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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懷》(十七)

  天擦黑了,一位老人手拿著一包吃食向一男一女走去,似乎特小心地躡手躡腳,但又非常自然,好像一貫如此,反正那兩人沒有馬上察覺。


  「我已接到魚捕頭的傳書,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現在自由了。我要回濟南了,咱們就此別過吧。」「你說什麼?哦,冤枉人家那麼些日子,就這麼打發我走了?哪有那便宜事呀?」「那……也罷。雖是例行公事,但總也有理虧之處,以後孔姑娘要是有什麼難處,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一定效勞。」「現在我就……」「那就說吧,反正欠著人家的情也不怎麼好過。」「你教我辦案吧,我想當捕快。」


  「看這位世兄氣宇軒昂,不是捕快也應該是大俠吧。」那位老人和顏悅色地道,「有樁事我覺得您應該管管。」


  「老伯有事請講當面。」郝佳活對這位忽如其來的老者居然一點不覺得突然,莫非老人身上有什麼魔力。


  「朝那邊一直走有個假扮蝴蝶的人在賣假藥。你看,明明就是蜂蜜裹鍋巴,愣告訴人家百病全治,一包要人家一兩銀子。」老人把紙包打開讓郝佳活看,隨手拈起一塊擱嘴裡了。


  「那您老人家還吃。」孔品甜問到。


  「是假藥不假,但卻可治饞病,真的挺好吃的。姑娘來一塊兒?」


  孔品甜剛要嘗,讓郝佳活給攔了。


  「都那麼大丫頭了,饞病還沒治好嗎?」他轉首又向那老者道:「舍妹年少,失禮之處還望老丈不要見怪。剛才您說的是那個方向吧,您放心,我們立刻去察看。」


  「那有勞世兄了。」說罷,老者離去。


  「喂,你要想當捕快,今天就有機會。你趕快去找那隻賣假藥的『蝴蝶』,別的什麼也不用做,監視他們,隱蔽著點兒,等他們收攤兒在後面綴著,幫我找到他們的老巢你就大功一件。」「好,我會好好乾的。」「記著留記號,我認得你們海天的記號。」


  說完,他轉身悄悄地跟在那位老者的身後……


  一個農家小院,那位老人拍籬笆門幾下。


  「吱妞」,農舍屋門一開,一位徐娘半老的婦人走了出來,「喲,是老言大哥呀。」


  老婦人穿過籬笆小院,打可柴扉讓進老人,他們進屋后油燈又被撥亮了些。


  「你看,又給妹子買東西了。」「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妹子你不是愛吃嗎?」「這是那當靈丹妙藥賣的吧?多貴呀!大哥該多給自己留點兒錢以後用才是呀。」「嘿嘿,也不缺這些零花兒。」


  郝佳活一路跟蹤至此,當借著屋裡的亮光和門窗的縫隙看見婦人的面容時,當真吃驚不小,那竟是「五仙爺」中的「柳」。


  因為「五仙爺」是綠林中的,所以郝佳活見過他們五人的畫像,但是據司寇總捕所說,「柳」已然死在當年妖山裡「胡」的手下。


  那真是什麼靈丹妙藥嗎?可使人起死回生?


  可郝佳活從剛才的對話中解析……難道說是「柳」已經吃慣了,不拿那玩意當什麼好東西了?

  他決定先回去找孔品甜看看再說。


  記號奇特,而且掩飾得很好,眼光敏銳的郝佳活先認定了她這方面的能力,別說,辦案子時還真用得上。


  那是一間孤零零的大屋,應該是把幾間房給打通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可這裡正燈火通明,都在以最快的速度給鍋巴裹糖衣,一個還是蝴蝶裝束的女子正催促著大家快乾。


  「快點兒快點兒,大家都快點兒呀。一定要再多做一些出來,要不不夠賣的,現在已經是供不應求了。欸,快是快,但鍋巴和蜂蜜一定要夠量啊,可別糊弄人家,人家可是花好貴的價錢買走的。」


  「你根本就是再騙人!」


  這句話是郝佳活心裡說的,也是一個女人嘴裡說的,幾乎是同時,一個字都不帶錯的,連說的速度都相差無幾。


  「小心,你還要一錯再錯嗎?收手吧。」「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嗯……其實……我就是想斂點兒財。我得吃飯呀。」「你很缺錢嗎?那你看我們的交情值多少錢?你拿去換銀兩好了。」「你別這樣……」「是不是要逼我親手逮捕你呢?」「好好好,咱們再商量,你別動不動就說這種絕情話好不好?」


  郝佳活聽到這裡忽覺有人拍他,一回頭,正是孔品甜,且還衝他得意地「嗨」了一聲,可因為忘形聲音大了一些,他立刻捂住她的嘴把她快速帶離了這裡。


  等到了他認為可靠的地方才停下,忽然看見孔品甜在用眼睛看著他,忙把手放下來。


  「呋……你應該再晚一點兒把手放開,那樣我就老有所養了。」「你這丫頭好利的口呀。他教給你的?」「利不利口你先別管,你就說我能不能辦案吧。」「那你得先去掉你的毛躁勁兒。行了,找個地方投宿吧,總不想露宿這裡吧。」


  他們是幸運的,都這麼晚了,正巧一戶人家的男主人起來給牲口喂夜草,收留了他們。


  一清早,好客憨厚的男主人給他們送來了他老婆親手做的早飯。


  「叫我們兄妹怎麼感謝才好呢?」「嗨,謝什麼,俺娘常說,人出門在外本來就不容易,能幫就幫。咱不也有串遠親的時候嗎?你們說是不是?」「那好,將來大哥要是去sd濟南,兄弟我別的不說,咱們事兒上見。欸,大哥,跟你打聽個事唄。」「啥事?說。」「你們這兒最近是不是有賣靈丹妙藥的?」「可不,傳得可邪乎呢。賣葯的還是個蝴蝶精,自己說給當年的『青蛇』做過侍女。那峨嵋山兩個女蛇的事倒是聽我爹跟我念叨過。」「『青蛇』?那大傢伙兒怎麼就信了呢?」「能不信嗎?許藥師那個人你聽說過吧。」「嗯,聽說過。」「那許藥師現在就在我們這兒。」


  「什麼?」正要吃飽的孔品甜差點沒噎著,「那可是南宋的人物,活到現在還不得……等會兒,我先算算,宋高宗在位三十五年、宋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啊!他都四百多歲了!也太能活了吧!就是吃那蜂蜜鍋巴吃的?好嘛,那我以後就不吃別的了。」


  「你別打岔。大哥你快跟兄弟我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郝佳活急切地問到。


  那日,這裡來了一家外來戶,剛找好房子就尋到當地的土豪家要求借高利貸,而且數目不小,土豪本不想借的,因為看他不像可以還得起的樣子,但架不住他的苦苦哀求,還說要是還不起願意把自己的大女兒抵給土豪,後來連他的大女兒一齊哀求,最後土豪因為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利心軟了,色心盛了,就答應了。


  他借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修了一座上好的祠堂,裡面供奉上許藥師的塑像。


  有人曾經跟他打聽過,為什麼還沒安家,先急了白眼修祠堂。


  他說他們祖上是錢塘人氏,曾經深受過許藥師的大恩大德,所以留下祖訓,後代兒孫無論搬到那裡定居,必要有好祠堂供奉許恩公。


  祠堂修好供上了塑像以後,土豪的逼債是三天兩頭的,最後一次就差硬要把他的長女拉走了,對她的興趣強似那筆高利貸。


  轉天,他又登門去求那土豪,要土豪再給他三天限,再還不上就自己把女兒送過來。


  土豪答應之後馬上去自己家的祠堂向列祖列宗禱告,保佑千萬別讓那個人有錢還債。


  就在他從土豪的宅子出來的時候碰上了一個人,開始沒注意只當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可倆人離近了他著實嚇了一大跳,「噗嗵」一聲跪倒在地,連磕大響頭,口中連聲呼道:「許恩公顯聖了!許恩公顯聖了!」


  這樣的舉動引來不少人圍觀,可一看那位老者差不多都認識,那是本地的老好人叫言凈和。


  言老雖一個勁地解釋說認錯人了,可他就是不信,認準認定了言凈和就是當年的許藥師……


  次日,他逢人就講當年的許藥師給了他們家祖上多大的恩惠,許藥師如何如何妙手回春,如何如何宅心仁厚,這次他老人家的顯聖一定是來福澤蒼生的。


  再日,他又去膜拜許恩公,遭到了言老好人被逼無奈的小小「訓斥」。


  第三天,他自盡於自己的家中,他的大女兒哭著說他臨終前一直叨念著自己不應該說出大恩公的身份,實在對不起大恩公許藥師,他自己死不足惜。


  後來有人到那上好的祠堂去看過,那裡面的塑像儼然就是年青時的言老,而言老就是那晚讓郝佳活去管管賣假藥的老人。


  至於那個土豪,知道信兒晚了,等找到他家早已經人去房空,土豪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沒用多久,天一擦黑的時候,這裡飛來了一隻女蝴蝶,說是許藥師之所以不公開自己的身份是因為要保護一種寶貝,她為了對已逝的人有個交待,現在要廉價賣給人世間。


  郝佳活聽大哥從頭到尾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皺著眉思索了一陣,現在唯一的疑點就是那「柳」,有心飛鴿京城問問司寇總捕是怎麼一回事情,可又聽說最近總捕有事也許不在。


  要是說郝佳活看見的真是「柳」,那一切就有可能是真實的。


  「嗨,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徐娘半老的婦人是不是個凡人嘛?你瞧我的就好了。」「瞧你的?有法子嗎?」「反正我就是有法子。」「你到底要幹什麼?」「跟你說,我小時候聽我們街坊說過,半夜裡淋一盆狗血在頭上,就能知道。」「喂!你可別亂來,弄出什麼大亂子我可保不住你。」「哼,用你保,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擔。看你是個……那叫什麼來著?對,七尺昂藏。看你是個七尺昂藏,還是個外號叫『禁碑』的捕快,沒想到膽子小的跟……反正跟那什麼似的。」「跟哪什麼似的?你知不知道,當捕快的第一天起就不同於普通的武林人了,什麼都得慎重從事。」「那你自己慢慢在這兒慎重吧。」「欸,你幹什麼去?」「廢話,天黑了還能幹什麼?睡覺唄。」


  半夜裡,那「柳」夫人還沒有睡,也許是因為最近這裡不清靜,出屋到院中仰望星空,這樣倒是的確可尋求到身心內外的清靜。


  驀地,一條黑影躥出,手裡端著一個盆,盆里的東西一股血腥氣直刺鼻孔,只見這條黑影把盆里的東西當頭照「柳」夫人潑了過去。


  陡然間一條大漢的身影出現在二人之間,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猛地一通劃撥,總算把大部分的東西給劃撥出去了,剩下的因為擋在「柳」夫人的身前,遂就沾在了大漢身上,反正一點沒潑到「柳」夫人的身上。


  「實在對不起夫人,舍妹實在太過頑劣,晚輩這就把她帶回去好好責罰。」郝佳活轉首沖孔品甜怒斥到,「臭丫頭,過來!還不快向夫人賠禮,求夫人的寬恕。」


  「欸!你把話說清楚,你說誰是臭丫頭?誰臭了?我這明明是幫你……哎喲!」她話沒說晚,讓郝佳活一把擰住了耳朵,疼得不敢再多嘴。


  「你還敢說,看我回去不揍你的。夫人您多包涵,夜深了,外面涼,您進屋歇著吧。」說完,他揪著孔品甜的耳朵走了,弄得她嗞哇亂叫……


  第二天中午,郝佳活急急忙忙來到籬笆院外一個勁地拍,「夫人!夫人!」


  出屋開柴扉的這回是言凈和,一見面沖他苦笑了一聲,「她這回用的是童子尿,也不知道找哪個小孩子討的。」


  郝佳活這才發現,言老的衣衫是新換的,頭上還包著葯布,此時用手摸了一下,沒估摸錯的話,傷口讓童子尿殺過,看來這次是言老盡全力保護的「柳」夫人,因此還受了傷。


  「你就別進屋了,免得遭訓斥。知道嗎?要不是我勸著,你妹子這會兒就被扒光了衣裳扔到大街上去了。」「老人家年高有德,晚輩再次感激不盡。」「好啦好啦,我已經勸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就放你那大妹子回去。可別再有下次了,我老人家也就能保她一次而已。」「是是,等她放出來,我綁住她的手腳直接帶回去。晚輩向您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如此甚好。」


  言凈和此時看郝佳活似是有難言之隱,一笑道:「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你們兄妹不就是駭異『柳』夫人嗎?其實『柳』夫人早就被害了,你們看見的夫人是『柳』夫人雙胞胎的妹妹。」


  「雙胞胎?」「其實在十九美訪『情俠』之前司寇總捕就見過這位夫人。那時夫人在江南暗地裡看護著姐姐的弟子尤又物,司寇總捕當時沒動聲色,後來應該察過的,否則就枉了『搜細獵微』的名頭。反正總不會看見已逝的人物無動於衷吧?」


  郝佳活答應著,被言老看出他還有幾分懷疑,遂就掏出一塊牌子給他看,郝佳活這才徹底相信了。


  這一天,郝佳活帶著那位大哥邊敲鑼邊吆喝,把大家都給聚了過來,郝佳活找了個高處,說出了那靈丹妙藥的真相。


  大傢伙聽完將信將疑。


  遂郝佳活帶著大家往那作坊大屋走去,可有一種景象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就是那掩飾得不錯的記號同樣在掩飾下被弄掉了,看著很像自自然然地就看不見了沒有了,路是憑他多年捕快練出的記憶能力走的。


  等到了那裡,郝佳活當先推開了門,還沒邁步呢,一股發悶的土腥子味嗆人,再看屋子裡,地上厚厚的塵土都可以種豆芽了,屋子裡隨處可見蜘蛛網,洞里洞外耗子躥出躥進,蟑螂等類更是不計其數,哪裡像是有人待過的樣子。


  郝佳活啞口無言,大傢伙更是面面相覷,有人也探頭往裡看,還有人攔著。


  「別往裡看了,這是西頭兒鬧怪的大屋,好多年都沒人來過了。我說這位捕頭大爺是不是撞上那啥了?」


  一聽這話,好多人都避而遠之,一會兒去仨,一會兒走五個,沒多久這裡就剩郝佳活一個人,他又仔細地查找了一邊,找到的只是些多年不用的破爛舊物。


  郝佳活立刻去找言老,想讓他幫忙拆穿賣假藥那伙人的假象。


  「能拆穿我不就早拆穿了嗎?現在是我說了也沒人信。」「我想請夫人一起幫忙。夫人可以從旁幫我們作證,夫人她跟這裡的人應該非常熟悉吧,有她站出來替言老您說話怎麼也能說服大家的。」「嘿嘿,自從『柳』夫人被自己孩子的親爹給害了,我的這位妹子就心涼了大半截,對世人幾乎就失去了信心,變得越來越冷漠。實話告訴你,就連我這個對她傾慕已久的人,也僅僅能做她的知己而已。想知道我付出了什麼樣的真心才能讓她叫我一聲『老言大哥』嗎?」「難道就那麼看著那伙賣假藥的繼續坑人害人?」「嗯……有一個人可以幫你。」「您快說。」「小島四郎。」「他?可我怎麼找到他呢?」「找找周圍附近山清水秀好玩的地方。」


  過了一天,當晚,小蝴蝶依舊按時「飛」來,可帶來的「葯」不但沒人買甚至連打聽價的都沒有了,與前幾回那種爭先恐後的景象截然不同,就差門可羅雀了,這裡的人們此時好像都在奔另一個地方去。


  遂「小蝴蝶」就趕去看個究竟,也不用飛的了。


  到了地方她立刻一傻眼,小米蜂蜜鍋巴,不要一文錢,另一隻「小蝴蝶」和郝佳活、言凈和、孔品甜在向大傢伙分發,那場面可比她的兩倍有餘。


  另一隻「小蝴蝶」看見她來了,笑著飛到她身旁,把她拉到樹蔭下,「你是不是要拆穿我?可是在拆穿我之前先得拆穿你自己才行,要不然沒有說服力。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知錯不改了,你已經賺得不少了。」


  「我……」


  日薄西山,那位夫人和言老在小路上散步,聊著總算是把賣假藥的事情給解決了。


  陡然間,一個面罩紗巾的人莫名向言老一拳打去。那位夫人一見面上立現怒色,一抬手把這一招常見的拳法給接了過去。那人的拳頭被接了過去,腳下不閑,抬起一腳又照言老蹬了過去。夫人更不樂意了,柔韌的一腿一挑,把這個人整個給挑了出去。那人實在是執著,一收住腳步馬上又奔言老攻了過去。夫人邁步擋在言老的前面,要替他先收拾了這位不速之客。


  「我也沒太得罪過什麼人呀?怎麼今兒個還來個打手呢?」「老言大哥先待會兒,看妹子怎麼教訓這個不是玩意兒的東西。」


  說罷,夫人一眼看出對方使的是「優柔寡斷手」,一晃身子,用起「金蛇狂舞」的功夫。


  對方不是柔嗎?那遇上更柔的呢?


  這個人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優柔寡斷手」好像被人家攪合得亂七八糟的,只見人家夫人雙手合閉,直如狂舞在自己的雙手雙臂之間繞來纏去,而且越進越深,直逼自己的胸膛,遂拼出全力防護並驅「蛇」,慢慢地,總算把狂舞的「金蛇」逼出去一點了,但「優柔寡斷手」的功效被弄得打了個大折,如此下去必敗無疑,而且現在也許是「蛇」狂舞得餓了,開始「咬」了,至於「吃」到多少能飽就不可預料了,這個人現在有了種從來沒有過的壓力,這會兒只想先脫身,可身子怎麼也抽不回來了,無奈之下一枚袖箭打出,雖是勉強,但因為其威力遂也起到了作用,見到「金蛇」稍退了一寸多地,不敢懈怠,遂又打出一枚,也是勉強,可比先前的要好得多。


  「金蛇」又退了二寸,可沒再給這個人機會,「金蛇」用身子撞開了袖箭后猛然躥進,不但一口「咬」下這個人的紗巾,還順手點了「球后」穴。


  「原來又是你!」夫人看著孔品甜怒不可遏,「我不會再饒恕你了,我要好好羞臊羞臊你。」說著,她就要解孔品甜的衣鈕。


  「等一下,我這麼做為了什麼你知道嗎?」「我怎麼會知道?是你自己找倒霉。」「住手。我這麼做,是為了讓夫人你知道對言老他的感……」


  「好啦。」言老制止,對這夫人道:「妹子,就……就再看老言大哥的薄面一回如何?小丫頭不懂事,咱們這不也是沒怎麼著嗎?」


  夫人沉默了好久,突聽孔品甜大聲說道:「為什麼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呢?」


  她還要往下再說,夫人快手解了她的穴道,同時也阻止了她的話語,「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


  孔品甜沒敢再多說什麼,從懷裡掏出兩個紙包遞了過去,紙包在打鬥的時候破了,裡面的東西掉出了十幾二十塊。


  「喜歡一個人很難很累嗎?」小星撿起一塊,吹了一口上面的髒東西,放到嘴裡咂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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