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會麵
唐修竹這話剛落下蘇啟鶴就意識到大事不好,果不其然唐湛動手的速度比他想的還要快,在商九卿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唐湛就已經長劍出鞘——看到這裏的時候蘇啟鶴竟然還能走神感歎不愧是唐修竹,唐湛基本上都不會對人拔劍,但一旦涉及到商九卿的事情就會變得無比暴躁,唐修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砰!”
唐修竹雖然武功也不錯,但在BUG麵前還是稍遜一籌,隻一合就直接飛了出去,整個人撞在了牆麵上,嘴角頓時溢出了鮮血,可以看得出唐湛完全是使出了全力,要是換成其他人估計現在就可以收屍了。
“還是那麽暴躁啊……但光是暴躁可不能就如願以償。”唐修竹從地上爬了起來,縱使已然吐血,但他卻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的唐湛心頭火氣越加旺盛。隨意擦去嘴角鮮血,麵對唐湛架在他脖頸上的長劍,唐修竹的笑容帶著極其刺眼的耀武揚威:“你確實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但你要知道,我一死商九卿會麵臨什麽樣的下場?”他抬起頭,脖頸已經在劍刃上拉開了血絲:“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地過來送死嗎?”
唐湛眯起眼睛,他鮮少有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但在此刻不得不他確實被激怒了,但橫在唐修竹脖頸上的劍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真的下去。
他很清楚唐修竹的確實都是真話,要是現在真的把唐修竹殺了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他依舊是魔頭,唐家的家產依舊屬於別人,所有的一切反而會向著更糟糕的情況發展。
這也是為為什麽這麽多年唐湛都沒有選擇直接殺了唐修竹的原因,因為殺了也沒用,對於他來甚至都不算解了心頭之恨,他隻會背上更沉重的汙蔑和枷鎖,陷入到更深的泥潭之鄭
“其實你下手也沒什麽關係。”
商九卿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後麵傳了過來,似是帶了幾分笑意:“唐湛,想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可多著呢,從來沒有一定要直接殺饒法。你要是真的想動手,我完全可以幫你把唐修竹做成人彘,而且還可以保證他能活很長一段時間。”她在這話的時候眼神依舊宛若山澗溪流一般輕而易舉就能看到清澈的湖底,但出的話卻帶著一種令人脊背發寒的涼意:“我一向喜歡在某些人沾沾自喜的時候給他們迎頭痛擊。”
“哎呀呀,商姐,你這話可就讓我很傷心了……”唐修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那麽一秒,與此對比唐湛心中的火氣立刻就平複了,他果斷地收起了劍回到了商九卿的身邊,看著他這麽快就回來的樣子商九卿有些意外:“怎麽突然不動手了?”
“殺了他確實也沒什麽用。”唐湛如此:“比起殺了他,主人的話更能讓屬下感到開心。”
“我剛剛什麽了?”商九卿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看向一旁的蘇啟鶴。
“呃……大概是你很果斷地站在了唐湛這邊?”蘇啟鶴沒想到商九卿會突然問自己,他思索了一會才明白過來:“畢竟他喜歡你,如果你站在他這邊,並且能對唐修竹如此下狠手,他自然是高心。”
“我對唐修竹下狠手不是應該的嗎?他為什麽要為這個高興?”商九卿更不能理解了。
“可能是擔心你喜歡唐修竹。”蘇啟鶴如此回答。
唐湛臉上麵無表情,唐修竹隻是微微挑眉,商九卿卻是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簡直難以置信:“你什麽?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沒錯。”唐湛卻是佐證了:“我很擔心你喜歡上唐修竹。”
商九卿覺得她和唐湛一定有一個饒腦子壞了。
本來很是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知為何如今顯得有些尷尬,唐修竹站了起來,脖頸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便隨便擦了擦,然後對著商九卿招招手:“我還有些事情大概要先走了,不過反正很快就會再見的。”著他就這麽直接走了,唐湛也沒有再攔他。
商九卿其實很想開個玩笑,比如唐湛為什麽不攔他是不是也因為喜歡,但她知道這種玩笑是不適合開的,唐湛恨不得把唐修竹千刀萬剮,而唐修竹也是唐湛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的罪魁禍首,開這種玩笑他肯定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但他一定會感覺到難言的惡心。
但她還是很奇怪為什麽唐湛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他走了。
“你不攔著他嗎?”商九卿問:“我可以提供藥物的,你就這麽把他給放走了?”
“不需要。”唐湛輕輕搖頭:“隻要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商九卿覺得她可能永遠也無法想到唐湛腦子裏到底都是些什麽了,不過現在也並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比起這個,他們還是快點離開此處比較好。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山洞,商九卿和蘇啟鶴唐湛一起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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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手上的東西商九卿很快就完整了新的方案,因為現在皇城還處於容辭的掌控之下她也就沒有回去上朝,而是每都在房間裏不斷地反複推演結果,直到某抬頭發現外麵下雪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過去好幾了。
“下雪了啊……”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商九卿想起了從前的事情,猶記得剛登基的時候也是一個秋,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她還要前往烏鎮,可真是難得的一段記憶。
一想到烏鎮她的腦中就浮現出了容辭掐著她脖子的樣子,頓時心情就變得不太美麗。晃了晃腦袋,屋外的風裹挾著雪花一起吹入,她搓了搓手,頓時就感覺肩上一暖。
“主人,要心身體。”唐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氅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現在氣已經很冷了,如果要出門的話,一定要多穿一些。”
“好的好的。”商九卿將氅衣拉攏,然後就看到唐湛開始關窗戶,不禁有些感歎:“唐湛還真像我的母親一樣。”
唐湛眼神一暗,剛想什麽的時候就看到商九卿的眼神沉了下去:“也許父母應該就是這樣的吧……會關心自己的子女……”
他原本的話怎麽都不出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苦澀。
唐湛自然知道是商九卿親手殺了葉氏,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葉氏早就瘋了,商九卿不動手,葉氏也會殺了商九卿,他們中隻能活一個。那個下午商九卿在所有的東西裏全都下了毒,想要毒死商九卿的葉氏就這麽反而被毒死了——很多人以為葉氏瘋了所以自殺,但實際上她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飯菜裏也有毒藥,最終被毒死。
這件事商九卿沒有和任何人過,唐湛也是在兩年前的春節時,在商九卿不心把酒當成糖水喝下後出來的醉話。也就是那個時候唐湛才知道,商九卿是不能喝酒的,她隻要喝酒就會醉,一旦喝醉了就什麽都會出來,但他明白的太晚了,以至於就隻聽她叨叨了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
很多時候他甚至想再給商九卿灌點酒,但又怕被她發現,最終到現在也沒有動手過。
“主人,屬下以後會一直陪著你的。”唐湛將她摟入了懷中:“不需要其他人了,主人身邊隻要有屬下就好。”
“唐湛啊……”商九卿揉了揉眉心,對他這樣霸道的話有些無奈,但不得不她並不反感,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真的非常喜歡被人重視的感覺,哪怕這種重視到了病態的程度:“今是幾日了?”
“主人,已經是十一月二十三日了。”唐湛回答。
“二十三……”商九卿喃喃自語著,突然皺起了眉頭:“也就是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年關了?”
“對。”唐湛回答。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商九卿感歎著。她拍了拍唐湛,唐湛便聽話地送開了手,她走到桌前坐下,然後開始寫信,她寫了一封又一封,唐湛就一直站在旁邊靜靜地注視著她,直到窗外暗了下來,華燈初上。
“好了。”
在最後一封信也寄出去後商九卿伸了個懶腰,大大地出了一口氣,她抬頭看向唐湛,眼中突然露出了笑意。
“走吧,陪我去街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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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街上的人群裏擁擠。
隨著年關將至,大街又變得熱鬧起來,雖然還有一個人,但古代的車馬很慢,很多人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年貨了,看著屋簷上懸掛的燈籠,商九卿似乎也被感染了那種喜慶。她身上穿著的是一身大紅色的長裙,京城的官員大多見得都是商九卿男裝的樣子,以至於她這樣走在大街上最多被人誇讚長得好看,倒還真沒人認出她就是商九卿。
唐湛則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試圖用眼神殺死那些總是盯著商九卿看的人,隻可惜就算他渾身殺氣肆意也無法將那些人完全嚇跑,於是很鬱悶地對商九卿抱怨:“主人,你以後不要再穿紅色出門了。”
“我今要去找人,當然得穿的正式一點。”
商九卿當然不會單純地出門逛街,她這次出來就是準備去清風居的,畢竟那裏再怎麽也都是屬於她——雖然現在清風居的老板是唐修竹,但隻要她願意,隨時都能拿回自己的手上。至於為什麽之前不去……純粹是因為之前唐修竹一直在這邊,她可不希望自己前腳進門後腳就看到唐修竹了。
其實現在清風居對於商九卿來用處也不大了,錢她是不缺的,她也早就自己有一套完整的勢力,不過唐修竹之前根本就沒想到商九卿竟然有開國玉璽,在開國玉璽的麵前其他人都顯得是那麽的不夠看,所以商九卿直接就拿到了很多他的信息,在他之前就已經掌控了一牽
不過很顯然唐修竹確實是個耐得住氣的人,要是換成別人遇到這種事估計都已經急的上火,但唐修竹非但還能保持從前的態度,並且還能繼續動用清風居的勢力來查一些事情,有些還是查商九卿的事情。商九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沒什麽。
畢竟唐修竹這種人總是滑得像泥鰍一樣,她可不想也被繞進去了。
兩人穿過大街來到了清風居的門前,唐湛直接就抱著商九卿迅速進了清風居,而在此處的侍衛也早就熟悉了商九卿並未阻攔,兩人很快就來到了藏書閣的位置。
“主子,你終於來了!”
商九卿一到裏麵一個打扮的像賬房先生的人就衝了出來,她將頭上的帽子直接扯了下來,看起來簡直要跳起來:“我已經受不了這些東西了!我要去打仗!”
“黎白,不要這麽暴躁嘛。”商九卿笑著從唐湛的懷中鑽了出來,眼前這位“賬房先生”就是之前離開的黎白,看著她一副上火的樣子商九卿真是頗感好笑:“你的性子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還是要好好磨練一番。”
“要是光算賬就算了,可問題是總有人在外麵鬧事,我總是要好言好語地勸……”黎白到這裏的時候語氣變得陰沉:“我更想把他們的腦袋給打進褲子裏。”
“有人鬧事?”商九卿皺起了眉頭:“什麽人敢在清風居裏鬧事?”
“不是在裏麵,是外……”黎白這麽的時候才注意到了商九卿的穿著,頓時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裏。她的臉迅速變得通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主子,你穿著身真好看!”
“現在是這個的時候嗎……”商九卿很是有些無奈:“不管怎麽,我之前找的人你幫我找到了嗎?”
“找到了。”黎白點頭:“他現在就在後麵等你,你直接過去就能看到他了。”
商九卿聞言就往後走去,唐湛緊隨其後,卻被黎白阻攔了下來,這讓他有些不高興,忍不住問:“主人要去見的是誰?”
“這都猜不出來?”黎白聳了聳肩:“需要主子去找的人,現在怎麽想也都隻有商璽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