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婚紗圖片風波(下)
樂依傑懷疑他這話有所指,是不是胡言亂語中牽涉到陸誌強之事?但他沒說明,隻有假裝不知,即便果真關乎陸誌強什麽,她也要假裝不明白,隻是心裏有點發慌。桌上有水,她移過來,喝了一口,放下,盯著麵前的茶幾,好一陣穩住情緒,說:“柳總,你說的什麽我不知道,柳奮給過我很多幫助,我隻盼他快好起來。”
柳仲德聽著,望著她沒再說,他總感到這個女子的嘴巴應付起來吃力,甚至設想,如果麵前這個女子和柳奮走在一起,柳奮怕無法掌控,不過他暗暗的又特別欣賞。停了片刻,樂依傑又重複說:“柳奮和我相識很久,他幫過我不少事,我如果能協助你們,讓他盡快康複,是我最大心願。請你們相信我,我沒有其它的意思。”
柳仲德此時完全沒有“老總”一類的逼人氣息,平和如鄰居長者,他問:“小樂,你和你的那個……那個男朋友小駱……哦,我聽柳奮也說起他,你們果真準備結婚?”
樂依傑聽著,又懷疑難道柳仲德剛才所說的“奇怪的事”是和駱曄相關?這是她最難堪,也難回答的。隻要不是關乎陸誌強,她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半。此時她清楚自己和駱曄的一切他和丁正宏一樣都知道了,又開始費力的構思措辭,好一陣艱難的坦承說:“我和他有相似的家庭背景,相同的命運層次,我們走在了一起。我們之間也有再所難免的小別扭;現在他失去音訊,確實使我彷徨。”
柳仲德認真的看著她,似在通過她的表情分析她這句話的可信度,好一陣,他大概確認她說的是真的,然後說:“想知道他在哪裏嗎?”
“你知道?柳總,他在哪兒?”女主人公激動得忽地站起來,一不留神把剛喝的那紙茶杯拂倒了,不好意思的忙坐下,收拾好。
柳仲德看著,等她收拾完畢說:“算了,或我多言了。通過這兩次對你的了解,以及我的其它了解,我冒昧的認為,小駱可能不是很適合你,或者我不適合說這樣的話。”
樂依傑沒回答,此時這句話很容易地歪歪扭扭的打在了她心中的關鍵位置,開永祥也如此說過!柳仲德又說:“聽說,聽說,你認識郭紅星郭總?”
居然轉眼之間,丁正宏把自己一句無心之語都對柳仲德提及了,可見丁正宏夫婦要麽對這位有錢人服務得夠充分,要麽他們之間的關係非一般的鐵,她暗暗的對丁正宏夫婦有些氣憤。不得不說,這正是丁正宏柳仲德一類人的注重點,郭紅星在他們的天平上,比前麵提及的駱曄分量大多了。她不快的說:“我對他隻是認識,不陌生而已,可能又被旁人過度解讀了。”
柳仲德不好再問,此時有電話打來,他接完說:“小樂,謝謝你。我有馬上要去公司,你就在這兒用飯吧,如果沒別的事,就在這多呆呆,我向他母親交待了,盡量不要讓外人接觸病人。”
柳仲德說著,離開了,沒來得及吃飯,片刻,柳奮的母親將盒飯捧來,此時柳奮醒了,他抬頭就看到樂依傑,一句沒說,就開始哭,樂依傑隻得坐過去,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捧著,他哭了幾分鍾,又說:“你要回寶東不是,我要送你。”
樂依傑總有些難為情,說:“你安心的吧,我不回去,就在這兒。”
“我們去學校參加鄒老師他們的壽慶。”柳奮說著,就要爬起來,他母親又按著他半躺下,一聲接一聲的安慰,流著淚,樂依傑也沒法,幾個醫生過來,又給他注射了不知名的藥,又服了藥,片刻鎮定了,睡了過去,一個多小時後才又醒來,這一次,沒有胡鬧,隻是瞪著樂依傑,好象望著一個虛無飄渺的物體。
樂依傑想到事情是由自己與駱曄的婚紗圖片引起的,如果將這事解釋開,應該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想到這裏,她掏出手機,重新調出裏麵的婚紗圖片,放到他麵前,柳奮迫不及待的問:“你們什麽時候結婚,我要來參加,要來祝賀你們。”
“我和駱曄的這個婚紗圖片,是愚人節前用做來搞著玩的,沒有其它。”
柳奮望著她,猛的拿過她的手機仔細的瞪著,瞪著,忽然大聲說道:“真是的。”他抓著她的手再沒有說話,問:“可你們什麽時侯結婚?”
樂依傑幽幽的說:“我也不知道啊。”
“你騙人。”柳奮又開始抽泣中帶著哭叫。樂依傑隻好說:“他和我失聯許久了,已經不知他現在在哪兒……或許,我和他的未來,我也不知道。”
樂依傑的話,一下把柳奮從深淵中拖了出來,他把住樂依傑肩膀,死死盯著她,樂依傑沒有回避,也許激動過度,突然間,柳奮向後倒去,樂依傑嚇了一跳,他母親在旁,嚇壞了,又慌忙的叫醫生,一年青的女醫生來看了看,說沒事,一會就好了,他母親才鬆了口氣。樂依傑依舊在旁邊,心裏象翻了五味瓶,她對柳奮說的,隻能是可能存在的事實,可另一個沒能說出的事實是,她對柳奮產生的感覺也蒼白,可以說是被感激淹沒得自己也難以分清,如今隻是如今對他沒有心理障礙而已,她感到要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逼著走向進退兩難的方向。她已確信柳奮肯定知道駱曄的消息,但向他打聽顯然不行。在病房裏站立片刻,坐下,和柳奮的母親聊家常,柳奮的母親對她有著天然式的親切感,她聊兒子,就把兒子孩提時代的點點滴滴可笑的事都掏出來,講給樂依傑聽,一邊還快樂的回憶著,忘了兒子還在病中。臨晚,柳奮醒來,出了一通冷汗,幾乎渾身濕透,整個人完全清爽了,他翻身下床,去洗過澡,回到病房,坐在床前,望望母親,又望望樂依傑,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此時不用醫生,誰都能看得出他基本恢複了正常。樂依傑說:“你安心養病吧,我要回去了,有空隨時來看你,好嗎?”
“我送你。”
“不用,你現在還沒完全痊愈。”樂依傑說。
柳奮執意要送她,母親告訴他,出門必需得醫生的許可,他隻好算了,心煩的坐在床上,說明天就辦理出院手續,不再呆了。母子二人把樂依傑送到門口,樂依傑離開了,匆匆坐上了回縣城的出租車,半路上,她想給柳奮打個電話,繼續安撫他,可沒打通,才記起他自病已來,已經停用電話,於是算了。
過了兩天,柳奮打來電話告訴她,他已經出院了,她發了幾個表示祝賀的表情,柳奮再次告訴她,他要說動父親,托人專門向她母親提親,女主人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如果有這麽一個為了自己差點瘋掉的男孩,並且有著相對較好的經濟基礎,誠心誠意的追求自己,也沒有必要一意孤行的拒絕。比照而言,駱曄是應該讓自己懷疑和反省的。想到這裏,她苦笑一聲,算是默認他的說法。
總之,柳奮這一次病,來得快也去得快,公司裏的人沒幾天都知道了原委,迅速被公司年青人們奉為“情聖”,為此而名聲大噪,相反父親柳仲德受到幾個老總同事玩笑式的的“關心”“問候”,建議他放兒子一馬,讓兒子婚姻自由作主,他承受著莫大的輿論壓力有口難辯。
果然,這天中午,柳奮興衝衝的給她打電話,說後天日子好,托人向她說親。他說他明天要去寶東,他父親也順便要去,他很少出門的母親也要去。她聽了,想請假回去,當聽說柳仲德“順便”要去,她猶豫了後天局裏恰巧去鄰縣開交流會。她想暫不回,應該讓他而不是柳奮感受到盡可能大的不確定性,讓他放下居高臨下的心態才行,否則將來即便和柳奮走在一起,在潛在的傲慢麵前難以獲得平等和尊重,倒不如將這段本就不強烈情緣中斷。想到這裏她說:“後天我要參加單位的交流會,不能請假啊。我不在家也沒什麽,母親在,意義一樣,我給母親先說一下,你們去吧。”
柳奮小心聽著,雖然心有不甘,可此時不好再作進一步賒求,連連認可,回去忙向老爸死勁解釋樂依傑真的抽不開身什麽的。晚上,依傑給在電話裏母親說了說,說自己拿不定主意,希望母親替自己斟酌斟酌,母親聽了,疑惑一陣。這是女兒第一次在自己麵前說男朋友的事,顯然不會掉以輕心,表示一定認真看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