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儒聖七賢
「看到沒，就是他，那個在這裡待了半年的傢伙，張公子說了，誰要是能探聽到他的底細獎勵一顆入氣丹，誰要是能把他引出藏書閣獎勵一顆培元丹，有沒有興趣。」藏書閣三層有兩書生躲在書架後面悄悄看著躲在角落中的林思憶。
「入氣丹？培元丹？真的假的，那可都是用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張公子平時出手大方，說出的話怎麼可能有假！」
「不過之前有人試過了，結果對方一句話都沒說，或許他是啞巴！」
「他不是啞巴，我見過他和藏書閣的先生有交流，可能比較怕生。」
「看，又有人靠上去了，是徐子安那個偽君子。」兩人悄悄討論的時候已經有人來到林思憶身旁不遠處，雖然林思憶半年沒有清洗，但是因為沒有食用五穀雜糧等俗食其實身體並沒有太大的異味，不過那人還是保持著足有一米多的距離。
只見來人彬彬有禮一抱拳，語氣舒緩平和讓人心生好感：「在下徐子安，早些聽聞有一奇人在這藏書閣苦讀半年之載，子安心生仰慕，不知可否有幸能和這位兄台認識一番？」
林思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苦讀，早已不是初時那個傻愣的少年，這些書卷告訴了他很多的東西，那些被掩蓋的歷史真相，人族發展至今的艱辛歷程，正魔大戰的慘烈異狀，還有為人處世的人情世故。他餘光透過散亂的發隙看到了彬彬有禮站在一米外的來人，林思憶收回目光再次專註於眼前的書冊，他心裡知道在這些表面溫文爾雅的人眼中自己就是怪胎、精神有問題的髒亂之人，以前一直沒人願意接近自己，可是最近幾天接二連三有人來套近乎，事出反常，雖然自己也不介意和人交往，但是這些人不過是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罷了。
徐子安站了半天見對方一直沒有理睬自己，無奈的自嘲一笑：「看來子安這一次是沒這個榮幸了，下一次子安還會再次來訪，告辭。」他轉過身笑容消失，臉色漸漸轉冷。
「嘿嘿，就知道這傢伙會吃癟，你看他離開時的臭臉。」躲在書架后的兩人都有些幸災樂禍。
藏書閣的門口徐子安瞧見了迎面走過來的李慕容，冷笑一聲：「我們的李大君子也打那兩顆丹藥的主意？」
自入院以來，兩人各種考試的成績都極為相近，不過每次李慕容都會稍稍的壓他那麼一點點，徐子安自然對他沒什麼好感。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吃癟的。」
徐子安跟在李慕容身後再次上到藏書閣第三層，不過這一次他裝作看書的樣子躲在遠處，眼神卻是望著李慕容的方向，一臉的冷笑。
「看，又有人來了，是李慕容那傢伙。」
「這剛走一個徐子安又來個李慕容，真是好戲不斷。」
李慕容來到林思憶身前並沒有選擇套盡近乎，而是直接席地而坐，坐在了林思憶身前，兩人緊緊只有半米之隔。
「我還以為離得這麼近會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呢，看來倒是我想多了。」
見對方沒有反應他繼續自說自的：「我叫李慕容，這次來找你是想來和你合作，有人出了高價：一顆入氣丹想要你的信息，一顆培元丹想要你踏出藏書閣。入氣丹是我們凡人踏入入氣境時必需的輔助丹藥，培元丹可以增強修為，你我合作拿到這兩顆丹藥，最貴重的入氣丹歸你，培元丹我拿，如何？」
林思憶合上書卷，李慕容臉色一喜知道有戲。
「我見過你，在登仙大會上。」
李慕容一愣，仔仔細細打量了對方，只是對方披頭散髮他實在看不清對方樣貌，他沒想到這個苦讀之人竟然和自己同一屆。
「你不用看了，你不認識我，我姓林，名思憶，我可以和你合作，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回答我的一些問題，若是我滿意了，我便配合你拿到丹藥。」
「林兄弟請說。」
「想要我信息的人是誰？」
「這不是什麼秘密，張天機張公子，不過我暗中有聽說他很可能是歸墟道門的人？」
「歸墟道門？為何歸墟道門的人會來儒聖院？」
「儒聖院雖然歸為五大仙派，但根本上還是一所學院而不是門派，『求學向學之人皆可入儒聖院』我以為子墨先生和我說這句話是有誇大其實的成分，可是等我真正進入這裡我才知道這句話的分量，這裡的學生有很多其他門派的人，甚至連一些門派掌門之子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送到儒聖院中。」
「這是為何？」
「自然是為了這裡的功法，儒聖院除了有那些在外面已經失傳的珍貴經學典籍之外，還有很多神通道術，其中有三大鎮院神通《心神道典》《浩然正氣訣》《無相無始訣》，分別對應著修心修性和修身的三大無上法門，這些眾多絕學並不會像其他門派那樣敝帚自珍，而是可以傳授給任何有緣之人，傳言天道寺的玄德大師就修習過《心神道典》，玄意門的掌門年輕的時候也曾在這裡學習最後習得了《浩然正氣訣》。」
「他們也不擔心自己的功法被外傳么。」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想來學院肯定有手段規避這些風險。」
「你又是哪個門派的？」
李慕容苦笑道：「我要是哪個門派的掌門之子之類身份就不會辛辛苦苦的去參加那登仙大會了。」
林思憶一想倒也是，那些人肯定會有各種各樣的關係進到學院中。
「今年可有人入得內院？」
「目前來說暫時沒有，聽說今年的要求變得更嚴了，就連那天賦異稟的張公子也被老師們拒了好幾次。」
見林思憶不說話，李慕容嘗試性的問道：「不知林兄弟可是問完了。」
「還沒有。」
李慕容有些無語，沒問完你倒是問呀！另一旁徐子安看著已經聊了很久的兩人死死攥著手中的書卷，暗罵了一聲：「該死。」
「小友，這裡的書可別攥壞了。」不知什麼時候看守書閣的先生已經出現在徐子安身後，突然的聲音嚇了他一跳，他連忙鬆開手，撫平書卷放歸原處：「對不起，先生，是我魯莽了。」看守先生眼神凌厲，嚇得徐子安不敢繼續逗留在此處。
看守先生又朝著另兩位看戲的學生瞅了一眼便不再理會朝著樓下走去。
這一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李慕容兩人。林思憶考慮了眼下最想要了解的信息於是問道：「你對子墨先生可有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子墨先生？這個我了解的倒是不多，畢竟我們這些外院的弟子很難接觸到像子墨先生那樣的人，我只知道他是儒聖七賢的第五位，人稱心劍通明蘇子墨。」
「那你就和我說說這儒聖七賢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李慕容整理了下自己所了解的信息后這才說道：「有傳言儒聖七賢都是夫子親自收的徒弟，他們都是天縱奇才之輩，每一位都有著不下洞玄境的實力，第一位名叫顏青，據說是和玄意門掌門道一真人同一輩之人，人稱『聖書御筆』顏子淵，有記載此人凌空書寫一字便將洞玄境的妖族高手鎮壓的動彈不得，道一真人曾給了他很高的評價，稱其『一字一真言，一言一法隨』已經達到了言出法隨的境界；第二位名叫歐陽俊文，字子恆，有著『彈指琴聖』的美稱，據說他的琴聲可動天地共鳴甚是了得，不過很少有他的傳聞，據說此人一直低調的在凡塵歷練，收集天下樂譜，想要創作出天地間最美妙的聲音；第三位名叫裴衣，『妙心奕手』裴子冉，對他的記載也很少，甚至到現在都沒什麼人知道這個人長得什麼樣，存在感極低，傳言說此人放蕩不羈毫無書生形象，是夫子先生最頭疼的學生，不過有人聽過顏子淵對其的評價『說他的三師弟是真正的接近天的人』；第四位名叫陸明，人稱『妙手丹青』陸子游，據說他的畫神乎其技，有一次他和人打賭，對方不信他見過真龍，幾天之後這位妙手丹青送了對方一幅畫，當那人打開畫卷一條真龍從畫中飛出鑽入虛空，自此之後，那人逢人便說其起這件事，也使得子游先生的畫備受追捧成了堪比靈丹妙藥的奇珍異寶；第五位便是你要問的子墨先生，他成為七賢的時間比較短，所傳出的信息同樣很少，不過近些年子墨先生一直在各大門派視野中出沒，儼然成了儒聖院的代表；第六位和第七位比之子墨先生成為七賢的時間還要晚，我也只知道他們的名號『不渡彼岸』的子夏先生和『經綸似海』的子秀先生。」
「不渡彼岸，願度眾生。」林思憶輕輕低念一聲，這是他在一卷經書中看到的一句話，若是那位子夏先生的名號真的來自這裡，那這個人他無論如何都想見一面，敢發下如此宏願之人他發自內心的尊敬著。
「什麼？」剛才林思憶說的聲音太小，李慕容並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為的君子是什麼樣的？」
李慕容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剛想張口回答對方卻又連忙閉上了嘴，他突然有些疑惑，儒聖院很在乎對君子之道的培養，可是從他來到這裡半年之久從未見過先生們有對他們提過要求，既沒要求他們學習琴棋書畫，詩書禮易等等，也沒要求他們要有憐憫之心要有同情之心等仁義之情，似乎學院根本不在乎這些，如今被林思憶一問，他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學院想要他們成為什麼樣的人？
「看來你是回答不了我這個問題了。」
李慕容苦笑了一聲，他站起身一抱拳，這是感謝對方讓自己找到了自身迷茫所在，如果能把這個問題解決，說不定他就能獲得老師的認可進入內院。
「等等。」林思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李慕容。
「咱們之間合作的事情還沒結束呢！那位張公子不是想見我出藏書閣么，你去把他叫來，我便去藏書閣的門口見見他。」
「好，我這就去把他找來。」李慕容臉色一喜轉身迅速離去。
林思憶將手中的書卷放回書架朝著樓下走去，他見到了看守的先生朝著對方一拜，感謝對方這些時日的關照。
「準備出去了？」
「嗯，謝謝先生對學生的照顧。」
「沒什麼，我只是很看好你，希望你也能成為像七賢那樣的受人尊敬的君子。」
「我會的。」林思憶認真的回復道。
他迎著久違的陽光踏出了藏書閣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