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柴策的擔心

  可是直到柴策進了教室才發現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夏萬一個人淒涼地站在教室後麵，神色慌張麵色憔悴，本來粉嫩的小圓臉上雙頰嚴重的下陷，濃厚的黑眼圈還有亂作一團的頭發，如果不是相識十年的交情柴策差點沒認出這是那個美得讓女人都不可直視的夏萬。


  柴策沒有直接過去打招呼，而是靜靜地坐在夏萬身邊的座位上，心不在焉的聽了一節課，中途老師叫夏萬回答了一個問題，結果夏萬雙眼無神的瞅了一眼老師隻是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然後繼續保持著頹廢的狀態搖搖晃晃，老師不滿的白了一眼，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話然後轉身繼續講課去了。


  在這之後柴策一直試圖小聲招喚夏萬，可是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夏萬也沒有搭理他，直到這時柴策終於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複雜，於是兩步邁到夏萬麵前，兩手扳正他的頭急切的問“千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夏萬用力瞪著那雙大眼睛，等到焦距終於調整好了之後，瞬間認出了柴策，驚喜萬分地張大嘴咿咿呀呀的叫起來，由於感情過於豐富，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在故意做出醜態引人注目一樣，可是柴策知道夏萬並不是這種喜歡做醜用以引人注目的人，於是用力堵住他的嘴，可是還是有兩聲不老實的咿呀從他的指縫中飄了出來。果不其然，距離近的同學條件反射一般的回過頭，嫌棄地斜眼撇撇嘴。柴策無奈，隻好帶人迅速逃離教室架進了一間廢教室。


  等到確定周圍不會出現什麽人的時候，柴策終於鬆開了手，夏萬一下子攤靠在牆上，仿佛走這兩步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夏萬看柴策時的目光炯炯。


  柴策等他們兩個都冷靜下來之後，開口便直接進入正題“那天之後都發生了什麽？”


  夏萬似乎沒有聽明白，歪著頭好奇地看著柴策的嘴，一言不發。


  柴策心中隱隱冒出了一個猜測，可是情感上他不允許這個猜測成為事實，於是貼近夏萬的臉，一字一頓的再次問了一遍“究！竟！發！生！了！什！麽！”


  大概是表情過於猙獰，夏萬這次沒有繼續安靜的看著他，整個人突然地劇烈地晃動起來，用力地搖晃著頭，嘴裏念念有詞，柴策想問他在念著什麽，可是卻遭到用力推開，夏萬捂住耳朵不再看柴策一眼大叫著跑了出去。


  柴策見此立即追了出去，可是平時力氣卻缺的夏萬今天跑的卻特別的快，直到尖叫聲徹底消失聽不見柴策才停下腳步。心中的疑慮和擔心越發凝重，本以為何蹊是在監控他的朋友，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回事，回想起剛剛夏萬情緒的變化，究竟是經曆過什麽事情把好好的一個人糟蹋成這樣！


  柴策握緊拳頭，眉頭處筋脈暴怒，步伐沉重地走回教室，在教室門口柴策停下了腳步，思索片刻後轉身走到隔壁班的門口拿起手機撥通了劉明遠的號碼，柴策站在窗口，清楚地看到劉明遠趴在桌子上睡覺，感受到褲子裏麵傳來的震動之後大大方方的掏出手機，可是當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之後卻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用校服捂住頭繼續呼呼大睡。聽著手裏的話筒傳來“嘀——嘀——嘀——”的忙音，柴策不死心地繼續撥了一遍，結果還是一陣“嘀——嘀——嘀——”，在幾次三番的嚐試之後，終於等來了劉明遠關上了手機，安心的繼續睡起來。


  柴策站在門外表情變得更糟，六子的不耐煩，千兒的恐懼，這兩人對他的回應就像是按了重撥鍵的短片一樣不停回放，越是著急越是急於知道那天發生的事。可是現在他卻什麽都不能做，柴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遍遍地在腦海裏排查著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麽的人，宿bar那邊的人還沒有清理幹淨，不能問；警局的人不好短時間再去詢問，不能問；嶽傲天……柴策腦海裏浮現出那天嶽傲天執著跟著自己去的表情，可是現在兩人的關係很緊張，每一個衝動的懷疑都會導致聯盟關係被打破，還是不能問！

  柴策頹然地走出教學樓，沿著幹枯的樹叢間的小路一直走下去，直到身體變的冰涼，柴策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於是管不了太多一路向最近的教學樓跑去。


  直到在樓門口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年輕的高老師正抱著一摞書往自己的辦公室裏走，柴策眼前驟然一亮，這個老師盡管不知道宿bar的事，但是至少見證了蘇昌炆被抓的過程，既然兩件事都是何蹊做的，那其中必然有些細微的聯係吧？


  柴策想到這裏趕緊小步追上去，在高老師進電梯的前一秒站到了她麵前，高老師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影嚇得搖晃了一下，手裏的書穩穩地被摔在了柴策的懷裏，柴策趁機接過書，跟著高老師進了電梯。礙於電梯裏還有別的老師，柴策不敢輕易詢問，所以一直保持著安靜不語，而轉頭時恰好發現高老師也是一副眉頭深鎖的為難表情，難道她知道我是來問什麽的？可是又想到這幾天自己都沒上學，小老師大概是擔心自己是去哪裏胡鬧吧？


  沒等柴策猜出高老師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兩人已經上到了樓層，高老師打開門後直接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看著柴策把一摞書擱在桌子上沒有離開的意思。


  高老師抬起眼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很多柴策，輕輕問了句“你有什麽事情要說麽？”


  “老師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去哪兒了嗎？”柴策現在更加肯定這個年輕的老師心裏藏著一件事，而那件事肯定能好好解釋他遭遇的這些事，於是柴策乘勝追擊又接了一句“還是說……老師早就知道我是為什麽不能上學？”


  本來的一句問話被柴策說出口後就明顯變成了質問，柴策犀利的目光仿佛準備穿透對方的皮膚和骨骼，直達內心，高老師心虛的別開眼睛，隨手拿起一本作業心不在焉地翻看著。本以為自己的不搭理能換來柴策的離開，可是柴策的火辣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直到高老師直直盯住同一頁作業十分鍾還沒有批分時候，柴策微微俯下身貼近高老師的耳邊說：“等到了中午，其他老師都來了的時候，你猜我會不會還這麽安靜著等您先開口？”


  柴策的聲音低沉而妖孽，這和他平時在高老師麵前塑造的那個老實怯懦的形象相差太遠，高老師終於忍不住，把整本作業重重合上，態度不佳的低吼了句：“你什麽意思？”


  “您知道的，蘇昌炆是我朋友，卻因為您被抓了起來，現在還是了無音訊”柴策頓了頓，注意到高老師的表情不是很好，眼裏水汪汪的，鼻尖通紅，可不能讓她哭啊，這一哭可就什麽都問不出了！柴策趕緊又換了一種語氣，說道“其實我不是想找您問罪，隻是好奇，您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蘇昌炆上去就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