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展現才華
青麓營學子們拿來的烤肉都是五分熟，這是季夏吩咐的。這個程度既可以讓肉的香味散發出來，又可以讓涼了之後加工的時候不至於焦糊。畢竟大冬天的一路扛過來，烤肉肯定是冷了。
這個想法現在被證明是再周到不過，已經熟了一半的烤肉在烤架上重新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引得周圍的士兵和學子們垂涎三尺。又因為之前已經加工過，所以肉很容易就全熟了，正好解了覬覦它的人們的饞心。
“這黃羊是你們自己打的？”劉昌愛吃肉，他一個人就卸了半個黃羊腿拿著啃，滿嘴流油毫不在意，一臉十分爽快的樣子。
季夏因為這隻黃羊是她剝的皮，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陰影所以也過來吃了，她吃完了手上的一大塊前腿肉，道：“是啊，那不然呢？”
劉昌把羊腿稍微拿的距離自己的嘴遠了一點，道：“難不成，這些獵物都是你們打的？”
“那不然呢？”季夏無奈的重複，她怎麽感覺這些兵都笨笨的啊。
劉昌現在絲毫不知道他已經拉低了茶馬城駐兵在季夏心中的智力線，依舊呆呆的道：“我還以為你們是找林中的獵戶，讓他們幫你們打的呢！”
季夏重新在羊身上找了一塊肉，慢慢割了下來，順便道：“這秀寧山附近哪有什麽獵戶啊？你也不想想，這裏的山匪這麽厲害，住在這裏的人不是自己找罪受嗎？況且，我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打到這麽多的獵物，也說明了這山上已經好些年沒有人來狩獵了。起碼，大規模的是沒有的。”
劉昌半晌沒有說話。
季夏已經把肉割了下來，便朝著劉昌那邊一撇。
“人呢？”季夏發現劉昌和他的羊腿都不見了，不會是私奔去了吧？季夏壞心眼的想。
過了一會兒，季夏解決了手裏的第二塊肉之後，劉昌拉著洛磊過來了。
“劉昌，老子可是扔下了一隻上好的烤兔子陪你過來了，你要是不給老子一個好的解釋，老子絕對砍了你！”
劉昌手裏的羊腿已經不見了，根據季夏的推測，應該是吃完了。現在那油膩的手正抓著洛磊的衣襟，季夏突然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幸好，上麵沒有油漬…..
“大人啊，我找到了！”劉昌把洛磊拉到季夏的麵前，一臉激動的朝著洛磊道。
洛磊甩開劉昌的胳膊，一看到袖子上的油膩，立刻吼道：“你小子，你看看把老子的衣服弄成什麽樣子了？！今天給老子洗衣服！”
“大人啊，你聽我說啊！”劉昌急了，“我找到‘軍師’了！”
“你小子說什麽亂七八糟……”洛磊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道：“你說你找到軍師了？哪兒呢？”
劉昌直接朝著一邊坐著的季夏一指：“她！”
洛磊這才看到季夏，季夏十分友好的朝著洛磊笑了笑，很無辜的站起身。自己怎麽了嗎？
洛磊現在是很佩服季夏訓練人的能力，因而也不好直接當著她的麵說她的不是，隻好把劉昌猛的拽到一邊，道：“你沒有逗老子？這小丫頭真的可以帶兵？”
“真的啊，我剛剛聽到她說那一番話，就和那日國公爺傳得那些話，說的有些就是一樣的！”劉昌立刻解釋，這麽大的事，他能亂說嗎？
洛磊想了想，還是有些不信，道：“怎麽一樣個法？”
劉昌也想了想，想到之後立刻道：“就是那條條是道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條條是道的感覺？”洛磊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來鈺國公府來人說的那些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讓人覺得十分有理，而且分析的既全麵又透徹，讓人無意間就折服於對方的話語之下。
季夏，也能做到這樣？
洛磊還是有些疑惑，準備更加細問的時候，身後響起了季夏的聲音：“洛大人，你真的可以當麵和我說的，背後說話這麽大聲，可就不算是背後說話了！”
洛磊和劉昌身子一僵，兩人意識到剛剛彼此都十分的激動，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洛磊咳了一聲，和劉昌訕訕著回過頭道：“那，本將是單刀直入的說了！”
季夏有些哭笑不得，道：“請說！”
洛磊再咳了一聲，道：“季隊長能不能把剛剛對劉昌的說的話，再說一遍？”
季夏一笑，道：“這個自然。剛剛我說，這秀寧山周圍的獵物很多，皆是因為山上沒有獵戶，而沒有獵戶的原因就是山上的匪患。匪患滋生，那麽無論山上有多麽貴重的東西，獵戶都是不敢住的，畢竟性命要比別的東西都重要得多。就說了這些，有哪裏不對嗎？”
洛磊聽著季夏頭頭是道的解釋了這個秀寧山上異於其他地方的現象，心中隻有一句話，這能降服秀寧山匪患的人，恐怕真的是到了。
“季隊長，請跟著本將去一趟大營。”洛磊突然一臉嚴肅的道。
季夏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她露出一抹微笑，道：“洛大人是否是覺得我有治理匪患的能力，所以想邀我去大營共商降服匪患的計劃？”
“是！”洛磊毫不猶豫的承認，這個時候，軍人最不矯情。
季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稍微側身，看著那些正在大快朵頤的青麓營學子們，道：“洛大人怎知，這些孩子沒有這個能力呢？”
洛磊隨著季夏的目光看過去，語氣低沉：“本將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而且在見識了他們在武功方麵的造詣之後，本將也不會輕易否定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可能。但是，這種隱秘的計劃，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你信任他們，就算他們不會說出來，可難保對方不會派出探子打聽，或者派人抓走他們。所以，本將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就足夠了。”
季夏一時語塞，洛磊要比她考慮的更加全麵。可是這樣一個好的機會，她實在是不想讓青麓營的學子們錯過……
“這樣吧，洛大人不妨告訴我，幾個人你可以接受？”季夏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洛磊伸出一個手掌，眼底深沉，低聲道：“包括你。”
季夏點點頭，隨即去召集青麓營的學子，接下來，她有事要吩咐。
天色漸暗，長孫璟的屋內卻並未點燈。屋內的黑暗漸漸代替了光芒，一點點的吞噬著這個世界。
“璟兒，怎麽不點燈呢？”國公夫人在走廊裏麵遠遠一望，看見長孫璟漆黑的屋子裏麵竟然端坐著一個人，先是一驚，後來仔細一看，發現那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就過來看看。
長孫璟立刻站起身，道：“母親怎麽過來了？今日不是禮部尚書夫人邀您去夜宴嗎？”
國公夫人一邊招呼著周圍的人點燈，一邊坐在桌子旁，歎了一口氣道：“什麽夜宴，不過是讓人去瞧瞧她孫女罷了。前兩日才剛剛過了及笄禮，這馬上就要請我過去，也不嫌自己的動作太急了些！”
長孫璟示意周圍的隨從侍女都出去，才道：“母親，不急嗎？”
國公夫人一笑，保養得宜的眼角已然顯出幾條細紋，她緩聲道：“怎麽不著急，可是，再著急，也不能害了別人家的女孩子。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心血，不是心尖上的肉長大的？”
“您，知道？”長孫璟不是小看自己的母親，可是這麽多年，他的母親從未關心過這些事情。實在是有些——意外罷了。
“你以為自己那多思多想的性子是從誰那傳來的？你父親那個樣子，就知道打打殺殺，要不是我在一邊協助他這麽多年。還國公呢？早就被人占盡了功勞，估計是個伍長就不錯了！”國公夫人雖然嘴上不饒人，可是提起她的夫君，眉宇之間盡是溫柔。
長孫璟這個時候開始審視自己，自己果然還是小看了母親。
“母親覺得，季夏如何？”長孫璟這話像是試探，又像是直接的詢問。
國公夫人皺了一下好看的眉毛，道：“這孩子不錯，樣樣都很合我的心意。但是，她未必會因為你嫁到這國公府裏來。”
“母親隻要說喜不喜歡就好，剩下的，自然不會讓母親操心。”長孫璟微微一笑，宛如一隻隱匿在雪地中的白狐。
國公夫人也一笑，竟和長孫璟剛剛的笑容有七分相似，“你若是真的能拐來這個媳婦，絕對是我們鈺國公府的福氣！”
“就因為她會賺錢？”長孫璟可是很清楚自己母親的愛好。
國公夫人點頭，順便為自己辯解一句：“錢可通神，你可別小看。”
“是是是，您說的對。”長孫璟對於自己的母親，那可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國公夫人被哄得高興了，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最先想問的那件事，“璟兒，為何今日你房中不點燈呢？”
長孫璟眼底深沉，聲音有些捉摸不定道：“兒子今日因為有事情需要考慮，就命人不許隨意進來。最後想的入神，也就沒有點燈。”
國公夫人看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道：“這事，恐怕和太後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