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庄太太,我餓了
左琋震驚。
隨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他之所以這麼放任,對夏明燁一直不管不問,原本他早就已經收集好了這些罪證,或許更多。
就算是許昌華沒有給他,他也可以保住庄氏。
而夏明燁,依舊會走上他該走的路。
只是許昌華這份東西交了出來,說明他已經真的放棄了這中間的鬥爭。
如果許昌華沒有交了來,庄煜是不會讓他離開羅斯德市的。
畢竟,許昌華為了繆智妍,那麼想得到莊家,手上一定有些可能會威脅到莊家的東西。
「那你接下來是直接讓夏明燁進監獄,還是繼續留著他們玩玩?」左琋問。
「還有件事情沒有弄清楚。在弄清楚之前,隨便他們怎麼翻浪。」庄煜的神情,一點也沒有把夏明燁母子放在心上。
左琋凝眉,「你說的事情,是不是指你父母出事的事?」
庄煜眸光微凜,「是。」
「回到繆家的那一晚,繆樾找過我。」左琋把那天繆樾在書房說的話都告訴庄煜,「你相信繆樾嗎?」
庄煜注視著她,「相信。」
左琋一愣,「這麼肯定?老實說,我都還持著懷疑的態度。」
庄煜將她擁住,「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等他來跟爺爺談的時候,爺爺信,那就是真的。爺爺不信,那就是假的。」
「爺爺對繆家本來就有很深的成見,就算是繆樾說的有理有據的,這麼多年壓在心底的怒意,怎麼能輕易就相信了呢?」左琋還是有點擔心。
「別怕。不管爺爺怎麼看待這件事,我都不會放棄你的。」他吻了吻她的額頭。
左琋雙手抱住他的腰,靠著他,「我總覺得,事情不會太順利。」
從那場爆炸中回來,她就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回來要面臨的問題依舊還是那麼多,這麼久了,都還不有一點進展。
「別胡思亂想。」庄煜吻著她的眼睛,「只要爺爺不再反對你我,我們就把婚禮辦了吧。」
左琋抬頭望著他,沖他勾唇揚笑,「好。」
他們經歷過了這麼多,都已經結婚了,只要庄老爺子同意,他們就舉行婚禮。
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庄煜的妻子。
庄煜是她的男人。
見她答應了,庄煜眼裡溢出了光芒,他多怕她再次拒絕。
此時的心情激動的無法控制,他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想以此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左琋回應著他的吻,一點點的,由淺至深。
他們彼此都清楚,對方於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
不管經歷多少風雨,還是生死,都沒有辦法將他們分開。
「少爺,老爺子請您去一趟。」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
庄煜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卻吻得更加的深入了。
左琋也是十分的不舍,可老爺子允許她進莊家的門,可見已經是十分的寬容了。
如果因為她在,庄煜沒有去見老爺子,怕老爺子對她的意見會更大。
深吻變成了淺嘬,她看著他的唇,又咬了咬他的唇皮,「你去見爺爺吧,我也該回去了。」
庄煜緊抱著她的腰,不願意放開。
他含住的她的唇珠,輕輕的舔舐著,「好想跟你這樣纏綿到天荒地老。」
左琋輕聲的笑了,「這情話說的,有些肉麻。」
「那我該怎麼說?」庄煜很認真的看著她。
「肉麻是肉麻,但我喜歡聽。」左琋捧著他的臉,「好了,去見爺爺吧。或許他有什麼急事。」
庄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襠,有些微窘,「這個樣子去見他老人家,也不太好。」
左琋順著視線看下去,皺了皺眉,「那我先走吧。」
她拿掉扒在她腰間的大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要不,晚上見?」
「好。」庄煜目光灼熱似火,他迫不及待的希望夜晚立刻降臨。
左琋抿唇笑,「我走了。」
「嗯。」
他一直看著她走出了莊家大門,開車離開后,幽怨的嘆了一聲。
明明他們是合法夫妻,怎麼過點夫妻生活,不跟地下情一樣要約在外面?
真是夠憋屈。
看著自己的褲襠,過了一會兒才去了庄老爺子的房間。
。
左琋剛把車停下,就看到繆路童的車子也回來了。
下了車,站在車前等著他。
「去哪兒了?」左琋隨口問。
繆路童穿好大衣,沖她擠了擠眉,「醫院。」
「你去看繆路錚了?」
「不是你說讓我去看看他的嘛。」此時天又下起了小雨,繆路童撐開傘,遮在她的頭頂。
左琋跟他一起慢慢的走向大門,「他怎麼樣了?」
繆路童撇嘴,「醫生說,醒過來的可能很小。估計一輩子就這樣躺在床上了。」
「安安靜靜的什麼事也不想,他也沒有那麼累。」雖然她跟繆路錚沒有什麼交集,但是深知繆路錚這個人活著,一定會成為她的阻礙。
要對付他,也並不是一時興起。
曾經她受到的那些暗地裡的算計,誰知道有沒有他的參與?
況且,他再三對付繆路童,也留不得。
「絮兒,謝謝你。」繆路童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看著她。
左琋撇嘴笑了笑,「謝我做什麼?我不過也只是清理我面前的障礙而已。」
繆路童聞言,也不再說什麼。
他在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他要保護好她。
讓她成為繆家的繼承人!
兩人一起走進華麗的大門,傭人接過傘收起來拿走,另一個傭人接過繆路童的外套和左琋的外套。
「怎麼今天一起回來了?」歐陽慧心看到二人進屋,有些詫異。
「回來的時候碰上了。」繆路童回答著。
歐陽慧心見二人進來身上都帶著一股寒氣,立刻親自去泡了茶端出來,「過來喝杯茶暖暖身。」
繆路童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端起茶就猛喝一口,「謝謝三夫人。」
「你喝慢一點。」歐陽慧心見他喝的那麼急促,生怕他會嗆到了,出言提醒著他。又看向了左琋,「絮兒,你也來喝點吧。」
「嗯。」左琋走過去端著茶輕飲了一小口,茶香留在唇齒間,很是清香。
左琋看了一眼偌大的大廳,「繆智妍呢?」
「她還沒有回來。」
左琋揚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時的繆智妍坐在車裡一臉怒容看著車前被撞倒的女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會這麼倒霉。
讓王芊扮成甜品店的服務生給左琋的飲品和甜點裡下藥,居然被左琋給識破了!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是王芊露出了馬腳還是根本就出賣了她?
不可能!
她手上握著王芊的軟肋,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出賣她。
那就是露出了馬腳!
該死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因為撞到了人,她心裡卻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忘記了下車去看傷者。所以現在不少車子都停下來,按著喇叭提醒著她。
繆智妍不悅的皺起了眉,她下了車,看前車前躺著的女人渾身是血,眉頭緊蹙。
這是什麼情況?
她明明在看到人的時候踩了剎車的,怎麼還會把人撞成這個樣子?
被撞的女人頭髮凌亂,面部朝地面,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
繆智妍咬了咬唇,總不會是被撞死了吧?
這裡不是在高速路上,而是的人比較多的地方。所以,很快就有人圍觀了。
不少人開始指指點點,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繆智妍。
她立刻打電話給管家,「我出了點意外,你立刻派人過來幫我處理。」告之了地址,她便報了警,也叫了救護車。
如果是沒有人看到的話,她會直接離開。
但現在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她要是離開的話,就等於同犯罪。
她必須做好這一切,不能讓別人抓到了把柄。
在警察和救護車來之前,便有人開車到了她的邊上。
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包,對繆智妍說:「繆小姐,我是James。」
繆智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清清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很快,警察來了,救護車也來了。
先救人,警察再給繆智妍錄了一份口供。
接下來的事情,便由James處理。
繆智妍心情十分不佳的回了繆家,看到左琋和歐陽慧心,貝靖瑤和繆路童都在,四個人有說有笑,相處的十分融洽。
她卻覺得那樣的刺眼。
看到她出現,幾個人都直接無視了。
也沒有安靜下來,依舊在繼續原來的話題。
繆智妍微微眯了眯眼,他們還真把這繆家當成了他們自己的了?
「智妍,才不久聽到你跟管家說,你出了點意外。沒事吧?」左琋突然停下來問正準備回房的繆智妍。
「你是希望我有事嗎?很抱歉,沒能如你的願。」繆智妍轉過身,冷漠的揚了揚唇。
左琋搖頭,「怎麼會呢。你沒事就好,不然我們還得擔心你。」
「擔心?我說繆智絮,你還能再假一點嗎?」
「當然。」左琋心情很好的沖她挑眉微笑,眼神中帶著挑釁。
繆智妍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恨不得眼神化成利箭,將她射的千瘡百孔。
只可惜,她就算是把眼珠子瞪出來,繆智絮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左琋笑的那樣的明媚燦爛,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此時的大廳里的氣氛不如之前那輕鬆,繆智妍也留了下來,沒有再離開。
她就是想看看,她坐在這裡,他們到底還能不能好好的聊下去了。
左琋站起來,走到茶水室。
她親手給歐陽慧心和貝靖瑤泡了花茶,還倒了三杯咖啡。
給繆路童一杯后,然後就端到繆智妍的面前,「智妍,這是我親手磨的咖杯,你嘗一嘗味道怎麼樣?」
繆智妍看著那兩杯咖啡,就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事。
「怎麼?怕我下藥不敢喝嗎?」左琋語氣柔和,帶著一絲疑問。
繆智妍微蹙著眉頭。
她果然知道!
「你放心,我沒有你那麼卑鄙。況且,在家裡給你下毒下藥的,豈不是太沒水準了。怎麼著也要像你一樣,讓自己的手下喬裝打扮成一個服務生害人,要來得高明得多。你說是吧?」
左琋這話,讓在座的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今天繆智妍約左琋出去,是下了這麼個套。
歐陽慧心心中有怒火,但面色還算平靜。
繆路童卻不是了。
他騰的站起來,沖繆智妍說:「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她好歹是你姐姐,你下這麼毒手,真是沒良心!」
繆智妍怒目對視繆路童,「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繆路童怎麼著也沒有想到她會來了這麼一句。
他在繆家以前跟繆路錚明裡暗裡鬥了很多次,但繆路錚都不會這麼跟他說話。
這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問他是什麼東西!
很好!
「我是你二哥!呸,我還沒有你這麼個妹妹呢。總之,我不算個什麼東西,你也不是個什麼東西!」繆路童沖她毫無形象的呸了一聲。
繆路童這樣子,真像個地痞流氓。
這話讓繆智妍不禁氣紅了臉。
「你,你敢說我!」繆智妍從來都是被捧在天上的,她在訓練的時候,也把自己當成了萬人敬仰的家主,誰敢跟她這麼說話?
「有什麼不敢?你以為你是誰?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德性!什麼玩意兒啊。」繆路童滿臉的鄙視。
繆智妍真是氣炸了。
她騰的一下子站起來就沖繆路童出手,繆路童輕輕鬆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我說繆智妍,你以為你現在就是繆家的當家人了嗎?動不動就出手,你真把自己當成主宰者了?我告訴你,在這個家,你現在還不算什麼!」
繆路童呲牙瞪著她,說出來的話也是一點也不講情面。
沒有了繆路錚,繆智妍就算是單槍匹馬。
說穿了,以前可以暗中對左琋做手腳,那也是因為她在暗處。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明面上,她想做點什麼,都被別人看著。
此時被繆路童這麼懟,她又急又氣又怒。
繆路童另一手端起咖啡就往她的嘴裡灌,「你不喜歡喝咖啡嗎?那喝吧!」
他的舉動讓左琋都驚住了。
繆智妍歪過頭,眼睛腥紅,「你給我住手!」
繆路童卻掐著她的下顎強制性的讓她張嘴,把咖啡灌進她的嘴裡。
她一直搖頭拒絕,咖啡順著她的嘴邊滑進了她的脖子,浸濕了她的衣服。
「好了。」左琋走上去,端過繆路童手裡的杯子。
繆路童鬆開了繆智妍,拿著手巾擦了擦手,冷哼著。
繆智妍瞋目切齒,「繆路童,繆智絮,你們倆給我記著,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們算的!」
「這賬你想什麼時候算就什麼時候算。不過現在還是趕緊去把你喝下的咖啡全都摳出來吧。或者,去看醫生,一會兒毒發攻心,那可就晚了。」左琋端起另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喝著,言語中帶著譏諷。
繆智妍緊緊的握著拳頭,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間。
就算是隔音效果再好,也聽到了她乾嘔的聲音。
左琋微微一笑,一抬眸就看到繆路童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笑容就僵住了。
「你還真是大膽。」
「這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繆路童撇撇嘴,「你沒看到她被嚇著那樣兒,呵,活該!」
「你又知道這裡沒有加料?」左琋揚了揚咖啡杯。
繆路童白了她一眼,「你不是這種小人。」
左琋勾唇,「呵,萬一我是呢?」
「……」繆路童咧嘴,「那就是她活該!」
歐陽慧心和貝靖瑤看著這一幕,相視一眼,兩人眼裡都帶著一絲坦然。
這兄妹倆沒少吃繆路錚和繆智妍的虧,如今這麼做,雖然有點欺負人,但確實看著心裡舒坦。
不過……
「這是在家裡,你們倆還是悠著點。大夫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使什麼壞。」貝靖瑤輕聲提醒著他倆。
這家裡一直是溫柔說了算,今天發生這樣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傭人看著眼裡,等著告狀呢。
繆路童無所謂的聳聳肩,「貝女士,你就別瞎操心了。就算是我們什麼都不做,她也會使壞啊。反正有可能被她算計,為什麼不先拿點利息?」
歐陽慧心卻是不擔心,正如繆路童所言,反正他們的爭鬥早就開始了,只不過一直在暗地裡,現在擺到明面上來了而已。
「不管怎麼樣,你們倆要多加小心。」貝靖瑤並不反對兒子跟左琋聯手,只是希望他們都不要賠進了自己。
「嗯。我們會注意的。」左琋點頭。
果不其然,溫柔一進門就沖左琋和繆路童沉臉。
她坐在沙發里,那大夫人的氣勢就顯露出來。
「你們是什麼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謀害人的性命嗎?」溫柔語氣冷冽,目光凌厲。
左琋微微勾唇,「我還想問大夫人是什麼意思呢?怎麼一回來就給我們冠上這樣罪名?難道現在流行污衊嗎?」
三個問題,讓溫柔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溫柔微眯著眼睛,她就知道這個小妮子越來越不好對付。
當初真是應該直接將她給處理掉,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麻煩。
「哼,你這張小嘴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跟大夫人比起來,還差得遠。」左琋全程臉上都掛著淺淺的笑容,跟溫柔那張黑臉相比,簡直就是雲淡風輕。
溫柔的嘴角抽動,她冷冷的看著左琋,「你別囂張!」
「這話我就更聽不懂了。向來大夫人在家裡是說一不二的人,地位之穩固。所有人的傭人都為你馬首是瞻,怎麼囂張的人反而成了我這個來繆家還不到一年的人了呢?」左琋微微蹙著眉頭,似乎真的很疑惑。
「……」溫柔真是小瞧了她。從爆炸事件發生之後,這小妮子可算是再也不遮藏她的心性了。
她冷哼,「真是個能說會道的。」
「大夫人過獎了。」左琋把這話當成了讚美。
溫柔心裡一肚子氣,偏偏無處可發。
這個小妮子就跟刀槍不入的銅牆鐵壁一般,言語攻擊,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弱無力。
看著溫柔吃憋,貝靖瑤心裡樂了。
這溫柔囂張慣了,如今敗在左琋的手裡,真是出了一口氣。
火藥味十足的繆家,在繆樾回來后就慢慢的散了去。
繆智妍跟個沒事人一樣,一看到繆樾就迎上去抱著他的胳膊,撒嬌道:「爹地,你怎麼才回來?累吧,我去給你倒杯茶。」說罷,就跑到了茶水室。
左琋冷眼旁觀,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瞥了一眼繆樾,她也沒有打招呼。
繆智妍乖巧的端著茶水到繆樾的面前,「爹地,喝口茶吧。」
「嗯。」繆樾看了一眼她,端過了茶杯。
揭開蓋子輕輕的吹了一下,然後淺酌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繆智妍見狀,把托盤遞給傭人,則坐在一邊。
用過晚飯後,繆樾跟左琋說:「明天,我去莊家。」
左琋抬眸,眼神平平淡淡,「好。」
父女倆的對話,其他人都不明所以。
不過也沒有人問。
等各自散去后,繆智妍叫住了最後才準備離開的左琋。
「繆智絮,聽說你會賽車。」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左琋揚眉,「有何指教?」
繆智妍勾起唇角,「我們比一場吧。」
「為什麼要跟你比?」
「你是怕了嗎?」
左琋輕哼一聲,「不用用激將法,我不吃你這一套。」說罷,她便要上樓。
繆智妍笑,「誰輸了,誰就任由對方折磨。如何?」
這真是個很刺激,有趣的彩頭。
左琋緩緩轉過身,沖她微微一笑,「好啊。」
見她答應,繆智妍臉上的笑容更甚,「我很期待。」
「我也期待。」左琋說完便上了樓。
繆智妍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陰森。
。
左琋回到房間,去洗了澡出來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你怎麼又來了?」左琋蹙眉。
外面的天還下著雪,他爬這麼高的樓上來,就不怕一個沒抓穩,滑了下去嗎?
庄煜看著她才穿著浴袍,一臉紅潤可口的樣子,朝她伸手。
左琋走過去剛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拉進了懷裡。
「如果我不來,今晚是不是你又放我鴿子了?」庄煜將頭埋在她的玉頸窩裡,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想要吸進肺里。
「沒有……」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有些酥癢,不禁縮了縮脖子。
庄煜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的肩,「都洗完澡了,還說沒有?嗯?」
左琋輕呼,輕輕的推開他,沖他露出討好的笑容,「明天繆樾就去跟庄爺爺說清楚當年的事,只要庄爺爺信了,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了。也不過一兩天的時候,或許明天爺爺就認同我了。所以,不急於這一時嘛。」
「明天是明天的事,今天你答應我的事,得兌現。」庄煜聲音低沉,呼吸濕熱。
那雙眼睛更是熾熱如火一般掃著她的玉肌,大掌已經準備探入浴袍下的肌膚了。
左琋感覺到他的火熱,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嗯。」他的聲音帶著情慾時的沙啞,如饑似渴般。
左琋也不再反抗,順著他平躺下,目光如星辰般看著他。
庄煜慢慢的俯下身,手溫柔的將她的發順到耳後,眸子里倒映著她的模樣,喉頭滾動,「庄太太,我餓了。」
左琋抿唇笑了,雙手纏他的脖子上,「已經準備好了。」
她邀請他「用餐」。
寒冷的冬夜,外面飄著雪花,房間里的溫度卻直線上升,男歡女愛,一室旖旎……
。
次日一早,左琋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抱著被子努力的嗅著男人的味道,填補心裡的空缺。
真特么的憋屈!
本來是夫妻,就算是昨晚歡愛一場,一覺醒來卻跟偷情似的,姘頭不見了。
她咬了咬牙,這種日子,再不結束她真的要瘋了!
梳洗之後下了樓,繆樾已經沒在家裡了。
除了繆樾,所有人都在餐廳用著早餐。
左琋走到餐廳,傭人便將她的那份給端上來。
安靜的吃完早餐后,管家便急匆匆的走向繆智妍,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繆智妍的臉色變了。
她皺了皺眉,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妍兒,你去哪裡?」溫柔問。
「有點事。」繆智妍丟下了這三個字,便開車離開了。
左琋卻勾唇笑了。
溫柔恰巧看到左琋唇角的笑容,眉頭緊蹙,「你又做了什麼?」
左琋一臉懵的看著溫柔,指著自己,「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跟你,還有誰?」溫柔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都沒了,「你是不是又在算計妍兒?你到底做了什麼?」
左琋驚訝的微微張大了嘴,一臉的鄙夷,「哈……我說大夫人,你別一大早就亂咬人行不行?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算計繆智妍了?我說,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溫柔怒了,拍桌而起,指著她,「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看來大夫人你不止眼睛不行,腦子有病,連耳朵也有問題。」左琋一點也沒有懼怕她的意思,嘴角掩飾不住的嘲諷。
她敢這麼說溫柔,不止傭人們怔住了,就連貝靖瑤和繆路童也驚呆了。
這可是這幾十年來,第一個敢這麼當著溫柔的面說這種話的唯一一人個啊。
繆路童看著左琋的眼神,越來越崇拜。
倒是貝靖瑤有些擔心,畢竟溫柔是大夫人,從來在繆家都是說一不二,當家作主的女主人。
左琋敢這麼懟她,就怕她使什麼陰招對付左琋。
溫柔的唇角都氣的在顫抖,她緊握著拳頭,眼睛里就差一點冒火了。
「歐陽慧心,你就是這麼教女兒的嗎?」溫柔把矛頭指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歐陽慧心。
歐陽慧心淡淡的掃了一眼,「大夫人,你也知道,我女兒我是沒有教過。不像你,一直暗中的培養你的女兒。況且,我覺得我女兒挺好的啊。瘋狗咬人,難不成她站著任咬,不還手嗎?」
這話,可是驚得一屋子鴉雀無聲。
三夫人居然敢罵大夫人是瘋狗!
天啦,到底是誰給她,不誰給她娘倆的膽子啊!
這簡直也太可怕了!
貝靖瑤終於知道左琋這膽大包天的性子是像誰了,果然是繼承了她的性子。
不過,這樣對溫柔,真的沒事嗎?
她一臉擔心。
繆路童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手,無聲的示意她不要怕。
反正,他是覺得今天三夫人和左琋表現的真是太好了!
溫柔氣得憋紅了臉,她咬牙切齒,這對母女,居然都敢罵她!
她走到歐陽慧心面前,揚起手就甩她的臉。
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臉就被截住了。
溫柔勃然大怒,盯著阻擋她的人,甩手又是一耳光。
啪!
眾人大跌眼鏡。
天啊,大小姐居然甩大夫人耳光了!
這,這……這簡直太不要命了。
繆路童都怔住了。
還有歐陽慧心,也驚呆了。
貝靖瑤更是捂住了胸口,大氣不敢出。
她怎麼敢?
她怎麼敢對溫柔動手?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你居然敢打我?」溫柔捂著臉,氣得渾身顫抖,唇齒打架,不敢相信的怒瞪著面前的女子。
左琋冷冷的甩開握著她的手,順勢將她往一旁推了一下,拉開了距離。
「瘋狗咬人,我雖然不能咬回去,但我總得拿棍子趕走吧。」左琋冷聲道:「大夫人言傳身教,心裡不爽了就打人,我不過是跟大夫人學的而已。」
溫柔咽著口水,胸脯氣得急促的起伏,她氣歪了嘴,「繆智絮,你,你很好……」
「我當然要好。相信大夫人會看著我越來越好。」左琋臉上掛著笑容,眼神卻冰冷至極。
整個大廳,傭人們都被這一幕給嚇得低下了頭,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只有溫柔和左琋相對而站,但偏偏,這強大的氣場並非來自於溫柔,而是那個年輕,嬌小的身影。
左琋毫不畏懼,就連剛走進來站在門口的管家,也被她散發出來的冷冽,傲氣所震懾住。
管家是個人精,他看得出來,這位大小姐,恐怕會是個厲害的主兒。
溫柔跟左琋這一局,溫柔輸的一塌糊塗。
。
這一邊,繆智妍趕到醫院,看清了那個昨天被她撞了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皺起了眉頭,「是你?」
「繆小姐,你說過的,只要我替你做事,你就給我五十萬。」這個女人,正是昨天中午那個甜品店的服務生,王芊。
繆智妍冷冷的看著她,「你事情都給我搞砸了,還敢跟我要錢?」
王芊頭上還包著紗布,一張小臉也是紅紅腫腫,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紅著眼睛,「繆小姐,我是按照你說的做的。對方太過警惕,失敗了也不能怪我呀。況且,為了這件事,我還失去了工作。現在又被你撞成這樣,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你也知道,我家裡還有爺爺奶奶,弟弟妹妹,他們都靠我養。現在我出了事,我沒有錢給他們,他們會急死的。」
說著說著,眼睛里就流出了淚水。
繆智妍咬著唇,冷哼一聲,不再多跟她廢話,拿出一疊支票寫了一串數字,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丟給她,「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說罷,便走出了病房。
王芊撿過支票,看著上面的那串數字,她緊抿著唇,緊緊的抓著支票的一角。
繆智妍走後,病房裡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100萬?呵,你冒著生命危險給別人下毒,還被她的車子撞。你以為,她撞你真的只是意外嗎?」男人目光淡然的看著她手上的支票,冷聲道。
王芊仰頭看著男人,「你是誰?」
男人冷冷的勾起唇角,「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打算一百萬買單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等你走出這個醫院,你一定會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可是繆家的二小姐,一百萬對於她來說,鳳毛麟角。但是你讓她不爽了,還讓她受了侮辱。你覺得,她會放過你?」
王芊咬著唇,整個人都綳的緊緊的。
「你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千萬。並且把你們一家人都安排到她找不著你們的地方。如何?」男人又開了口。
王芊猛然抬頭看著他,眼睛里充滿了警惕,「你是什麼人?你想讓我做什麼?」
男人笑了一聲,「我說過,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想帶著你的家人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還是希望活在恐懼里,過擔驚受怕的日子?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會選。」
王芊緊緊的咬著牙,她知道這個男人說的對。
那個繆小姐既然能讓她做下毒的事情,偏偏又沒有做成。她一定會殺人滅口的!
或許這場車禍,根本就是她一手而為。
只是當時圍觀的人太多,才沒有直接將她撞死而已。
她抬起眼皮,「你真的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當然。」
「你想讓我做什麼?」
「到時候會通知你。」
。
繆家因為左琋掌摑大夫人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對她望而生畏。
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變得小心翼翼。
左琋無視傭人們對她的恐懼,在這種大家族,如果一味的畏縮,只會讓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踐踏。
繆智妍回來聽到溫柔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她火冒三丈,當即要準備去跟左琋打一場。
被溫柔給拉回來了。
「這種時候,你要淡定。我已經吃了一次虧,你可不能著了那賤人的道兒。妍兒,要收拾她,我們得從長計議。一定要一次將她處掉,以絕後患!」溫柔看著自己的左臉比右臉高了些,恨得直咬牙。
她恨不得立刻去殺了那賤人,但她必須忍。
明目張胆的殺人是犯法的,她不能為了報這個仇就把自己給搭進去。
繆智妍慢慢的找回了理智,緊握著溫柔的手,「媽咪,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給你報了!」
「仇是要報,但你一定要萬分小心。現在她跟以前不一樣了。」溫柔提醒著。
「我知道。」
繆智妍就不信,她這隻貓,還抓不住老鼠了!
。
繆樾到了傍晚才回來。
左琋心裡是有些急的,她想知道他去跟庄老爺子解釋后,老爺子到底有沒有相信他。
一大家子相安無事的吃了晚飯,繆樾就去了書房。
繆智妍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他送茶進去。
「爹地叫你進去。」繆智妍走出來的時候,冷冷的跟左琋說。
左琋立刻就去了書房。
他看到繆樾正在書桌前處理文件,「先坐吧。」
左琋便安靜的坐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左琋從來沒有覺得過時間會這麼漫長。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可是繆樾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也耐著性子等,畢竟這件事,繆樾算是為了她。
許久,繆樾終於停下了筆。
他平靜的看著左琋,「我已經跟老爺子說過了,老爺子什麼話也沒有跟我說,我也不知道他是信了,還是沒有信。」
左琋微蹙著眉,「他什麼也沒有說?」
「是。畢竟這麼多年他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他持懷疑態度也是情有可原。你也別想太多,是你的,始終都是你的。」繆樾難得說了這麼一句開解的話。
左琋也只能這麼想了。
只希望庄老爺子能拐得過來彎,她也不敢奢求老爺子會立刻去推倒相信了幾十年的真相。
她站起來,「我先出去了。」
「嗯。」
左琋轉過身,只聽他又說:「明天我會去國都幾天,家裡的事情,你也不要做的太過了。」
左琋微怔,她明白他在說什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惹我,我也不可能任由別人欺負。」左琋丟下了這句話,便走出了書房。
繆樾看著關上的門,他也只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