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書

  也許每一個男生在度過他獨一無二的青春期時，都會傾情於這樣的一個女生。


  儘管她的容色不算秀麗，性格也不夠可愛，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都是路人一般的角色。


  但是，每當她的身姿出現在他的眼前時，都會牽動他的視線、觸動他的內心，讓他毫無來由地喜歡上她。


  對於龍之介而言，紀緯緣就曾經是他的這個女生。


  對紀緯緣的暗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以什麼契機為開端的，龍之介自己也說不清楚。


  因為就算在班上，紀緯緣的姿色也排不進前三，就更遑論年級中美少女們的顏值排行榜。


  所以，當龍之介暗戀紀緯緣的事情，被文稻有和武安幫發現之時，少不了的是一陣嘲笑。


  但是，在最初的嘲笑過後，兩人給龍之介更多的，是鼓勵。


  不論是出於想看龍之介笑話的心態也好，或者真的想龍之介收穫所愛也好，總之在距今數個月前的情人節前夕，在文稻有和武安幫的鼓勵下，龍之介終於鼓起了告白的勇氣。


  於是，龍之介以並不算太流暢的文筆，將自己的思念傾注於信紙，將自己的愛意封裝入信封。


  飽含著龍之介的真切情感的情書，被滿懷期待地放置到紀緯緣的書桌抽屜。


  但最終，卻被龍之介一臉失落地在教室後排的垃圾桶里，見到那一堆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紙屑。


  很遺憾，那份情書並不是龍之介和紀緯緣兩人青春物語的序幕，相反地，卻是終幕。


  別說是將情書撕成碎片的行為已經赤裸裸地表露出紀緯緣對於龍之介的表白的厭惡，在那之後，紀緯緣對於龍之介有意無意的疏遠的態度，更是讓龍之介徹底放棄了再度告白的念頭。


  然而，這些都只是龍之介腦中的記憶片段——是還存在著「文稻有」這個人的記憶片段。


  從這兩天的經歷看來，龍之介所身處的現實，和龍之介所擁有的記憶，可以說是完全兩個版本的故事。


  所以，就連龍之介過去告白失敗的結局，現在也改變了嗎？


  「女朋友嗎？你……沒有在說笑吧？」


  儘管隱隱意識到紀緯緣的發言與自己的記憶有所出入，但龍之介還是一時半刻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開玩笑？誰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啊？龍之介，你這兩天果然很奇怪。」


  「但是，但是……」


  龍之介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所言。


  不管怎麼說，過去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孩子，現在突然向自己表示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尤其這還是在自己被她拒絕了數個月之後，突如其來的事件。


  連環性的衝擊，讓龍之介對眼前的狀況，不知道該感覺到喜悅，還是該感覺到憂傷。


  「但是什麼？龍之介，你不會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吧？感覺你好像突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額……是嘛……」


  龍之介尷尬地笑了，心裡忍不住吐槽紀緯緣才是突然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那個吧？


  至少在龍之介的記憶中，紀緯緣是不會主動跟自己搭話，更不要說自稱是自己的女朋友的。


  只是，現在的現實卻是，在文稻有消失后，紀緯緣也成為了龍之介的女朋友。


  「龍之介……龍之介……」


  就在龍之介發獃的時候，紀緯緣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入了神，所以……」


  「龍之介會想得入神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吧？」


  「該怎麼說呢……我剛剛在想，聽到緯緣說自己是我的女朋友，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龍之介居然變得那麼會說話了啊……只是，就算你跟我說好話，我也不會給你什麼獎賞哦。」


  「沒有，我是認真這麼想的……」


  「我才不信。」


  紀緯緣又裝出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但隨即，嘴角卻浮現出甜美的笑容。


  「不過，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是很開心的。」


  龍之介愣愣地看著紀緯緣的笑顏，雖然自己也暗戀了她有一段時間，但是在這以前，紀緯緣是有那麼可愛的嗎？


  雖然沒有搞懂為什麼自己和紀緯緣會突然發展成戀人的關係，但是，這種相處模式，簡直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那個……緯、緯緣，其實，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坦白的……」


  「要跟我坦白？是什麼？是關於你這兩天變得古古怪怪的事情嗎？」


  紀緯緣以既好奇又關心的眼神，看著皺著眉頭，瘋狂在腦中組織語言準備解釋的龍之介。


  「是這樣的，其實這兩天晚上，我都熬夜看小說了！」


  「熬夜看小說嗎？這可不行。龍之介，你的學習成績再怎麼說也不算好吧？有看小說的功夫，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在複習功課上。而且，熬夜的話，對你的身體也有壞處的，我看你這兩天的黑眼圈都那麼重，而且精神也不怎麼好，剛才還一副恍惚的樣子，一定也是這個的原因吧？所以，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龍之介才剛說出一句，沒想到紀緯緣就開啟了說教模式。


  而好不容易等紀緯緣的說教告一段落，龍之介連忙接著繼續發言。


  「我今後會注意的了……但是我想說的是，最近這兩天我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那就是，我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太沉迷於小說了，所以有點分不清一些事情是自己的記憶，還是小說里的劇情……」


  「真的假的？這種情況，已經是精神方面的問題了吧？龍之介，我跟你去找學校里心理輔導的老師吧？如果沒好轉的話，我再和你去醫院的精神科，去看專門的心理治療師。」


  「不，不用那麼麻煩的，其實我的也不是什麼特別嚴重的精神問題，就是記憶會有點混亂……尤其是我和緯緣你相識相戀的那一段，我就有點和書上的劇情混淆不清……」


  「你連和我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還說不嚴重？而且，你這種情況也太怪了吧，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類似的精神疾病？」


  「所以，我才說這應該並不是什麼嚴重的疾病嘛……我覺得，只要緯緣配合我回答幾個問題，我那段混亂的記憶，很快就可以恢復正常的！」


  「是這樣嗎？」


  紀緯緣對龍之介露出了將信將疑的眼神，卻沒有進一步動作，似乎是默認了龍之介的這個有點牽強的要求，在默默地等待著他的提問。


  而龍之介也在思考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緯緣，你還記得今年情人節前我給你的那份情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