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節 怪姐夫
不咸山十餘名修士一路追殺,卻被衛氏雙姝憑藉地勢,一路騷擾,人多使不上力氣,慕容雪吋抬著看看遠處正在遁逃的高恩華和司馬雪,悄然退後幾步,將雪湮劍祭出,劍芒呼嘯攀升,越過衛氏雙姝的阻攔,向山道的最上方馳去。
「高道長,胡女上去了。」
高恩華抬著一看,對慕容雪吋的用意心知肚明,但卻有心無力,厲聲喝斥:「公主還不向千機夫人求援,快去!」
司馬雪「哦「了一聲,不但沒跑,反爾將高恩華一抄,架到自己肩上,一步一步又一步,沿著山道向上攀登,雙腿越走越沉。
「哈哈,報應啊報應,哈哈、、」一陣得意而歡暢的笑聲從山道上方傳來。
高恩華仰頭一看,只見桓少一襲白衣,神采奕奕的站在山道盡頭的一塊大石上,晃著摺扇,,狂笑道:「狡詐妖道,數次算計本少,今日也會讓中了別人算計,哈哈,來啊,來啊,本少在山頂等著你四個賤民。」
天地宗長老賈智與盧剛帶著十數名修士,從大石後面走出來,堵住山道。
高恩華暗暗叫苦,自己已無力施術,下有不咸山追兵,上有桓少伏兵,帶著三女,若想全身而脫,此番怕是難了,連忙將司馬雪拉至身後,將碧雲劍握在掌中,準備拚死一博。
「下流貨,還沒死呢?」衛子姬遠遠大怒喝罵。
「哈哈,鄉下賤婢,一會竹條、鞭子、藤條隨你們選。」
「小眼胖子。」司馬雪一閃身從高恩華身後躍出,喝斥:「閉嘴!」
桓少站在大石塊上望著下方的衛氏雙姝和高恩華,山風鼓盪,心潮澎湃,見司馬雪跳出來怒視自已,小眼神猥褻一掃,大笑:「參見公主殿下,哈哈,我桓氏素來以欺負司馬氏為樂,一會公主也隨本少回道觀玩玩。」
司馬雪極想跳上去給桓少一個冰雪之怒,但又捨不得放開高恩華。
「白衣胖子,帶著你的人滾開,別礙老娘的事兒。」一道劍芒飛來,慕容雪吋御劍而至,踏著雪湮劍冷冷喝道。
「憑啥本少讓?你算那根蔥,給本少滾。」桓少斜了慕容雪吋一眼,一梗脖子,口氣更強硬的回罵。
一道白練般的劍光,自天而落,劍意殺氣萬千,慕容雪吋跳到大石上,雪湮劍直斬桓少,劍體未至,森森劍氣已將桓少四面封死。
「錚、錚、」一連串的火花四濺,吳鉤和雪湮劍急促相撞,慕容雪吋媚眼中充滿殺機,手一抖,漫天的劍影如雪花般灑落,將桓少籠罩。
「該死南狗,中山城外,便是你這胖子,偷襲陛下,給老娘去死!」
「當日中山城外,胡狗人多,才讓夷狄之輩佔了便宜,今日且試試。」
桓少乃桓氏天驕,慕容雪吋是燕帝寵妃,兩人全是不吃氣的主兒,一言不和,吳鉤與雪湮劍又是一陣撞擊,雙方目光如狼,狠狠盯著對方,只盼將對方斬殺。
高恩華仰頭一看,見慕容雪吋一夥山賊遇到桓少這伙劫道的,站在大石上斗的不亦樂乎,竟把自己這一方事主晾在一邊,當下拉起司馬雪倚在石后歇口氣,恢復靈力,等待衛氏雙妹靠近。
桓少小眼中全是火星子,左手一招,玄鐵棋盤自虛無中凝聚飛出,甫一出現,數十枚棋子紛紛脫落棋盤,從四面八方向慕容雪吋罩去。
「錚」一聲輕鳴,千絲萬縷的清芒在慕容雪吋指掌間乍現,殘箏弦猶如千手觀音將擊來棋子一一擊回。
大石塊上地方狹窄,不利於退閃騰挪,肥胖桓少一發狠,吳鉤縱橫捭闔,直劈豎斫,招招都是拚命的招式,慕容雪吋身嬌力弱,兩人距離太近,道法又使不上,只能揮舞雪湮劍硬抗。
「錚、錚、」連續三擊,每一次鉤劍相擊,慕容雪吋便後退一步,藉以緩缷吳鉤之力,三步之後,身子已在大石塊邊緣。
不咸山王長老見慕容雪吋情勢危急,掐訣頌咒,三柄法刀瞬間刀影暴漲,如車輪般大小,掠過衛氏雙姝,隔空向恆少側面斬來。
「夷狄廢物,不是圍攻,便是偷襲,一群廢物。」桓少揮鉤將三柄法刀擊退,只緩了一緩,立被慕容雪吋佔了先手,雪湮劍如梨花暴雨般刺來,再不給桓少反擊的機會,桓少又一步步退了回去。
「可惡小眼南狗,給老娘閉嘴!」
「好沷辣,慕容寶的妃子玩起來一定不錯,今日本少走桃花運,公主、寵妃、兩名賤婢全湊齊了,一會服下五石散,把你們全折騰服了,哈哈.……」
慕容雪吋聽不清桓少念叨什麼。但見他一臉猥褻神色,小眼掠過自已皮膚時,彷彿一把勾子般撓來撓去,令人渾身汗毛倒立,面色不僅稍變。
桓少見慕容雪吋面上變色,頓如服了五石散般亢奮,靈力狂漲,一把吳鉤當長刀掄圓,直上直下的硬拼。
慕容雪吋無奈,只得揮雪湮劍硬抗,一步一步又一步的退回大石邊緣。
「雲渺宮女修聽好,大爺們慈悲,放你們一條生路。」不咸山董長老見勢不妙,喝道:「還不快走。」
衛氏雙姝一聲不吭,一左一右上前抄起高恩華,腳下蝴蝶刃光華大盛,刃光燦爛,托起高恩華,拉起司馬雪,一起騰空掠去。
董長老搶上來,揚聲叫道:「無恥南狗,竟敢欺負我家娘娘,敢不敢換個地方比劃比劃?」
「敢。」桓少小眼一瞪,叫道:「本少不是讓人嚇著長大的,豈會怕你一群夷狄之輩。」
「死胖子。」慕容雪吋道:「有種跟老娘下山去,剝了你的豬皮。」說完一個箭步躥下大石塊,在半空中御劍而起,徑直向山下飄去。
「今日不教訓教訓你一群夷狄之修,本少不姓桓。」桓少御空而起,不甘心的看看遠去的衛氏雙姝,心中狂罵;晦氣,真是晦氣,一會定把這個瘋狂胡人女修捉住鎖好,狠狠鞭打,不打她個慘嚎求饒,難泄心頭之憤。
兩伙修士御劍遠去,原登飛從一塊山石后現身,眼神猶豫不決,原計劃讓老主人慕容雪吋奪回玄冥劍,讓新主人桓少擒拿衛氏雙姝等人,一箭雙鵰,自已兩邊討好,不料兩位主人見面后,自己先咬起來了,眼前難題來了,自已究竟應當幫那一位主人呢?
雲渺宮內,一偏殿內。
高恩華半邊臉色烏黑妖艷,浮腫彈指可破,神智一時清醒,一時暈迷,千機夫人聞訊而來,仔細查看傷勢后,隨後半響不語,殿內氣氛一時凝重如鐵。
「師尊。」衛子怡低聲詢問:「高道長傷勢如何?」
千機夫人道:「毒針大部分被護甲遮擋,只是臂膀上這一針卻入血既溶,高道友曾服丹自救,短時間內性命無憂,只是這浮腫不退,確是不妙。」
「宮主娘娘。」司馬雪道:「我用玄冥劍在師父傷處划個口子,讓腫血流出來,好不好?」
「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要放血。」千機夫人搖首道:「這毒針上附有慕容老對的道法,用劍划口子排毒只能治標,血中劇毒尚存,傷口稍一凝固,仍會浮腫如初。」
司馬雪手無足措,心中七分恐懼二分委屈一分惱火。
在她心中,高恩華就象一座山般安全,從未想到高恩華也會昏迷受傷,除了恐懼,一想到高恩華奮不顧身保護衛子怡,心中又隱隱有一分惱火。
「師尊。」衛子怡忽道:「宮中不是有千年人蔘、成形何首烏、上品雪蓮等補品靈藥嗎?我們雖不懂解毒之法,但將這些靈物給道長服下,補充靈力,也好有力氣與針毒抗衡。」
千機夫人點頭道:「此法可行,子怡持本宮手令,至後殿找你牛師叔拿葯去吧。」
望著匆匆而去的衛子怡,司馬雪心中舒暢一些,心想只要高恩華能安全無恙,在這亂世之中,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自己乃帝王之女,一些小事,不必計較。
高恩華服下諸般靈藥后,氣息穩定悠長,清醒時,自已也開了數個方子自救,可是不論服什麼丹藥,臉上浮腫一直烏黑妖艷,且慢慢向胸口蔓延。
四五日之後,雲渺宮附近所有知名醫師,全被請來出診,但慕容老祖以大道之修為煉製的冰尾冰,普通醫師豈能隨意破解,查看之下,莫不搖頭而去。
益州城,鄭府內。
原登飛近來總頭帶一個大竹斗笠,笠下以輕紗遮面,在那也不肯摘下,說話聲音嘶啞不清,顯的十分怪異。
「姐夫。」鄭松泰見狀大感詫異,問:「你又不是女人,以紗遮面,確是為何?」
「唉。」原登飛一聲長嘆,道:「昨夜一時貪涼,搬張竹椅在堂口躺著,一直睡到半夜,讓秋夜過堂風一吹,中了風邪,如今眼歪嘴斜,以紗遮面免得嚇著你姐姐母子。」
「姐夫這要多麼愛姐姐和孩子啊。」鄭松泰發出一聲感嘆,伸手向大竹斗笠抓來,笑道:「在下瞧瞧如何?」原登飛在慕容雪吋動也不敢動,在鄭松泰面前卻無顧忌,身影一飄一閃,道:「莫鬧,莫鬧,過兩日便自動好了.……」
「讓在下看看。」鄭松泰更加好奇,又一次伸出手抓大竹斗笠,卻發現原登飛一蹦一跳,已然走的只能看到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