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誘勸
四皇子幾分真真假假,與張側妃如此「恩愛」,也是想藉此讓張側妃能與朱承瑾搭上話,可是牢獄中另一個人卻不作此想。等四皇子等人與朱承瑾說完了話,昭華聽著腳步遠走,奴婢稟告說是人已然走了,昭華這才點了點頭,讓人解開了丫鬟嘴上束縛。
朱承瑾也跟著到這兒,畢竟威逼昭華擅長,利誘灌雞湯,景豫郡主還是有些自信的。
清塵並沒有在京城中住下,他仍舊在寺廟裡,不念經誦佛,只守著一個結果。
周皇后能吊著一口氣,完全是倚靠著皇宮內眾多「仙藥」,不然尋常人早就一命嗚呼了。清塵正思索著周皇后如今的消息,劉夫人另一則消息就傳了過來——安國公進宮,出來時候總歸是灰頭土臉的。最近皇宮把守嚴密,消息並不是十分好傳遞。
清塵道:「安國公這個時候進宮,無非是勸咱們心軟的皇上,對四皇子有益處的罷了。皇上呢,心裡想幫著自己兒子,只是缺人送來個理由。正好他這『忠臣』送來,豈不是正中下懷?」
「忠臣,安國公……」清塵反覆咂摸這幾個字,安國公還是過得太順風順水了,看樣子用女兒打擊他是不怎麼有效果,還是得從本人身上下手啊。他手裡並非沒有安國公的證據,但是由誰來獻,就是個問題了。這個人要與安國公以前並沒有利益關係,皇帝才不怎麼會起疑心。
羅家就是那麼倒霉。
先是被端雲公主提起,而後景豫郡主刨出家裡一些腌臢事兒,元氣大傷,現在又被清塵盯上。
主要還是安國公落井下石,打擊了羅家老爺,連帶著羅十三小姐羅冰弦,就是變相的打擊了三皇子衛郡王。羅家人知道這事兒是安國公做的,但是卻無法報復。他們現在頭號報復對象是景豫郡主,但是苦於找不到景豫郡主一些把柄,第二就是安國公。
「羅家其他人即使是拿到了這證據,也不一定敢,所以不妨,遞給羅十三小姐吧。」清塵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劉夫人,「這只是當年安國公林澤與白貴妃書信交流其一,足以證明二人素有來往。」
「羅冰弦這個人,心氣不凡,誰想到衛郡王鋃鐺入獄。她拿到這份書信,第一時間便是要送給衛郡王,來鞏固自己日後的恩寵,而不是給家裡不重視自己的父親。若是她再精明一些,會直接將這封書信遞給太子一系。」清塵將羅冰弦心理琢磨的透徹,「至於她如何拿到這證據,就交給你了。」
劉夫人躬身道:「聽聞羅家最近正在查這事兒,羅小姐也派了些人幫忙,大部分心力都放在如何營救衛郡王身上。」
「這個羅小姐,似乎比我想的還要天真許多。」
這麼好的機會,卻只用來爭寵,救衛郡王,幫羅家人,都不過是為了自己日後方便進衛郡王府而已。
羅小姐是天真無比,對比起來那丫鬟可以算是軟硬不吃了。
衛郡王妃這個丫鬟,不愧是四皇子選中的人,不知道是四皇子培養的塞進衛郡王府里還是日後勾搭上的,真是對四皇子一心一意。
即使親耳聽見四皇子如此,還是不肯吐露半分。
衛郡王慣常被女人坑,四皇子慣常利用女人,光從這一點看,衛郡王就贏不了四皇子。而太子?在太子眼裡,怕是男人女人都一個樣子,沒什麼太大區別。
這丫鬟長得也不錯,光看容貌,不輸張側妃。但是氣質相差甚遠,畢竟一個千金小姐,一個只是個尋常丫頭。這丫鬟有一股狠勁兒,即使裝作怯怯的,也無法掩藏眼底必死的凄涼決心。
昭華說出她有孩子的時候,這丫鬟也不過是強撐著沒露出破綻,道:「奴婢的命算不了什麼,多一條私通的罪也無所謂了。只是你們讓我害四皇子,奴婢是做不到的。」
昭華起身,走到朱承瑾身邊二人低語道:「若不是她還有些用處,我恨不得活剮了她!」
朱承瑾安慰的拍怕昭華背脊,示意她來試試能不能勸服。
昭華甩袖而去。
朱承瑾坐在這丫鬟面前,道:「聽衛郡王妃說,你叫殘荷,這名字是衛郡王妃給你們取得,另一個叫聽雨。這想必不是你的真名吧,太子讓人調了宮女丫鬟們的捲來看,你應當是江南人士。」
「奴婢老家原也不是江南的,蜀地人,舉家遷居江南。後來江南待不下去了,又進京城投奔親戚,郡主還真是好性情,跟一個陷害你的奴婢也能說這麼些話。」似乎是前面的有些說多了,殘荷驀然轉了話題,警惕看向朱承瑾。
套話這種事兒,除非是面對四皇子這種天生愛表演,恨不得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舞台的這種人還是簡單的。面對殘荷這種,一心求死連自己親生骨肉都可以捨棄的,就不大好辦了。
朱承瑾微微含笑,「我不懂你,或許是我不大懂你們這些人。明明自己能活,非要尋死。死了有什麼好的呢,如今長公主給你活的機會,給你孩子活的機會,你卻偏偏要推開。」她頓了頓,道,「或許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無論我是何種境地,我依舊覺得,活著比死了好。活著,你想要什麼還能自己去拿,死了就是死了。」
「如今你不僅要自己去死,還要帶著你的孩子。」朱承瑾看向殘荷小腹,殘荷若有所感,也隨之望下去,「無論她生父何人,都是你的孩子,再過幾個月你就能感受到他,懷胎十月一朝分娩后,這就是你與愛人的骨血相融,或許等她長大能叫你一聲娘親。而你卻不要這些,求死,的確比求活容易許多。你那麼為了四皇子打算,便賜你毒酒一杯,白綾一匹,香消玉殞后席子一卷,亂葬崗便是你的埋骨地。」
「你死之後,鷹狗分食,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叼走啄個乾淨。到時候四皇子會給你收屍嗎,即使他會,亂葬崗屍骨如山,誰又知道哪塊遺骸是你的呢。」朱承瑾說話時,殘荷沒有動彈,垂下眼瞼朱承瑾觀察不到她的神情,只能繼續說下去,「更別提你又確定,四皇子會為你收屍嗎。那可就是證明了,你與他有關係啊。」
殘荷手指微微顫抖。
「等你死了,四皇子的人證就沒了,高枕無憂,嬌妻美妾珍饈美酒,誰還記得你殘荷,曾為他送了命呢?」朱承瑾最後一句落下,「你若是聽了公主的話,最起碼還能活著將孩子養大,四皇子是皇子,他有保命符,你可沒有。為了他的性命,你與孩子慷慨赴死,我也便不勸你了。可是所謂大業?他栽贓了一個衛郡王與我,害了皇後娘娘,他就能替代太子之位了?想的未免太過天真!」
「郡主的話,我知道了。」殘荷閉上眼睛,卻沒給出答覆。
朱承瑾見狀,也起身去了外面,昭華正站著等她,眉眼都是憔悴急促:「怎麼樣了,她說什麼了?」
「我覺得再去勸勸未必不可,只是我應承下來,保她與孩子的命。」
昭華冷笑:「你只管給她許下應承就是,只要她肯招,我暫且留下她一條賤命。她毒害我母后,等案情清楚之日,就是她一屍兩命之時。」
朱承瑾並沒有說些什麼,如此不對的話,一切種種都是棋子,萬般計量皆為謀划。天地為棋盤,每走一步血濺四方,手中利刃便是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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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瑾:嘴炮升級中……
今天是上吐下瀉第四天……親戚誇我瘦了,emmm只能堅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