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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頓時怒道:「她一個外人,怎麼能跟大姑奶奶比?!」
「晦氣的小蹄子,一進咱們家,就把府里攪得雞飛狗跳。」
衛氏一把奪了冊子,說:「這事你不要管了,我來處置。」
藺雲婉當然要推辭一下:「婆母,這畢竟是老夫人……」
「那我就更要料理。府里的事大小都是你管,我難得為老夫人分一次憂,好了,你回去吧。」
藺雲婉輕輕鬆鬆地走了。
衛氏身邊的媽媽過來和她說:「太太,您何必摻和老夫人的事呢。這不好。」
「有什麼不好!」
衛氏固執道:「沒什麼不好的!」
立刻就派人去給葛寶兒布置房間,指派丫鬟。
她是不如藺雲婉會管家,但是也是官家出身的小姐,這些事還是會料理的。
與壽堂里,幾個粗使婆子往葛寶兒房搬家具,老舊掉漆的箱子、桌椅,兩個還沒開臉的黃毛丫鬟,口齒都不伶俐,別說服侍主子了,不給主子添亂都是好的。
送來就是白領月例銀子的。
葛寶兒都傻眼了,攔下婆子問:「這、這些是什麼?」
婆子說:「還能是什麼?給姑娘用的家具啊。」
五兒也愣了,這……從哪裡翻出來的?
葛寶兒指著發黃的地方,說:「這裡已經掉漆了。」
「哎喲,掉漆了補了就是了。姑娘小聲些,老夫人還在歇息,您要這麼吵嚷,鬧醒了老夫人,算誰的?」
葛寶兒咬著唇,等下人一走,眼睛都紅了。
下人往她身上潑糞不用受罰,讓她住下人似的屋子,這就是她和兒子在外面苦了七年的結果?
找她們母子的時候,拼盡全力,接回來了卻是這樣待她。
「嗚嗚。」
葛寶兒伏在床上哭,五兒過來勸:「姑娘,快別哭了。姑娘……」
「姑娘,嚴媽媽來了。」
嚴媽媽早聽到了動靜,怕驚動老夫人,自己先過來了。
「溪柳,你先出去。」
「是。」
嚴媽媽冷著臉,道:「姑娘這是哭給誰看的?」
葛寶兒從床上坐起來,委屈地道:「嚴媽媽我不怕吃苦,我打小也是吃苦慣了的,但是陸家也不能這麼侮辱人!一個兩個的,當我是什麼人了!」
嚴媽媽嗤笑一聲。
「姑娘是什麼人,還用得著我說嗎?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葛寶兒氣得哆嗦,白著臉說:「我要去找世子,找老夫人!」
嚴媽媽勸道:「姑娘,這些都是太太的人送來的,是太太的意思。太太的是世子的母親,您真要這會兒就去得罪太太不成?」
葛寶兒抿了抿唇。
她當然不想。
老夫人壽元難料,衛氏卻還有好長時間的活頭,萬一真成了她正經婆婆,和她計較起來……
嚴媽媽道:「姑娘想明白了就好。」
還提醒她:「姑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平日裡少招搖。少爺的事自然有人操心,別什麼事都想插一腳。姑娘也看到了,按你的主意來,那沒有一件事有好結果。」
「姑娘要真是為了慶少爺好,也為了你自己好,姑且安分些。大家都好過!」
一番話,把葛寶兒說呆了。
第25章 不教
嚴媽媽走了半天,五兒進來,小聲喊著:「姑娘?姑娘?」
葛寶兒回過神,忽然呢喃一聲:「夫人真是好厲害……」藺雲婉好像沒做什麼,怎麼大家都向著她了,連陸爭流都不到她這裡來了。
「那當然!夫人出身清流世家,從小飽讀詩書,便是管家經營,都不在話下……」
五兒心懷敬重仰慕,說的眉飛色舞,不知哪裡說錯,見葛寶兒拋過來一記冷眼,及時打住。
她低著頭,抿著唇,小心翼翼的樣子。
葛寶兒好像沒生氣,拉著她的手,跟她很親密。
「五兒,你說的沒錯,夫人出身厲害,也有本事。我不如夫人的地方太多了,我還要好好學學夫人的為人處世。也是為了我自己好。」
五兒一臉納悶。
夫人是當家主母,表姑娘要和夫人學什麼呢?老老實實地做個客人,好好孝順老夫人,尊敬著主家人不就成了?
可她不敢說出來。
葛寶兒的月例銀子,今天也發下來了。
「五兒,你的月例有多少?」
五兒看著葛寶兒的銀子,不敢說話,她的月例銀子,比葛寶兒的只少了兩錢銀子。
葛寶兒心裡也有數,她把錢給五兒,說:「你去幫我買些筆墨紙硯來。」
「姑娘要學寫字?」
葛寶兒點頭,真誠地笑著說:「老夫人不是信佛嗎,我學會了寫字,也能為她抄佛經。」
五兒覺得這樣好,趕緊跑去二門上,拜託前院的買辦幫忙。
葛寶兒坐在窗邊,清秀的眼眸里,滿滿的野心。
進陸家之後,她才知道自己無知。
也鬧了太多笑話。
現在有張逢安這種名師教慶哥兒,她就不用再操心了。
大可以放心地去學藺雲婉知道的事情、明白的道理、會的手段,以後為慶哥兒鋪更遠的路。
第二天早上。
藺雲婉到與壽堂來請安,院子裡有種詭異的寧靜。
「老夫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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