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路，少年心 第四十五章 頭緒
與季人離等人擠在一桌的老者名叫王賀光，小兒子名叫王克，就是前兩天晚上抹了一臉胭脂的白衣男子。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辟方點頭，找小二要了個樓上的雅間，然後跟王賀光一前一後上了樓梯。
季人離和唐吉一人抱著酒壇，一人端著下酒菜，跟在後麵。
一回頭看到青苧板著臉坐在原地。
“青苧姑娘，你不上來？”季人離問道。
“不去，氣飽了，我先回房，你們吃你們的！”說罷，青苧起身去了後麵客房。
季人離搖了搖頭，問道：“青苧姑娘在氣什麽？”
唐吉一臉茫然，“不知道……”。
轉眼，四人來到雅間，季人離關好房門後，李辟方手掌一番，有道冒著米白色光亮的靈符出現在掌心，然後他隨意的往門上一貼，瞬間沒了蹤跡。
“師兄，這是個什麽寶貝，幹嘛用的？”季人離問道。
李辟方瞪了一眼季人離，估計氣還沒消，並未接話。
“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道宗一門的小靈界符，可以隔絕界內聲音！”王賀光解釋道。
李辟方不溫不火道：“現在是說話的地方了？”
王賀光看了看李辟方，笑道：“三日前，我在廣流的時候，看到大世子李安身後跟著個陌生人，我費了好些功夫才從大世子府裏小斯的口中問出，那個人名叫臧圖，說書亭的人。”
李辟方走到桌邊，季人離識相的給倒了杯酒。
李辟方端起來一口飲盡，“莫不是他李安想跟說書亭做生意？”
季人離撓著頭問道：“師兄，我記得在秀安的時候，聽你提起過說書亭，他們到底是做什麽的？”
李辟方沒有回話，自己抱起酒壇倒滿酒杯。
王賀光笑了一聲，看著季人離回道：“這說書亭說來也可笑，原本是那大越的皇帝鄭昱培植起來準備將來可以和法宗一爭高下的，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法宗，成了人家的左膀右臂，如今說書亭一丟，這皇帝小子手裏可沒有多少底牌了！”
“不是說當今皇帝是靠著法宗坐上皇位的？怎麽還提防起法宗來了？”季人離不解道。
王賀光懶得解釋，說道：“你這毛都沒長齊小子還是不要摻和了，說了你也不懂！”
話畢，王賀光看向李辟方，說道：“至於李安想不想跟說書亭做生意，還要看你，隻要你進了廣流城，這筆生意就算是八九不離十了！”
“怎麽說？”李辟方一臉嚴肅。
王賀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酒杯，裏麵空空如也，李辟方無奈，端起酒壺倒了一杯過來。
王賀光這才開口道：“整個涼州的大小勢力都知道大世子和三世子對於涼王之位，勢在必得，大世子做事果斷，三世子精於算計，而你李辟方一直沒有表明過立場，但是你身後又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這點兩個世子都清楚，不管是那些暗中聚集在涼州的禮宗殘餘，
還是不願臣服在法宗淫威之下的妖族生靈，都暗暗以你為首，所以，按照大世子的性子，如果你再不拿出一點誠意，他是不會留你的，至於三世子，估計也是這個想法。”
“這麽說來，我上次離開涼州就不該回來。”李辟方望著手裏的酒杯說道。
“但你還是回來了！”
李辟方自飲一杯，心思沉重，他與大世子和三世子相處多年，深知兩人習性，原本他以為還可以拖上一拖，沒想到已經沒了退路。
李辟方轉頭撇了一眼王賀光，說道：“讓我猜猜，叫你來的，應該是三世子吧？”
王賀光隻是喝酒，沒有回話，半晌，他開口道：“三世子說了，隻要你願意，他可以保證，不管你這次想去大越哪裏，他會盡全力護你周全。”
李辟方嗬嗬一笑，“三世子這張大餅畫的有點大！”
王賀光鄙夷道：“不然，你以為當初你剛到涼州的時候，三世子怎麽敢第一個朝你伸手？”
李辟方點了點頭，問道：“我一直有個疑問，你應該能給我答案！或者，三世子也交代過讓你告訴我！”
見王賀光點了點頭，李辟方不緊不慢道：“我知道大世子乃是涼王妃所生，三世子則是側妃陳氏所誕，不巧，我聽說當今皇帝鄭昱的娘親也是姓陳，而且，她們都是出自涼州沙戟城。”
王賀光了然，“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三世子也確實跟我提過，必要的時候，可以告訴你，不錯……真要算起來，鄭昱和三世子還是表親，而且暗中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這麽說來，皇帝鄭昱確實沒有將我們禮宗趕盡殺絕的念頭！”李辟方輕聲道。
“大越的皇帝不傻，絕了你們禮宗一脈，日後法宗極有可能爬到他鄭家頭上拉屎屙尿，說不定，一不高興，隨便一腳就能將他們鄭家踢到泥潭裏去。”
季人離在旁邊皺著腦門，問道：“不是還有陸將軍的道宗一脈嗎？”
王賀光不以為意道：“道宗？你看看道宗現在在做什麽？不是夾起尾巴一直縮在鸚鵡州的祖庭四柱山？”話畢，一臉嫌棄道：“算了，你小子倒好你的酒，不要插嘴大人的事！”
季人離無奈，想幫兩人的酒杯滿上，卻被唐吉搶先一步。
“你看……吃屎都搶不上熱乎的！”王賀光咂嘴道。
季人離翻著白眼，無話可說。
唐吉則一把端起王賀光的酒杯，倒回酒壇。
王賀光眯眼看向唐吉，伸出一根手指罵道：“小兔崽子，信不信我一根手指頭摁死你？”
李辟方接嘴道：“老王你怕不是皮又癢了？在我麵前充大爺？”
王賀光哼了一聲，不滿道：“怎麽著？合起夥來欺負我老王一個？”
季人離端起酒壇重新給王賀光倒了一杯，說道：“王老說的哪裏話，來……咱們再接著剛才的說！”
季人離知道，他們這一行的生死存亡，還在這王賀光的口中，李辟方無所謂，但他不敢怠慢。
“我算是聽出一點頭緒來了，師兄，你剛才的意思是，法宗想把禮宗趕盡殺絕，但是那個大越皇帝不想？但是又管不住法宗，所以才讓涼州的三世子幫忙？”季人離疑聲問道。
李辟方望著季人離，慢悠悠道：“總算是開竅了……”
季人離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說現在說書亭是跟法宗一夥的，那他們來找上大世子李安也是想從中作梗？甚至……不光想除掉我們，還想除掉三世子？要是這樣的話，那些逃到涼州隱姓埋名的禮宗門人不是也很危險？”
“這次護送幻海盛會那些女子的，還是鍾勤？”李辟方問道。
“你們是想去大越？或者……是要去雲州的扶啼山？”王賀光反問道。
“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嗬嗬，也是，如果能混進鍾勤的隊伍裏，你們確實能安全不少！”不等李辟方回話，王賀光繼續開口道：“所以，你李辟方現在需要給我一個準信，我也好回去交差。”
李辟方想了想，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枚暗青色的手鐲，說道：“這根‘殺豬’棍，我用的挺順手！”
王賀光知道，李辟方手上的這枚鐲子可以變換為一根可大可小的棍子，神異非常，而且他還知道這是三世子送給李辟方的。
王賀光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名字起的……很好，我相信三世子知道之後一定會很開心！”說罷，他起身抱拳，“告辭……”
季人離一臉疑惑，看著李辟方問道：“師兄，你也讓我猜猜，你這根棍子……是三世子送的！”
李辟方沒好氣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
半夜，季人離從打坐中睜開了眼，看看了旁邊的唐吉，睡的正香，而對麵李辟方的床鋪上空空如也。
他穿好鞋子，走到客房外，看到李辟方就坐在前麵的屋頂上，於是他抬腳一躍便踏上了欄杆，再全力一跳，一邊用上腿法渡山河，一邊催動丹田內的靈氣，想看看這二者同時施展是不是可以臨空而行。
但離開欄杆不過兩息時間，整個人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下栽去。
李辟方歎了口氣，隨手一甩，那枚暗青色的手鐲脫手而出，並瞬間變大，套住了季人離，隨著李辟方手指回收，那手鐲也帶著季人離飛了過去。
“下次，不要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修士和武人的修道路子不同，一不小心，內氣和靈氣相衝，會死人的！”李辟方不緊不慢道。
隨後，他在懷中摸了片刻，丟了一本小冊子過來，季人離接在手中，問道：“這是什麽？”
“自己沒長眼啊！”
李辟方一想，這小子不太識字，索性開口說道：“這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是我們禮宗一門的最強遁法，叫做流雲千裏！你要是能練到小成，以後不管是趕路，還是逃命，都不是問題！但前提是對方修為不能高你太多！”
“那……練到小成需要多久？”季人離問道。
“不多，也就三五十年吧！”李辟方滿不在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