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開始嘗試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祁笙便讓薛廖過來告訴他們,巫毒已經制好了。


  她那會兒剛醒來,趴在宮杞墨懷裡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我們現在過去?」


  他抓緊了她的手,「好。」


  宮杞墨慢吞吞的給她整理好之後,兩人便一起去了藥房。


  其他人都悉數到了場,好幾天沒見到的莫輕塵也穩穩的坐在一旁,玉虛真人正坐在他一旁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祁笙手旁正放著一個白玉瓷瓶,見到他們過來,便示意他們坐下。


  「這個巫毒我檢查過來,沒有任何問題,裡面的毒素也依照要求刻意加重了毒性。」祁笙看著慕桑奐,「若是你能熬過五天,就能捉住這一線生機。」


  「現在有這個機會,便是一線生機了。」她十分樂觀的,「那我們現在開始嗎?」


  「你若是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祁笙視線落到宮杞墨身上,「自然是越早開始越好。」


  宮杞墨薄唇綳出一條直線,緊緊的攥著她的手,她手都被拽痛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般。


  「我想今天就開始。」她另一隻手抓住他的手。


  他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立即鬆開她的手,就看到她手上被他攥出來一片明顯的紫紅引子,眼底湧現出愧疚。


  「不用緊張。」


  祁笙道,「那就跟我來。」


  他們跟著祁笙走到了山的另一個地方,在一個洞府面前停了下來,「一會兒喝了葯之後,在冰室待著,裡面的冰靈可以幫你抵禦毒性的侵蝕。」


  宮杞墨皺著眉道,「裡面的溫度常人根本受不住。」


  「我有辦法。」祁笙答道,「不過希望王爺到時候不要靠近冰室。」


  「為什麼?」他擰著眉,下意識的抓緊了慕桑奐。


  祁笙道,「容易壞事。」


  「王爺能保證看到慕姑娘多痛苦,都不會出手干預嗎?比如慕姑娘喊冷的時候,您肯定會給她渡入靈力吧。」


  祁笙抬手在冰室門上畫了個圖案,上面的石門便緩緩打開。


  待門打開之後,他回頭看向他,「這麼做的後果,只會害死她。」


  宮杞墨整個人一震,他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看到她痛苦的時候能無動於衷。


  「反正就五天。」她道,「很快就過去了。」


  宮杞墨搖了搖頭,有些不能接受,「若不進去守著,每天看可以嗎?」


  「不可以。」祁笙直接拒絕,「我不希望到時候會被打擾。」


  門一打開,裡面的寒氣往外面灌了出來,祁笙先一步走了進去,她拉住宮杞墨,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聽祁大夫的。」


  宮杞墨反客為主,抱緊她熱烈的吻她,她掙了一下,沒能掙開,只能任由他欺負,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她,臉色依舊難看,他不點頭也沒辦法,只好僵硬的點了點頭。


  「記住昨天我說的話,等我。」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轉身便跟著祁笙進了冰室。


  他在外面看著她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才扼制住了自己要衝上去的衝動。


  趙紫苑在外面焦慮的渡步,「不能進去探望,那怎麼知道是個什麼進展?那要是……」


  未免她觸到宮杞墨的炸藥線,卞伊尋及時的拉住了她,將她帶走。


  「誒,我不走,我要待在那裡。」


  「乖一點,我們等一會兒再來。」他便勸便把她拽離。


  冰室的門隨著他們進去之後關上。


  慕桑奐從進來之後身體就一片冰涼,她今天沒有喝葯,體內的毒素已經開始在蠢蠢欲動了,冰室內四周都凝結著冰霜。


  整個冰室只有一張玉砌的床,她上前摸了摸,有些驚訝,上面居然是滾燙的。


  祁笙臉上帶著笑意,「別緊張。」


  「我還好。」她也跟著笑了笑,「阿墨比我緊張多了。」


  祁笙同意的點了點頭,「王爺方才那個臉色,我以為他要把冰室給砸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雖然宮杞墨方才的臉色確實可怕。


  「先坐上去床上,這裡的溫度你受不了的。」


  她依言坐上去床上,確實進來這麼一會兒,她已經冷的有些受不了了。


  「這張床是用火靈玉砌的,裡面都是火靈,能自動發熱發燙,只生存在這種溫度下。」祁笙跟她解釋,「你之後五天都要待在這上面,才會好受一些,最好不要離開。」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坐在玉床之後,明顯能感覺到身體的陰冷被壓制下去不少。


  祁笙將白瓷瓶遞到她的手上,「先喝下去。」


  她接過瓷瓶,打開瓶塞,「可憐,居然要自己喝毒藥。」


  祁笙被她逗笑了,「需要先留下遺言嗎?」


  「已經留好了。」她盯著瓷瓶看,眼睛彎了彎,似是笑了,「若是我出不去這裡,就會有。」


  祁笙嘆了口氣,「你這不是不緊張,你這是悲觀。」


  「這不叫悲觀,只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她很乾脆的抬頭將瓷瓶內的巫毒喝下,「若是真那樣了,也算是做好準備了。」


  「這些話可能不能讓洛王聽到了。」祁笙笑道。


  她已經沒有心思聽祁笙說話了,因為葯喝下去之後,就感覺一股刺痛的涼意從心口一路往下走,走到小腹處便開始嘶痛起來,一股涼意從丹田處蔓延出來。


  祁笙掏出一株帶著紫色小花的藥草,指尖扯下一株小花捏碎,他操縱著靈力將紫色的花汁包裹住之後,送到慕桑奐唇邊,「張嘴。」


  她本來痛的感覺身體要散架了一般,滿頭冷汗,隱約聽到這句話,便張開嘴,一股酸澀的味道流入喉嚨,很快灼熱的感覺從丹田處升起,將那股寒意壓下去,痛意卻依舊。


  不過至少好受了幾分,她低低的哼了一聲,咬緊牙根忍過這痛,祁笙指尖一直點著她的眉心,一旦她體內的毒素有失控的跡象,便幫她控制壓制住。


  他拿出布包給慕桑奐咬著,以免把舌頭給咬傷了。


  她基本被那劇痛折磨的昏迷了過去,之後又從疼痛中醒來,感覺時間好像度秒如年,身體也是一陣冷一陣熱的交替,她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痛得忍不住****出聲。


  她知道會很痛,不過這痛比她想象中還要痛幾分,感覺這麼痛下去,她會直接痛死過去的感覺。


  宮杞墨在她叫出第一聲開始,就焦慮的站在門口,他能看得見裡面的情況,卻不能做任何事情,耳邊都是她痛苦的哼叫。


  其他人就看到他抓緊了旁邊的一顆石頭,那石頭隨著時間的推演,在他手上慢慢碎裂,化成粉末。


  沒人敢靠近他周圍。


  從他們中午進去之後一直持續到隔天凌晨,其他人有些忍不住回去休息了一陣。


  宮杞墨一直在外面等著,直到祁笙出來的時候,他腳下已經堆積了可觀的碎石堆。


  「怎麼樣了?」趙紫苑他們或多或少還休息了一會兒再過來,這會兒還比較精神。


  祁笙臉色有些憔悴,揉了揉自己太陽穴,「暫時不會有事,熬過了一晚。」


  眾人聽到他這麼說,紛紛鬆了口氣,趙紫苑高興得毫不掩飾,「熬過了一晚就熬過五分之一了!好!」


  「之前不還說一點都不擔心嗎?別蹦了,當心摔。」地上都是雪,很滑,卞伊尋抓緊她的手,免得她把自己給摔了。


  宮杞墨繃緊了的神色也稍微緩了緩,目光依舊緊緊盯著石門,他集中精神可以看到石門后那道聲影,她經過一整夜的折磨之後,此刻正在安睡。


  他看向祁笙,祁笙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搖了搖頭,「不能,你現在進去只會打擾她,不會有任何益處。」


  他只好點頭,繼續坐在石門外面,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祁笙說完,也不管他腰如何,便轉身往自己住處走,昨夜損耗了不少靈力,他的精神有些撐不住,剛走幾步便眼前發黑,他皺了皺眉想停下了腳步,身體卻控制不住的往旁邊倒。


  「祁大哥!」薛廖第一個注意到他的異常,立即衝過去要接住他,卻在下一刻被一道雪影搶先一步。


  他張了張嘴,喊道,「師傅……」


  他有些疑惑,師傅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祁大夫怎麼了?」趙紫苑嚇了一跳,怎麼病人暈了,大夫也暈了?


  玉虛真人匆匆走了過來,「我給他瞧瞧。」


  「他沒事。」


  莫輕塵將昏迷的人抱起,看了玉虛真人一眼,接著閃身消失了身影,玉虛真人手都沒來得及伸出去,一臉便秘的表情,為什麼不給他看看!


  「師傅你是不是得罪了莫前輩啊?」白葉蹭過去玉虛真人的旁邊,苦口婆心的勸到,「我們現在在別人的家裡,師傅你別老是跑來跑去的,小心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找不到你。」


  「哼,為師能出什麼事?」玉虛真人不理他,想要追過去看看莫輕塵要幹什麼。


  他尋著殘留的妖氣追到一半,就在半路被給結界給攔截住,他頓時氣哼哼的動手要破開結界,旁邊的石壁上突然傳來劇烈的轟隆聲,他立即瞥過去看,就看到山上兩隻鹿妖正在打架。


  那鹿妖就算有靈智了,依舊喜歡用鹿角打架,鹿角互相碰撞引得山壁不斷的震動,突然其中一隻將石壁上的石塊撬起,玉虛真人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來得很准,下一秒,那鹿妖就撬著巨大的石頭朝對手狠狠砸了過去,偏偏玉虛真人就在它對手的側邊,他回頭的時候正好就好看石頭迎面砸了過來。


  這鹿妖準頭不太好啊……


  ***

  祁笙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嘴裡一股血腥味,他皺緊眉心坐起身來,四周的環境是熟悉的,他在山上的木屋。


  他試了試之後發現體內因為幫慕桑奐調節藥性而有些衰竭的靈力又重新恢復,周圍一切如常,彷彿他只是睡了一覺,除了嘴裡那股味道。


  他從床上下來,看到地上幾點滴漏的暗紅色印子,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剛要出去,門便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


  心裡下意識的一緊,肅著臉要發怒,結果一看到來人是薛廖,不知為何就帶上了點空落。


  「祁大哥。」薛廖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葯湯進來,「你醒了啊。」


  他回過神來,看向薛廖,「廖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才剛過午時,祁大哥你出來之後就昏迷了,嚇了我們大家一跳。」薛廖抱怨著。


  「只是疲勞過度,不用擔心。」他笑了笑,拍拍薛廖的腦袋。


  薛廖趁機將手中的葯碗塞到他手上,「師傅吩咐我盯著你要把這個喝下去。」


  他聞到了葯的味道,一下子就知道功效,擰著眉心,「他人呢?」


  「祁大哥問的師傅嗎?」薛廖怕他不喝葯,老實的回答「師傅說要離開山上一陣子,說這個葯很好的,一定得喝。」


  離開?離開多久?

  要去哪兒?去做什麼?

  祁笙抿了抿唇,剋制住了自己要再問下去的衝動,將薛廖硬塞過來的葯端著喝下,苦澀的味道滲透了味蕾,彷彿把心也染苦了幾分。


  「慕姑娘那邊如何了?」


  「師兄一直在那外面看著。」薛廖答道,「祁大哥要過去看看嗎?」


  「現在不去,晚些再去。」祁笙回到床上躺下,閉上眼睛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


  有師傅的吩咐,薛廖不敢打擾他,乖巧的給他關好門,他難得的有些憂心忡忡,總覺得最近哪裡都不安定,師傅也越來越奇怪了。


  薛廖出去之後,他便凝神查看自己的身體情況,意料之中的看到體內聚魂燈的燈油被重新補滿,那鮮紅的液體正在被一點點燃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在燈體外面徘徊的白霧更多了些,他不清楚這是個什麼現象,因為以前沒有接觸過聚魂燈。


  不過應該也不重要了,現在聚魂燈明明已經壽命將近,莫輕塵卻強行用心頭血代替續燈。


  這跟強行將他的魂魄凝聚一樣沒有什麼用處,不過是拖延著罷了,魂依舊會散,燈只會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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