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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篇、阿姝,幫本王按摩!

  「阿墨哥。」


  「阿姝,聲音太小了,本王聽得不清楚!」


  「阿墨哥!」此時的音量已經比平時說話高了幾分。


  「阿姝,你這誠意不夠啊!」


  「阿墨哥!」掌珠用全身剩下的力氣,沖著西烈墨吼道。然後看到他滿是促狹笑意的臉,知道他又在耍自己。


  掌珠氣得用力一推他,卻推不開,她牙槽緊咬,「大王,請您兌現您剛剛的承諾!」


  「還有一事忘了,」西烈墨一本正經,突然低下頭,在掌珠唇上狠狠親了一下,掌珠正氣得要抗議,卻聽他道:「以後這稱呼每錯一次,就罰一次,處罰的方式由本王定!」


  「你…。」掌珠全身氣得發抖。


  西烈墨狹長眸子一閃,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阿姝,可別喊錯了。」


  掌珠咬咬牙,頭微微別開,「阿墨哥,可以放開我了。」


  同樣的話,換了個稱呼,無形中像是對情人的祈求似的,多了幾分曖昧的意味。


  即使掌珠的聲音帶著僵硬和不習慣,亦無損這其中暗藏著的纏綿。


  西烈墨滿意極了,終於如願地放開了她。


  ——


  年初四,知曉了公孫敏私會西凌雲的公孫府老祖宗公孫與,派人將公孫敏叫回了公孫府。


  公孫與是個脾氣有些暴躁的老爺子,面對自己最寵愛的孫女,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脾氣,直接開罵了:

  「你個混帳,在宮裡不想辦法好好侍候大王,想辦法得到大王的寵愛,儘快生下王子,凈做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公孫敏一頭霧水,「老祖宗,孫女做了什麼惹您這麼生氣?」


  「昨日私約凌王爺去你殿中小半個時辰,是為何事?」公孫與吹著鬍子,氣呼呼道。


  公孫敏面色急變,驚道:「老祖宗,您為何會知曉此事?」


  「哼,」公孫與不屑地翻個白眼,「你在宮中的一舉一動,如何能逃得過老夫的眼?」


  「老祖宗,既然您知道孫女的一舉一動,自然知曉凌王爺找孫女所為何事了。」公孫敏面對最疼她的老祖宗,也不辯解,直接說明了原由。


  「這個西凌雲!以為老夫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麼算盤?」雖然是他的孫女婿,公孫與當著公孫敏的面,卻毫不掩飾他對西凌雲的不喜,「發生了這等事,他不是第一時間來與老夫商量,而是以此為把柄想來要脅你,老夫實在是不恥!哼!」


  當年也不知西凌雲如何哄騙了公孫與當時最疼愛的大孫女,公孫敏的堂姐公孫茵,在婚前行了苟且之事,為了公孫家的面子,逼得公孫與不得不將公孫茵嫁到了凌王府。


  因為公孫茵的不自愛,公孫與對的她疼愛少了許多,對這個花言巧語騙了公孫茵的西凌雲,更是一直沒有好臉色。


  「老祖宗,先前那件事是孫女做錯了,才讓凌王爺有機會來要脅孫女,給老祖宗您添麻煩了,孫女實在有愧!」公孫敏垂著頭認錯。


  「我公孫與的孫女,下點迷藥而已,有什麼大不了?」公孫與狂妄道:「難道因為這點事,大王還敢治你的罪不成?」


  不得不說,公孫敏性子之所以有些歪,跟公孫與對她的溺愛,有很大的關係。


  與呼延雲汐是靠自身努力,才獲得呼延家老祖宗呼延龍的認同,親情少而利益為主的關係不同,公孫與對公孫敏的疼愛是真真切切的。


  而這與西烈墨的母親,前王后公孫情脫不了干係。


  公孫情因身子不好,只生了西烈墨一個,對於未能替王室生下一個公主,一直覺得非常遺憾。


  在她對女兒的渴望累積到最高點時,公孫敏出世了。


  小時候的公孫敏雪白可愛,十分愛笑,公孫情幾乎第一眼看上,就喜歡上了這個小侄女。


  因為公孫情的喜愛,整個公孫府自然對公孫敏格外關注,包括公孫與在內。


  公孫與作為一族之族長,眾人對他一向是敬多過愛,包括那些成年以及未成年的孫子輩。


  而公孫敏因為年幼,並不懂得尊卑,在公孫與面前,從不掩飾她的任何情緒,反而讓公孫與越發對她與眾不同。


  人與人的感情都是在相處中處出來的,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公孫與對公孫敏的疼愛自是不一般。


  因為她是女兒家,無需承擔家族大任,公孫與對她更是沒有像對其他男孫那般嚴苛,溺愛且護短,是標準地富養長大。


  而這也是呼延雲汐對公孫敏嫉妒的原因之一。


  公孫與本來將公孫敏叫回來,是想教訓她莫要行差踏錯,結果公孫敏一認錯,公孫與立馬又站在了她這邊,認為他公孫與的孫女,這樣做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敏兒呀,凌王爺那邊,爺爺會派人敲打敲打他,讓他莫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公孫與神情變得凝重,「關鍵是呼延家那個老頭子,肯定會將此事不斷變大,甚至將你與西凌雲的私會,落實為有私情,藉此打擊公孫家!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你萬事得小心,莫要再出什麼岔子!」


  「呼延家也知道了?」公孫敏有些不敢相信。


  她不過是與西凌雲單獨待了一小會,說了幾句話,居然就讓自家和呼延家兩位老祖宗都知曉了?

  公孫與以為她害怕了,安慰道:「敏兒,你不會害怕!這事爺爺自會處理!你安心回宮,想辦法得到大王的寵愛,生下王子,才是最關鍵的!其他的,什麼都別想!」


  「是!老祖宗!」公孫敏想起明日就要侍寢,心怦怦跳得厲害。


  她什麼事都可以讓公孫與知道,包括她女兒家的心事,唯獨侍寢一事,以她一個未經人世的女子,要與自家爺爺說這種話,她卻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是以她進宮兩年,至今仍是完璧之身一事,除了貼身的白衣白裳知情外,公孫府毫不知情!


  晚上的時候,公孫敏開開心心回了宮。


  她家的老祖宗公孫與在她的心目中,是個除了比不上西烈墨之外、無所不能的人,當公孫與答應這件事由他去解決時,公孫敏便將那日西凌雲之言拋在了腦後。


  她一心一意地想著她明晚的侍寢。


  ——


  這天還不用早朝的西烈墨,整天待在太和殿里,「阿姝阿姝」地叫個不停。


  若有事喚她也罷了,偏偏沒什麼事,也總是阿姝阿姝。


  那種奇異的腔調,時常會在某個不經意間,輕觸到掌珠的心弦。


  而每次她回問:「有何事?阿墨哥!」


  喚來的都是西烈墨勾魂一笑,聲音低沉性感,像在誘惑她似的,「無事,就是覺得阿姝的名字真好聽,怎麼喚也喚不厭。」


  更惹得掌珠心跳加速,面上發熱。


  她瞪他也不是,不瞪他也不是,只能坐到一旁,佯裝想事情。


  然而過不了半盞茶時間,西烈墨便會湊到她身邊,輕聲問道:「阿姝,你在幹什麼?」


  有時候掌珠不理他,西烈墨便用略帶委屈的口吻道:「阿姝,你為什麼不理我?」


  掌珠只得無奈道:「阿墨哥,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說出來聽聽!」西烈墨見掌珠終於理他,來了興緻。


  「關於如何推動西羌民間經濟的事情。」掌珠道:「很快元宵就要來了,原本元宵后就要啟動的,但我現在還沒有太多的思緒。」


  西烈墨不覺有些汗顏,他一國之大王,想著的是如何逗他的新王后,哄她開心,而他剛嫁過來的王后,卻想著他的臣民,比他還要盡職!


  汗顏的同時,又覺得心裡有些酸意,他這麼一個絕世美男子在她面前,她居然還有心思想別的?


  西烈墨始終是個愛民的好大王,雖然同他的臣民吃醋,還是回到了掌珠的問題上:「先前紀子期在黎國推行的那些法子挺好的,我覺得可以借用。」


  掌珠道:「子期曾說過,做任何事要因地制宜!西羌整體的經濟水平比黎國差太多不說,而且大部分的錢財均掌握在三大家手中,商人富有者寥寥無幾,所以子期在黎國所做的一切,暫時對西羌來說,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她頓了頓,繼續道:「子期去蒼月後,曾將她在蒼月的所作所為寫信告訴過我,我覺得,倒是可以用她在蒼月的法子。」


  「阿姝說的是蒼月土特產工廠一事?」西烈墨問道。


  「阿墨哥也知曉?」掌珠有些驚訝。


  蒼月發生這些事情時,西烈墨正前往黎國迎親的路途中。


  掌珠問的自然,並未意識到她衝口而出的「阿墨哥」有多麼的自然。


  西烈墨注意到了,他面上笑容清淺,聲音越發溫和,「嗯,我一直有關注。」


  「那阿墨哥可同意我的想法?」


  「西羌最多的是馬和玉這兩樣,馬匹是軍事物資,不可能做為特產賣到黎國或其他周邊國家。」西烈墨道:

  「玉倒是可以,但低劣的玉並沒有多少價值。而且西羌玉雖多,製作手藝十分落後不說,上好的幾座玉山,除了我手上的兩座,其他的均控制在三大家族手中。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西羌與他國通商甚少,而這一點,是三大家族共同認定的,即使王室也無法改變。」


  說到最後,西烈墨眉頭緊鎖,面上神情變得十分凝重。


  掌珠問道:「如今我已嫁到西羌,代表著西羌與黎國已結成友國,這也不可以通商嗎?」


  「現在倒是可以利用阿姝的身份,向三大家族施加壓力,適當擴大通商數額與範圍。」西烈墨道:「這點阿姝就交給我來處理了,阿姝你就一心想著如何在民間推廣經濟的事。」


  「是,阿墨哥。」掌珠的阿墨哥喚得如此順口,西烈墨高興之餘,又有些失望,因為這樣一來,他便沒了懲罰她的借口。


  有西烈墨在一旁打擾,掌珠很難靜下心來想事情,索性扔到一邊,待明晚西烈墨去了公孫敏處,她再專心想法子。


  西烈墨沒有借口懲罰掌珠,讓他偷香的想法得懲,但西烈墨是誰,以偷香竊玉為現階段最高理想的他,眼珠子一轉,便想到了其他的點子,「阿姝,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掌珠點點頭,反正坐著也幹不了什麼事情,不如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再想過。


  洗漱完后,甫一鑽進被窩,便被先躺在床上的西烈墨摟在了懷中。


  掌珠掙扎,「阿墨哥,放開我,你沒經得我的同意!」


  西烈墨無賴道:「要經你同意才可以做的事情,是親吻,不包括在床上抱著你睡覺!」


  「你!」掌珠咬牙切齒,才規矩了一個晚上,又原形畢露了?


  西烈墨緊緊摟著她,閉上眼,故意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快睡吧。」


  掌珠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狠盯了他許久,見他就是不睜眼,也不放手,無可奈何的在他懷裡放鬆下來,閉上眼睛準備睡去。


  只是西烈墨哪有什麼睡意,上床睡覺不過是一個借口,忍耐了一會後,那懷裡柔軟的身子和淡淡的馨香,就讓他控制不住了。


  他摟在掌珠腰部的手,一會故意向上滑,一會故意向下滑,閑著的雙腿也不消停,壓著她的腿故意磨蹭。


  「阿墨哥!你手又往哪放?」掌珠驚呼和羞惱的聲音。


  「阿墨哥,你能不能消停一下?」無奈的聲音。


  「啊!阿墨哥!……」憤怒的聲音。


  掌珠的情緒是真實的情緒,只是換了稱呼后,怎麼聽都像是情人間的埋怨和撒嬌,因此西烈墨不但停止不下來,反而越發撩撥地興起。


  一晚上沒睡好的掌珠,在早上被宮嬤嬤喚醒后,對著笑得一臉蕩漾的男子,磨牙道:「阿墨哥,容我提醒一下,今晚是大王妃侍寢的日子,莫要忘記了!」


  西烈墨的笑容有一瞬的凝滯,轉而變得若無其事,「阿姝,早膳想用什麼?」


  ——


  昨日西烈墨整天待在太和殿,連芷若沒機會將公孫敏與西凌雲的事情告訴他。


  新王后是西烈墨名正言順的妻子,又剛來西羌不久,連芷若猜想以新王后現在的處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件事想必不太方便讓西烈墨知曉,因而這件事還是只能由她來告訴西烈墨。


  今日逮了個機會,讓連梅將西烈墨叫到了自己的寢殿。


  西烈墨聽完后,沉默了半晌,「這件事情,絕不能讓呼延家擴大!」


  「大王,」連芷若不贊同道:「這是一個絕佳的讓公孫家與呼延家斗個你死我活的機會,而大王您則可坐收漁翁之利!


  妾身十分不理解,您為何要放過這樣一個可以擺脫公孫與呼延家族控制的機會?」


  西烈墨沉聲道:「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本王的六王叔!」


  「呵!」連芷若一向平靜的語氣里難得帶上了不屑,「大王登基前的那場刺殺,大王不會到現在還天真地以為,那真的是那幫無辜死去的流民做的吧?」


  西烈墨薄唇緊抿,嘴角線條越顯剛毅。


  連芷若看著他驕傲又固執的神情,心知此事只怕就此完事了,嘆了口氣,「當初大王為了王后,不願大王妃二王妃虛與委蛇,藉機挑撥兩家關係,妾身當時雖不贊同,但如今見到了王后,妾身覺得大王當初的堅持是對的,王后確實值得起您為她所做的這一切!

  但凌王爺不同,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野心,相信大王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早已不是您小時候,那個疼愛您的凌王爺了。


  他現在是想殺了您取而代之的西凌雲!而大王您,也不再是一個人,您已經成了婚,有了心愛的王后,將來會有許多的王子和公主。


  您忍心讓他們永遠生活在危險之中?」


  連芷若最後的幾句話觸到了西烈墨內心最柔軟的一處,他神情幾變,糾結與不忍在面上交錯,終於鬆了口,「讓本王再想想!」


  難得他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連芷若也不再逼他,只是心中暗嘆:也許情一字,是每一代西羌王都堪不破的劫。


  好比上一任的西羌王,西烈墨的父王,多麼雄心壯志的一個人,為了吞併黎國,可以苦心謀划十幾年。


  卻在前王後去世后,對他十幾年的謀划不屑一顧,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因傷心過度而亡。


  外界傳聞,若不是為了讓他和前王后心愛的兒子西烈墨順利登基,前西羌王怕是早就隨前王后一起去了。


  因為每一代西羌王的痴情,西羌王室每一代嫡支的王室人口都不多。


  這也造成了他們對王室中人格外維護的性子,只要不是謀逆罪,任何的罪過,都會想方設法赦免。


  此時的西烈墨,對現在西凌雲便是如此的心情。


  西凌雲是西烈墨的王祖父,某次醉酒被一位美人下藥而與之春宵一夜生下的小王子,比西烈墨只大了三歲。


  因西凌雲的存在,西烈墨的王祖母至死也不肯原諒他的王祖父,兩老最後鬱鬱而終。


  西烈墨的王祖父還在世時,對幼小的西凌雲不管不顧,反而是西烈墨的父王前西羌王,那時剛剛成婚,與先王后正恩愛異常,心裡滿是柔情的時候,對這個唯一的異母弟弟有些不忍,而多有關照。


  一度讓西凌雲以為,前西羌王與先王后才是他親生父王母后的錯覺。


  後來西烈墨出世,兩人像兄弟般地相處了好幾年,直到有人殘忍地戳破了西凌雲的美夢,導致了他性情大變,兩人才漸行漸遠。


  西烈墨還有兩位王叔以及姑姑,但因為年歲相隔太遠,只有長輩般的感情,


  西凌雲則因為歲數相仿,又一起長大,因而西烈墨對他的感情,很有幾分複雜。


  所以先前發生的那麼多事,不管最後的線索通通指向了西凌雲,但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前,西烈墨的心裡,始終還存著一絲僥倖。


  ——


  回到太和殿早早用完晚膳后,在掌珠的催促下,西烈墨沉著臉去了公孫敏處。


  此時的公孫敏正激動得滿面潮紅,她以為西烈墨會過來陪她一起用晚膳,故而一直等到了現在。


  殿外白衣的聲音響起,「王妃,大王來了!」


  殿內的人早早被她趕了出去,包括她一向十分信賴的白衣和白裳。


  公孫敏聽到通報聲,臉越發熱得厲害,起身整整儀容,溫順地站在了一邊。


  熟悉的男子腳步聲響起,公孫敏的心跳得更厲害,不僅面上發紅,連耳珠子和脖子也紅了。


  「見過大王!」她聲音溫柔。


  「表妹不必多禮!」西烈墨隨意掃了一眼殿內,見到桌上的酒菜,溫聲道:「表妹還未用膳吧?先過來用些膳,免得餓壞了讓外祖父心疼。」


  西烈墨口中的外祖父,便是公孫家的老祖宗公孫與。


  公孫與以前也很疼愛西烈墨,只是隨著年歲漸長,他的身份註定了一言一行會牽扯太多的利益,而後每每行事與公孫與的意願相違背,便開始有了爭執。而在前王后公孫情去世、西烈墨登基后,有了君臣之別,和不同的立場,西烈墨與公孫與更是越行越遠了。


  公孫敏本想拒絕,畢竟春宵苦短啊!然而她的肚子卻在此時出賣了她,發出了咕咕地抗議聲。


  她滿面羞愧,吶吶道了聲:「是,大王!」


  公孫敏依言坐下,西烈墨體貼地夾了一片筍放到她碟子里,「表妹,表哥記得表妹小從就愛吃筍,這筍色澤不錯,表妹試試!」


  「多謝表哥!」西烈墨的柔情讓公孫敏有些受寵若驚,表哥他已經許久沒有對她這麼和顏悅色了。


  公孫敏心中一甜,夾起了碟子里的筍。


  西烈墨的眸光轉向了桌上另一盤燉菜,他略帶迷濛地看著那一碗燉菜,面上神情似陷入了回憶,聲音帶著一絲感傷,

  「表哥記得母後生前最愛吃這道燉菜,不知表妹還記得嗎?」


  公孫敏想起先王后的慈愛,整個人放鬆了不少,面露微笑,「姑母她確實最愛這道菜,表妹還記得有一晚,因為御廚準備少了,姑母沒有吃夠,惹得姑父大怒,直言要砍了那御廚,還是姑母給勸住了。」


  她露出神往,「姑母這一生雖然短暫,卻能得到姑父的寵愛,又有表哥你這樣的兒子,姑母也值了。


  若是表妹也能像姑母一樣,……」


  「表妹,這道烤肉味道不錯!」


  公孫敏後面那句「得到表哥寵愛死而無憾」還沒來得及說出,便被撕咬著烤肉的西烈墨給打斷了。


  「味道真不錯,是新出的菜式吧!表妹快試試!」


  趁機表白的機會已經錯過,公孫敏後悔不已,只得依言試了一下那盤烤肉,附和道:「味道是不錯,表哥喜歡多吃點。」


  西烈墨似乎越吃越來勁,不時發出驚讚聲,或在停歇的空檔,與公孫敏說說以前的趣事。


  一頓飯吃得也算愉快。


  公孫敏眼見桌上的飯菜用得差不多了,便喚人將剩下的收拾走。


  西烈墨撫著肚子,讚歎道:「想不到表妹殿中的膳食,竟然如此對錶哥的味口,這一不小心便吃撐了!」


  他邊說邊動動身子,然後站起身,「表妹,表哥撐得難受,先出去消消食,你先休息。」


  說完,不顧公孫敏急欲挽留的神情,走出了寢殿。


  公孫敏焦急不已,想大叫他留下,終是麵皮薄,開不了口。


  何況西烈墨說的是出去消食,讓她先休息,沒說他不回來啊!


  應該會回來吧?公孫敏看看身上薄如蟬翼的衣衫,精心描繪的妝容,想起西烈墨剛剛的眼神,片刻也沒有在她身上停留,越發不確定了起來。


  ——


  掌珠拿著筆,正想著將自己腦海里一些快速閃過的念頭寫下來時,如安的聲音帶著幾分訝異響起:「大王?」


  什麼?掌珠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大王?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公孫敏的寢殿里嗎?


  沉重地腳步聲響起,掌珠下意識抬頭,然後紅潤的小嘴張著,驚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失態的神情讓連續用了兩頓晚膳、撐得不行的西烈墨,鬱悶的心情暢快了不少,他挑眉笑道:「阿姝,看到我來欣喜得說不出話來了吧?」


  掌珠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咽上口水,「阿墨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話本是無意,細想卻頗有歧義,掌珠立馬反應過來,不自在地輕咳兩聲,「今日不是應該在大王妃處嗎?怎麼來了?」


  哼哼,怎麼來了?小沒良心的!西烈墨見她只有驚訝沒有驚喜的神情,心中怨念頓生,走上前,一把扯起掌珠,「本王吃撐了,陪本王去散步消消食!」


  掌珠敏感地察覺西烈墨好像生氣了,因為他一生氣就會自稱本王,雖然偶爾調戲她的時候也會如此自稱,但掌珠能分辨得出此時的西烈墨,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滿身怨氣。


  掌珠猜想他是不是在公孫敏處受了什麼氣,故而沒有掙扎,也沒出聲反對,順從地讓他牽著,陪他走到了寢殿外。


  見她如此配合,西烈墨的心情又愉悅了幾分。


  兩人牽著手靜靜走了一會,掌珠忍不住問道:「阿墨哥,剛剛可是大王妃妹妹侍候得不好,惹您生氣了?您告訴妾身,妾身明日去跟妹妹說道說道!」


  西烈墨被掌珠此言氣得不行!好你個白眼狼,本王為了你,不惜吃了一頓又一頓,肚皮都快撐破了,你就不能想著自個兒好好侍候本王嗎?


  西烈墨氣憤不已的時候,緊接著掌珠的下一句話,更是直接戳到了他的心窩子,「阿墨哥,時候不早了,您回妹妹處歇息吧!」


  西烈墨這心裡,越發氣急了,氣急了之後,面上卻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阿姝,我剛剛在大王妃殿又吃了好多,肚子都快撐破了,不信你摸摸?」


  說完,拉著掌珠的手就往他肚子上按去,掌珠一個不防,小手就這樣貼到了他帶著涼意的外衫上。


  冬日裡衣衫穿的較多,手放在他肚子上什麼感覺也沒有,但掌珠還是不禁臉紅了,她掙扎著要抽回手。


  「阿姝,真的撐的好難受,怎麼辦?」西烈墨按著她的手不放,故意痛苦呻吟。


  掌珠見他神情,有些不忍,手下動作停止,囁嚅道:「要不叫太醫來幫您瞧瞧?」


  「不要!」西烈墨直接拒絕,「我堂堂一國大王,居然吃撐到要找太醫?傳出去顏面何存?」


  掌珠無奈,「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阿墨哥你說怎麼辦?」


  「我聽說按摩可以舒緩,要不阿姝幫我按摩按摩?」西烈墨靠近她,不懷好意。


  掌珠未察覺,「阿墨哥,我去喚宮嬤嬤來,她老人家的手法不錯。」


  「不要!」西烈墨的語氣帶著賭氣,「我只要阿姝幫我按摩!其他人,我都不要!」


  「阿墨哥!」掌珠提高音量,「我不會!」


  「沒關係,不會我教你!」西烈墨嘴角咧著笑,「總之就是不許第三人知道本王今日吃撐的事情!」


  掌珠無法,看著他還帶著痛苦的神情,點了點頭。


  西烈墨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迫不及待拉著掌珠往她寢殿里奔去。


  而後在掌珠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西烈墨迅速除掉了外衫,露出肌肉結實線條分明的胸膛。


  掌珠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赤裸的上身,卻是第一次這麼猝不及防地看了個完完全全,而且偏偏還印進了她的腦子裡。


  比春宮圖上那些男子的身材好看多了!掌珠的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然後那些誇張糾纏令人羞恥的畫面,一一從腦海深處浮現。


  掌珠整個人,從頭到腳,騰的燃燒了。


  她用力甩甩頭,試圖趕走那些畫面,然而越是抗拒,那些畫面在腦海里越是清晰。


  只可惜西烈墨沒有讀心術,不曉得此時掌珠腦海里的那些畫面,否則定會抓住此機會,將掌珠拉上床就地正法。


  他看著掌珠窘紅的臉,以為她只是害羞了,會心一笑,然後躺到了床上,邪眼一勾,聲音帶著魔鬼的誘惑,「阿姝,過來。」


  掌珠有些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


  「阿姝,來,將手心搓熱,然後放在這,慢慢按摩。」西烈墨魅惑道。


  掌珠依言搓熱手心,放在了他胃部的位置,輕輕摩挲。


  很快,熱意滲透到肌膚下面,胃裡舒服了不少。


  西烈墨今日是真吃多了,原本在掌珠處就吃了個七八分飽,去到公孫敏處,為了不斷轉移公孫敏的話題,他只能不停吃不停吃,比先前在掌珠處吃的還要多,不吃撐才怪。


  不過他是年輕男子,身體強壯底子好,本就消化快,先前又讓掌珠陪著走了一段路,肚子里的食物早消化得差不多了。


  因而掌珠這一按摩,西烈墨剛開始還能勉強斂住心神,只關注胃部的感受。


  片刻后,他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那柔軟的小手上,細膩溫柔的觸感帶來的酥軟,讓他的身體火速僵硬了起來。


  掌珠為了驅散腦中不該有的畫面,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的手,未曾留意西烈墨的身體變化。


  直到手下肌膚越來越僵硬,西烈墨痛苦難耐的呻—吟聲響起,掌珠的思維一分散,視線才被某處吸引了過去。


  她盯著看了一會,突然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啊」地一聲尖叫,迅速站起身,逃到了洗漱的隔間。


  掌珠的心臟突突跳的異常快,滿面潮紅,渾身軟得只能靠在牆上。


  正眯眼享受的西烈墨只聽到他的王后的尖叫,柔軟的小手離開了自己的身上,睜開眼時,看到的是他的王后兔子般逃竄的曼妙身影。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雙腿間,嘴角浮起惡作劇的笑容:看來的他王后阿姝被嚇著了,哈哈!

  在隔間平復了許久心情的掌珠,悄悄出來了,看到床上雙眼緊閉,呼吸綿長的西烈墨,偷偷吁了口氣。


  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床邊,小心翼翼上了床,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離西烈墨遠遠的。


  剛剛運動出力加驚嚇,掌珠早就困了,如今一爬上床,只一小會就睡著了。


  有雙手從她的腰部橫過來,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睡夢中的掌珠有些不舒服,輕輕哼了兩聲,便一動不動了。


  絲毫不曉得,此時的她已被西烈墨緊緊摟在了懷中。


  ——


  飛揚殿內,白衣輕聲勸著不肯就寢,非要等西烈墨的公孫敏。


  「王妃,子時都已經過了,您先歇息吧,大王來了,奴婢一定喚您起來。」


  公孫敏面色惶惶,帶著不安和憤怒,眼裡不覺中,早已聚滿了淚花,「白衣,大王真的是因為吃撐了,所以留在了王后那,不來本宮這了?」


  「這個奴婢也不能肯定,但王妃,明晚您還要侍寢,要是今日晚睡了,明日就不漂亮了。」白衣只能如此勸道,「明晚,您就早些有完膳,然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大王過來就成!」


  也是,還有明晚!公孫敏心裡想道,到了明晚,便知今晚表哥留在太和殿里,是真吃撐了,還是王后故意將他留下的了。


  哼,是表哥真吃撐了不想過來便罷,若是被她知曉王后表面裝大度,實際想盡法子將表哥留在太和殿,她定不會輕易放過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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