
剛剛坐下的景弒一陣假摔,哭笑不得,「叫叔叔!」
納蘭清翻了一個白眼,「別聽他的瘋話,叫景爺爺,景叔叔!」
小白從納蘭清的身上蹦了下來,跑到景弒的面前好奇的看了兩眼,甜甜一笑,「景爺爺,景叔叔!」
「哎~乖!」
被小白這麼甜甜的叫著,景弒縱有千萬個不甘不願,最後一顆男兒漢還是柔軟成水。
從懷裡摸啊摸,摸了半天沒摸到啥東西,最後從手上解下一個類似綢帶模樣的東西遞到了小白的手裡,「爺爺沒有準備什麼見面禮,這個東西你留著,等你長大了能習武了就好好使用它!」
楚容珍看到景弒掏出類似絲綢帶一樣的東西時,雙眼立馬微眯了起來。
莫邪族的特產,軟劍!
心中,千思百轉。
納蘭清感受到楚容珍的目光,微微一笑,「景弒,這是我兒媳婦珍兒!」
「這……」景弒一瞬間有些疑惑了。
「那個丟失的孩子找到了,珍兒是我的小兒子的妻子!」納蘭清直接解釋,顯然,對方是她格外信得過的朋友,或許下屬?
楚容珍起身微微福了福身,不動聲色打量著,而對面,景弒身後的男子也在打量著她。
因為她的臉上有易容,所以外面是十分平凡,算不得什麼國色天香。
與納蘭清的真容一相比,她就屬於極為平凡的一類。
對面的男子看著她微微皺眉,卻什麼也沒有說。
「對了,這是我兒子景天,這些年你一直四處遊走都沒有過見過他吧?天兒,過來,見過皇後娘娘!」
景弒的表情一瞬間嚴肅,被稱為景天的年輕男子上前,撩開衣擺,雙腿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草民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不必多禮!」納蘭清微微一笑,倒也有幾分皇后的架子,看起來尊貴優雅。
少了那一口一個的『老子』『老娘』,靜下來的納蘭清是一個美人,而且是絕美的人兒。
景天微微垂眸,「謝娘娘!」
納蘭清把小白放到楚容珍的懷裡,疑惑問道:「你這麼大動作的行事,應該不是為了捉一個賊子吧?」
景弒鳳眸微眯,微微一笑,提起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幽幽道:「赤王那邊增兵過來,對外捉賊子不過是一個借口,為的就是把這城直接戒嚴,省得那些煩心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城鬧事……」
「赤王要對你下手?為什麼?你拒絕了他的服從命令?」納蘭清微微挑眉。
景弒玩味的眯起雙眼,愉悅道:「能把你逼到失蹤不明的赤王,怎麼說呢,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正打算會一會的時候沒想到你卻出現了!」
兩人都是同類的人,楚容珍僅僅靠這個表情就立馬分析清楚。
莫弒,深不可測!
納蘭清聽著他的話,表情,也變得危險起來,美麗的雙眸輕輕勾起,似笑非笑,反而露出一抹淡淡的殺意,警告道:「景弒,我們都老了,不該管的事情還是別管比較好!」
喝著茶動作一頓,景弒有些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目光,鎖在納蘭清臉上,「你老了,心也變緩了么?這麼有趣的事情卻不想參加,還真讓我失望呢!」
納蘭清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內力直接泄了出了來,手中的茶杯化為了一堆的碎片,直接朝著景弒射了過去……
漫不經心的伸手,捏住近在他眼前的碎片,神色不變。
反而淡淡的笑了,「這麼多年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麼不經激,一激就炸,簡直跟你的火藥沒有兩樣!」
納蘭清甩了甩手,扔掉手中的碎片,漫不經心的擦著手,看著景弒艷紅的唇色露出一抹詭異的弧度,「這盤棋局的主人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殺掉棋手不就好了?」景弒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還真可惜,這次的棋手誰都不能動,哪怕是你也不行!」納蘭清含笑說著,熟知她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她是最認真的時候。
她在認真的警告,警告著景弒不要亂動,不要壞了這般棋局。
景弒的目光在一瞬冰冷了起身,身體不自覺的坐直,身體前傾,問:「不惜與我為敵也要保護的棋手,是誰?不,不對,需要你的保護,說明那棋手太弱?」
兩人的氣息上誰也不讓誰,眼中的殺意也是真實存在,並不是玩笑。
景弒的氣息在瞬間冰寒了起來,四周,是狂亂又混雜的氣息,壓迫滲人又讓人不寒而慄。
小白什麼也不明白,正是所謂稚子無畏,所以根本不明白在場的氣氛已經不是恐怖來形容的。
他是坐在楚容珍的懷裡扯著她的頭髮好奇的張望著,對於納蘭清與景弒的氣氛沒有並點的反應。
楚容珍低著頭,抱著他一動不動,完全當自已是一個局外人。
景弒與納蘭清誰也不相讓,冰寒的氣息如同萬年不化的玄冰,讓這大廳中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感受到氣氛的異常,非墨等人一一走了出來,站在二樓,靜靜的看著。
景天抬頭,看著二樓傳來的一道又一道的強大氣息,一一掃了過去……
坐在虎背上打著哈欠的性感女人,一模一樣的雙生子,表情清冷卻又深不可測的年輕男人,手中拿著一個豬蹄在啃的丫頭模樣的女人……
景天最後目光落到舒兒的臉上,一陣辣眼睛。
景弒也發現了二樓出現的一道又一道的氣息,還有暗處數不清的冰寒氣息,若有似無,人數眾多。
微微垂眸,最後,氣息一散,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讓我退出的代價可是很高的!」
納蘭清微微嘆了一口氣,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我是為你好,老了就該退出,現在可是年輕人的天下,你一把老骨頭爭來爭去有意思?」
景弒看著她,身上冰寒的氣息也微微消退不少,「你也變了不少,少了以前的尖銳鋒茫,變成好女人了?」
納蘭清看著上方出現的非墨一群人,神情複雜惆悵,「年少輕狂,老了之後就只想闔家美滿,平凡到老。景弒,真的,別摻和這件事情中,你會死!」
景弒拿著杯子的手一頓,認真的看著納蘭清的目光,掩下了眼中的幽沉神色。
「權謀詭道,你認為我會輸?」
「權謀詭道你或許不會輸,但是多少年前我就向你證明過一件事情,強大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不管用,那一次你輸得還不夠么?
說起過往,景弒目光帶著一抹懷念,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好笑出聲,「像你這種怪胎事上又有幾人?」
「有,景弒,我發現了一個,雖說現在還稚嫩了一點,可是給她一段時間,她絕對會成為世間第一人!」
納蘭清的表情沒有半點的玩笑,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景弒,接著道:「她是我看上的苗子,這次的大陸棋局也必須由她來下,你我早就是快要入土的古物,又何心再去尋求那個刺激?」
景弒掩下眸子,久久的,臉上的表情才瞬間消失,只留下一絲獨嘆,「你所看上的人是誰?」
納蘭清靜靜看著他,同是輕輕嘆息著。
他們都是孤獨的,前半輩子血雨腥風的生活早就得到了極大的刺激,這種平凡的生活不適合他們,想要尋找對手,可是世間又有多少的對手可尋?
時代的替換,這是新人的天下了。
他們這些身體進入半截黃土的前個朝代的人物,就算奪得天下又如何?
納蘭清沒有說話,只是喝著茶水,神情一片嘆息。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一陣無言之中,一隊刺客直接發沖了進來,對準在場所有人就是一陣撕殺,鮮血,瞬間直接揚飛……
血霧,令空氣朦朧起來……
突然出現的刺客是景弒帶來的士兵,還有一些是隱在暗夜悄無聲音接近,沖了過來,不管是誰,直接擊殺!
二樓,同樣也出了大量的刺客,混戰,在一瞬間展開。
景弒與納蘭清在一瞬間拍桌,各種拿著自已的武器直接沖入敵陣撕殺起來,手段兇殘,一擊斃命!
楚容珍抱著小白,輕哄,「乖,不要看!」
小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乖巧的把臉埋在她的懷裡,楚容珍伸手捧著他的雙耳。
小白可以接觸血腥,但這個過程需要慢慢來,不能一下子刺激到他從而讓他的心裡留下創傷。
楚容珍抱著小白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任由眼前斷肢橫飛,鮮血直流……
這時,一個刺客看到如此異類的她,下意識扭過身體,直接朝著她刺了過來……
就近的景天見狀,立馬反手一劍刺入刺客的身體,扯著楚容珍的手低吼,「你不要命了?還不快躲起來?」
楚容珍慢慢抬眸,目光不悅的盯著景天扯著她的手臂,輕輕掙扎,直接把手從他的手中扯了出來,淡淡道:「景公子還是小心自已安全比較好,這可不是兒戲!」
景天皺眉一皺,脾氣立馬不好起來,「不知好歹,你剛剛就要被殺了知不知道?」
蠢女人,沒看到刺客都快刺到她的後背了?
還傻呼呼坐著不動,腦子沒問題?
雖說是救了她,可是這語氣她真的不喜歡,高高在上,彷彿一切都是施捨般。
漆黑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寂無波,「我求你救了?自做多情!」
「你……」景天想要怒斥,想他好心相救卻不被領情?
蠢女人還是死了算了!
景開掉頭直接離開,沖入刺客之中直接撕殺了起來……
不一會,刺客的人數開始減少,直接後退,最後消失在原地……
納蘭清幾人微微喘著氣,運動了一下,全身暢快。
地上,鮮血與屍體不停交疊,屍體身下滲出的鮮血如同會遊動的生物,四面八方,開始慢慢的流動……
最後,匯成了一張巨大的蛛網。
正好,蛛網的中心卻是抱著小白靜坐不動的楚容珍。
楚容珍低頭,輕輕的安撫著小白。
一片狼藉之後,景弒張口輕問,「這刺客是赤王那邊來的?也太快了吧?」
納蘭清微微搖頭,最近路上的刺客卻實太多,一路上不知道殺了多少?
隨意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回頭,看著楚容珍低頭緊抱小白的模樣,輕問,「小白沒事吧?」
楚容珍抬頭,微微一笑,「沒事!」
輕輕的,把小白放開,小白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片赤紅,完全不明白這些大叔幹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容珍慢慢站了起來,身上為了偽裝而穿的翠色衣裙早就被鮮血濺臟,滴滴鮮血如同寒梅綻放。
「聽到你來這裡,所以我立馬把消息直接掐斷,而且警戒城中,這些刺客怎麼進來的?」景弒也有些想不通。
楚容珍拿出手帕漫不經心的擦著臉,含笑,輕輕問道:「死了多少?」
景弒聞聲回頭,抿唇。
「大約兩百人左右,逃了幾十人吧!」納蘭清看了現場,大約估算了一睛。
「嗯,這次兩百人,那赤王那真是財大氣粗,這一路上殺了上一千七百左右的刺客還不死心……」楚容珍淡淡說著,目光,看著門口走進來的龍組與鳳優他們,一個個手中提著一具屍體,有的人手中還擔著兩具屍體。
「清理乾淨了?」楚容珍輕問。
「乾淨了!」鳳優點了點頭。
楚容珍伸手勾了勾側臉的髮絲,好笑的眯起雙眼,「嗯,這次同樣把他們的雙眼挖出來送去赤王那裡,猜猜下次會派多少來過來?」
楚容珍笑得溫柔,溫柔到無害。
可是景弒看著這樣的她,莫名的全身打了一個寒顫。
「老娘賭兩百人,黃金十萬兩!」納蘭清立馬伸手,蹦噠得老高。
「我賭一百五十人,黃金五萬兩!」鮮於靈蹲在桌子上擦著手上的鮮血,聽到楚容珍的話,立馬舉起血爪子揮了揮。
「哼,你這賭鬼,哪一次贏了的?我跟母后一樣賭兩百人,賭金十萬兩……白銀!」龍墨寒一開始才財大氣粗,最後,直接泄了氣。
咬著手帕瞪著眼前的鮮於靈,欲哭無淚。
他的私房錢,全被這敗家娘們花光了,賭一次輸一次,花的全是他的私房錢啊~!
「那我賭一百七十人~!」
「我賭……」
「……」
四周,傳來極為熱鬧聲音,景弒天瞪大了雙眼,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納蘭清一把勾著他的肩,「說吧,你賭多少?」
景弒的臉僵硬的抖了抖,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
目光,卻一直看著楚容珍。
納蘭清看在景弒那瞪大的雙眼,眯了眯眼,故意道:「珍兒,你說路們這一路回京,能不能把赤王的殺手耗光?」
「怎麼可能?但是可以對他的勢力有一些評估了!」楚容珍淡淡看了她一眼,伸手撫著下巴,隨即玩味的露出一種危險的表情,道:「派來的殺手能力都不錯,並不是這兩年就能訓練起來的人物。所以,赤王預謀的時間很長,如此長時間裡訓練的殺手肯定就不止一千兩千,或許,接下來才真正的精銳,要好好想想怎麼挖出他們的雙眼送回去……」
越想越興奮,楚容珍的臉上露出一抹激動。
與赤王的棋局,一路上不動聲色的開始了。
現在還是試探對能實力的時候,一切,還不能急。
景弒的目光幽幽盯著給納蘭清,隨意看了一眼收拾現場的暗衛們,最後,認真看著納蘭清,「你說的就是她?」
不怪他不相信,因為眼前的女人看起來太無害了。
溫婉,柔和,溫暖……
簡直就是一般權貴里的夫人一般,根本沒有半點的煞氣與狠意。
這種第一印象的女人很多,可是無害到這種地步的人卻是第一個。
根本無法想象,剛剛那個站在鮮血與屍體中說著那番話的女人就是她。
納蘭清看著收拾四周的眾人,伸手,搭在楚容珍的肩上,微微點頭:「對,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苗子!」
景弒看著楚容珍,隨即笑了。
難怪。
剛剛他就覺得怪異,所有刺殺之中,唯有這個女人不動如山,彷彿猜到會有刺客過來,也好像猜到了刺客傷不到她。
那種沉著冷靜的模樣讓他多了一個心眼。
果然……
這個年輕女人給人的感覺很危險呢!
現場再次清理了一下,幾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納蘭清一手撐在桌上子,看著景弒道:「景弒,跟老娘回京玩玩?」
景弒不緊不張的看著她,「我有什麼好處?」
「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你還要好處?要不要臉?」納蘭清輕啐了一口,語氣強勢。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的,一切都待價而沽。本城主現在雖老了,但是價格可不低喲!」
「你……」納蘭清一滯,看著面前這個像狐狸一樣的男人,這麼多年不見,還是一樣惹人不悅呢!
楚容珍坐在非墨的身邊,輕輕笑了,「很可惜呢,城主大人根本沒有任何選擇!」
聽著楚容珍的話,景弒回頭,輕笑挑眉,「為何?」
楚容珍同樣輕笑,「因為剛剛不久之時,我派人告訴赤王那邊的人馬,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就在紫雲城,此時正被城主大人好酒好肉的款待著,更放言要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不日將要與太子殿下一起回朝!」
景弒的表情一僵,「你覺得這樣就能讓本城主心甘情願跟你一起去京城?」
「我何曾說過要你心甘情願?我想要是你紫雲城的兵權還有財力,你不過是最後最後的一步劣棋,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城主大人會幫我們發兵京城這種事情。這種做法不過是下下之策,不得萬不得已時,無人會想動!」
「那你為何要這麼做?」景弒雙眼微眯,目光幽幽,如同古井無波的深處,冰寒入骨的同時又深不可測。
「你是母后的摯友,卻不是我的朋友,因為信不過你,根本不會認為你會乖乖的讓開一條道,省得到時被從背後偷襲,還不如挾持你一起上京。」楚容珍說得十分直白,這確實她一開始的打算。
如果紫雲城的城主是赤王的棋子,那麼直接殺了奪城!
如果不是赤王的棋子,那麼哪怕強逼的也要把他帶入京城,因為紫雲城的勢力太大,這座城必須要在她的手中。
萬一戰爭開始,龍煞軍要借道路過這裡就會少很多的精力。
棋局開始,她就已經開始做好戰爭的準備了。
景弒一開始沒有想明白她的意思,覺得把他帶去京城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對上楚空珍那雙陰晦不明的雙眼時,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細細思考之後,他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目光。
「你的目標是這座城?不,不對,控制這座城需要大量的軍隊,納蘭清,你該不會私自把烈焰騎給她了吧?」
納蘭清聳聳肩,「我又沒死,暫時沒這打算!」
聽著她的話,景弒不僅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皺眉深鎖。
如果不是納蘭清的烈焰騎,那麼哪來的軍隊可控制這座城?
突然,腦中劃過什麼,猛得站了起來,「龍煞軍!」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這是里華國的中心段,離開京城還有大約七日左右的距離,一般的軍隊根本打不進這裡,因為外面的城鎮還有大量的士兵把守。
現在還是棋局初現的時候,那麼不是拿出棋子的時機。
只能不動聲色控制這座城……
能做的,只是納蘭清的烈焰騎,還有楚國的龍煞軍!
那麼……
一瞬間,景弒把一切都理清了,目光如炬的看著楚容珍,一字一句十分斷定的語氣道:「你就是楚國的楚容珍對不對?那麼你就是楚國的沉王?或者,該叫你非墨?」
僅僅一瞬訊息,景弒把一切都理清了。
可見他的才智是多麼的驚人。
楚容珍目光忌憚的盯著他,景弒之名,她聽過。
十分有名的謀者,曾經,爺爺還十分感可惜的說過,華國謀者當數景弒,然而景弒卻歸隱找不蹤跡。
當時,她聽到景弒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一個歸隱的男人怎麼還當上城主了?
不是說歸隱了么?
現在看來,正應了那句話: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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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剁手節,月光花了五百大洋,來來來……你們花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