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卷?第八章 廟堂之鬥
冬日狂風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今天不是文武百官休沐的日子,未到寅時,依舊站在皇宮內廷宮門外等候的文武百官,不時地拉緊身上的衣物和狐裘,以期能夠暖和一點。
寅時一到,古樸而又沉重的宮門緩緩地打開,文武百官按著各自的品階整齊而又肅穆的走進大殿。
在文武百官的朝拜聲中龍澤玄由內殿步出,坐上那象征天昱皇朝最高權力的龍椅,低沉道:“眾愛卿平身。”
“幾日前,昊天侯蘇慕言歸京,朕見他們二人情投意合,意欲賜婚,眾卿家意下如何?”龍澤玄對著文武百官揚聲問到。
“臣……”
“父皇……”
蘇慕言與龍澤景鑠同時走出隊列開口說道,一個讚同,另一個卻是反對。鳶兒是我的,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把她從他身邊搶走,絕對不會!龍澤景鑠想到這兒,狠狠的盯著站在他對麵的蘇慕言。
“情投意合?皇上,你如何得知?”大殿外傳來清冷異常的女聲,其中還帶著濃厚的嘲諷之意。高坐在龍椅上的龍澤玄向大殿外看去,可是他並沒有看到人,隻覺得一個血紅色的點離他越來越近,說話人的麵容也逐漸清晰起來。
隔著三丈的距離卻仍能清晰地聽到他說的話,能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凝聚傳出三丈的步驚鴻!
殿門外,白衣女子拾階而上,緩緩步入大殿之中。行走在風雪之中的女子,身上卻無半點雪花。明明一身能融入風雪茫茫的天地間的白色長袍,但那一身的風華卻讓人無法忽視她。
步驚鴻輕輕地拱了拱手,算是給龍澤玄行過禮了。轉過身便將手中的包袱交到龍澤景鑠手上,柔聲說道:“天冷了,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生病。這個裏麵呢,是你們三個的東西,保管好啊,下朝後記得帶給那兩個人。”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柔情,那種神情好似是一位妻子在囑咐即將出遠門的丈夫,跟剛剛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步驚鴻交代完龍澤景鑠照顧好自己後,規規矩矩地向武安王、仁義王以及左相行了一禮。在龍澤玄異樣的眼光中,對著三位朝廷命官恭敬地說道:“這一禮是步某替步某的朋友慕容蓮行的,她說她要多謝三位大人在十年前將他的父親救下,而步某對三位大人十年前的義舉也是深感欽佩。”
“哪裏,哪裏。”三位大人謙虛道。
步驚鴻轉過身,直視著被她晾在一邊多時的龍澤玄,語氣恢複了清冷:“皇上,您還真是口若懸河,敢問您何時看到步某與昊天候蘇慕言情投意合了?步某今日便重複一下三天前說過的話:步某是因為昊天侯蘇慕言身上帶有寧王通敵叛國的證據,所以才送他回京。聽清楚了麽,各位?”
站在一旁的蘇慕言張了張嘴,但心中想要說的話,始終沒有說出。
“這是步某前幾日收到的消息,突厥大軍來犯,邊關幾座城池一連失陷。”步驚鴻揚了揚手中的情報,繼續說道:“按照你們朝廷八百裏加急傳遞情報的速度來看,你們應該昨日剛剛收到這份情報。”
“邊關將士在苦苦抵抗突厥人的騎兵,而你們,卻在這兒談論著我與昊天侯蘇慕言的婚事,真是可笑至極。”步驚鴻看向龍澤玄的眼神愈來愈冷。“皇上,您壓下邊關告急的文書,逼我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現身,現在又想讓我嫁給蘇慕言。您是別有用意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皇上您是打算在我和蘇慕言成親之後,派昊天候出征平定邊關的同時,讓他帶上我這個名揚天下的步少俠?”步驚鴻每說一句話,龍澤玄的心情便沉重一分,眾大臣心頭的疑惑也隨之解開。步驚鴻冷笑一聲,說道:“皇上,您真正的意圖恐怕不止這些吧?您打算借刀殺人,亦或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步驚鴻說完,大殿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步驚鴻說的沒錯,龍澤玄無論是借突厥將領的手來鏟除步驚鴻這個深得民心的步少俠,還是讓突厥人和步驚鴻鬥得兩敗俱傷,受益最大的人,都是那個坐在寶座上俯瞰天下的龍澤玄。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是自古以來所有人都明白的一個道理。
“你可以讓景鑠出征,但是,隻要景鑠他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必讓你這天昱皇朝不複存在!”步驚鴻麵無表情地將一麵令牌扔在了龍澤玄的麵前,周身釋放出的威壓隱隱有蓋過龍澤玄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實在沒有辦法時再拿令牌去覓月山莊找我,但是,你隻有三次機會。”
步驚鴻說完就走,她不想再看到這個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當作棋子使用的皇上,這樣的皇上不值得她尊敬。
覓月山莊內,慕容蓮剛剛進入房間,便聽到有人在喊她,複又走出房間,發現是她的父親慕容明宣在喊她。
“怎麽了,父親,您不是搬到皇上賞賜的房屋裏去住了麽?怎麽又回來了呢?”慕容蓮疑惑的問道。
“房屋是很好,可是裏麵過冬的物品不是很齊全,我打算過兩天再搬過去。”慕容明宣說道,“不礙事吧?”
“沒事,驚鴻不會介意的。”慕容蓮笑著說道。
“對了,蓮兒,你老實回答父親的問題:你母親和你鑫淑姐姐的死是不是與忻雲和憶雪有關?老實回答!”慕容明宣嚴肅道。
“這個……父親,您還是等驚鴻回來,我讓她和您說這件事。她知道這些事情。”慕容蓮說完便回了房間,將一個逃避的背影留給了她的父親。
“唉……”慕容明宣不著痕跡地歎息了一聲,他愈發地篤定:他摯愛的兩個人的死亡絕對和忻雲和憶雪有關。天意弄人啊,他竟然和兩個疑似殺死他摯愛的人的凶手一起生活了十年。
父親,那不是疑似凶手,而是就是凶手啊。慕容蓮靠在門板上,無力地坐在地上,仇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但她卻不能報仇,這種痛苦又有誰能理解呢?
當所有箭頭都指向那個人的時候,不知她會如何抉擇。那高昂的戰歌已逐漸地打響,結果將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