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破境
“攬賢苑”最近幾日，算是破了清規雅靜了，尋常本是聚集各路才子吟詩作對的文儒佳地，偏偏因為楚家三公子在此修養，擾了這般清淨。
每日出入最多的，莫過於楚家二姐與楚三歌的侍女楚白，再加上柳王妃與王爺時不時來探望一眼，嚇的那些文人騷客哪還敢放聲吟唱啊，嘴上不敢什麽，可心裏早已經犯嘀咕，憋屈的很。
“荷蓮居”半個多月閉門不出的郡主，近來實在煎熬不住，心中的擔憂已經是到了極點，也顧不上情理，一出屋門，便奔向“攬賢苑”，去看望她那三歌哥。
這郡主低著頭跑往“攬賢苑”奔去，身後是緊跟著一幹下人，還花著臉，也不讓下人們打理，一心隻想趕快見上擔心已久的三歌哥。
剛到“攬賢苑”前園，正巧碰到自給楚三歌置辦完換洗枕被回來的楚任清。自這郡主就深得楚家二姐疼愛，心中也是覺得這郡主與自家弟弟，那可是造地設的一對。
可自打楚三歌出事之後沒見到郡主去探望，楚任清心中還納悶，本是心中有些埋怨。可這一見上麵，看到這姑蘇螢，哪還有郡主的樣子，黑眼圈再加上哭花的臉，著實惹人心疼。
郡主一見是楚家二姐，也不避嫌，直接就撲倒懷裏，哭的是更甚了。
“哎呦呦，螢螢美女這是怎麽了嘛，誰欺負螢螢了，跟姐姐，姐姐替你叫罵他去，哎呦，別哭了，別哭了，螢螢乖，是不是擔心歌子那臭子才搞成這樣的。等他醒了，姐姐幫你揍他，竟惹我家螢螢擔心，咱揍他，好不好。”
這楚任清自然是不知道姑蘇螢是心中有愧，更是不知道此次自家弟弟有此一劫，跟郡主也有關係。隻是認為這丫頭是擔心自家弟弟，去見上一麵吧，看見楚三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更是傷心，不去吧，相思成疾。才弄成了這般模樣。
平日裏潑辣刁蠻的楚任清，撫摸郡主青絲的手勁更是柔和了幾分，一邊哄著郡主，一邊領著她向“攬賢苑”內走去。
這楚三歌一病，那是給王府各院各園都惹來好些麻煩，反觀易師父那頭，就大不如此了。每日除了郎中進出，以及日常飲食送奉，也就楚少黑和楚家二姐會偶爾看上一眼。
不過這家夥本身就有“符籙”護體，都沒出五日，便已經蘇醒，這幾日更是覺的身無大礙，本以為能下床走動，可迫於醫者們口中的“傷筋動骨一百，你不好好休養，否則，命不久矣啊。”嚇的這易師父是動都不敢動。
每日隻是跟老黑打聽每都發生了什麽，當下都是什麽情況。
楚少黑自打見到易師父蘇醒那日起，就越發覺得他不是常人，甚至都可以不是人！
年紀輕輕，如此修為就不得了，傷的那麽重，恢複速度那更是變態！江湖傳聞之中，也沒有聽過筋脈受損，能夠短短幾日恢複的。楚少黑是越來越佩服這位光頭道士。
“我易師父，你這等修為是在哪遇到的奇遇啊，以前覺得我家公子就夠變態的了，沒成想，這世上還真就有你這等怪物？”
被老黑這麽一問，易師父尷尬的嘿嘿一笑，本想伸手撓撓那顆光頭，可突然想起醫者們那些話，趕忙止住動作，嚇的依然是不敢亂動。隻能那雙滴流圓的大眼睛來回亂竄：
“我自幼跟師父在一起，也沒見過外麵是啥樣，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你口中的那般……厲害。”
這易師父被老黑這麽一誇，竟然還臉紅了！
“哎呀我去，高人啊，敢問師父，您家師父是哪位啊，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我也想變強啊，真的，我給你做師弟，心甘情願那種！”
“我師父啊，我也不知道到他去哪裏了，就因為我師父他要出去打一架，之後就好久沒回來了，估計……估計……死了吧。”
“哦哦，這樣啊，可惜了，唉。諸摩寺要是知道師父你有如此道行，豈不是讓他們悔青了腸子。
唉，想必你師父一定跟很厲害的人打了一架，本還想做你師弟呢，連你都不知道他生死，上哪找去。”
“我師父很好認的，我師父不論春夏秋冬，都是一身白袍，赤著腳。”
“赤著腳？走路不紮的慌？咋地，你師父學赤腳大仙呢？”
“不知道，以前我也好奇，拿過很尖的石頭趁師父睡覺了紮過他腳底板。”
“怎麽樣。怎麽樣？”
“出血了……”
“腳出血了？”
“不是，我臉被師父扇出血了……”
……
楚三歌近日有著白的悉心照料，氣息脈搏都還穩定，隻是他體內的那股霸道之氣，依舊尚存，縱使仙丹妙藥也不能起效。要是不冷禦醫以極其奢侈的手段，這楚三歌或許還不見好。
昏睡之中的楚三歌，其實已經蘇醒多日，隻不過好似醒來的地方不是原先的世界，而是另一種領域，比他操縱的墨域更加神秘的領域。
這子就在這等領域之內，徘徊了很久，一是他找不到出口，二是被這裏的奇妙吸引的不想往外走。
與他的墨域單一的黑白之色不同，這等境地有著五彩斑斕的顏色，變幻出各式各樣的不認得的物件。
一眼望去，一條大到著實不像話的藍晶色的大魚從頭頂略過，灑下一片晶輝。一不留神，一頭全身赤炎的鯤鵬從遠方劃下，嚇得楚三歌不知該往哪裏躲，可當那赤炎鯤鵬在他身體穿透而過時，自己竟然絲毫無事。
又一陣百鳥飛舞，齊齊的向上盤旋，銀河瀑布衝刷過它們的翅膀，就那麽一直向上，向上，直到那金色鳳凰的出現，才讓百鳥停住了軌跡，盤旋環繞。
眾多不可思議的景象，讓楚三歌眼花繚亂，不僅如此，他發現，在這裏，自己的“墨鋒訣”更是出現驚人的地方。
他隻需要稍稍一運氣，“墨鋒訣”散發的墨域就可別無限放大，大到將周圍本是七彩的世界全部浸染成黑白之色。在他的墨域裏，他可以與鯤遨遊，與鵬展翅，甚至敢直視那鳳凰涅槃的景象。
不知道這個樣子到底過了多久，忽然他發現，他的墨域，好似活了一般！不僅不在受他控製，墨域之中，緩緩凝練出兩條，龍！
一黑一白，彼此虎視眈眈，而楚三歌被夾在中間，被這兩條巨龍緊緊盯住。
“親娘嘞！難不成還要二龍戲珠！”
剛這麽一，那黑龍白龍，互相殺來，兩龍相撞，激起無數黑白氣息，也不知誰的爪子撕下誰的鱗片，誰的牙嗑下誰的龍角。楚三歌就在這場激戰當中，仿佛螻蟻一般，被一尾巴打到這，被一爪子拍到那，甚至被那掉落的龍鱗砸的是暈頭轉向。
“夠了！這是老子的地盤！”
楚三歌這一聲怒喊，好似還真起了效果，那本是纏鬥在一起的黑龍白龍，竟然齊齊的看向楚三歌這裏。兩雙龍眼就這麽緊緊的盯著他，鼻孔裏冒出的黑氣白氣，都能把楚三歌給淹了。
這兩條龍好似因為楚三歌的打擾而變得十分不悅，喉嚨裏更是雙雙低吟，那是要發起進攻的意思。
“大哥！大爺！兩位龍兄！弟冒犯，冒犯！你倆繼續，繼續，我……我……我滾蛋，滾蛋……”
話還沒完，兩聲驚龍吟，宛如崩地裂，震的楚三歌直接失聰！這還沒完，那本來巨大的黑龍白龍，忽然變，到剛好能一口吞下楚三歌的大。這二龍齊齊向楚三歌衝殺過來，兩張大嘴，一同而下！
“完了！”
懵的一下，楚三歌便沒了任何知覺。
……
等這家夥再次醒來的時候，周身傳來的暖意，讓他略感舒服。這個感覺很熟悉，對，是那種三九寒冬之下，躺在被窩裏的暖意。
這種暖，讓他由外而內感到舒暢，與此同時，迷糊之中，他發現自己的體內正悄悄的發生了變化，那種感覺很是奇妙，仿佛讓他認為還在那個神秘領域之中，一股股暖流浸遍全身，丹田氣散布體內，與那一層層脈絡交錯縱橫。。
也沒花費楚三歌多少心思，他便意識到：
這是……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