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酸爽
在生產隊散夥聯產承包責任製之後,對大多數的農村人來,更多的是迷惘與困惑,這個社會將何去何從,我們從哪裏來,又經到哪裏去?哪些能做,哪些又不能做?我們會不會再次被批鬥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一下子擺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雖然有些人已經開始了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但也隻限於偷偷地嚐試,從不敢大張旗鼓地進行。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拓荒者。
形成對比的則是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和觀望,甚至開始拉曆史的倒車。他們本人不去做事兒,相反,卻看那些做事兒的人為異己,輕則評頭論足挖苦諷刺,重則去動手阻礙,甚至不斷地以“舉報立功“的由頭到處煽風點火,唯鞏下不亂。
其實這些人是最不受大家歡迎的。
被舉報人肯定要和你不死不休,那麽你以為接受舉報的官老爺就十分樂意?
錯,誰閑著沒事願意讓你給找個事兒呢?
除非一種情況——被舉報者確實存在較大的違規,且有相當的經濟基礎。
注意是兩者兼備!
當然了,殺人放火搶劫等情節嚴重的除外,因為那是違法,刑事犯罪。
隻是那樣一個年代,一個莊上都沒有幾十塊錢,誰會去做那活兒呢?偷都沒處偷!
“啊,原來是來路不正啊!原來我們莊上還有這樣的人啊!”某人躲在人群裏聲地。
“是啊,你以為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買得起車啊?”這次另一個的聲明顯要大了很多。
“把他姓燕的趕出我們莊,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某人接上了。
“對,我就看不得某些人囂張,大家一起動手,把這個盜竊犯抓捕歸案!”雖然剛才幾聲沒有看到是誰的,但這聲確是非常明顯,因為話人已經從院牆那邊跳了過來。
正是燕南飛的好鄰居熊家盛。
此時的熊家盛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直接跳在燕家的大門前伸出兩手攔著,防止老燕逃跑。
與此同時,慢慢地身燕南飛逼過來。
突然的變化讓院中更多的人愣了一下,不明真相的情況下要保持冷靜。
“誰是賊,什麽又是贓呢?“燕南飛兩眼冒火,狠狠地巡視一圈兒,最後把目光定在了剛剛跳過來的熊家盛身上。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家夥已以被淩遲了吧!
這醜也真特麽的不知丟人多少錢一個。背後捅刀子就算了,還出來跳梁,就不怕摔下來跌死。
”這車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來的,還有發票,上麵有大紅的印章呢!我看是啊是人心不古吧!有本事把那心思用在正地方上,多掙倆兒錢,別讓那老婆孩子跟著受罪才是王道!”
老涵義憤填膺著,轉身從屋裏拿出兩張長方形的票樣遞給牛剛,上麵有大紅的印章。
牛剛認真看了一番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正規商家買的貨,手續也是合法的。所以燕南飛這是做得正經的生意。,其他眾人不要嫉妒。”
這算是給老燕正了名。
“這兩輛還是正牌上海永久車,這輛新的給我留下,回頭我買。我婆娘上班還沒車呢。我還有事兒,就這樣,你記得給我留下啊!我們走。”
“不是,等等,怎麽……?”熊家盛追了兩步,一時也不知道什麽。
這給自己心裏設計的劇本一點兒也不相符!
這下院子更熱鬧了。
人家官老爺都是合法的了,誰還去再去懷疑呢?派出所人警察可比一般老百姓權威的多。
剛才聲嘟噥的幾人一時間臉紅脖子粗,低下頭匆匆地離開。
這臉打得也太快了吧!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了熊家盛身上……
看這子的臉往哪擱?
往哪擱?笑話,老子什麽時候要過臉了?
不行,這鬼氣熱得不行。他一下子拉起破中山裝的下沿,裹著自己的頭快速地離開了。
一場看似大張旗鼓地抓贓行動在眾人的不同心態的想法和目光下草草收場。
不過正應了那句看水的多,遊泳的少,最終還真沒有人來買。
甚至當眾表達自己對自行車感興趣的人都沒有。
吃過晚餐,老燕家的門突然被推開了,燕衝剛要喊屋裏的老爸,來人伸手在自己嘴前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燕衝出就不吭了,伸手朝北屋一指,來人就朝北屋走去。
當燕衝寫完作業收拾東西回北屋的時候正看到老爸正和來人——熊黑虎兩人站在屋子央,兩人各自伸出手伸進對方的衣袖裏,兩人衣袖之間還包著一大塊毛巾。
隻見他們兩人的手指在毛巾內不斷的蠕動,一會兒我老爸搖搖頭,一會兒熊黑虎搖搖頭,緊接著又是一頓激烈的蠕動。
如此這般經過幾輪的交鋒,毛巾內終於出現了難得的安靜,然後兩人好像約好了似的同時長舒一口氣,然後那塊毛巾包著的兩隻大手上下大幅度地震了三下,老燕才伸手把毛巾抽開。
熊黑虎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老燕適時的遞上一支大前門,再用那古樸的煤油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兩人點上。
“一手交錢。”熊黑虎。
“一手提貨。”燕南道。
我擦,原來兩人在談生意啊!怪不得以前馬幫的人都會在自己的肩膀上搭一塊白色的大毛巾呢,原來是專門談生意用的啊!
燕衝一下子算明白了——生意需要儀式感!
要是熊黑虎賣水果時都要把人家大姑娘媳婦兒的手給捏個遍,那他還不得每晚上高興地睡不了覺?!
不管燕衝怎樣想,人家這場儀式算是結束了。
老燕從抽屜裏翻出兩把鑰匙,走到那輛稍舊一點兒的車旁打開後麵的鎖;熊黑虎掏出一卷錢展開用手擋著遞給老燕,老燕轉避開燕衝好奇的目光點了一下,兩人再次握了一下手,完成了這個莊重的儀式。
熊黑虎這才轉身推開那輛自行車,高高興興地推著向外走,臨出門時突然滕出右手在燕衝的腦袋上狠狠蹦一下!
“這子,鬼精著呢!嘻嘻……”
不知是感覺多出了錢心裏不憤報複,還是真得喜歡燕衝這子,總之,行了,不想了。
但我還不得不,這一下真得好疼!
由於對車況不熟,剛才又突然撒開了右手,左手一下子難以把空平衡,那輛大二百的自行車突然脫離了正常軌道向左一倒,猝不及防地熊黑虎一慌,左手也脫了把,那車把手迅速地向他腳麵上砸來。
“我特麽的……”不得不這家夥反應夠快的,眼看著那車把手就要來個彗星撞地球,他不知怎麽腿都沒彎就來了個旱地拔蔥,跳得老高,幸運地躲過了一出悲劇!
不過不幸總是如影隨形,哪有那麽容易擺脫?或者躲過了初一,卻撞見了十五?
本來個子就不低,再加上這一跳的“內增高“,讓他的頭一下子準確無誤地撞在了本來就不高的門框上!
隻聽“咚“地一聲,他來不及叫一聲,就和門框頂上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灰塵一起簌簌地落了下來……
你咋不上呢?
如果沒有門框的話,或許有可能。
因為這一跳之力確實還沒有徹底地暴發出來。
就因為這一地門框,讓一向有挑戰精神的熊黑虎差一點就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福無雙至難圓滿,禍不單行才是真。
誰知在重力加速度下,那自行車前把手落地後居然神奇地轉了半圈兒,正好把左邊的把手給轉得斜上四十五度角……
於是乎,正好對上斜上四十五度落下的——熊黑虎的大屁屁——中間的分水嶺……
一切都是剛剛好,錯過一絲一毫都不行!
那場麵,啊,我都不忍心來真實地反應當時的一個客觀現實了!
馬克思同誌用辯證唯物論主義教導我們:我們要尊重客觀。
好吧,我就勉強把當時的情況十選一來吧。
左把手的支正好對著熊老虎的那個排泄走道,突破重重阻礙之後“哧溜“一聲來了個爆款!
而那個左把手大支兒則擦著他的大插頭輕輕地滑過……
要不是這個插頭的存在,真有可能當即來個雙*插!
從這點兒來這,這家夥簡直是上帝的寵兒。
當冰涼的支兒溫柔地滑過時,一向以嚴肅和凶惡而著稱的甚至可以用來當門神的熊黑虎的臉以極快的速度展示著川劇中神秘的變臉絕技。
再好的戲劇也有落幕的時候。
最終熊黑虎的大黑臉定格在鼻子、眉毛擠一塊兒了,咧著的大嘴兩嘴角兒微微上揚。
那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酸爽!
可能這下對最近大便困難的熊黑虎這個有痣青年來並不是什麽壞事。
一瞬間積在肚子裏好久的脹氣找到了最佳的排泄通道。。
喔,我的,特麽的,有理嗎?
別讓我憋出內傷好嗎?做人不帶有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