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一隻傻逼酷酷滴
一連月余南祁國君因病免朝,鬧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皆道國君南宇湘已至病入膏肓,眼下南氏皇朝怕是要移主,如今燎原郡少風聞雪依例進皇城朝賀都是由鎮國王府慶毓光慶大將軍主持迎接,不久后長公主南昭然也將嫁給慶毓光,看樣子這南祁下任國君人選已是眾人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同時為表南祁對燎原的重視,白日里正辰殿迎接,晚上設宴正辰殿為風聞雪接風洗塵,更是邀請文武百官連同他國質子一同赴宴,北堂墨自然毫無意外收到了請柬,一到正辰殿石階處就看到帝梓瀟斜靠石柱,正緊緊盯著自己,眉宇間是化不去的愁緒,敢情像是自己欠了他幾個億似的。
「你咋了!」
聞得北堂墨說話,帝梓瀟念著昨夜裡蕭紅玉帶來的噩耗,深深嘆了口氣,美如花魁的俊臉慢悠悠的搖晃,口中嘖嘖作聲,聲情並茂晃得北堂墨黑了一張臉,只覺頭頂成排烏鴉飛過,末了烏鴉還都回頭看向自己放了一串響屁,熏得北堂墨瞬息回神,看向已恢復常態的帝梓瀟。
「你…」
「我給你的書看了嗎?
「看了啊!」
「然後呢?」
「就看了啊!然後能幹嘛?」
北堂墨認真的眨了眨眼,那麼好看的字,她可是深深膜拜了好幾遍,可就是沒懂字裡行間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別人都說書讀百遍其意自現,她是書讀十遍周公已現,帝梓瀟瞧著北堂墨神情不疑有假,繼續道。
「你就沒有什麼衝動嗎?」
聞得帝梓瀟追問,北堂墨一愣,想了半天。
「有!」
北堂墨這聲「有」可讓帝梓瀟一股激動由心而發,難道是自己的愁緒感動了上天,天降神跡扭轉了北堂墨的腦迴路?!太過激動,帝梓瀟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北堂墨的手。
「什麼衝動?!」
「…」北堂墨瞅著帝梓瀟握住自己腕間的手,看著帝梓瀟如同見到金子的目光盯著自己,敢情眼下自己是那欠了幾億的金子,只把北堂墨盯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想見見抄書的人」
「…」
…啪
如果神經斷裂可以發出聲音的話,北堂墨好像真的聽到了自己話音落下的瞬間帝梓瀟腦神經斷裂發出的脆響,再到此刻帝梓瀟面上徹底崩塌的神情,北堂墨毫不懷疑這要是在荒郊野外,帝梓瀟能仰天長嚎出夜半獨狼響徹方圓百里的哀嚎聲。
正當兩人對持之際,賀君誠與玲仙兒也隨後趕到了,一到兩人身邊,賀君誠左看帝梓瀟一臉神情崩潰如同要錢經久未遂,嚇了一跳,右看北堂墨一臉懵逼尷尬擺明沒錢不給,心下一盪,這兩人什麼情況?!
「你們兩個沒事吧?」
賀君誠話音剛落,就見兩人齊齊朝自己看來,盯得賀君誠頭皮發麻,本能護犢子的伸手拉過北堂墨護在身後,看了眼瞪住自己的帝梓瀟,拽著北堂墨就往殿內走去,玲仙兒一看賀君誠遠去,瞟了眼發愣的帝梓瀟,收回目光追上賀君誠,帝梓瀟站在原地,半晌嘆了口氣,擺著頭也跟了上去。
殿內席間眾臣就位,北堂墨四人也都規規矩矩坐上了席位,北堂墨瞅了眼經過方才變得特別沮喪的帝梓瀟,心裡竟生出一絲絲愧疚,畢竟一大活人坐你旁邊還黑著張臉也挺煞風景,北堂墨呡了呡唇,歪著脖子探到帝梓瀟耳邊。
「你究竟怎麼了?」
帝梓瀟抬眸看了眼北堂墨,念及自個兒那比登天還難的任務,盤算著自己以後的命運,再看北堂墨面上尷尬的笑容,嘆了口氣脫口而出。
「你上輩子怕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啊?!」
「我那二…」
耳邊帝梓瀟的聲音遠去,此時踏入殿內的腳步聲吸引了北堂墨轉頭而去的目光,正辰殿大門處慶毓光今夜燦紅蟒袍加身,映襯劍眉星目,行走間威嚴肅穆,瞧得北堂墨不由得撇了撇嘴,縱使北堂墨恨極了慶毓光,也不可否認慶毓光與生俱來的君王氣場。
慶毓光一掃眾席,目光看向北堂墨,四目相對眸光流轉,那夜裡北堂墨突然爆發的強勁內力至今他都不得其解。當初他廢掉北堂墨武功時並未放過一絲一毫,因此他一直認定北堂墨不可能恢復往昔,除非有人為北堂墨重塑經脈,可誰又會這樣做呢?慶毓光想不到也猜不到,在他看來要為一個人重塑經脈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之重,更何況還是筋脈重塑渡功護體,代價更是重上加重,最起碼他慶毓光辦不到,看向北堂墨的眸光亦變得愈加深沉謹慎。
反觀北堂墨卻是很自然的收回目光,她看慶毓光到底不再是愛慕,儘是重在觀察,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末了轉頭看向也望著慶毓光的帝梓瀟,琢磨著方才帝梓瀟沒說完的話。
「你剛剛說二什麼?」
「…」帝梓瀟一愣,低頭看了眼北堂墨,揚眉詫異道:「我說二了嗎?」
「沒有嗎?」
「有嗎?」
「呃…」
得虧北堂墨腦子不屬於特別靈光那種,帝梓瀟反問幾句也就不了了之,北堂墨低頭看向桌案上的酒杯,水光盈盈間她彷彿看到了南宇湘的臉,如今的慶毓光怕是連南宇湘也無法再權衡,看來這南祁國移主的傳聞也算是無風不起浪,更何況因果輪迴上天也不會饒過誰,只是自己接下來的路怕是刀山火海也不算過,若以前自己面對的是南祁將軍,屆時自己要面對的將是整個南祁國,正當北堂墨沉思之際,殿外侍衛高呼聲起,眾臣視線紛紛投向正辰殿大門。
「燎原郡少風聞雪進殿」
一時席間一片嘩然,北堂墨猛眨了眨眼睛,她知道風聞雪的實力,但她並不知曉風聞雪就是燎原郡少這個事實啊!
帝梓瀟尋著北堂墨捧住酒杯十指握緊,撇了撇嘴,迎上風聞雪進殿投來的目光,嘴角含笑不以為然。瞧得風聞雪眉宇深沉,轉移視線落到北堂墨身上,而後再看向殿中等待迎接自己的慶毓光。
「郡少請入席」
「有勞將軍」
風聞雪瞟了眼慶毓光,客套行了個禮,畢竟國君不在,他也沒必要跟一個將軍講究,隨著慶毓光指引,風聞雪落了座,剛好就坐在北堂墨對面,見北堂墨抬頭望來的目光,風聞雪舉起酒杯輕叩桌面,仰頭一飲而盡,北堂墨一愣也不甘示弱的飲盡杯中美酒,末了兩人視線交織神色各異,落入坐在高位的慶毓光眼中,三人之間詭秘至極。
殿中舞姬起舞翩若驚鴻美妙迷人,曲樂繞樑悅耳動聽,席間眾臣敬酒交談拉攏著關係,帝梓瀟瞟了眼坐在北堂墨左手邊的賀君誠。
賀君誠感應到帝梓瀟的目光極為自然的回以一笑,一雙桃花眸看不出絲毫異常,都讓帝梓瀟忍不住自我懷疑那夜興許是自己誤會了賀君誠進那家客棧的用意,難不成真的只是湊巧?可這世間哪來那麼多巧合?!帝梓瀟正想著,北堂墨轉頭就見帝梓瀟盯著賀君誠發獃,忙一把拽上帝梓瀟的肩膀,拉近兩人距離,兩指並驅在帝梓瀟眼前彎了彎。
「…」
「…」帝梓瀟瞅著北堂墨靈活彎曲的手指,翻了個白眼,撇嘴推開北堂墨,末了還是忍不住道:「爺喜歡的是女人!」
「問題關鍵是你這張臉比女人還勾人」
「…怪我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TM也不想啊!」
帝梓瀟說著就來氣,明明他大哥正氣凌然,二哥冷俊邪魅,偏偏到了他就成了沉魚落雁,同一個爹同一個娘,就像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天空同一個天氣預報,有的地方陽光明媚,有的地方就是烏雲密布,這也算是不可抗力的一種啊!再說了他就跳個河醒來就這樣了,他能怎麼辦?!
越想越無語的帝梓瀟斜瞪北堂墨,北堂墨也毫不客氣的瞪回帝梓瀟,畢竟事關她賀閨蜜的終身大事,就這點她可是絕不會讓步一丁點,兩人對視間,風聞雪看著頗有興緻,仰頭聲跨舞池調侃道。
「看來帝三皇子和北堂世子的關係還不錯嘛!」
北堂墨聞著風聞雪的聲音,毫不掩飾的飛去一記眼刀,帝梓瀟倒是溫柔了些僅碎了句openyellowgun,聽得北堂墨一愣神,回首見帝梓瀟正看著風聞雪的眸中顯露一抹得意,半晌帝梓瀟收回目光低頭對上北堂墨。
「聽不懂了?」
「No!」北堂墨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朝帝梓瀟認真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你應該哼那首歌」
「那首?」
北堂墨偷偷瞄了眼風聞雪,腦中響起那首熟悉的童謠,低頭遮唇憋笑,再抬頭看向帝梓瀟。
「Schnappi!」
「一隻傻逼感覺自己酷酷滴?!」
兩人對視一眼,帝梓瀟豁然開朗,匯同北堂墨的目光同時看向根本聽不見他們兩人言語的風聞雪,默契十足的直哼高潮。
「你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你是那傻逼!傻逼傻逼傻逼!」
「…哈哈哈」
「…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