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兵圍晉陽
晉陽天火,人人自危,晉陽城陷入混亂。是夜,郝萌恐呂布攻入城內,夜不卸甲,一直立於晉陽城頭。日出之時,郝萌見滿地燒殘的破布,便知呂布火龍的來歷。郝萌立即傳令士兵,貼出告示,以安民心。
民間的小道消息,遠比官方說法更加傳奇。即便郝萌貼出告示,也有不少民眾圍著告示,講述做完的傳奇。
這邊有人說:親見火龍噴火;那邊便有人說:火龍落在我家院中;更有甚者說:作業我家隔壁產一女,乃是火龍的種。
晉陽城謠言四起,郝萌無暇顧及,因為他已經發現,昨晚出城民眾,歸者寥寥。
冷兵器時代,人口決定兵力的上限。多少民養多少兵,這都是有數的。所以萬餘民眾憑空消失,郝萌急令探馬四處尋找。
下午,有探馬回報,西方見大量民眾出走西河,數量不下三萬。這民眾之中,還有呂布軍的身影。
郝萌這才知道,為何昨夜守了一夜,都未見呂布蹤影。饒是千般小心,還是著了呂布的道。
時逢張遼被劫,晉陽若再少民三萬,郝萌無法對丁原交代。想著,郝萌等不得集結部隊,便帶城中守軍五千追擊呂布,並令曹性點兵三萬,集結完畢,便出城來援。
「呂布屈屈七百餘騎,何須動用如此大軍?」曹性顯然沒有郝萌重視呂布。
「你可知呂布那廝,七百餘騎破須卜骨匈奴騎兵數萬?」說著,郝萌見曹性還要多言,一擺手說道:「小心無大錯,昨夜之前,你能想到呂布不入城,便可遷城內之民?」
曹性聞言不再言它,按郝萌吩咐行動起來。
郝萌大軍出動,便有探馬回報呂布。呂布問郝萌點兵多少?探馬答曰:「五千。」
「走起!」呂布不信,郝萌昨夜坐擁五萬大軍,閉門不出,今日敢只帶五千人來追他。他料定郝萌定叫曹性,點齊人馬隨後出城。
呂布一聲:「走起!」七百餘騎策馬而走,所遷之民,此時也有大半後悔,見呂布帶軍撤走,相互商議之後,大部分人決定返回晉陽,只有少數五原難民,繼續向五原方向走去。
呂布帥軍,繞遠路奔晉陽。抵達晉陽城下,呂布聞探馬言:曹性帶兵三萬業已出城,呂布立即揮師進攻。
昨日晉陽四門起火,今日已有三門重新裝好,僅有東門正在安裝城門。工匠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剛將城門立起來,聞聽一陣倉促的馬蹄聲,一見呂布帶人持刀殺來,立即丟下城門逃去,城門「咣當」一聲摔在地上,濺起塵土滾滾。
呂布鐵騎踏門入城,晉陽守軍見狀立即上前抵擋。怎奈他們胯下無馬,剛一照面,便被呂布騎兵衝散。
入城之後,呂布命李封帶二百騎直奔馬廄,自己則帥軍奔向晉陽軍營。晉陽軍營之中,士兵聞聽呂布殺來,剛一出軍營,呂布部隊已經殺到。他們在軍營之中,武器都是統一保管。
這幫大頭兵,軍中武將,手中無刀,見呂布鐵騎殺來,大多逃回營房閉門不出。
沖向營中武器庫的少部分士兵,被呂布鐵騎第一時間射殺之後,軍營之地,盡在呂布的掌握之中。
呂布命魏越帶二百騎守住軍營,自己帥剩下三百餘騎,策馬在晉陽城四周,與城牆上下來的守軍和維護治安的兵士戰到一處。
此時對方兵有三千,十倍於呂布。呂布知道,這河內軍中,精兵良將已被郝萌、曹性帶出城去,剩下之兵,未必是死戰之士。
呂布鐵騎幾番衝鋒之下,這支軍隊便俯首投降。薛蘭見呂布完全掌控了局勢,心中慨嘆,呂布對戰局的把握比起晉陽一別,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自己此時,恐怕以不能再為呂布划策。
晉陽城盡在掌握,呂布立即找來工匠,重新裝好城門。晉陽城大,呂布這七百餘騎衝殺可以,守城明顯不夠看的。
才定晉陽,呂布便命李封前往軍營之中,聯絡晉陽城內張懿舊部。這支部隊,雖待遇與河內軍相同,丁原也很照顧他們。但是河內兵痞卻總是欺辱他們,一見昔日戰友李封。此時在呂布手下混得風生水起,他們立即答應投向呂布。
有了這支兩千餘人的部隊相助,呂布將河內軍萬餘,軟禁在軍營之中。為防此軍暴動,呂布將井闌立於軍營四周,派百餘弓手看守,以保萬無一失。
呂布在晉陽城內籌備完畢,又募集民兵千餘,郝萌方才引兵回來。郝萌到城下一看,城牆上防禦井井有條,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事若要丁原得知,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曹性見狀,提醒郝萌道:「晉陽城堅,軍中無攻城器械,此時唯有圍而不攻,並迅速稟報丁原。」
郝萌思量再三,留下曹性圍城,親赴定襄請罪。郝萌行至雁門,聞聽張遼在此養傷,連忙到張遼下榻之處請罪。
張遼很是大度,對郝萌言:「辱父之仇,實不能忘。今遼重傷,望了此恩怨。」
郝萌見張遼如此大度,心中鬆了一口氣。失晉陽,失能力問題;辱張遼是人品問題。丁原雖然虛偽,但卻極為看重手下將領人品,此時郝萌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翌日一早,張遼與郝萌同赴定襄。二人策馬狂奔,日落之前,便以趕到定襄。
丁原兩日前接郝萌書信,說呂布出現在晉陽城外。心想,張遼已回晉陽便寫手諭,著張遼為守將,郝萌為副。
他沒想到,手諭才出一日,張遼、郝萌二人已經到了,而且晉陽已失。丁原大怒,說道:「你二人坐擁五萬大軍,居然守不住一個晉陽,該當何罪?」
郝萌聞言低頭不語,張遼屬於躺槍,自也不會多言。
丁原望著兩個悶葫蘆,重重的一拍桌子,說道:「來人!給我將此二人推出去,杖則二百。」
「大人息怒!」高順見丁原動怒,幫二人開脫道:「呂布連下定襄、上黨、五原、晉陽四郡,定有其過人之處。此時我軍正當用人之際,況張遼二人對晉陽圍而不攻,餘額三處置得當。眼下正執用人之際,姑且記下,著他們戴罪立功,再做定奪。」
高順說完,張楊也進言道:「文遠少年老成,楊與伯達多次談其文武全才。今日晉陽之失,恐另有隱情。」
丁原聞張楊之言,知道他話裡有話,退去左右,只留張楊一人,問道:「稚叔可是有言未明?」
「稟大人,晉陽之失,張遼未在城內。」說著,張楊掏出張遼書信,遞與丁原。
丁原接信,但見信上寫道:稚叔吾兄,見字如晤。今郝萌記河內舊仇,欺我于歸途。幸得奉先相救,遂暫居雁門,請兄著一良機,秉承刺史大人。
啪!
看完信,丁原一巴掌將信拍在桌子上,怒道:「好你個郝萌,拿個雞毛當令箭。」
「大人息怒!」說著,張楊勸丁原道:「此時二人以冰釋前嫌,此事不宜說破,以保軍中團結。」
眼見丁原冷哼一聲,命自己退下。張楊知道,自己的話,丁原已經聽進去了。至於日後如何,便要看郝萌的造化了。
張楊退下之後,丁原修書西河、雁門二郡太守,出兵征討呂布。留下張楊、郝萌守定襄,帶張遼、高順快馬加鞭趕往晉陽。
曹性兵圍晉陽,糧草不濟,無奈之下,他只得派軍隊與周邊百姓借糧。說是借糧,實則如劫掠一般。為一與劫掠不同的是,曹性借糧之後,便會留下欠條。只是這欠條能不能兌現,曹性也不清楚。
五日後,丁原到時,曹性已損兵兩千有餘。丁原見曹性軍中糧草可堪維持,誇獎了曹性一番。
曹性聞言,面露愧色說道:「自圍城之日起,呂布每日帥七百餘騎出城,各帶箭矢十支,射完便回,軍中死傷上前。大人誇獎,性受之有愧。」
丁原聞言大笑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待我會會呂布小兒。」
丁原說完,命張遼城下叫陣。張遼策馬來到晉陽北門,叫陣。
呂布一看張遼叫陣,笑道:「小沒良心的,我不和你打,叫高順來。」
張遼聞言心中暗笑,這呂奉先困與城內,還有心情調笑,真乃豪傑。張遼雖與呂布惺惺相惜,不過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他繼續叫陣道:「上次一戰,意猶未盡。不如今日你我在此再分高下。」
「滾犢子!你多少人,我多少人?」說著,呂布話鋒一轉,對張遼說道:「叫你家老丁來,我有話和他說。」
「那你可謹言慎行!」說著,張遼以為呂布要和丁原談判,便通報丁原。
丁原也以為呂布要與其談判,策馬而出。卻不想才剛臨近晉陽城,呂布一冷箭便奔面門飛來。
丁原行伍出身,如此遠的箭矢自然傷不到他。呂布見丁原躲開箭矢,破口罵道:「丁原,你個王八犢子,小姑娘你都不放過。今天我就讓你河內軍全軍覆沒,報我研兒一刀之仇。」
「好大的口氣!」說著,丁原策馬而返,下令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