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過是個開始
在被潮濕浸染的城市裏忽然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整個江寧縣都感到徹夜難眠,溫府的人在江寧縣裏前前後後的找著童筱筱,溫大少爺更是封鎖了城門,一個人都不放過,而王家的人接回去了王知墨,也是跟著溫府的人前前後後的找著。
那天晚上見月也算是徹夜未眠,隻是見月一直是窩在自己的被子裏麵,一千次覺得自己沒出息,一千次承認自己沒出息,一千次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千次心疼那個不知道被自己丟到哪裏的傘。
見月聽著樓下熱鬧,想下去的湊熱鬧,可是又糾結於自己的行為,隻能在床上打著滾。
樓下的人聚了好幾桌子,都說的興起,這樣大雨傾盆的日子,最適合一把花生一壺燒酒了天南地北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樓下的人聊嗨了,喝醉了,紅著眼睛大著嘴巴天南地北的吹牛,一個大漢把看不清顏色的坎肩脫了,提著腿就踩在了桌子上,半壺燒酒滾了下去碎成了渣子,那大漢不管不顧的踩著桌子,硬生生把桌子的一個角踩得歪了,店小二想要阻止他,就被掌櫃的拉了回來。
“一個潑皮,別管他。”
那個潑皮一抬頭又喝了一碗酒,露出了眉毛上豆大一顆痣。
曬得黝黑的皮膚上幾個刀疤印,在燭光下瞅得不太真切。
此刻,那潑皮正大聲的嚷嚷著。
“溫家咋了,你以為憑著溫家那小兔崽子的本事能當這麽大一個官,你們這一群菜狗,就能跪著給人家舔鞋……做不出個人事還不讓老子說,別人不敢說,老子敢說……”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地麵都抖動了三下,樓上的見月睜著眼睛,看著天地一片漆黑,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樓下沒有站穩的潑皮摔了下去,倒在地上哼哼了兩句,也睡了過去。
同樣喝的麵紅耳赤的人一個擠著一個都向外走著,看發生了什麽,大雨天什麽也看不清楚,大紅臉們就一個擠著一個回來了,潑皮不知道被誰踢了一腳,睡死在了桌子下麵。
人們繼續胡侃著。
掌櫃的打發店小二出去打探消息,店小二過了半個時辰才回來,整個人濕了大半,才一進來就湊到了掌櫃的旁邊。
“掌櫃的,王家的一個當鋪炸了,現在王家都炸開鍋了,聽說有一本年家秘籍還是什麽的東西沒了。”
似乎,與己無關。
“打探清楚了嗎?”
掌櫃的忽然怒目,死死地抓著店小二的右臂,店小二呲牙咧嘴的點著頭,掌櫃的歎了一口氣,一句話也沒說,就上樓鑽進了房間裏。
店小二正奇怪掌櫃的異常反應,就聽到有人在喊著添酒,店小二手腳勤快的從酒窖裏提了兩壇子酒上來,就看到從院牆上唰唰唰跑過去的幾個人,兩個還是三個,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店小二把酒護在懷裏,跑進了客棧裏麵。
剛把酒上了,店小二又聽到有人喊花生瓜子的拚盤,又跑了起來。
跑了幾趟,終於是安生了下來,隻是店小二還沒有站穩,就聽到有人在門口喊著自己的乳名。
“阿福,阿福。”
“娘,你咋來了。”
“聽說,王家那當鋪炸了,娘還有一個銀鐲子當哪兒呢?你去瞅瞅,還能找出來嗎?”
店小二扶著娘坐了下來,看著掌櫃的不在,抓起傘就衝了出去,路上還有更多想要尋回自己所當物品的人,自小就生活在這裏的店小二一路人和人聊著,無外乎是娘心心念念的那個銀鐲子。
到了那當鋪,早已經站了黑壓壓一片,店小二老遠瞅著不太對勁,好多閃著光的兵器在雨裏劈裏啪啦的響著,店小二在旁邊藏了藏,等了好一會兒,看著沒事才走了過去。
怎麽這麽多江湖人呢?這江寧縣哪來的這麽多刀啊劍啊的,王小二正往裏麵擠著,就看到了站在廢墟上不停張望的一個人,和往日不同的是,那人手裏提著一把劍,整個人的目光都是陰暗的,店小二一驚,連滾帶爬的跑出了人群。
那人,不是掌櫃的嗎?
掌櫃的來江寧快要十年了,他在這裏跑趟也有七八年來,他怎麽不知道掌櫃的會舞刀弄劍呢?想起剛才掌櫃的樣子,店小二隻覺得頭皮發麻,連忙趁著天黑跑了回去,順了客棧裏幾個來不及收起來的銀錠子,店小二帶著老娘,連夜離開了江寧縣。
“來來來,喝喝喝。”
麵紅耳赤的人喝了一個晚上,睡在桌子底下的潑皮被人踩了幾腳,半夜罵罵咧咧的走了。
雨停了,天亮了,而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