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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軟硬兼施

  殿內除了項翌和玉羅刹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中年胖男子,身穿袈裟,一頭卷卷的藍發,非僧非道非俗,非常的怪異。另一個是一身黑袍,滿臉雞皮疙瘩,鼻子尖尖的老巫婆。她站在香案前,雙手抱著一隻大公雞,如打太極拳似的在空中上下左右舞動,微閉雙眼嘴裏念著咒語,然後左手抓雞,右手在雞身上輕輕地撫摸,再從香案上端來一碗“聖水”喝了一口往雞上一噴,最後把雞站在橫架在香案上的利劍上,雞搖晃了幾下,耷拉著腦袋乖乖地站在劍刃上紋絲不動,好像魂兒被攝走了。


  項翌看得目瞪口呆,驚歎:“陳使者的‘攝魂大法’果然名不虛傳,老夫今晚大開眼界!”


  老巫婆瞟了玉羅刹一眼,傲然:“‘攝魂大法’是雕蟲技,我師兄的‘全能神功’才是真功夫。”她著重重地拍了一下香案,那隻雞搖晃了一下仍不動彈。


  項翌不禁心悅誠服,奉承:“陳使者和李護法都有真功夫!”他然後對著玉羅刹:“林姑娘,老夫來為你們引見一下。”他指著藍發男子:“這位就是新近崛起武林的全能教的右護法李洪大師,‘全能神功’獨步武林。”


  藍發男子李洪傲然瞟了玉羅刹一眼,沒有表示。


  項翌又指著老巫婆:“這位是全能教的‘路引使者’陳靜姑大師,專修‘攝魂大法’。”


  “路引”是鬼國通行證,唯善男信女可得,死後憑“路引”入鬼都,可免受地獄刑罰折磨。看來全能教的“路引使者”是引信徒入國的。


  “路引使者”陳靜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玉羅刹,:“林姑娘風華絕代,真乃我女中豪傑,眼清如秋水,心靜如止水,行動如流水……看過來,看過來……”


  玉羅刹看了陳靜姑一眼,見陳靜姑目光柔和,嫵媚中帶著妖異,勾魂攝魄,令人心神恍惚;聲音聽起來娓娓動聽,如墜縹緲雲端。陳靜姑顯然在施展“攝魂大法”攝玉羅刹的魂。玉羅刹剛才目睹陳靜姑攝大公雞的魂,應該知道“攝魂大法”的厲害而把目光避開,她卻杏目圓睜,反而目不轉睛地瞪著陳靜姑。陳靜姑目露驚異,像遭到反製一般急忙移開目光。


  項翌見狀微微一愣,暗中為玉羅刹的定力折服,若無其事地:“兩位大師,這位林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玉羅刹。”


  李洪麵無表情,陳靜姑老臉發紅,顯然為“攝魂大法”攝不了魂而失麵子。


  玉羅刹不動聲色地:“項樓主,我昨晚在霸王廟破壞你的‘鬼’計,你卻派人盜走我的‘問’銀票,算是冤家對頭了,又約我到此談合作,不知葫蘆裏賣什麽藥?”


  項翌笑嗬嗬地:“言重,言重了,林姑娘破壞鬧鬼妙計是無意之舉,不怪,不怪也!林姑娘心高氣傲,看不起的明月樓,不肯與老夫合作,故隻有出此下策。銀票嘛,如數奉還,還另加千兩酬勞。”


  玉羅刹:“項樓主的大度令女子迷惑不解。合作本是互利共贏的,這麽高的酬勞,不知怎麽個合作法?”


  項翌:“林姑娘是聰明人,一定猜到老夫誌在奪取城主之位。從表麵上看,這對林姑娘好象沒有什麽好處。老夫先講講二十年前的事,林姑娘一定要耐心聽。”


  玉羅刹眼睛一亮,:“項樓主請講,我有耐心。”


  項翌臉色黯淡,歎了口氣,:“二十年前,正是丐幫與日月教權力交替前夕,老夫還是太陽城的城主。日月教敗走中原後,殘匪盤踞在食人穀。當年丐幫‘四大王’之‘林中王’林虎,也就是現在的林副幫主,一邊攻打食人穀,一邊接管太陽城,暗中扶植地頭蛇劉宗恒。劉宗恒如魚得水,從此發跡,為巴結林副幫主,還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劉金香嫁給林副幫主的兒子林龍為妻。當時老夫已隱隱感覺到地位岌岌可危,但由於城主是選舉產生的,所以,表麵上老夫還是太陽城城主。”


  “事情總算有了轉機。由於林副幫主久攻食人穀不下,東方幫主改用‘楚霸王’楚德龍。楚德龍是太陽城人,熟知當地民情。由於老夫擔任城主十幾年,對太陽城的人事地理比較熟悉,楚德龍秘密與老夫接觸,共謀攻取食人穀之策,委以重任。”


  “這也許是上的安排,因為老夫的祖先項羽是真正的楚霸王。老夫見時機難得,傾明月樓之力協助楚德龍,付出幾十條兄弟的性命,終於摸清食人穀的地形地貌,幽洞險澗,瘴氣的彌漫規律等。”

  “那年的十月初一,楚德龍親率人馬順利攻入食人穀,俘獲殘匪幾百人,搜遍食人穀,卻不見匪首‘冷血屠夫’陳輝英的蹤影。傍晚,為確保安全,大隊人馬撤離食人穀。為防止陳輝英趁黑夜逃跑,先鋒東方白自告奮勇率百餘精銳扼守穀口。”


  “第二一早,哨兵發現包括東方白在內的百餘號人都神秘死去,喉部血脈上有傷口,身上的血被吸幹了,卻死態安詳,如睡而未醒。”


  陳靜姑禁不住插嘴問:“太恐怖了,真有吸血鬼?”


  項翌點頭:“傳是吸血鬼,也隻有吸血鬼才能做到。令世人意外的是,東方白竟然是東方幫主的獨子,原本像常人一樣上戰場磨練,卻壯誌未酬身先死。這件事事後世人皆知。”


  玉羅刹:“有些細節我還是第一次聽。看來,東方白之死也改變了項樓主的命運。”


  項翌歎息:“是的。東方白死後,對東方幫主的打擊可想而知。讓東方白打先鋒助其功成名就,雖非楚德龍之意,但東方白之死,身為統帥的楚德龍自然難辭其咎。民間傳言,楚德龍為了向東方幫主贖罪,急於找到‘安邦神劍’獻給東方幫主,因為江湖上有‘得神劍得下’之。楚德龍擅闖太陽島聖地惹怒太陽神,致翠屏山莊招來滅門之禍,老夫付出幾十條兄弟性命的代價,也隨之付諸東流。”


  玉羅刹凝思:“這麽,楚莊主闖太陽島尋找‘安邦神劍’不是為了居為己有。‘安邦神劍’的傳從哪來的?‘安邦神劍’真的有嗎?”


  項翌:“傳出自鸚鵡樓。至於‘安邦神劍’,誰也沒見過。神奇的‘安邦神劍’、翠屏山莊的降大火、食人穀的神秘死亡、日月教的逃亡,加上一些流言蜚語,太陽城人惶惶不可終日,整個太陽城陷於一片慌亂之中。劉宗恒利用鸚鵡樓,不失時機地從中煽風點火,誣陷明月樓逆道而行,氣數已盡,招之諸多災,殃及民眾,人心向背可想而知。雖然我項姓是太陽城最大的姓族,但那次大選,老夫還是毫無懸念地失敗了。更遭糕的是,次年的‘應’儀式上,如意魔鐿竟然映現劉宗恒當城主‘如日方升’,後來果真連選連任了四屆,至今整整當了二十年。”


  玉羅刹:“所以你隻能當自己的樓主。項樓主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利用‘翠屏火’的恐怖,在霸王廟鬧鬼擾亂民心,使民眾抱怨劉宗恒。可惜受害的還是太陽城的普通百姓。”


  項翌看著玉羅刹,認真地:“這沒辦法,古往今來皆如此。當年丐幫在清除日月教殘餘時,也害了很多無辜的土豪,致他們含冤死去,有一些遺孀遺孤懷恨冒險漂洋過海逃往日月島。太陽城就有三戶姓林的家族。”


  玉羅刹的眼神露出了笑意,:“現在我聽懂了,因為我姓林,所以就是那三戶姓林的後人之一。”


  項翌幹笑:“林姑娘莫見笑,老夫如果不把來龍去脈清楚,不一定聽得懂,更不理解老夫的苦心。中原與日月島同出一脈,血濃於水。落葉歸根,回中原尋根問祖者絡繹不絕。現在中原人巴結日月島人。林姓是太陽城的第二大姓族,以與鳳凰山莊同姓為榮。桃源居與鳳凰山莊是親家,林姓人當然要投靠桃源居了。但姓林的人也不是鐵板一塊,以林姑娘的特殊身份,一定能得太陽城林姓族人的信任,為老夫爭取很多的選票。”


  玉羅刹:“項樓主真是快人快語。但是,爭取選票須順民意得民心,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會選好人來辦好事。”


  項翌擺擺手,:“林姑娘有所不知,中原是‘人情江湖’,人脈第一,是非曲直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圈子利益。況且,選票隻是一張紙,民眾在利益前麵都是睜眼瞎的,即使是老夫的支持者,也得向他們打招呼、人情、給好處,不然他們覺得沒麵子,選票沒價值。在太陽城,拉票很正常,不拉票才不正常。”


  玉羅刹:“這麽,選票的價值是通過拉票體現出來的。不知我該怎麽做?”


  項翌:“林姑娘此行回中原,尋親之事可以由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尋仇之事,就沒有那麽容易了。真正的仇人是丐幫,丐幫的地位不可撼動,向丐幫尋仇,就是與中原武林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智者不為。劉宗恒是丐幫的爪牙,當年殘害林姓人家的,都是他所為,林姑娘最合適的仇人就是劉宗恒。”


  玉羅刹不禁笑了,:“不找真正的仇人,隻找最合適的仇人,真是妙論啊!”

  項翌:“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樣對林姑娘有好處。我們一旦有了共同的利益,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玉羅刹:“以項樓主之意,我要做兩件事,一是幫項樓主拉票,二是幫項樓主也為我自己,搞垮劉宗恒。”


  項翌點頭:“對!但還有第三件事,林姑娘的人在‘問’後,請公開許願的內容。”


  玉羅刹:“這可以嗎?太陽城的規矩是不公開的。”


  項翌:“不按規矩出牌,給桃源居添亂。”


  玉羅刹想了忽兒,:“好吧,一切聽從項樓主安排。項樓主有意幫我尋親,就幫我找一下壬辰年十一月初一出生的太陽城人。”


  項翌:“今就是十一月初一。找男的還是女的?”


  玉羅刹:“不管男女。”


  “好!林姑娘果然爽快,尋親事一樁。”項翌拍拍手,後堂走出一位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俊美絕倫,貌比擲果潘郎。俊美少年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子,手托大紅漆盤,上放一疊銀票,她側身下蹲送到項翌麵前。


  項翌指著銀票:“林姑娘,這裏是一千兩,你自己的那部分,老夫會如數送還。”他笑了笑,又指著俊美少年:“這是舍孫項瑞祥,武功粗淺,望林姑娘日後多多指點。”


  英俊少年項瑞祥很乘巧地雙手捧著銀票,躬身遞給玉羅刹,甜甜地:“林姐姐,這是我爺爺的一點點心意,請笑納!”


  玉羅刹瞟了項瑞祥一眼,收起銀票冷然:“不知是什麽心。”


  項瑞祥很沒趣地退到一邊。


  玉羅刹:“我自己的那部分,項樓主打算何時如何送還?”


  項翌陰笑著:“我們所做的事,要發揮盡可能大的作用。桃源居誣蔑方圓和司馬空空是賊,逼方圓和司馬空空來明月樓抓李月娥和張雪王風,意在借刀殺人。明晚老夫就把這批銀票送到方圓住的萬客隆旅店,誘劉宗恒去抓賊,讓他們狗咬狗。去桃源居通風報信需要林姑娘這樣的高手,還望林姑娘明晚三更去一趟。”


  玉羅刹:“這對項樓主有好處嗎?”


  項翌自信地:“有。方圓和司馬空空會覺得很冤,被逼得狗急跳牆,站到桃源居的對立麵,而桃源居的敵人就是明月樓的朋友。”


  玉羅刹很幹脆地:“項樓主果然老謀深算,高明。隻要對項樓主有好處,我都支持。昨晚在霸王廟差點壞了項樓主的好事,真是對不起。”


  項翌笑嗬嗬地:“昨晚我們還不是朋友,不知者不罪,再,就算林姑娘不插手,那個多事的方圓也會惹事。不過,老夫不明白林姑娘為何要抓鬼?為何要追查篡改楚墓碑文的人?”


  玉羅刹:“以前我是局外人,不管哪方鬧鬼,哪方抓鬼,隻要我能抓到鬼,都可以為太陽城人消除鬼患。現在既然和項樓主合作,就變成我自己的事了。真正的鬼是篡改楚墓碑文的人。我是個很好奇的人,有空還要查。我想,項樓主也想知道真正的鬼吧?”


  項翌臉色凝重,:“是的,老夫也想知道真正的鬼。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桃源居。桃源居為何要把‘方姝’改成‘方少姝’呢?背後到底有什麽陰謀?”


  “這事就交給我去查吧!”玉羅刹掃視一眼,:“項樓主,我想見陳誌中。”


  項翌展顏:“可以,可以!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林姑娘和陳公子之間以前若有什麽誤會,請給老夫一個麵子,當麵言和,往後鼎力合作,共謀大業。瑞祥,你去請陳公子來,林姑娘要見他。”


  “是,爺爺。”項瑞祥健步走進後堂。


  玉羅刹:“項樓主,張雪和王風聲名狼藉,死有餘辜,不知如何處置?”


  項翌狡黠地一笑,:“關在寺後馬圈裏,惡有惡報,讓他們不得好死。”


  這時,陳誌中從後堂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林師妹好!林師妹要見我,真是意外之喜啊!”


  玉羅刹冷然:“相見未必都是喜事。”


  陳誌中委曲地:“林師妹,你和項樓主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我知道你需要太陽城人相助,是我極力向項樓主推薦你的。”


  項翌附和:“是啊!多虧陳公子引見,才有我們此次的通力合作。你們同門師兄妹今後又可以同心協力,共謀大業了。”

  玉羅刹冷笑:“那多謝陳師兄了。你叫項樓主的人盜走我的‘問’銀票又送還,威逼利誘軟硬兼施,真是用心良苦啊!我再次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這就是我要見你的目的。”她轉身向項翌施禮,:“項樓主,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禮尚往來,祝我們合作愉快。”她邊邊走過陳靜姑的座椅旁,腳尖輕輕一勾椅腿,椅腿“哢嚓”折斷,陳靜姑“啊”的一聲仰麵朝,狠狽不堪。陳靜姑氣急敗壞地爬起來,玉羅刹早已奪門而去沒了蹤影,銀鈴般的笑聲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陳靜姑追到門口,氣得渾身發抖,跺跺腳咬牙切齒地:“妖女,你……有本事你別逃!”


  項翌忙賠禮:“陳使者,你大人大量,別……”


  陳靜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項翌,惱怒地:“這是她的‘禮尚往來’,你有麵子嗎?”


  項翌忙避開陳靜姑的目光,:“她跌老夫的麵子,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請陳使者忍辱負重。她對你的一個過節也不能容忍,睚眥必報,明她還嫩著呢!事成之後,叫她死得比許攸更慘。”


  一直不動聲色的藍發男子李洪終於開口,:“這妖女隱而不露,鎮定自若,機警過人,又能輕而易舉地擺脫‘攝魂大法’,沒這麽簡單。”


  陳誌中陰笑:“項樓主,我師妹詭計多端,沒那麽容易對付。最終收服她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們。”


  項翌笑嗬嗬地:“陳公子的心事老夫明白,一定助你如願以償。”


  陳靜姑餘怒未消,:“不行,老娘一定要她死。”


  陳誌中冷笑:“陳使者,你的‘攝魂大法’騙不了我師妹。嚇唬別人行,對她沒用的。”


  陳靜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陳誌中:“誰沒用?那李秀才神魂顛倒,證實了‘攝魂大法’的法力。”


  陳誌中麵露不屑之色,:“你以為李秀才發瘋真是你的‘攝魂大法’的法力?那是李月娥用我的‘冰魄還魂丹’透支了李秀才的元氣,弄得他神經錯亂。”


  項翌忙打圓場:“陳公子、陳使者,你們都姓陳,五百年前是一家,現在與老夫共謀大業,更要同心協力。對老夫來,你們都很重要,功勞一樣大。玉羅刹的底細陳公子最清楚,所以還是讓陳公子對付合適些。”


  陳靜姑悻悻作罷。


  陳誌中:“項樓主,我師妹今對你言聽計從,這不是她的性格,心有詐。”


  項翌思索著:“今要她做的事對她有利無害,她沒有理由拒絕。再則,各取所需,不拘節,隻要不背叛老夫,別管她打什麽算盤。”


  陳誌中:“我師妹對追查楚墓碑文被改之事特別感興趣,我懷疑她不是那三戶東渡日月島的林姓後人。她叫林楚,壬辰年十一月初一生,二十一歲,屬龍。她娘叫林姝,看起來有五十多歲,體弱多病。她們母女是和林雲華一家一起去日月島的。”


  項翌凝目想了想,:“林雲華是南郊林家塢人,正是那三戶林姓之一,待老夫派人去查查林雲華的家底再。”


  陳誌中:“我師妹在找和她自己同日出生的人,項樓主不覺得奇怪嗎?”


  項翌鎖眉:“真的很奇怪,壬辰年是丐幫元年,十一月初一那正好發生‘翠屏火’,驚地泣鬼神,經曆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陳誌中:“還有,她對‘安邦神劍’好像也感興趣。”


  項翌:“‘安邦神劍’大可治國安邦,可打開子產寶藏,江湖有‘得神劍者得下’之,每個人都想把它居為己有。這不奇怪。”


  陳誌中:“項樓主有沒有想過,我師妹感興趣的那些事,都和翠屏山莊有關。”


  項翌沉思半晌,:“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翠屏山莊已經沒有後人了。當年老夫念舊情,那去過火災現場,楚家無一活口,特別是那方姝,肚子裏的孩子都燒成焦炭了,真是慘不忍睹!”


  陳誌中:“我師妹即使不是翠屏山莊的後人,也是翠屏山莊的親人,與翠屏山莊肯定有瓜葛。”


  項翌滿不在乎地:“翠屏山莊已成過眼雲煙,有沒有瓜葛無所謂。隻要明晚將玉羅刹的銀票栽贓給方圓,他們就是一對冤家了,陳公子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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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圓見玉羅刹同意栽贓於自己,真要成為冤家了,心中失望加惆悵,他總覺得玉羅刹不是這種人,不會幹這種事,事情偏偏發生了。他顧不得多想,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張雪王風並抓住送到桃源居。他剛才聽到張雪和王風被關在寺後的馬圈裏,就離開屋頂去寺後找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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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誌中:“我今晚就想看好戲,桃源居一定會派人來找張雪和王風,方圓也會來。”


  陳靜姑目光充滿挑釁地盯著陳誌中:“你怎知不會抓李月娥?”


  陳誌中自信地:“因為李月娥是我們的人,他們知道抓不走。”


  此時,一個侍衛匆匆進來向項翌耳語了一下,項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示意侍衛退出,陳誌中、李洪、陳靜姑等都看著項翌。項翌笑著:“魚兒上鉤了!”


  陳靜姑急:“是什麽人?有幾個?”


  項翌:“隻有一個,看不清是誰。”


  陳靜姑:“一個人怎能把張雪王風帶走?”


  陳誌中:“敢單槍匹馬夜闖普安寺的人,總有辦法把他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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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圓避開巡視的侍衛,找到寺後的馬圈。他用火折子點燃幹草照明,發現張雪和王風都躺在亂草堆裏一動不動,卻眼圓睜臉紅脹,拳頭緊握,顯然在興奮中被人點了穴道。


  這裏沒有守衛,也沒有高牆鐵欄,似乎不怕他倆逃走。


  方圓顧不得想那麽多,解開張雪的穴道,張雪卻猛然撲向方圓,幸好方圓反應奇快,疾手製住了張雪。受驚的一匹馬嘶叫起來,方圓急中生智,給該匹馬喂了一口草,再把張雪和王風扔上馬背,心地牽著馬,悄然離開普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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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星光燦爛,山林裏的道路很黑,幸好馬能走夜路,方圓跟著馬慢行。


  行之山腳,發現不遠處有火光隱現。越走越近,原來是一群太陽城的衛士圍著一堆篝火取暖。衛士見方圓走近,點起火把,站起來一字排開攔住去路,為首的竟是花雲。


  方圓隻得站住,掃視一眼,:“花堂主好興致,寒地凍之夜,還在野外烤火。”


  花雲用嘲諷的口吻:“方老弟,在等你啊!好冷啊!”然後示意衛士舉火把查看馬背上的人,看清是張雪和王風。


  “等我?”方圓放開馬韁,走近火堆蹲下取暖,:“真的好冷啊!不過,做事不覺冷,烤火反覺冷。”


  花雲輕蔑地一笑,:“世道本如此,不用想不通。”他指了指馬上的張雪和王風,:“方老弟夠辛苦了,把他們交給我就行了。”


  方圓不亢不卑地:“這兩個色鬼惡貫滿盈,本應由花堂主的刀斧堂繩之以法,但花堂主也是知道的,劉城主要我拿他們去作證。”


  花雲虎著臉,:“我這次是以私人身份來太陽城的,與刀斧堂無關。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帶的是太陽城的衛士,受劉城主之托來接應你的。他倆能證明昨晚你和司馬空空在霸王廟嗎?你最好再去一次普安寺,把‘玉麵飛狐’李月娥帶來。”


  “有言在先,我隻答應抓張雪和王風。張雪王風已抓到,足可證明昨晚在霸王廟看到他們是事實,也就是,‘盜斷路’案與我和司馬大哥無關。”方圓據理力爭。


  “無關就好,無關就好。”花雲變得很友好,:“‘黃龍竊案’和你有關吧?在‘黃龍竊案’中,你們到底偷了什麽?”


  “‘黃龍竊案’和我也無關,隻是案發後,林龍及其護衛孫光孫亮暴打司馬大哥,我看不下去施以援手,至於司馬大哥偷的是什麽我也不清楚。據司馬大哥是假的‘群芳譜’,而且還給林龍了。林鳳卻是南宮錢莊的帳冊。”方圓如實回答。


  花雲:“不管司馬空空偷的是什麽,鳳凰山莊一手遮,可以顛倒黑白。你已上了惡人榜,明你在劫難逃。大樹底下好乘涼,你不想找棵大樹嗎?隻要你投靠刀斧堂,我可幫你洗脫罪名。”。


  方圓淡定地:“身正不怕影斜,我本就無罪,不在乎罪名。”


  “方老弟果然有性格,可惜你隻是初生之犢,不知高地厚。方枘圓鑿,你將會四處碰壁,走投無路。等著瞧吧!”花雲笑了,笑得不可捉摸,然後揮手示意衛士前去牽走馱著張雪王風的馬,在眾衛士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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