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靜
“我去吧。”月時輕輕說道。
龍錦搖頭：“你現在還是蓬萊閣的護衛，這樣去不太合適。”
“沒關係，我才到沒多久，沒人認得我。再說，即使大家知道我是蓬萊閣護衛也沒關係，我現在隻是幫雇主打擂而已。”
龍錦看著月時，半晌，還是搖頭道：“你不行，你前天才昏倒過，我不放心。”
“嘖嘖嘖嘖。”季辰一臉壞笑發出雜音。
月時轉過頭不與龍錦對視，還準備說什麽的時候便聽他道：“還是我去吧。”
龍錦說完扶上欄杆準備跳下去。
“瀧族武部，龍之行，賜教。”
龍錦頓下，看著下麵那道英挺的身影，又退了回去。
“咦？你們族人？”季辰問道。
龍錦無奈笑道：“武部最能惹事的小子。”
“那這次我們就得不到這劍姬咯？”季辰略微遺憾。
“之行不一定打得過她。”龍錦說道，“依我看，贏的幾率不到四成。”
“啊？這樣啊。”季辰笑了，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我以為家族裏麵最能惹事的一定身懷絕技呢，看來這個道理隻適用於我啊。”
“別自我陶醉了，一會兒那小子如果輸了，你就下去自我證明一下吧。”蠟博在一旁不屑道。
“弱得在人群中都不能拔尖的你有資格說我？我就是陶醉！”
二人鬥嘴的時候，龍之行和無靜已經打在一起。
讓人有點奇怪的是，龍之行赤手空拳並沒有武器，也沒法像龍錦那樣操控水，又哪來的信心與無靜對戰呢？
月時正在奇怪，就突然發現端倪：龍之行雙手的輪廓上有聚靈的痕跡。
蠟博在邊上看了眼月時，為她解惑：“三大家族，季劍修靈的介質最好理解，他們的靈介是刀劍，像季辰這樣用鐵扇的也有，總之是把靈聚集到鋼鐵上，最後與靈介融合。音氏的靈介最是飄渺，他們的靈介不是樂器，而是聲音，所以笛蕪大哥才那麽反感這些普通的樂曲。音氏雖然飄渺，但與人對戰時好歹可以用聲音控製人的心神，程度輕的可以擾敵，重的直接摧毀敵人心智。唯獨瀧族最為獨特，靈介是魚，跟作戰一點關係也沒有，平時還得隨身帶著看護，對敵十分不利。但不知是哪位天才發明出一個辦法，把靈氣凝聚成形，像魚鱗一樣保護著人體，攻擊時在手掌邊緣化出一個個鋒利的小鱗片，硬是把雞肋的魚靈介變成攻防一體惹人羨豔的香餑餑。”
月時聽完，疑惑地看了看龍錦，意思很明顯：這貨怎麽沒走尋常路？
“月時……你下山到底都了解了些什麽？”蠟博無力扶額，“這麽幾天了你都不知道你旁邊是什麽人嗎？”
月時認真道：“龍錦，瀧族尚部大弟子；季辰，季劍族長的侄子；笛蕪，音氏，笛聲是靈介。”
“……主人，這是他們自己說的吧？他們說得簡潔你也毫不懷疑有內幕？隨便找個人了解一下都比他們自己說的多啊！”蠟博有些痛心，有些抓狂，“主人啊，還好他們是好人，如果是其他人，你都被騙了幾百回啦！”
“嘛，蠟博，你就不要打擊月時的情商了。”季辰笑著安慰道。
月時想了想，慢慢說道：“知道他們是好人，所以我沒想要立刻去調查了解他們，以後總會有時間，不是嗎？”
蠟博頓了頓，轉過身喃喃：“好吧其實你被拐了也沒關係。”反正我總能找到你。
“我生下來體質特殊，可以控製水，就是這樣。”龍錦微笑著說，“一時說不清，以後有時間慢慢了解的。”
月時看龍錦的眼睛，總覺得裏麵溢滿了柔和溫暖的水汽，恬靜安詳。
“嗯。”
龍之行和無靜鬥得熱火朝天，時不時傳來“嗞”的聲音，讓人感歎龍之行靈氣刃的堅固。
兩人都在快速移動，又撞擊，眼尖的人能夠發現無靜已經氣喘籲籲處於劣勢了。
可是突然，龍之行仿佛被什麽牽製住一樣停了下來，氣息一瞬間淩亂，胸襟被不知從哪裏來的水浸濕，龍之行呆在那裏沒有動作，不知在想什麽。
無靜的劍已經突刺過來，眨眼間就要沒入龍之行胸膛，場下一片驚呼。
突然，無靜身上結了一層冰，生生把無靜原地定住，雖然隻定住一瞬間，卻足以讓龍錦把龍之行帶走。
這一變故讓人又是驚心又是佩服，驚的是差點出人命，服的是如此激烈的衝撞中，旁人竟能把握節奏製住一人並救走另一人。
“你是誰人？偷襲不成？”無靜微怒。
龍之行確實驚喜道：“錦哥！”
龍錦此時正拉著龍之行的胳膊站在台子的另一端，麵色不善地對龍之行道：“你閉嘴，趕緊救你的靈介，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龍之行這才反應過來。
隻見他在自己胸口上飛快地畫了一個陣法，原本濕了的衣襟更是濕了一大片，仿佛胸口上有個漏水的池子，正往外不停噴水。
忽的，一條紅色的魚從胸口上跳了出來，看樣子有四五斤重，正胡亂擺動大口喘氣。
龍之行手忙腳亂地把魚握住，大叫著“哪裏有水哪裏有水”跑開了。
看到無靜一頭霧水，龍錦麵帶尷尬地解釋道：“無靜姑娘，實在抱歉。我是瀧族尚部龍錦，龍之行是我的族弟，修行偷懶導致靈介出了問題，幸虧姑娘高抬貴手放過族弟，我在這裏代他謝過姑娘。”
原本無靜也奇怪為何龍之行突然停下了，現在釋疑，見前麵這人又這麽客氣，便隨意揮手道：“不用這些虛禮了，是你救的他怎麽扯上我高抬貴手。”
龍錦客氣一笑。
“等等……你說，你是龍錦？”無靜略微詫異。
“正是在下。”
無靜走進幾步，明目張膽從頭到腳仔細地看龍錦，仿佛能看出朵花兒。
正準備再走近些，一道白影出現在麵前擋住去路，白影上有潑墨般的綠色花紋。
無靜不爽地抬頭，隻見眼前人表情淡漠。
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