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簾幽夢

  劉負圖吃過晚飯，剛進屋內，就聽見母親數落父親的聲音，仔細聽又像是數落劉陸渾，還像是咒罵李春曉。


  “更年期的女人”幾個字，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拿起手機玩了一會兒，突然心裏覺得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忙拉上窗簾，把衣櫃裏藏的瓶子拿出來，在燈光下仔細觀看，這是一個青色的北宋瓷瓶，隻是瓶體冰涼。他覺得可能是在洛水中浸泡太久的緣故，但是那股子寒氣直逼人心，讓他隻看了瓶子的一半，沒有來得及看包在舊衣服裏的另一麵，渾身便有一種冷入骨髓的寒意。


  “算了，先放著吧，瓶子太冷了，也讓它在衣櫃中暖和暖和。”劉負圖心中這麽想著，就將瓶子又放到了衣櫃之中。


  躺在床上，他心裏嘀咕道：“怎麽可能呢？隻有幾枚銅錢和這麽一個瓶子，難道不應該是一艘沉船嗎？”洛水宏大，唐宋時期水運便利，時常有船隊往來，沉下去一隻載寶的船隻也很正常情況呀。


  但為什麽隻有這些？會不會是之前已經有人打撈過？可能是吧！一定是這樣！他在心裏猜測，“北宋時期，有一隻運送寶物的船隊在洛水上行進，忽然遇到風浪，或者是操作不當，致使這艘船不幸沉沒，當時一定有水性很好的水手，過來幫忙，然後把多數財寶拯救出了水麵。”


  想到這裏，他情不自禁地為自己點了一個讚，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實在豐富。


  不知不覺間，劉負圖困了，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物品，變得模模糊糊。眨眼間，他看到一個上身穿青色窄袖短衣，下身穿白底紅花長裙的漂亮女子，翩翩朝他而來。


  這個女子容貌秀麗，舉止端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讓人著迷的氣質，那種美可以是驚心動魄，驚為人，通俗一點，就是女神一枚。


  劉負圖看著款款而來的美女，一雙眼睛都看直了，整個人有一種朦朦朧朧的迷離感。


  女子抿嘴，莞爾一笑，輕輕來到他的麵前，認真向他行了一個禮。奇特的是，她的禮節，竟是古裝劇中的“斂衽”，就是古時候女子行禮的樣子。


  劉負圖一愣，這才發覺，這個女神的衣著，竟是古人的裝扮，這個他在電視電影中見到不少。


  “現在流行漢服，這很正常！”他在大腦中思索著，“這很正常！很正常！”可是到底正常不正常，沉浸於美女美色之中的劉負圖，此刻已經基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漂亮妹子是誰？這麽漂亮的女子是從哪裏來的？人家如此漂亮且氣質高貴的一個女子為什麽要向他下拜？


  咽下不自覺的口水，劉負圖忍不住道：“美女？”


  不想他“美女”兩個字剛出口，那女子便謙聲道：“拜見公子，奴家有禮了。”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氣質出眾，而且聲音甜美，惹人心顫。


  “你——你們？”劉負圖激動得已經不能正常言語，自我平複了一下內心的波濤，道，“你們是不是玩splay？”話出口，他聽到自己聲音顫抖，好像已經不能自已。


  女子微微傾些了身體，臉上顯出疑惑的神情，道：“公子的什麽，奴家沒有聽明白。”


  沒聽明白，當時的劉負圖自己了什麽，自己都不清楚。“看來不是，一定是漢服！漢服發燒友！”他在心裏嘀咕道。


  女子又往前走了半步，既與他親近了一些，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後道：“公子與奴家有厚恩，奴家當結草銜環、生死以報！”

  “美女貴姓？”他自己根本不明白，自己當時怎麽就傻乎乎地提起這樣一個問題。


  女子略微遲疑，隨即雙頰微紅，低聲道：“奴家姓成，名追憶。”


  “姓成？是程咬金的程？”劉負圖無話找話，順著女子的話問道。


  “不是，是‘成也蕭何敗蕭何’的成。”女子緩緩道。


  “姓蕭？”他的話出口，自己在肚子裏罵了自己一千遍“蓬元帥”。然後不等姑娘再，他道，“我知道了，是成功的成字。這個姓氏不常見，以前沒有聽過。”他知道自己笑得很尷尬。


  “奴家之姓氏本出自周文王之姬姓，後來‘孔門七十二賢’之一的子路先生，有個徒弟姓‘成’諱‘回’的，便是奴家祖上。”女子認認真真地道。


  劉負圖的腦袋裏“嗡嗡”的，像是有一串十萬響的鞭炮剛在裏麵燃放過一樣。他不明白，這麽美麗的一個女子，自己隻是問了一下她的姓名，她怎麽連祖上是誰，都了出來。這是什麽意思？還是她家鄉的習俗？他從來還沒有在哪裏聽過有這樣的習俗呢！


  女子謙恭地站在劉負圖不遠處，看她的神態有一種誠摯真切，有一種清淡脫俗，又有一種高高在上，綜合起來，好像似乎是一顆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蓮花。


  “不接地氣！”劉負圖忍不住嘟囔道。


  “地氣？不知公子何意？”成姑娘詫異地問道。


  “底氣！我看到這麽漂亮的姑娘，心裏沒有底氣！”劉負圖隨即找了個借口，道。


  “公子是奴家的大恩人，有話盡可直。”成姑娘微笑著道。


  “我是你的大恩人？”劉負圖前後左右看了看，見隻有自己和她，心裏頓時覺得毛毛的，至於為什麽毛毛的，他不清楚。有那麽一刹那的時刻，他心裏對麵前的女神充滿了邪念，可是那邪念轉瞬即逝。後來，他自我總結當時的狀態，把自己心思的轉變，歸結為成姑娘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對！就是她高貴典雅的氣質，將他心底的雜念一掃而空。


  “我不會是穿越了吧？”他在心裏問自己，可是這個疑問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穿越的書籍他也讀過一些，清楚知道那都是騙人的把戲。世界上怎麽可能有穿越的事情呢？如果有，也隻可能發生在掌握最新科研成果的科學家身上，至於自己，還遠遠輪不上呢！


  “你們不是在拍電視劇吧?導演在哪裏？燈光、攝像，你們不要再鬧了！”劉負圖突然喊道，同時他轉動身體，扭動脖子，往四周仔細查看，並沒有看到成姑娘之外的第三個人，也沒有找到攝像機之類的器械。


  成姑娘見劉負圖好像很是焦躁，又好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已經急得腦門上掛了汗珠。她掏出手絹，就要給他的額頭上擦汗。。


  劉負圖見一個仙朝自己逼近，心中猛地一震，“呼”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在這時，老媽喊吃早飯的聲音傳來：“負圖！起來吃早飯！”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醒了過來，知道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個美妙的夢。隻是成姑娘手絹淡淡的清香，似乎還在身邊徘徊，他忍不住用鼻子輕輕嗅了嗅，不禁道：“香！真正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