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悲傷的滿桂(求收藏)
奮武營已經分批回到了京師,現在一個騎兵衛和兩個步兵衛已經滿員。朱由檢是奮武營的指揮使,但奮武營的訓練已經走入正軌,不需要他付出多少時間。他擔心的是其它三個營,特別是祖大壽的耀武營、袁崇煥的顯武營以及滿桂的騎兵衛,這些來自遼東前線的指揮官,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特戰隊現在正式成為朱由檢的親兵衛隊,王慕九常常親自跟隨朱由檢出行,連徐應元要見朱由檢,都得跟他請示。
這天上午,朱由檢出了奮武營的大營,去其它各營視察,第一站是祖大壽的耀武營。
祖大壽正帶領士兵訓練隊列,親兵突然來報:「將軍,信王殿下來了。」祖大壽轉頭一看,一共百餘騎兵,已經快要到達營門口。
這百餘士兵全部穿著亮閃閃的明光鎧,鎧甲外面罩著暗紫色的長袍,為首一人,也是明光鎧,卻是罩著白袍,正是大明信王朱由檢。
祖大壽迎出幾步,出了大營,一抖長袍,「噗」地跪在營門外:「屬下參見信王殿下!」
「起來吧!」朱由檢伸手扶了一下,「大壽,士兵們怎麼樣≡,?能適應新的訓練強度嗎?」
「回殿下,士兵們還行。只是……」祖大壽支支吾吾。
「只是怎麼樣?難道士兵們不受將令?」朱由檢是第一次來看耀武營訓練,不知道祖大壽將士兵整成什麼樣。
「士兵們的身體技能訓練沒有問題,但殿下的隊列訓練,很多士兵都混了頭。」祖大壽對此特別頭痛,這些士兵基本不識字,難以分清左右,訓練時常常出現轉錯的情況。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朱由檢又想起老人家的話,老人家真是了不得,不僅文學、書法、政治手段、哲學思想出色,軍事思想更是空前絕後,不知道老人家是怎麼講這些糅合到一起的。
宋徽宗趙佶在書畫上倒有造詣,創立「瘦金體」,結果北宋亡於金國;李煜喜歡填個詞譜個曲,就把南唐弄沒了。而老人家有這麼多成果,卻還楞是建立了新的國家。沒有老人家的指導,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訓練士兵。
現在士兵們不習慣沒關係,只要發現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
「大壽,你試著專門訓練左轉,然後再訓練右轉。」通過多次重複,在士兵的腦中逐漸形成條件反射,也許是一個好辦法。
「是,殿下。屬下一定照辦。」祖大壽又是躬身向朱由檢行禮。
「大壽,不要太拘束。我只是來看看,士兵們平日的訓練,是由你負責。」朱由檢感到好笑,這祖大壽也是遼東軍的刺頭,一個小小的參將,就敢和薊遼經略叫板。怎麼到了耀武營,變得像小媳婦。
「是,殿下。」祖大壽還是一本正經。誰敢和你信王叫板?上次和袁崇煥、滿桂說好了,要將朱由檢灌倒,給這個年輕的王爺一個下馬威,誰知道朱由檢沒倒,自己三人,連同陪酒的楊都,都是先後倒地,摔得滿頭包,而朱由檢卻是絲毫沒事。
後來想想覺得不對,朱由檢明明早就露出醉態,似乎只要再加一點點的努力,就要趴下了,結果他們輪番努力,不但沒有灌倒朱由檢,卻把自己人一個個灌倒了。
難道這是朱由檢的預謀?但自己三人也是臨時靠眼神達成的默契,朱由檢怎麼知道?難道朱由檢未卜先知?
跟這樣的人,還是不要玩什麼心眼,老老實實做人為妙,至少在朱由檢的西洋鏡拆穿之前,自己必須這樣。
既然你願意多禮,我也不能不受。朱由檢又和祖大壽聊了幾句,就帶著王慕九等人離開耀武營,去練武營、顯武營視察。
楊都是本分人,打仗未必是好手,但有了朱由檢的手冊和大綱,楊都訓練起來卻是一絲不苟。他早就聽說過朱由檢訓練奮武營的事,因此對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敢馬虎;袁崇煥是文官,讀過的書很多,因此在訓練士兵時,常常想到用不同的方法去達到相同的目的。他們訓練的士兵,都是稍微領先於祖大壽。
朱由檢最後視察的是滿桂的騎兵。滿桂正帶著一萬多騎兵在野外訓練跑馬,目的是提高士兵控制馬匹的能力。
朱由檢沒有驚動滿桂,他就在場地外靜靜地看著訓練的士兵。他們原來的基礎太差,有的士兵直接從步兵升格為騎兵,所以滿桂現在還在訓練他們的基礎。不知道直爽、暴躁的滿桂是否能有耐心一直練下去。
滿桂終於發現了朱由檢,一百多人就站在訓練場外,除非滿桂是瞎子。他將訓練的事交給手下,趕緊過來參見朱由檢「卑職見過信王殿下。」滿桂單腿下跪,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滿將軍不用客氣,快起來吧!」朱由檢從馬上跳下來,和滿桂並肩而立。「滿將軍,這些士兵的水平怎麼樣?」
「殿下,這些士兵簡直是豆腐,讓他們上戰場,建奴一次衝鋒,就能將他們衝散。他們也就是待在京師嚇唬嚇唬良民。」滿桂毫不顧忌朱由檢的面子,他的大嘴巴可不是光吃飯的。
「滿將軍,他們因為缺少馬匹,才沒有建奴的騎射本領,怨不得他們。現在有了馬匹,又有了你這位來自遼東前線將領的訓練,相信他們的水平會提高得很快。」朱由檢知道,騎兵的本領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練出來的,建奴可是自小就在馬背上生活,才練就了一生騎射本領。漢人根本沒有這種生活習慣,要想大量達到建奴的水平,基本不可能。
但漢人的騎兵總要有開始的時候,單挑不是建奴的對手,沒有關係,漢人人口是建奴的數十倍,只要用消耗的策略,建奴是耗不過漢人的,況且漢人還有火器,只要將漢人的優勢利用好了,朱由檢相信,打敗建奴不是夢。
「殿下,要將這些士兵訓練合格,讓他們上戰場打敗建奴,那還不如讓建奴老死山林來得現實。」滿桂輕蔑地瞥了一眼正在訓練的士兵,那眼神,比中國男足奪得世界盃還來得怪異。
「滿將軍,這四營的士兵水平差不多嗎?」朱由檢想,奮武營的騎兵已經訓練了好幾個月,應該比其它三營的基礎好些,就是不知道是否入得滿桂的法眼。
「嗯?殿下,奮武營的騎兵比其它三營的水平高得多,不知道他們訓練了幾年?」經朱由檢提示,滿桂才想起,奮武營的騎兵水平的確高多了。現在四營的騎兵是獨立成衛,沒有打散,所以滿桂還有點印象。
「幾年?你猜猜。」朱由檢輕笑,能得滿桂這位蒙古後裔的賞識,朱由檢的信心更足了。
「看他們的水平,至少有三年吧!」滿桂在行伍多年,對漢人的騎兵水平還是很了解的。
「確切地說,是三個月。如果給他們三年的時間,他們完全可以和建奴在戰場拚命了。」朱由檢毫不理會滿桂的大眼睛,似乎在敘述意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殿下,真的只有三個月?就是用這種方法訓練的?」滿桂怎麼也不相信,這漢人的騎術還能超過蒙古人?就是蒙古人,從開始接觸馬匹,三個月也絕對達不到這種水平。
「千真萬確。滿將軍,如果你按照這種方法訓練,三個月之後,他們都會達到這個水平。」朱由檢的訓練方法,不是因材施教,不是因人而異,而是批量生產,無論什麼人,經過同樣的方法訓練,雖然個體上有差異,但整體上都會達到某種水平。而極少數達不到標準的士兵,是應該被淘汰掉的。
「殿下是說,經過三個月的時間,卑職也能將他們訓練到奮武營目前的水平?」滿桂的眼睛骨碌碌直轉,似乎在考慮朱由檢的答案有多少種可能。
「當然,只要你堅持每天都這樣訓練。到時候我再來,如果達到目標了,我請你喝酒。」朱由檢雲淡風輕,他相信滿桂的能力,與建奴戰鬥過的人,當然知道需要什麼樣的騎兵。
「殿下,喝酒的事就免了吧!」滿桂立刻哭喪著臉,像是被火燙被蛇咬被水淹,剛才瞪得比雪梨還大的眼睛,現在皺得只剩下一條細線,腰身也弓了下去,要不是人多,他都恨不得下跪求饒了:「卑職可是像一條死狗,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天。」
「哈哈,哈哈。滿將軍還有怕酒的時候,真是奇聞。」朱由檢大樂,跟哥斗,哥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朱由檢倒不是看不起軍人,但滿桂好酒和酒量在遼東都是出了名的,現在怕成這樣,朱由檢心情大好。
「殿下,說實話,那天晚上,殿下有沒有用了法子?」滿桂不甘心,自己的酒量在遼東都沒有對手,怎麼可能敗在這位未成年的信王手裡?他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要麼是將酒倒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要麼是事先喝過什麼靈丹妙藥。
朱由檢真的喝過靈丹妙藥,但這種靈丹妙藥不是人間之物,跟滿桂也說不清楚。「滿將軍,要不下次喝酒,滿將軍先安排人員搜身,看我有沒有用什麼法子?」
「殿下,還是免了,下次喝酒,卑職只負責斟酒。」滿桂在自己最擅長的項目上,竟然被朱由檢嚇破了膽子,再也沒有了和朱由檢斗酒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