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會有,下一個
秦漪再把身子側過,近到我的跟前,眼眸里閃過一抹淡然的狠絕,寒眸冷視,問得還是之前那破問題。
「你們,認識?」
他湊近,半個身子已經緊緊貼在我的身上,輕輕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稍稍把我往他那邊順了一把。
我,被他抱緊,眾目睽睽之下,一張臉通紅通紅。
「我們,我們是同學,見過……見過一兩次吧?」我很想說不認識,但依著秦漪智商,他斷不會相信,我沒法,只能避重就輕,盼著這麼就能把問題糊弄過去。
「嗯。」秦漪點頭,竟然,竟然信了?
我鬆了口氣。
牧原超度完陸其琛之後,緩緩朝我們這邊走來,輕輕地拍了拍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秦漪看,目光灼熱……
秦漪也看著牧原,不似他那般爭鋒相對,看著竟有些慵懶隨性,仿若壓根沒把牧原放心上。
我沒法分出高低,只覺得氣氛變得既詭異,又微妙。
牧原走得更近,用只有我們三能聽到的聲音提醒。「我們的約定,你,別忘了。」
我沒忘,但牧原他是秀逗了吧,不然……不然為什麼要在這節骨眼說?
他倒是瀟洒地走了,只我看到秦漪的眼裡,充斥著滿滿的不善。
「你們,只是同學?」
牧原剛走,他又問了次,我尷尬地點頭,嗯了一聲。
肚裡的鬼胎稍稍一動,狠狠踢了我腳。我用手捂著肚子,皺眉嘀咕。好傢夥,它一直安安生生,這是抽哪門子的瘋,怎麼突然踢我?
秦漪笑容更深,竟是不懷好意。「謠謠,你說的,連它都不信哦。」
他詭秘笑笑,憋得我一張臉通紅通紅。
我又急又氣,只想踹秦漪兩腳,不過被他察覺,秦漪鬆開我,稍稍往後退了退。
笑得,更滲人了。
王大娘報警后,警察很快趕到,他們去地下室收集證據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聚在客廳里,一言不發。
不少女生被嚇得面容慘白,想哭哭不出來。
陳明曦坐在我身後,小聲嘀咕了句。「雖然我盼著林木深死,但……但我沒想,他……他竟然真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棺材里,肚子被捅出了個窟窿……
她一邊說,一邊往下咽了口口水,模樣擔憂、驚恐。
「別說了。」她身邊的女生有些膽小,輕輕推了陳明曦一把。「我……我想到就害怕……」
更多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我心也七上八下。
唯有秦漪,他從一開始就非常隨性地往外掏著耳朵,從來一副不為所動的隨便模樣,「呵,真是聒噪。」
他,評論說。
我默默地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想著離這惡魔遠些,再遠些……
只我心裡的小九九被秦漪瞅了出來,他痞子氣十足地用手敲打著自己的右腿,「你,又在琢磨什麼?」
明明是他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現在竟然倒打一耙,妄圖把鍋算在我的頭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在納悶,你明明說過,不會陪我採風,可你現在又跟來,不是出爾反爾?」我走得時候,問過秦漪的意思,他說這種採風一點意思都沒有,他寧可找個地方悶頭睡大覺。
我那時還慶幸,謝他不會過來之恩。
不過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天真。
秦漪微眯眼睛,露出淡淡兇險,把我往他的方向拖了下,優哉游哉地開口。「婦唱夫隨,你可是我的小嬌妻,我跟著你,也沒錯呀!」
他一邊說,一邊眨了眨那雙魅惑含情的桃花眼。
我就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從來如此咬定,決絕以為我是他的妻……
他從來,就沒問過我的意思。
我沒法反駁,但秦漪不肯作罷,還要繼續為剛才的話題加碼,他悠悠看了我眼,輕飄飄地補充說。「而且,我救了你,你得給我說謝謝。」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之前被小鬼啃咬的痕迹都消失了,白皙無暇,彷彿剛才種種都是我臆想的,不是真的。
可秦漪讓我說謝謝,我……我真開不了口。
「你得說謝謝。」肚裡的鬼胎陰陽怪氣地補充,不過聲音壓得低低的,我觀察了下秦漪的表情,他和剛才一樣,一副萬事不上心的模樣,還在權衡,鬼胎又補充一句。
「你放心,這話我只說給你聽,他,聽不到。」
我沒得選,又不能把自己耳朵堵上,只能認命聽他闡述自己的觀點。「你以為,那些依附在鮮血中,模樣猙獰的嗜血小鬼,會那麼輕易地離開你的手臂,進到秦漪的口中?你以為他把它們吞進肚裡,就能安然地全身而退?此刻那些小傢伙,還在他胃裡翻江倒海呢!」
鬼胎的話,說得我身子一顫,再看秦漪,他雖然面上雲淡風輕,但額頭上一絲薄薄的冷汗已把他出賣。
它說得,是真的。
「謝謝。」我硬著頭皮,把這兩字吐了出來。
我開口,秦漪還有些意外,猶豫搖頭。「這麼聽話,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他這話說得我窘迫,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瞪了他一眼。
這傢伙,他給臉不要臉!
警察從地下室出來,表情非常凝重,一穿著白色醫生服瞧著應該是法醫的男人,輕緩開口。「經過我們對現場的初步調查和取樣結果推斷,這應該是一起自殺案。死者只想用血作畫,沒想到流血過多,造成昏迷后死亡。我們已經提取了死者的血液,不排除有使用特別的藥物。」
「自殺?」同學們竊竊私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能確定。
一眾嘩然。
「他不是自殺!」突然一個柔弱的聲音,特別堅定從角落裡傳出。我沒回頭,不過聲音非常熟悉。只她一貫柔柔弱弱,剛才那麼強硬的語氣,我很難和平時的她對上號……
妙可。
我回頭,目光鎖定在妙可的身上,她就那麼站著,目光堅定的和每一個看向她的人對視,最後那雙決絕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妙可。
「同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能亂說。」警察出言勸阻。
「如果他死了,那麼棺材的蓋子,是誰幫他蓋上的呢?我們進到現場的時候,棺材好好的蓋著,是樂謠覺得蹊蹺,才走過去打開蓋子,發現棺材!」
雖然很不喜歡就這麼被妙可推到風口浪尖,但我還是站起來,特別堅定地看著其他人。「對,棺材蓋是我打開的,如果那時林木深已經流血過多昏迷,是不可能從裡面把蓋子蓋上。」
之前就在吃瓜的同學,更因為這句話議論紛紛,各種吵鬧。
「別說了。」我的話被打斷,一個老警察走了出來,用威嚴的眼神將我上下打量了圈,眼神探究,我腦袋一片空白,只能想到八個字。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過我沒撒謊,棺材被蓋得嚴嚴實實,我當時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把它打開。
「而且我們學校,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妙可不卑不亢,繼續往下說。「您或許不知道,我們學校最近接二連三發生命案,一樁樁,一件件,都非常恐怖,離奇滲人。」
老警察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現場卻很安靜,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同學,竟都安靜下來,他們小心翼翼地看著妙可,如我一樣,明明朝夕相處三年多,但從未想過她有一日會是這幅模樣。
「第一起案子,是在游泳池,擅長游泳的凌清在眾目睽睽之下,溺水身亡;第二起案子,我的男朋友陳煜銘死在了琴房,冰冷的金屬穿過他的身子,他倒在血泊里;第三起案子,校醫陳炯葬身火海,雖然是為了救人,但你們法醫的鑒定說他不是死於窒息,而是死於重度燒傷,屍體幾乎是一具乾屍……」
妙可輕輕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頓,聲音擲地有聲。
「現在,林木深又蹊蹺的死在了棺材里。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我也不知道誰會是下一個。你說,到底有沒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或許林木深死了就終結了,或許還有下一個……」
她這話太嚴重了,嚇得不少膽小的女生,嚶嚶地抽泣起來。
我頭皮發麻,有個聲音告訴我,妙可是對的,事情不會在林木深那裡終結,還會有下一個……
「你在怕什麼?」秦漪瞥到了我蒼白難看的表情,冷笑著湊近。「我說了,你有血光之災,你怕,就和我住一塊。我保你太太平平,一生無憂。」
我看著秦漪,打從心眼鄙視他。
我就是死,也不會搬過去和他一起住的,他最好死了這條心!
見我要反駁,那可惡的傢伙竟然伸手把我的嘴巴堵上。臉上再添了一抹魅惑的輕笑。「謠謠,別著急現在拒絕我。你現在說話有多決絕,日後打臉就會有多疼。」
「不會有日後的。」我瞪了秦漪一眼,反駁。
「日後不日後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算。」秦漪一邊說,一邊點了點我的嘴唇,冷不丁竟然開起了成人車?
可我不上車,我……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