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精神病患者
此時醫院,庄煜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在五里之外都能感受得到。『
他把爺爺轉到了他的私人醫院。
左琋做完了筆錄立刻趕到醫院,她紅著眼睛,「爺爺怎麼樣了?」
庄煜緊握著她的手,「會沒事的。」
「對不起。如果,如果我早一點發現家裡的異樣,或許權叔……還有爺爺,能更早一點送到醫院。」她抽泣著。
她居然那麼久才發現不對勁,如果她早一點知道的話,事情會不會就不是這個樣子?
庄煜擁著她,「與你無關。你不用自責。爺爺會沒事的。權叔……」想到那個一直陪著爺爺的老人家,如今卻無故丟了性命,沒有頤養天年,他這心裡,也難受的緊。
「我會查出兇手的!」是,他一定會查出來!
居然敢直接動爺爺和權叔,這個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
這時,大衛出來了。
「那一刀插的並不深,沒有致命危險。但是,老爺子的脖子有一個極細小的針眼,檢查出來血液中有毒素。」
「毒?」庄煜緊蹙著眉頭。
大衛凝眉點頭,「嗯。毒並不是劇毒,但是,它能讓老爺子昏迷不醒。」
「沒有解毒的辦法?」
「從血液中正在提取毒素,還要分解,知道是什麼毒,什麼成分,才能找相應的解藥。不過,需要時間。」大衛也很鬱悶。
這到底是什麼毒?居然簡單的流程完全查不出來。
當然,他們這所謂簡單的流程,在別人看來,可不簡單。
庄煜深呼吸,「意思是,如果沒有查明毒素的成分,就配不出解藥,那麼爺爺就會一直昏迷?」
「對。」大衛很肯定的點頭,「兇手並沒有想殺死老爺子。我感覺,甚至是故意留下老爺子的。」
「我知道了。」庄煜閉上了眼睛,轉過身,扶額。
那痛苦的神情,左琋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
大衛站在他的身後,很恭敬的說:「庄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庄老爺的。」
庄煜點了一下頭,「嗯。你去忙吧。」
大衛走後,左琋陪著他坐在沙發上,揪著心,哽咽道:「庄煜,爺爺會沒事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大一場變故。
讓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庄煜總算是放開手,露出那張臉。
左琋震住了。
他哭了!
「庄煜……」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叫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從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他,脆弱的讓她都不知所措。
庄煜一把抱住她,久久沒有說話。
左琋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他在極力的隱忍。
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撫著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說:「沒事的,爺爺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庄老爺子對於他的意義。
在那一場車禍里,只有老爺子和他活下來了。
這些年,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撐起了庄氏。
如果老爺子走了,他頭頂上的那一片天,是不是也會塌下來?
左琋不敢想。
她只希望,庄爺爺可以平安無事,可以長命百歲。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推開了。
是梁梓和阿炎,還有一個不苟言笑的精壯男子。
三人臉色陰沉,看到左琋的時候,三個人的眼神明顯變了。
「庄煜,梁梓他們來了。」左琋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沒有誰的心情好,所以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庄煜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眼圈是紅的,有一點點淚痕。
「查到了?」庄煜目光冷冽的看著他們。
梁梓看了一眼左琋,沒有打算說。
左琋有些奇怪,梁梓這模樣,像是在防著她。
為什麼?
他們今天怎麼怪怪的?
「那我先出去。」不管如何,她還是願意把空間留給他們。
庄煜微微皺起了眉頭,拉著她坐下,「你沒有什麼好避開的。」然後看向梁梓,「說吧。」
梁梓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抿了抿唇,「我們在監控里看到的是……」他欲言又止。
左琋心裡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今天的梁梓,還有阿炎,對她的態度太反常了。
連眼神,也變得那樣的冷漠。
「說。」庄煜冷聲命令。
「是左琋。」阿炎接過了話,很冷漠的看著左琋。
左琋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說是誰?」
阿炎冷冷的看著她,「上午十點零六分,你開著你的那輛車到了老爺子的別墅,你下了車。然後開門進去了。十點十六分,你從裡面出來,又把車子開走了。十點半,你又出現在了老爺子的門口。不過這一次,還有小二在。明明小二跟你一起進去的,但沒一會兒,小二又出門了。」
庄煜的心,跳的雜亂無章。
他慢慢的看向左琋,左琋卻皺眉,很不可思議的搖頭,「你錯了。今天就跟小二去了一次!在這之前,我沒有去過。」
怎麼可能是她?
「車子是你的mini,車牌也是你的,我們三個人都清楚的看到,是你走進了別墅,也是你從別墅出來的。第一次與第二次,你就換了一身衣服而已。」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聲音對粗獷。
一雙鷹眼如盯著獵物一般的盯著左琋。
「阿鬼說的沒錯。我們都看到了,那個人,就是左琋。」梁梓也不敢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左琋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為什麼每個人都那麼肯定是她?
她為什麼要殺權叔,為什麼要害庄老爺子?
「庄煜,你相信我嗎?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會害權叔和爺爺呢?」在他們的證據下,她沒辦法辯論。只能看向庄煜,希望他是相信她的。
庄煜看著她那驚慌的眼神,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我相信你。」
左琋聽到這四個字,心裡總算是有點安慰。
只要庄煜相信她,那些所謂的證據在她面前,她都不怕。
門,又被敲響了。
梁梓開了門。
進來的是警察。
為首的警察拿出警察證,鐵面無私的一張臉,讓人肅然起敬。
「我是三市重案組的組長,隆吳斯。左琋,你涉嫌謀殺姜世權,庄笙,證據確鑿,現在要正式拘捕你。」隆吳斯一招手,身後的兩位警員拿著手銬直接走向左琋。
左琋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來。
為什麼梁梓阿炎才說監控裡面看到人是她,重案組這邊就說證據確鑿要拘捕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殺人!」左琋搖頭力證清白。
「隆警官,你確定你們是證據確鑿?」庄煜一把將左琋護在身後,陰冷的嗓音,讓人心驚膽戰。
隆吳斯直視他的眼睛,「是。」
說罷,又看向左琋,「不是事必要你說,但你所說的話我們都會記錄下來,將來可能作為呈堂證供。帶走!」
左琋此時想辯解,都有口說不出。
先是梁梓帶來的證據,現在又是冰涼的手銬,她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慢著。我需要知道是什麼證據。」庄煜依舊護著左琋,將那冰涼的手銬給擋開了。
隆吳斯皺起了眉頭,「這個不能說。」
梁梓無視他,「根據法醫得出來的結果,報告顯示,水果刀上的指紋是左琋的。還有,房間里除了庄爺爺和權叔的指紋,只有左琋的。包括書房門把上,庄爺爺的輪椅上。另外,在這樣的證據下,他們去左琋在童話時光小區里的房子里找到今天我們在監控里十點過六分的那件黑色衣服。衣服上經鑒定,上面有血跡,分別是權叔和庄爺爺的。」
隆吳斯震驚的看著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沒想到他居然把他們所掌握的證據居然全部了如指掌。
沒辦法,人家都已經說了,他還能怎麼辦?
「還有一條證據。」梁梓目光沉沉的看著左琋,向她伸手。
左琋不懂。
梁梓說:「手機。」
左琋拿出手機,想起在打電話之前手機震動了一下。
那是簡訊提示。
經梁梓這麼一提醒,她直接點開了未讀簡訊,內容讓她再一次震驚不已。
「人已處理,事已辦妥!」梁梓念著那八個字。
庄煜不敢相信的看著左琋,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那條簡訊的內容他看的再清楚不過。
「現在心裡有數了吧。如果你有什麼辯解的,到法庭上,再請你的律師為你辯解。」隆吳斯再次揮手,「把人帶走。」
左琋整個人都懵了。
饒是她再怎麼冷靜,再怎麼無所畏懼,但是現在,她彷彿迷失在大海汪洋上,四處都是迷霧,分不清方向,找不到方向。
她看了一眼庄煜,看到他抓她的手鬆開了。
那雙眼睛里,透著震驚,不解,疑惑。
但是,他沒有辦法再為她開口。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他能怎麼幫她?
「庄煜,我真的沒有……」左琋感覺到自己的心難受的快要窒息了,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只求他可以不要懷疑她。
庄煜望著她,任由她的雙手被冰冷的手銬銬住,然後被帶走。
她回過了頭,淚眼婆娑,只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份信任。
可還來不及看清,她已經跟他隔了好遠好遠……
。
「左琋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在左琋走後,庄煜站起來,就算在這麼多證據下面,他依舊堅決的否認這是她做的。
梁梓嘆了一聲,「是,剛開始,我們都不敢相信。甚至,我們認為是別人嫁禍的。」
庄煜聽出了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剛開始?那後來又是為什麼?」
梁梓沉聲道:「老大,我們都被左琋騙了。」
「什麼意思?」庄煜看到他們幾個的臉色,突然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凝重的跟他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梁梓看了一眼阿鬼,「讓阿鬼說吧。」
庄煜緊蹙著眉看著阿鬼,「說。」
「左琋,原姓繆。」阿鬼看著庄煜,「a國,繆家。」
庄煜的瞳孔慢慢的放大,再猛然縮緊,「你們確定?」
「是。」阿鬼說:「上一次阿炎說你們在a國旅行,被追殺。當時我們都以為是那個人想害你。後來我查了很久,才知道不是追殺你的。是追殺左琋的。」
庄煜的手,緩緩的握緊。
如果左琋姓繆的話,那之前那些他沒想明白的事,此時全都想通了。
如果她姓繆的話,那她也不是沒有動機謀害爺爺了。
所以,左琋是故意潛伏在他身邊的嗎?
兩年前,她故意跟自己上了床,又消失了兩年。
那兩年,是不是就在布置這一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老大,左琋真的是繆家派來的話,那簡直太可怕了。她的心思深沉的……簡直……」梁梓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今天的事情,實在是給他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讓他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阿鬼又開口,「不過有一件事很奇怪。除了在繆家的族譜里有左琋的名字,還有每一年的照片之外,就再也沒有她的任何信息。她就像是一個被繆家踢出局的人。而且暗訪得知,她在十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繆家了。就連前兩年她消失在a國,也查不出她是不是回了繆家。」
庄煜頭頂上的烏雲似乎照進了一縷陽光,「所以有可能,她是被繆家人陷害的!」
知道他對左琋的用情至深,但是現在的情況,除了證明左琋是殺人兇手,根本說明不了其他的。
「老大,這件事,我們會查的。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不管如何,只要她是繆家的人,都跟我們……不是同一路人。」阿炎緩緩說道。
庄煜整個人的那一股支撐身體的力量似乎在這一瞬間全部被抽掉了。
她為什麼會是繆家的人?
為什麼?
。
左琋坐在警車裡,她臉色蒼白無色,唇緊抿著,眼睛紅紅的,帶著未乾的淚水,一言不發。
冷靜下來認真的想了想,她錯了。
錯在太過自信了。
這件事情,她知道是有人陷害她。
而那個人,十之八九是陸曼莎。
但是現在所呈現出來的,沒有一點點是指向陸曼莎的。
這也絕對不是陸曼莎一個人做的,她肯定有幫手。
許昌華說過,陸曼莎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后,她笑的很狂妄。
那個時候,一定是有人打電話告訴陸曼莎會幫她對付她。
這幾天,她一直警惕著,以為陸曼莎會直接對付她。沒想到,她居然狠心對權叔和庄老爺子下手。
看來,那個幫陸曼莎的人,就是當初讓陸曼莎從警局裡出來的人。
為什麼,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對付她?
會是誰?
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她。
她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一切都是那樣的完美,毫無破綻。
這一切,她是真的要栽了嗎?
。
左琋一直被關在拘押室里,穿著犯人才穿的藍色衣服。
這幾天,被提審了幾次,審訊員拿著證據對她咄咄逼人,但她都不承認自己所犯的罪行。
不管是進行疲勞轟炸,還是好言相勸,她都只有四個字:「我沒殺人。」
但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她,所以警局將對她零口供定罪。
。
左琋殺人事件不知道怎麼的就被曝光了。
很多媒體將左琋的老底全都揭出來了。
包括她的母親是坐台小姐,包括她小時候打架的照片和事迹,當然,也有她是著名大畫家禕姮的事情也報道出來。
她過去的污點被放大,過去的成就被踐踏。
不少高價買了她畫的人,都將畫給燒了。
因為有人說,那是她抄襲,仿冒的。
所有人對她都沒有一句好話,所有人都在質疑她,辱罵她。
肆無忌憚。
因為她殺的人,是庄氏集團的老爺子。雖然老爺子沒有當場斃命,但處於昏迷。而老爺子身邊的隨從,卻死透了。
所以,沒有了莊家的庇護,所有人都可以瘋狂的去辱罵她,踐踏她。
這些鋪天蓋地的言論,如同洪水猛獸般,想阻止的時候,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左琋如今的遭遇,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庄煜從出了事之後就沒有去看過她。
她可以理解。
畢竟庄爺爺出事了,他需要照顧。還有,在那些證據面前,他來見她,又能說什麼?
她讓他相信她,在那些證據面前,他又該如何相信她?
她真的可以理解。
原來,自己一個人,真的很孤獨。
連一個來探監的人都沒有。
她從來不指望艾啟濤會來。出了這樣的事,艾啟濤都來不及跟她撇清關係,又怎麼可能會來看她呢?
還有誰?
李白白。
他在國外跟dyna一起旅行,又怎麼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那還能有誰?
似乎,沒有什麼人了。
可這一天,有人來看她了。
一個讓她很意外,很震驚的人。
「果然又很意外。」許昌華坐在她的對面,歪著唇笑著。
左琋挑眉,「確實。」
他每一次出現在她面前,都讓她驚訝。
她萬萬沒想到,第一個來探監的人,會是他。
許昌華看著那張臉,頭髮隨意的綁著,臉色沒有以前那麼紅潤,但依舊精緻。
穿著囚服,也無法遮住她的氣質。
這個女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有一種獨特的美。
「沒想到,這一次玩的這麼大。」許昌華漫不經心的看著她。
「是啊。我也沒想到。」左琋聳聳肩。
許昌華在她的眼裡沒有看到害怕,驚恐,確實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早知道,我就該答應陸曼莎,至少,你栽在我的手裡,比在這裡會。」他眼睛轉悠著。
左琋笑,「我沒有殺人。這裡對於我來說,不過只是一個暫時的居住地。」
「你的心態很好。」許昌華不得不讚揚,「但據說,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對你很不利。」
「看來你很關注我。」左琋再一次見他,不得不對這個男人有另外的看法了。
許昌華交叉的雙手揚了揚,「我一直都很關注你。」
左琋勾唇。
「我問過了,你就算是不認罪,但是證據確鑿,依舊會定你的罪。」他很認真的告訴她。
左琋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
既然對方想整她,肯定會做足後面一系列的安排的。
或許,她會執行死刑。
「你不怕?」
「該來的總會來,因為怕就不會來了嗎?」左琋無所謂,「只是我相信,只要有犯罪,就一定能查到兇手。」
「在他們看來,你就是兇手。」許昌華平靜的陳述這個事實。
左琋定眼看他,「所以,你是相信我的。」
許昌華笑,「當然。」
有那麼一瞬間,左琋的這顆漂蕩沒有底的心,彷彿碰到了一觸石壁,至少讓她知道,她是可以抓住那石壁,能往上爬的。
只是,這樣的想法很短暫。
此時的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證據的。」許昌華走之前,給了她這樣一句話。
左琋意外,「為什麼?」
許昌華說:「因為,你是我預訂的人。」他笑,「我還要把你製成最美的人形標本。」
左琋只是笑了笑。
等他走後,她再一次回到了那個冰冷的房子里。
她坐在床角,微微仰起頭。
庄煜,是真的不相信她了嗎?
不然,他為什麼不來看她?
突然有些害怕,如果他都不相信她了……
心,猛然被揪痛。
伸手去摸脖子,那一處,已經空無一物了。
手上,也是光光的。
從穿上這一件衣服的時候,屬於她的全都被拿走了。
。
「啟濤,我們去看看小琋吧。」金悅這心裡,總是落空空的。不管如何,左琋幫過她,之前陸曼芸跟她發難,她也幫她。現在,她一個人在監獄里,他們不去看她,誰去看她呀。
艾啟濤冷哼了一聲,「她現在是殺人犯,去看什麼?你呀,就別瞎操心了。自己好好在家養胎,不要想其他事情了。」
金悅皺著眉,「但她是你女兒呀。」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艾啟濤直接否認。
金悅的眉頭緊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艾啟濤翻臉不認人這麼快。
這人一落魄,怎麼就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了呢。
她咬了咬唇,「好吧。我上樓休息一會兒。」
「嗯。我也去公司看一下,必須監督他們把遊樂場的項目給趕緊加快,不然庄煜把這項目又給收回去了,那這段時間,我可就白養了那小白眼狼了。」說罷,就走了。
金悅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他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
等艾啟濤走了一會兒,她也穿了一件大衣,拿著包包準備出門。
「太太,你去哪裡?」陳嫂從廚房出來,剛好看到金悅正在換鞋。
「噢,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了。」金悅穿好鞋子,就走了。
陳嫂看到她走出別墅區,心想著要不要給陸曼芸說一聲。反正現在左琋都已經進去了,沒人敢威脅她了。
想著,便走到電話旁給陸曼芸打了個電話,「大小姐,金悅出門了。對,一個人出去的。這,這不太好吧?……好好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掛了電話后,陳嫂雙手扣在一起,咬了咬牙,似做了一個決定后,便又回了廚房。
。
金悅去了警察局,想見左琋,但是警局的人拒絕了她。
她沒有辦法,只能大著膽子去庄氏,想問問庄煜。
雖然莊家是受害人,但庄煜跟左琋畢竟那樣的親密,他不至於不幫左琋吧。
到了庄氏集團,前台以她沒有預約,也不讓她見庄煜。
沒有辦法,她最後只能回了艾家。
這些天,她總覺得這家裡少了什麼,這心裡,也少了什麼,難受。
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實在是沒有辦法。
但願,老天能夠保佑左琋,希望她渡過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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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煜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
陰沉沉的,跟他的心情一樣。
有多久沒有見她了?
半個月了吧。
可他怎麼像是有半個世紀那麼遠了?
他想見她。
可是在那些證據面前,他見到她,該說什麼?
她叫他相信她的時候,他又該拿什麼去相信她?
心,幾次被撕裂后,再撕裂,從未癒合過。
「老大。」梁梓敲門走進來,站在他的身後,「對方處理的太乾淨了,找不到一點線索。」
庄煜閉上了眼睛,胸口悶的快要窒息了。
他最親的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他最愛的人在警察局裡背負著人命。
為什麼會這麼糟糕?
「老大,你真的相信左琋嗎?」梁梓問。
這個問題,他問了不下十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在如此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庄煜依舊會說:「我信她。」
可是,信又有什麼用?
「要是她真的是繆家安插在你身邊的人呢?你還是信她?」梁梓不得不提這個假設。
庄煜抿唇不言。
梁梓說:「當年的事,繆家雖然摘的一乾二淨,但是那個人跟繆家走得近,也是事實。繆家的野心,我相信在這個世上,沒有哪一個家族能大過繆家。那個人一直給繆家輸送利益,讓繆家幫那個人做點事情,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警惕的人,身邊輕易不會出現一個人。但是左琋,她出現了。而又那麼巧,她居然又是繆家人。她隱藏了她的真實身份,為什麼?」
梁梓的每一句,都重重的敲在庄煜的心上。
他的心像是被拳頭一記記的砸在上面,那樣的痛。
「阿炎不是說,在a國那幫殺手是殺左琋的。」庄煜提起了那件事。
「是。」
「查到了是誰的人嗎?」
「沒有。」梁梓不懂,「跟這些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庄煜定定的看著他,「讓阿炎查清楚,對方到底是殺我的,還是殺她的。是誰做的,我要知道!」
看著他腥紅的眼睛,梁梓的心一顫,根本沒有時間去問他為什麼還要查這件事,便領命了。
「等一下。」庄煜叫住了他,「李白白回來了嗎?」
「應該回來了。」
「我知道了。」他揮手,「去吧。」
梁梓走後,他就從酒櫃里拿出了一瓶從未喝過的白酒,直接對著瓶嘴大口大口的喝。
很快,一半去了。
他整個一下子倒在沙發里,腦子全是左琋的樣子,還有那天在書房看到的血腥畫面。
一直在他腦海里來回播放。
「左琋……」他頭昏沉沉的,嘴裡呢喃著,靠著沙發,睡過去了。
睡夢中,他的眉頭也緊蹙著,不時的露出痛苦的表情。
宋琪進來看到這一幕,嘆息了一聲,輕輕的走過去拿掉他手上的酒瓶,拿過一旁的衣服,給他蓋上。
看了一眼,便安安靜靜的走出去,輕輕的關上了門。
。
李白白回來,直接帶著律師去了警察局,要求給左琋做一份精神鑒定報告。
這個要求,很無理。
但是,李白白拿出了證據,完全有必要給左琋做一個精神鑒定。
左琋看到李白白的時候,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邊有兩個警員抓著她的手,她一定會撲過去。
這是她從進來裡面到現在,第一次流淚。
「白白……」她哽咽著叫著他的名字。
不知道怎麼的,他好像越來越瘦了。
李白白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好的笑容,便坐上了警車,去了精神病鑒定科。
左琋不知道李白白為什麼一回來就給她做這個鑒定,但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只是,做這些,會不會是徒勞的?
畢竟,她沒有精神病。
用有精神病來逃避這所謂的罪責,哪那麼容易。
可結果,卻是那樣的意外。
在法庭上,她的辯護律師拿出那份報告,還有去做報告前一系列證明,都證明她是患有精神病的。
而且在事發期間,她正是精神病發作期間,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所作的是否犯罪。
在所有證據指證她殺人的時候,甚至就要被判刑的時候,如果她再找不到什麼有利的證據,就坐定了這個罪。
但在這個時候的精神病鑒定報告,卻成功的將這個罪名給輕輕的撥開。
最後判定的結果:左琋在精神病發作時行兇,不負刑事責任。但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這個結果,對於左琋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當即,左琋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左琋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來這個地方。
短短的幾天時間,她成了殺人犯,關進了警察局。又成了精神病,關進了精神病院。
誰說人生不是一場戲?
接受了所謂的治療,每天在她的手上紮上一針。
她每天穿著病號服,關在一個白色的封閉房間里,裡面什麼都沒有。
尖銳,鈍物,一些有稜角的東西,在這裡都找不到。
她每天對著四面白牆,望著天花板發獃。
這就像是一個夢,是真實的,彷彿又遊走在虛幻之中,那樣的不真實。
已經一個月了。
十二月了,庄煜依舊沒有來看過她一眼。
大概,他真的不相信她了吧。
躺在床上,眼角冰涼。
伸手摸了一下,是一滴晶瑩的淚水。
「左琋,出來。」穿著白衣服的微胖女人面無表情的推開了門,叫著她的名字。
左琋看著她,從床上坐起來。
她知道這是照顧她的護士,別人叫她阿琳。
「一會兒出去晒晒太陽,別亂跑。否則,會打斷你的腿!」阿琳凶神惡煞的恐嚇著她。
左琋笑了笑,大概,這裡面的人都當她是精神病吧。
見她笑了,阿琳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
左琋不住聲,但笑意依舊在嘴角。
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傻子吧。
跟著阿琳一起出了房間,就像是從黑夜走到了白天,黑暗中見到了光明。
很多精神病患者都在外面曬太陽,他們有些看起來傻傻獃獃的,有些看起來很兇狠。
有些甚至出來的時候,手腳都被鎖起來的,怕他們突然犯了病。
左琋站著一動不動,看著太陽,眯起了眼睛,享受著這種被陽光沐浴的感覺。
在這個冬季來臨,她希望能夠記住這樣的溫暖。
睜眼,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男人,她笑了。
李白白走向她,跟阿琳說:「琳姐,我來看看她。」
知道李白白是個國際大明星,阿琳臉上露出了花痴狀之後,聲音都放柔了,「lieber,我很喜歡你,我女兒也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好。」李白白很爽快的答應了。
阿琳欣喜的眼睛都放光了,看了一眼左琋,又看了一眼lieber,她真沒有想到,lieber這麼帥的人,居然認識左琋這個精神病。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拿個本子。」阿琳嬌羞的看著他。
李白白依舊很耐心,「好的。」
阿琳便立刻轉身走了。
左琋跟著他走到了一邊的樹蔭下,「我估計一會兒回去,可能待遇會發生兩種不同。」
「什麼?」
「要麼她為了你,會對我更好。要麼她為了你,會對我更差。」左琋抿唇。
李白白皺眉,「怎麼?她對你不好?」
左琋搖頭,「我在這裡是精神病,能需要多好?」
「你受苦了。」李白白看著她日漸憔悴的臉,心一陣痛。
「不苦。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她勾過了耳邊的發。
那一頭長發,已經被剪掉了。
現在只是齊耳,風一吹,就算了,看起來格外的滄桑。
「小琋……」李白白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很心疼。
「我沒事的。我很感謝,感謝在這種時候,你還陪在我身邊。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已經被處決了。或許,面臨的是幾十年的牢獄。」她側過臉,笑著看著他。
越是看她笑,李白白的心就越難受。
她本該被好好保護著的,為什麼現在卻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和待遇?
「對了,一直想問你,我那些精神病史是怎麼來的?我的精神病鑒定書又是怎麼出來的?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這個問題,她想了許久。
李白白嘆了一聲,「是庄煜打電話給我的。」
聽到庄煜的名字,左琋的心,又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果然是他。
「說鑒定精神病這個方法,也是庄煜告訴我的。至於那些被泡在福爾馬林的內臟和另一些器官,包括人皮,都是許昌華給我的。他說,那是他的珍藏。」李白白全盤托出。
左琋再次震驚。
原來,那個男人一直在默默的給她想辦法。
所以,他是真的相信她的。
大概只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他沒有辦法無視那些證據吧。
那個男人啊……
不過許昌華能再一次幫她,她也很意外。
原來,傳聞居然是真的!
他怎麼能那麼大剌剌的把這些東西搬出來?
擁有那些東西,說明他是真的殺過人啊。
「許昌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之前說他是變態,也確實是變態。
可是現在這個變態,居然在幫她!
她除了意外,就是震驚。
「他讓我告訴你,那些只是動物的內臟和器官,至於人皮,其實也是用動物的皮做出來的。」李白白最開始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嚇得差一點就吐了。
左琋不知道聽到這話,她這顆心到底有多踏實。
「這些事情看起來漏洞百出,但是有庄煜和許昌華在背後暗暗的幫助你,一切比想象中的要順暢多了。只可惜,那些證據他們沒有辦法幫你抹去。」
「已經很感謝他們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相信我。」左琋動情的看著他。
李白白笑了笑,搖頭,「小琋,很抱歉,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
「傻瓜,你現在不是已經在保護我了嗎?」左琋沖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相信我,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相信你!」
四目相對,他們在彼此的眼裡看到了信任,看到了情誼。
直到阿琳拿著一個本子快步走過來,「lieber,我這裡還有你有照片,謝謝你幫我也簽個名。」
「好。」李白白拿著筆,刷刷幾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阿琳看著那簽名,興奮的快要跳起來。
要不是在工作時間,她可能真的會跳起來。
「謝謝,謝謝!你人真好!」阿琳看著他的眼睛都在冒著粉紅色的心心。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妹妹照顧的這麼好。」李白白看了一眼左琋。
阿琳呆住了,「她,她是你妹妹?」
李白白點頭,「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好,沒有讓她按時接受治療,才導致了這樣的後果。給你們添麻煩了。」說著,主動握住阿琳的手,微微彎腰。
阿琳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那個這不怪你。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她也能恢復正常,恢復健康的!」阿琳反握住李白白的手,很認真的保證著。
「那就拜託你了。」李白白很誠懇。
阿琳拍著胸脯,「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會好好幫助她恢復的。」
「感激!」李白白由衷的謝謝。
左琋站在一旁看著李白白,空寂了一個月的心,在這一刻,全部都得到釋放。
她心裡,暖暖的。
「那你們兄妹倆再好好說說話,其實她現在情緒很穩定,你跟說她說話,她都懂的。」阿琳此時看左琋的眼神,都變得溫柔了。
「好。」李白白又道了聲謝。
阿琳便拿著簽名照片,走遠了些。
「原來,擁有一個明星哥哥,受到的待遇都不一樣。」左琋調侃著。
「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李白白深情的看著她。
左琋知道那雙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是什麼,她低眉,「白白,有你,我很幸福。」
李白白笑了。
她也笑了。
陽光,真的好溫暖。
跟她的心一樣,暖暖的。
------題外話------
劇情架空,定罪和精神病這一說,也只是為了劇情需要,請勿較真。
記得之前是誰說過,很期待這一幕,如那某人所願吶!
推友文,《蝕骨纏綿:琛爺的心尖寵》花生粒著。
他擒住她的下巴,讓她被迫抬起臉。「你叫什麼?」
她星眸帶著倔強,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咬牙道:「簡折夭。」
他聽言,竟勾唇一笑,輕笑道:「折夭?」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惡劣一笑,「你怎麼不叫夭折?」
她眸子一瞪。
縱使高高在上,受萬人追捧的他,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為了她盡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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