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妤寒早不似當年,般般妤淺可奈何?
妤淺的房間裝飾得十分精致,炭火燒得屋裏暖烘烘的。
“姐姐屋裏好香呀!”妤寒坐在軟塌上,假裝抿了一口茶。
妤淺暗驚:她竟然這麽快就聞出來了?假裝淡定地說:“四妹果然天之驕子,不但才貌雙全,誰料鼻子也是這樣靈。”
“二姐謬讚了,您精通音律,是臣妹完全比不上的。”
“可是父皇母後更欣賞你,子民也更擁戴一個飽讀詩書的公主。” 妤淺說著,語氣輕蔑。
妤寒盯著妤淺的眼睛說:“二姐您錯了,這天下人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是父皇母後明顯更偏愛你呀。”
“四妹你在說什麽呀,姐姐聽不懂。” 妤淺抬起下巴,搖了搖。
“哦?二姐當真聽不懂?難不成要臣妹往事重提?”
“喲,四妹你才十一歲,哪裏來的什麽往事?”
“二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攸關臣妹的生死,您怎麽說忘就忘呢?”
“四妹能言善辯,姐姐我可辯你不過。” 妤淺盤算著時間,不願此時與她發生矛盾。
“既然二姐忘了,那也就忘了吧,善忘也是一件好事。不是要一起學習《女訓》麽?請二姐將書拿來。”
“哎呀,著什麽急嘛?這才剛到,四妹是急著要走嗎?”
“倒是不急,隻是臣妹還有幾頁書沒看完,心裏惦記著,想早點回去看。”
“哎呀,那書又不會跑,何必急在一時?我看是四妹嫌棄姐姐的房間簡陋,不願久坐吧?”
“二姐這屋裏華貴異常,連門簾都是流歸國贈送的上等珍珠做串的,相較而言,我的房間才是真的簡陋。臣妹哪有嫌棄之理,我是怕耽誤了姐姐抄寫《女訓》,趕不及年節前交給長姐。”
“哼,你可是想拿長姐來壓我?我就算不抄,她又能奈我何?父皇母後都不忍責罰我,她藍渠妤妙憑什麽?”
妤寒聽了急忙站起來,道:“二姐這話說得實在不對,長姐早已協助母後料理後宮之事,咱們姐妹自然以長姐為尊……”話還未說完,妤寒便覺得頭暈目眩,雙腿乏力,隻得重重的坐下。
“四妹,你這是怎麽了?” 妤淺假惺惺地問妤寒。
“我覺得頭暈,二姐能否打開窗戶,讓我透透氣?”
“呀,想透氣?那可不成,姐姐我怕冷。” 妤淺見妤寒難受,很是高興。
妤寒掙紮著要走,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喲喲喲,站不起來了呀?不是還想替藍渠妤妙教訓我嘛?哈哈。” 妤淺挑起眉毛看著妤寒,見她體力不支,得意地問:“這香味,四妹可還喜歡,是姐姐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呢!”。
妤寒緊皺眉頭,眼神渙散,“二姐,你,你在說什麽?”
“怎麽這麽快就見效了?”雖然有些奇怪,但是想到妤寒就要死在自己的房裏,妤淺得意地說:“小由子說一盞茶的功夫才會奏效啊。你怎麽這麽快就有反應了,看來鼻子太靈也不是什麽好事呀!哈哈。”
“二姐,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見效,什麽反應?”妤寒兩手按著額頭,越來越難受。
妤淺見妤寒難受的樣子,更加高興,得意地說:“四年前的落水你還沒長記性嗎?要不要姐姐再推你一次?”
“你不是一直不承認嗎?現在怎麽承認了?”妤寒無奈,她終於親口承認了。
“我為什麽要承認,你又沒有淹死!” 妤淺一臉無辜。
“那今日呢?你為什麽要承認?”
“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說嗎?” 妤淺靠近妤寒,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妤寒摁在椅子上,頂著妤寒的鼻尖說:“那當然是,你今天要死了呀!”
“你怎麽可能在自己宮裏殺了我?”
“是呀,一個人怎麽會在自己宮裏殺人呢?怎麽可能有這麽蠢的人,八成是被陷害的吧!” 妤淺嘲笑妤寒。
“你!”
“你什麽你?為了引你來我宮裏,我也是費盡周折呢。”
“明明是長姐要我監督你學習《女訓》的!”
“喲,還真是單純呢,怎麽就說你聰慧過人了?看來,竟不及我半分!哈哈哈。” 妤淺愈發得意。
妤寒看著她,沒有說話。
“自從你七歲那年落水以後,就刻意避免與我單獨相處,想請你來我宮裏坐坐還真是難呀!要不是長姐開口,你怕是不會來吧?”
“你利用長姐?”
“是又怎樣?她又不知道。”
“二姐,你不怕我出去了告訴父皇母後,告訴長姐嗎?”
“出去?哈哈哈,藍渠妤寒,你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呢!” 妤淺走到妤寒身邊,左手捏住她的臉,恨恨的說:“傾國傾城,聰慧過人,帝王之相?哼!還不是死在我的手裏?”說完用右手狠狠地扇了妤寒一巴掌,“九歲那年,我就沒想過讓你活著,誰知道你竟沒被淹死,今天你進了我的門,我豈能讓你活著出去?”
“二姐,你我是親姐妹,你為什麽這樣害我!”妤寒被打得生疼,臉頰滾燙。
“害你?難道不是你害我嗎?是你,搶走了所有的風頭,子民擁戴你,父皇母後寵愛你,長姐和三妹也偏袒你,現在又有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五妹,哈哈。那我呢,我算什麽!一直都是你害我!”
妤寒看著妤淺,無奈至極。
妤淺幾乎咆哮著說:“哈哈,不過沒關係,你現在要死了!將來藍渠妤笙要是敢搶我的風頭,我照樣殺了她!我推你玉湖時父皇母後沒有處罰我,現在就算你死在我宮內,他們也不會把我怎麽樣!誰叫你這麽愚蠢,竟還敢來我宮裏!哈哈哈……”
“枉我一直叫你二姐,現在看來,你根本不配!”妤寒站起來,冷若冰霜。
妤淺見她站起來,吃了一驚:“你,你,你怎麽能站起來,不是應該……”隨即大叫:“小由子、雯雯,進來,進來!”回頭一看根本沒有人進來,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藍渠妤淺,讓你失望了!”妤寒說完,妤妙從內屋走出來。
妤淺嚇得花容失色,立刻跪下:“長姐,你怎麽來了!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不來,四妹是不是就葬身此處了?”妤妙冷峻的說。
“不,不不,長姐,我跟四妹開玩笑呢!我,我開玩笑!” 妤淺跪著爬到大公主麵前,抱住她的雙腿。
妤妙踢開妤淺,說:“雖然你性格頑劣,可是我怎麽都不相信,當年推四妹到湖裏的人是你!今日更是再次出手害她!”
“長姐,四妹不是好好的嗎?你看,我開玩笑的。” 妤淺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停地求情。
妤妙看著妤淺,搖搖頭說:“不用再狡辯了,小由子和雯雯都招了。”
“畜生,這兩個畜生,竟然敢出賣我?” 妤淺捶著地板,狠狠地說。
“你自己造的孽,還在怪別人?”妤妙聽了,很是絕望,說:“從今日起,你閉門思過,不準出門,事情原由我自會向父皇母後稟報。”
“憑什麽?你憑什麽關我?父皇母後都舍不得懲罰我,你憑什麽關著我?”
“就憑我是藍渠妤秒,班玉國的大公主;就憑你兩次想害死四妹;就憑你連繈褓中的五妹都不放過;就憑你說了太多胡話;就憑你會讓父皇母後傷心!哪一條我不能關你!”大公主說著,已是淚流滿麵,她沒想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狠毒。
妤淺被說得啞口無言,癱坐在地上。
妤妙擦幹眼淚,走到妤寒身邊,看著妤寒紅紅的臉頰,心疼不已:“四妹,你受苦了,我馬上召太醫來看看。”
“謝長姐關心,不礙事,不用請太醫,此時不宜張揚。”妤寒看著妤妙,身心俱憊。
“好,長姐親自為你熱敷,我們走。”說完牽著妤寒往外走。
“長姐,可否讓我跟二姐說幾句話?”妤寒拉住妤妙。
“好。” 大公主看了一眼妤淺,貼心的對妤寒說:“我就在外麵等你。”
妤淺癱坐在地上,咬牙切齒。
妤寒坐上軟塌,看著眼前這個人,不想相信她真的是自己的二姐。
“哼,你現在高興了吧!奸計得逞!” 妤淺咬牙切齒。
“我哪有什麽奸計,我隻是不想死在你的手裏。一再算計的人,是你!”
“那你為何聯手藍渠妤妙來害我?”
“我何曾害過你,長姐何曾害過你?我對你一再忍讓,你卻變本加厲。”
“哼!你是在演戲!演你寬容大度、聰慧過人的戲!難怪長姐方才作詩 ‘謹記今日萬年情’,看來你們早就竄通好了。”
“長姐向來寬宏大度,若不是你欺我太甚,還說出要殺死五妹這樣惡毒的話,長姐有豈會關你在這房裏?”
“明明是你設局害我!”
“局是你自己設的,害你的也是你自己。”
“藍渠妤寒,你不要以為自己聰明,我總有一天會讓你死在我的手裏。”
“哦?憑你?”妤寒看了看妤淺,冷笑了一下,說:“就憑你,想害我?”
“你竟敢小看我!”
“不是我小看你,是你的伎倆太兒戲。四年過去了,你還是隻會這麽簡單的招式啊?”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妤淺深信自己沒有破綻。
“我並不是跟你理論,也不想教你什麽,你實在愚不可及,我留下來隻是……”
“隻是想看我笑話對不對!”
“不是,我對你有多麽可笑沒有興趣。”妤寒歎了口氣,看著妤淺,她雖然兩次置自己於死地,但還是不忍讓她如此下去,道:“我是來救你的。”
“哼!救我?我哪裏用得著你救!”
“你現在,是在班宮,有父皇母後寵著你。但是,兩年過後,你便會出嫁,你也知道我們會嫁往何處。等你到了他國,沒有人會護著你的,你的這些小聰明,很容易被別人識破……”
“夠了,你不要再羞辱我了。” 妤淺尖叫著阻止妤寒,覺得她在諷刺自己。
“藍渠妤淺,你最終會害了你自己!”妤寒知道自己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也不想再多說,站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