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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呂布請降

  定襄城脫離了匈奴的控制,在張遼的治理之下,已經重現繁榮。挑著籮筐的小商販沿街叫賣,街市上一排排店鋪也重新開張起來。呂布氣大,帶著李封等人,邊走邊罵,這一眾小買賣人都嚇得不輕,難道這定襄又要不太平了嗎?


  派張遼徵調雁門兵接收上黨之時,高順就料到呂布歸來一定暴走,只是沒想到呂布這廝居然逢人便罵。


  罵完張遼、罵高順,最後居然罵到了張楊頭上。張楊屬於躺槍,前幾日好不容易遊說於扶羅出兵,便聞聽定襄以定。剛要勸說於扶羅改攻上黨,居然又聽說漢軍已經接手上黨。


  張楊只比呂布少歸一天,躺槍他也不惱,只是腹誹劉恢說得沒錯,這呂布果真是一隻炸開毛的公雞。


  呂布罵完了,出氣了,剛想坐下來喝口水,卻見郝萌帶兵入內,說要捉拿呂布。


  大哥,你還嫌不夠亂啊?張楊連忙上前阻攔郝萌,卻不想郝萌拿出了丁原的手諭。


  呂布正有火無處撒,一把搶過手諭撕碎之後,怒視郝萌,厲聲道:「郝萌是不?今天我就給你打得萌萌的!」


  「啪!」


  呂布掄圓了就給郝萌一個大耳瓜子,然後正欲繼續追打郝萌,便聞聽身後一聲:「住手!」


  呂布回頭一看,頓時轉怒為喜,笑道:「媳婦你咋來了?」


  嚴女俠著白衣飄然而至,呂布出言不遜她也不惱,而是緩步走到呂布身邊,手中忽然抄出繩索,乘其不備,將呂布捆了個結實。


  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唯有高順向嚴婧暗挑大拇哥,心道:果然只有嚴女俠能制住呂布。


  呂布忽然繩索加身,向嚴婧怒道:「你個沒良心的,是不是投丁原了。」


  嚴婧不想與呂布爭論,袖中掏出半尺白綾,塞到了呂布口中,然後緩緩離去。自始至終,除了那句:「住口」,嚴女俠未發一言。


  呂布見嚴婧就這麼走了,一頭霧水。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堂內眾人,只有魏越心中暗笑,嚴夫人向來恥於與人爭論,出此下策皆是因為呂布胡攪蠻纏起來,太過惱人。


  張楊率先反應過來,解開呂布身上繩索,笑道:「這世間也只有嚴夫人能制奉先了。」


  呂布繩索鬆開,一把拿下口中半尺白綾,對張楊說道:「少廢話,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引兵把你們打回河內。」


  高順聞言,親自斷過茶水遞給呂布,然後將丁原的安排盡數告知呂布,臨了高順見呂布暴怒,笑道:「奉先何須動怒,你我都是刺史府從事,理應服從安排。」


  「安你妹啊!老子在外玩命,他不出一兵一卒,現在拿下定襄、上黨二郡,他不只會一聲,便來駐軍,哪有那麼美的事?」


  高順也知理虧,此時確實應該與呂布商議一番,不過木已成舟,他又是丁原之將,也只能如此了。


  呂布見高順面露難色,反倒冷靜下來。呂布之怒,不針對丁原,而是針對張遼、張楊二人。此二人皆是好友,若是此時背後搞小動作,那便太過令人煩心了。


  如今得知,此事皆是丁原授意,高順執行。呂布態度緩和了許多,對高順說道:「定襄、上黨以定,我想不日出兵平定五原,不知你河內軍可否隨我出征?」


  高順哪裡不知道呂布的算盤,這兩千河內兵交給呂布還能帶得回來嗎?想著高順笑道:「北有鮮卑、東有烏桓,兩千守軍已是吃緊,還請奉先理解。」


  啪!

  高順言罷,呂布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呂布全軍被安排在定襄駐軍營房之中,駐紮之地,與河內軍不遠,卻涇渭分明。郝萌命所部時刻盯緊呂布軍的動態,這一下可惹惱了這幫戰場刀頭舔血的大頭兵了。


  「將軍,我等不如連夜起事,奪回定襄算了。」說話的是李封,他這也是代傳部下之言。


  呂布正有此意,既然丁原不仁,休怪呂布不義。想著,呂布便與李封、成廉等人商討起部署來。


  未幾,嚴夫人前來拜訪,一見呂布等人正在手繪定襄城防圖,心道:這呂布果然是要連夜起事。


  「呂將軍,剛剛多有得罪,望見諒。」嚴婧說話依然客氣。


  「你這又是來當說客的?」說著,呂布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說道:「回去告訴高順,定襄我要定了。別說他駐軍兩千,就是兩萬我也能把他打出去。」


  「好大的口氣,你一無兵器,二無馬匹,怎麼與河內軍斗?」說著,嚴婧的語言凌厲起來。


  「你現在就叫高順帶兵過來,我讓你看看怎麼斗!」說著,呂布抬頭怒視嚴婧。


  嚴婧榮辱不驚,冷眸與呂布對視,緩緩道:「都是大漢官兵,為何要斗!你呂奉先為出一口惡氣,塗炭定襄百姓,於心何忍。」


  「少跟我在這定襄百姓,你若是為了定襄百姓而來,我告訴你,我呂布也不是塗炭生靈之輩,你可以走了。」說著,呂布下了逐客令。


  「我又不是先知,豈知定襄有難?」說著嚴婧眉頭一皺,輕咬下唇,然後豁出去了一般,對呂布說道:「我留下二女,孤身來此定襄城,還不是怕你冒進犯險。」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魏越連忙沖眾人打眼色,人家兩口子的事,咱們別在這聽了。


  呂布也沒想到,嚴婧居然口出此言。回想起晉陽城,以為呂研身死之時,嚴婧曾與自己再定終身,呂布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我咽不下這口氣。」說著,呂布坐了下來,看著嚴婧的眼神,已經恢復平靜。


  「我知你咽不下這口氣,但呂奉先行事,只有兵戎相見?」說著,嚴婧也坐到呂布對面,眼神不再冰冷,勸慰道:「我聽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上策。不如隨我暫回晉陽,問策薛大人。」


  有道理!薛蘭可是我的人,不能留在晉陽便宜的丁原。想著,呂布心中已有一策。


  重新召回眾人,著人安撫軍中情緒之後,呂布與嚴婧同出軍營。


  路上,呂布問嚴婧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啊!」


  「住在一別館之中。」說著,嚴婧沒有拒絕呂布,而是頭前帶路。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二人行至別管。呂布隨嚴婧入內之後,笑道:「兵營太冷,不如我在這你對付一宿吧。」


  想得美!嚴婧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縱身躍入卧房之內,然後立即將門關上,直接送了呂布一個閉門羹。


  這……呂布吃此閉門羹,自言自語道:「不讓就不讓唄,跑啥啊!我能咬你啊?」


  悻悻回營后,呂布徹夜未眠,一直在思量著定襄不能如此拱手相讓,定要找高順討些好處。翌日一早呂布找到高順,對他說道:「我要在定襄城募兵三千,攻打五原郡。」


  高順聞言一愣,說道:「私募軍隊乃是大罪。」


  「別跟我整那沒用的,你家老丁擁兵十萬,都是在冊之兵?」說著,呂布見高順面露難色,繼續說道:「我來就是通知你一聲。」說完轉身就走。


  高順見呂布轉頭就走,一把拉住呂布說道:「奉先稍安勿躁,你也知丁大人對你有戒心,又何必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募兵。不如我送你糧萬斛,一路上村莊甚多,你自行募兵也無人理會。」


  高順這話是說到家了,定襄皆是河內兵,呂布募兵,定有人奏報丁原。呂布也明白他的意思,時逢亂世,有糧便有兵,高順的糧萬斛,募集幾千兵馬還是夠的。


  可是呂布的目的可不是跟高順要兵,只見他向高順擺手道:「我只有兩千餘兵馬,帶糧萬斛,如何背得動?」


  「那奉先有何需要,盡可明言。」高順見有的談,便問道。


  「整點帶腿的吧!豬馬牛羊都要,整個萬八千頭的。」高順有問,呂布當然獅子大開口了。


  高順上哪去弄那麼多牲口去啊?一番討價換件之後,高順在定襄、上黨二郡購得豬馬牛羊狗,共八千,然後親自送呂布大軍帶著浩浩蕩蕩的牲口出城。


  出城之後,呂布趕著牲口,哼著小曲,帥軍向九原城進發。呂布才出城門,高順便找嚴婧說道:「嚴夫人,奉先這九原一行,怕是要奪那九原城。夫人為何不同去?以策周全?」


  「婧一介女流哪懂兵事?不如在定襄等候,免得呂將軍分心照顧。」說著,嚴婧拒絕了高順。


  張楊也在一旁,聞言勸道:「嚴夫人所言甚是,不過夫人可曾想過,若那呂布在九原城亂來,豈不毀了家鄉。」


  張楊話畢,嚴婧心頭一緊。這呂布攜如此眾多的牲口不知幹嘛,若是以火攻城,真恐毀五原城。


  想著,嚴婧立即出城趕往呂布軍營。


  呂布軍此時像生產隊一樣,帶著一眾牲口在大路上緩慢前行。嚴婧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以趕上呂布的部隊。


  嚴婧一到,便笑了。這幫當兵的哪裡放過牲口,手裡拿著樹枝,將這群牲口趕得東一波,西一波的。


  呂布見狀命人拿出繩索,拴在這些牲口的頭上,這樣走起來,行軍速度堪比牛車。


  嚴婧一來,便提議呂布將所有牲口分類,由專門部隊看管。牛、羊、狗和豬拴在一起,能跑起來才怪。


  呂布見嚴婧大喜過望,她有所言必依從。一路上嚴婧對呂布多加管束,一旁的魏文姬見狀都是滿臉的醋意。呂布若是什麼時候能這麼聽她話,那該多好啊。


  半月之後,大軍在九原城外三十里紮營。呂布和嚴婧產生的劇烈的爭吵,所有將領,包括魏文姬都在帳外側耳,卻聽不明白裡面到底在吵什麼。


  最後,大家聽到呂布憤怒的一句:「我現在就去跟須卜骨投降。」然後就見呂布氣沖沖的從帳內出來。


  「王賀!」呂布出來,便叫來王賀,對他說道:「現在去九原找須卜骨,說老子要向他投降。」


  王賀聞言一愣,這倆人到底吵什麼了?怎麼吵出這麼個結果。


  呂布見王賀發愣,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說道:「還不快去!」


  「末將……領命!」王賀接令之後,便策馬向五原城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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