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幽焰
第45章 幽焰
雲雀的到來，封朗相當意外，也格外驚喜，但一直沒有撈到機會跟雲雀單獨說話。
午飯，他也沒見到雲雀的身影，班長也不在。
下午，他們進行了第一次的實彈射擊，每人十發子彈。雲雀再次出現，但舉著望遠鏡，站在連排長的人群里，封朗還是沒機會跟她說話。
選拔狙擊手不是簡單的工作，能趴住，射擊精準，只是選拔的一項，有天賦，沒摸過槍的，也會在下面的訓練里被發現。
封朗，一百米十發一百環，打出了老兵的優異成績。
邵軍、鄧鑫、李輝。馬騰同樣有相當不錯的成績，都是九十七環以上。
到了晚飯結束，封朗正打算直接找雲雀呢，雲雀卻走到近前，微笑著說道：「封朗，走，陪我熟悉下你們軍營。」
封朗大喜，跟著雲雀走進了操場。
到了操場他才知道，雲雀只是想跟他單獨聊兩句。
當他聽到雲雀說並無呂寒梅消息，譚局那裡也沒有線索的一刻，心沉了下來，獃獃的站立。
看著這個臉龐已經不再發黑，有了健康膚色的大男孩，雲雀腦海里又浮現出山林里戰鬥結束，封朗悲痛的欲哭無淚的畫面，心猛地刺痛一了下。
這個大男孩是她這麼多年，高看一眼，不多的男人中的一個。
不是封朗有多優秀，他差得遠了，而是封朗能在如此的年齡下，能壓住心裡的焦慮，沒有崩潰，亂套，始終保持清醒頭腦，沒有逃出軍營啥的試圖尋找愛人。
她沒談過戀愛，不是沒人追，是沒時間去想，也顧不上。
但她理解愛人失聯的痛苦。尤其失聯還跟他本人有關。
她扭過頭，看向遠處的黑暗，靜靜的說道：「封朗，痛苦，要學會埋藏在心裡，不論是你武哥的仇，還是呂寒梅的恨，你都要學會隱藏，不要讓這些情緒影響到你，哪怕面對仇人；你要為他們報仇，就要站到我們的隊列里，否則，你沒有機會。」
封朗深深的呼吸著。
他並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人，只是經歷的這些，太沉重，太痛苦，他才十八歲而已。
「他們是什麼人。」封朗努力讓自己平復，語氣森寒的問道：「他們怎麼還有華夏人，還有歪果仁？」
「這是一個組織。」雲雀從遠處收回目光，靜靜的說道：「這個組織叫幽焰，是境外組織，但不是雇傭兵，國際情報網裡也沒有他們的信息，似乎，只針對華夏，還不大肆搞破壞，犯案不多，信息不多。」
封朗默默地聽著，沒有說話。
「初次跟他們接觸是在幾十年前。」雲雀似乎要將知道的都告訴封朗，盯著黑暗，自顧自的說道：「當時邊境風雲變幻，越境查探敵情的情況是常態，一支小分隊在完成任務返回境內的時候，跟一夥武裝在山林里遭遇。對方大多身手厲害，是古武套路，在大雪裡，小分隊被重創，就剩下兩人的時候，幾個獵戶救了他們，殺死了大部分的武裝，但獵戶五人也都受傷。」
封朗不知道怎麼扯那麼遠，但還是靜靜的聽著。
「這些武裝脖子後面就有這個冒著綠色火焰的骷髏頭。」
那麼早就有了！
雲雀話音落下，封朗眼睛一虛。
「事後，回去復命后的軍人找到了他們。」雲雀依舊靜靜的說著：「但卻是噩耗，那些獵戶居住的地方被血洗，聽到槍聲趕去的民兵，部隊，犧牲了二十幾人，二十幾戶的村子被斬殺殆盡，除了當初救下兩名戰士的其中一人屍體沒找到，當初的五人中的四人都遭了毒手，村子里連襁褓中的孩子都沒躲過，不知道有沒有倖存者。」
這麼狠毒！
封朗眼睛虛了起來。
「裡面，同樣有這些綠焰骷髏標誌的屍體，但都是東方人的膚色，還有華夏特有的暗器，島國的暗器在身。」
雲雀陷入了回憶，靜靜的說道：「這是無頭公案，隨著時間，消失無影無蹤，但就在四年前，這夥人再次出現，並越境。」
「我們的部隊在山林里圍剿了幾次，激戰中擊斃了三四十人，但也犧牲了十幾個戰士。這些人，同樣有著綠焰骷髏的標誌，但卻不再局限東方人，哪的人都有了。」
他們這是要幹嘛？
封朗漸漸入神。
「就在這次遭遇后。」雲雀依舊安靜的說著：「由於信息匱乏，不知道這是一夥什麼性質的武裝，上面根據他們入境判斷，認為是某一個針對華夏的組織，於是，一隻小分隊越境去了判斷中的方向，試圖找到這些人的蹤跡。可是，卻在境外再次跟武裝遭遇，還是這夥人，在大山裡，他們很熟悉雪，小隊再次遭到重創，七人，在僅剩一人的時候，三個獵戶突然出現，並扭轉了頹勢，激戰中，斬殺了所有人，救下了那名負傷的戰士。」
「可是……」雲雀聲音有點波動，頓了下，跟著說道：「獵戶三個也僅剩一人，還受了傷，卻要面對上千的士兵圍堵。」
「那他們……」封朗心裡一緊。
「他們藏進了雪裡。」雲雀平復了下，靜靜的說道：「躲過了收索，積雪融化后，養好了傷，返回了境內。那個負傷的獵戶卻在山林里悄然消失了，連姓名都沒留下。」
「呼……」封朗鬆了口氣。
「那次之後。」雲雀接著說道：「部隊以倖存的戰士為基礎，組建了一支精銳，除了肩負保家衛國的使命，主要就是針對這個組織。」
「那……」封朗急於想知道更多，卻不知道該問啥。
雲雀扭過頭，嫣然一笑：「四年，在境外我們屢有遭遇，摧毀了他們兩個小基地，互有傷亡，也知道了部分這個組織的信息，知道了他們叫幽焰，但還沒找到他們的老巢，只是跟外圍成員周旋，你抓住卻自殺的那人，是唯一一個接近核心的，因為核心的標誌是血紅的火焰，不是綠色的。」
「不過……」雲雀說到這頓了下，在封朗盯著她的一刻說道：「他們很難在國內站住腳，要不是其中有部分是東方人，他們，不會有任何機會犯案。」
說完，雲雀轉過身，看著封朗，笑道：「我進入這支部隊兩年，第一次接觸幽焰最多的就是上次山林里的激戰，你全程參加了，並起到了翻盤的作用，這次，你幾乎獨立完成剿滅，還逮到了他們一個核心，單就接觸幽焰來說，你比我都厲害。」
「我只是……」封朗剛要說點啥，雲雀卻打斷了他。
「這些，是絕密，包括我個人的信息，以及灰度狐狸這些代號，封朗，我跟你說這些，因為你是當事人，還是軍人了，更是我門曾經將性命交給你，一起戰鬥過的戰友，但你一樣要保密。」
保密……
封朗頓住了。
他想起了劉忠跟他聊了一個多小時，讓他熟讀背誦保密條例，邵軍他們同樣也在心理輔導的過程中，讓他們就這次事件不得對外有任何透露。
「我知道了。」封朗情緒穩定，沉聲說道：「我會嚴格保密，不論什麼時候，不會跟外人談起這些。」
雲雀笑了笑，點了點頭，卻沒誇讚句啥的。
「那……」封朗遲疑了下，還是問道：「那我怎麼稱呼你？」
「叫我教官。」雲雀笑了，轉回頭說道：「我會在這裡半月的時間，沒有意外的話，要等你們第一次考核后離開，你要努力了。」
教官……
封朗樂了。
這豈不是說，可以跟雲雀學習射擊了？
雲雀的槍法他驚為天人，能跟雲雀學習槍法，是他這段時間裡最強烈的願望。
「教官，我會努力！」封朗一個立正，大聲說道。
「怎麼看你規矩站立有點彆扭呢。」雲雀微笑著說道：「平時不用那麼拘謹，走吧，你該回營房了，明天可要開始魔鬼訓練了。」
「好。」封朗應了聲，跟雲雀走出操場，走向營房。
倆人閑聊著一路溜達著走來，剛到營房，封朗就看到了一個身影，還是個熟人。
「封朗。」他還沒說話，那個身影迎上來說道：「邵軍他們說沒看到你，跑哪去了。」
雲雀在那人話音未落的一刻，扭頭看向封朗，神情古怪。
「我陪教官轉轉軍營。」封朗露出笑容說道：「曹娜，找我有事？」
那人正是曹娜，聞言看了眼封朗身邊的美女，秀眉一挑，看不到軍銜，就客氣的說道：「你好，我叫曹娜。」
「你好。」雲雀露出微笑點了點頭：「那你們聊，我先回營房了。」
說完，扭頭就走。
「你們教官？」曹娜看著雲雀的背影遠去，不解的問道：「你啥時候有教官的？這也不需要教官啊。」
「嗯。」封朗也看了眼遠去的雲雀，收回視線說道：「她是我們射擊教官，今天才來。」
「哦……」曹娜不置可否的哦了聲，跟著說道：「你們最近訓練好忙，今天難得逮住你，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
「啥事說吧。」封朗並不反感曹娜，對於她要問的也知道會是啥。
果然，曹娜問的是幾味葯為何跟一般方子里的用法不一樣，火候掌控也有區別。
封朗也不知道，這些，他大多死記硬背，少部分需要用到的聽爺爺講解過，平時用到的知道藥理，用不到的，生僻的方子他也不知道為何、但有一些藥性他還是知道的。
於是倆人就站在那裡探討了會，更多不是講知識，而是爺爺在配藥的過程中講到的一些搭配方式。
知識，曹娜比封朗紮實，但都是課本上的，這種民間配藥的計量和搭配，就是她這幾天研究的興奮點。
短短的探討，十幾二十分，讓曹娜雖然沒解開疑問，卻有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