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害人的東西
“你說什麽?”景氏轉身便往正院兒跑。
小廝看著滿眼著急的老夫人,解釋道:“老夫人放心,小少爺沒有受傷,那血不是他的。”
老夫人鬆了口氣,可隨後而來的卻是更深的擔憂。
“沒有受傷怎麽會滿身的血。”
“雲傾,閔煬是不是做什麽錯事了。”
老夫人拉著慕雲傾的手,急的團團轉,可她偏生邁不動步了。
慕雲傾心裏也著急,那個設計郡寧侯府,害九王府的推手還沒找到,韓閔煬若忽然出事,此事也勢必不簡單。
“外祖母別著急,隻要人沒事,其他的定能有解決的辦法。”
“慢點,我們一點點走回去。”慕雲傾幫著老夫人邁了兩步,這才恢複的能走路了。
兩人回去時,景氏正抱著韓閔煬大哭。
“你父親不在家,沒人拘著你,你便做出這等混事來。”
景氏氣的險些跳腳,“當初你雲傾表姐讓你去練武,可不是要讓你去做地痞流氓的。”
“打人的混事兒你做多了,如今連人命都敢輕賤了?”
一聽到人命,老夫人腳下立刻一個踉蹌。
“什麽?你說什麽?”她加快腳步走上去,“什麽人命?閔煬攤上人命了?”
“母親。”景氏悲戚的垂著頭。
韓閔煬崩著一張小臉,眸光幽暗瞧不出喜怒,“小爺一人做事一人當,欠了人命,還他就是了。”
老夫人徹底傻眼了。
慕雲傾望著韓閔煬微微顫抖的手,便知道他心裏實則也是怕的。
“渾小子。”她過去,一巴掌敲在韓閔煬的腦袋上,立刻便將他的氣勢打散了。
“都說了不要打小爺的頭,怎麽你每次都不聽。”
韓閔煬白了她一眼,不知什麽原因,他在慕雲傾麵前總是拘著性子,這會兒竟然垂了頭。
景氏仿佛看到了希望,“雲傾,快,你問問他,在外麵惹什麽事兒了了,到底攤上什麽人命了。”
慕雲傾隻一個眼神掃過去,韓閔煬的雙唇便咕噥了兩句。
“說說。”慕雲傾問道。
韓閔煬看看她,又瞧瞧滿眼焦心的老夫人,知道眼下是瞞不過了,便將事情的原委說了。
自打韓康武出兵邊關之後,韓閔煬便去了京城的一處武館暫時求學。
那武館是官學,自然有很多官門子弟。
前幾日忽然去了一個新人,行為肆意,處處挑釁,今日便挑釁到韓閔煬頭上了。
據韓閔煬所言,他隻打了對方三拳,對方卻口鼻噴血,倒地不起了。
“誰說他死了?”慕雲傾問。
“抬走的時候就剩最後一口氣兒了。”韓閔煬回憶了一下,“回府時,我還瞧見那人身邊的小廝去買了棺槨。”
景氏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還沒有確認已經死了。
慕雲傾卻沒那麽樂觀了。
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病重的人不去請大夫,卻去買棺槨,不太符合倫常。
老夫人也同時感覺到了。
慕雲傾又問:“可知道是人是哪一家的?”
“寧遠候府的庶子,寧崢嶸。”韓閔煬說著。
他見慕雲傾這副明顯要插手的模樣,雙手緊了緊,隨後便朝外走去。
景氏急忙起身,“你這是做什麽?要去哪兒?”
“去刑部,小爺一人做事一人當,用不著你們操心。”他會武了,動作巧妙又輕鬆的將景氏撥開。
慕雲傾倏然冷了臉,斥道:“把他給我捆起來。”
周圍的小廝俱是一愣,暗處卻忽然閃出兩名暗衛,也不知從哪裏尋來的麻繩,將韓閔煬捆了一個結實丟在地上。
“你做什麽捆著小爺?難道還等著別人來抓小爺麽?”
韓閔煬氣的咬牙,“大搖大擺的被抓走,小爺的一世英名往哪裏擺。”
“一世英名?”
“蠢死你算了,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如今又要主動替別人收網了?”
慕雲傾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安慰老夫人和景氏。
“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外祖母還有舅母,隻管把心穩住了。”
“你是說?有人算計了我們郡寧侯府?”景氏僵硬的身軀總算是緩和下來。
老夫人的腳下也站穩了。
遇事慌亂,便阻了思維,如今忽然冷靜下來,老夫人也有些想明白了。
“寧遠候,雖是侯府,卻是破落十幾年了。”
“正是。”
破落戶便是無權無勢無錢,那武館雖是官學,但束脩卻是不低的。
寧遠候府莫說是庶子,就是嫡子,也沒有那個銀錢送去官學。
“舅母隻管將閔煬看好了,不讓他出去惹事,寧遠候府那邊,我過去。”
景氏身側一僵,擔憂道:“雲傾,你如今畢竟是九王妃,若是就這麽找上門去,會被人詬病你以權壓人的。”
慕雲傾眼波流轉,當即便輕笑一聲,“權力是個好東西。”
“若這權不用來壓人,許多人爭搶它做什麽。”
她這話有種歪理邪說的感覺,可景氏聽著,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慕雲傾走到門口,韓閔煬卻蜷著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兒,橫在她麵前。
“小爺做的事,小爺自己去解決。”
慕雲傾俯身,在他臉上狠命的捏了捏,“讓你去,就被人吐的骨頭都不剩了。”
“舅母,我若不回來,他便不能放開。”
出門口,隱匿在暗處的暗衛也回到慕雲傾身邊。
慕雲傾吩咐:“趕到寧遠候府的之前,我要寧遠候府所有的消息。”
“是。”兩名暗衛立刻分工離開。
寧遠候府住在城西稍偏僻的地方,待到慕雲傾趕到時,夕陽已經失去了明豔的光輝。
那兩名暗衛早已在此處等候。
手裏厚厚的一遝紙張,全然都是寧遠候府的消息。
慕雲傾一一掃過之後,露出一抹淡笑。
與她所想,如出一轍,這還要感謝她上一世不全的記憶。
暗衛去叫門。
門房是個精明的老頭兒,一瞧見慕雲傾那輛驚奇木打造的馬車,再看她側臉上還未完全的好的疤痕,便猜出她的身份。
他複而關了門,許是去叫人了。
半晌,寧遠候府的門再次打開,出來的卻是身著錦綢的老太太。
她手裏提著一個木桶,一見慕雲傾便潑上去。
“害人的東西,你們害死了我的寶貝孫兒,竟然還敢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