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關於吃的是什麽
之後的幾天裏，如煙總是過的無比糾結，她很想去看看如墨那張與蕭子墨一模一樣的臉，但也同樣害怕看見那張臉。每一天，她還是會堅持親自給如墨上藥，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種什麽樣的心態。每一次，看見他的臉上出現蕭子墨的表情，她都會恍然間不知所措，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在哪裏。偏偏如墨的性格又和蕭子墨那麽相像，一樣的沉默寡言，一樣的喜歡看著天空發呆，一樣的喜歡潑墨寫意……好像最大的不同就是蕭子墨喜歡玉笛，如墨喜歡古琴，蕭子墨喜歡黑衣，如墨喜歡白衣。蕭子墨嘴角永遠噙著微笑，如墨總是輕蹙眉頭。
對於如墨這個人，當他作為墨情公子的時候，他的名聲震驚整個軒轅王朝，他才華橫溢，他為人清高，他人淡如菊，可是，當人們想起他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他特殊的身份，男寵！軒轅王朝如同眾多封建社會中的朝代一樣，盛行男寵。如墨出生青樓，母親是當年名震大江南北的名妓，如墨十二歲的時候，就被人推到了客人麵前。
如煙隻要一想到他的過往，就會忍不住的心痛，在劇烈的矛盾心理的掙紮下。她找到了如月，對她說：“雖然知道如墨不是蕭子墨，可我依然對他放不下心，可我實在是不敢麵對他那張臉，如今，他傷還未好，你多陪陪他吧，好像，她對你倒是不排斥，拜托你了，多陪他說說話也好！”
如月看著如煙這兩天迅速消瘦下去的臉，她心裏說不出的心疼，姐姐一向心淡如水，可惜，蕭子墨是她的魔障，她掙不開，逃不脫，但凡是和蕭子墨沾上關係的人與事，她就徹底亂了陣腳。她無奈的笑笑，點點頭，表示同意。
如煙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帶著小嫵轉身離開，身後，如月突然悠悠的說了一句：“姐姐，他不是蕭子墨，可是，如果，他喜歡上了你，你該怎麽辦？”
如煙僵硬在原地，很久以後，她抬起頭看向天空，卻止不住眼角的淚水，她淡淡的說：“不會的，如墨他，似乎不喜歡女人！”
如月望著如煙瞬間隴上悲傷的背影，她微微皺眉，提醒到：“又不是蕭子墨不喜歡女人，你激動個什麽勁兒啊？”
如煙轉過頭，呆呆的看著如月，眼角的淚水依然在滴落，她呐呐的說：“啊，是啊，我的腦子好像又錯亂了！”
如月額頭滑過三道黑線，貌似這樣下去，如煙遲早會瘋了不可。
可能什麽事情都是需要適應期的吧，漸漸的，如煙看到如墨時，已經不再那麽糾結了，除了偶爾，心裏會揪疼那麽一下。快要過年了呢，接到張振消息的如煙，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張振那邊的特工隊，已經按著她寄過去的訓練方針，漸漸訓練的有聲有色，隻是，開銷過大，張振那邊有些入不敷出。
如煙躺在貴妃椅上，手指輕輕的撫著躺在她旁邊的小嫵，該怎麽辦才好呢？擴大營業麵積？還是擴大營業範圍？畢竟隻靠路過和雅居那兩個店來掙錢，銷售市場過於狹窄。如果考慮幹別的，那該做什麽好呢？如煙在腦子裏將穿越大軍裏那些穿越的人才們所幹過的豐功偉績都回想了一遍。酒樓？青樓？客棧？服裝店？……
如煙想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如月和如墨來找如煙。看著貴妃椅上，無限慵懶的一人一狐，如煙閉著眼睛，小嫵安靜的窩在她的身邊，蓬鬆的大尾巴偶爾會輕輕的掃動一下。如月“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唾沫，這樣子的如煙，真是誘人啊！
聽見有人進來，貴妃椅上的一人一狐同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無限的風情啊，如月一個沒忍住，老毛病又犯了，她迅速的撲上前將剛剛坐起身的如煙又給撲到了，她的嘴裏大喊著：“哇哦，哇哦，絕世美人啊，來來來，讓偶香一個！”
如煙在她撲來的一瞬間，突然想起，那年在茂情山莊與她初見時，她也是這樣撲上來的，那時候，自己被她的驚世駭俗嚇到了，那時侯，自己扯謊，說蕭子墨是自己喜歡的人，卻原來，自己真的是喜歡他的，看著門口站著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如墨，如煙又在現實與回憶中迷茫了。
當如月軟軟的唇落到她臉上時，她才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將靈魂拉回現實。如煙摸著被如月親過的地方，微微的勾起嘴角，笑的顛倒眾生，隻是，她眼眸裏漸漸凝聚的幽藍色，出賣了她的情緒，她淺笑著，咬牙切齒的說：“杜——如——月，你找死啊？！”
如月早在如煙對她微笑的時候，就已經冷汗直流了，此刻，看見如煙即將爆發，她反射性的逃跑，看見身後的如墨時，她眼睛一亮，迅速的跳到他的身後。果然，手持冷雪的如煙追來時，硬生生的將劍在距離如墨的喉嚨隻有零點零幾厘米時停下。
看著已經呆掉了的如墨，如煙抱歉的對他笑笑，她冷聲說：“小月，你最好還是乖乖的出來，否則，我不會輕饒你的！”
沒有回音，如煙皺眉，向前走了幾步，如墨的身後，早已經空空如也，原來，如月趁她對著如墨的臉發呆的時候，已經溜掉了，如煙氣急反笑，心中暗想，傻丫頭，躲得了和尚，還能躲得了廟嗎？
如煙轉動劍柄，冷雪化為一條銀鞭，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腰間。她回頭看向一旁的如墨，淡淡的說：“如墨，你和小月來，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如墨這才緩過神，不知為何，看見如月撲向如煙的那一瞬間，他覺得這樣的畫麵，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他想不出來，回過頭，他看向如煙，對她深深的作揖，他說：“如墨如今已經大好，特來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如墨此生定當湧泉相報。”
如煙深深的歎口氣，對他說：“我救你，並非是要你對我有所回報，其實，真正救你的人是小月呢，你應該謝她才對。”
如墨再次作揖，說：“如月小姐的救命之恩，如墨也定會回報！”
如煙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和蕭子墨多麽像啊，看向他身上月白色的衣服，這是龍若曦的衣裳，好像他特別喜歡這種衣服，衣服？如煙眼睛一亮，對如墨說：“你若真想報答我，就幫我做一件事吧！”
如墨深深的看著她，沉聲道：“如墨定當，全力以赴！”
如煙笑著說：“那跟我走吧！”走到院子裏，她繞到龍若曦的房前，輕敲他的門，說：“若曦，出來，我們去逛街！”
龍若曦還沒出來的時候，如月已經神奇的出現在了如煙的麵前，她眨巴著眼睛，諂媚的說：“姐姐，你要逛街啊？！帶上我嘛，好吧？好吧？”
如煙好笑的看著她，淡淡的說：“怎麽，小烏龜，你不躲了？”
如月微微眯著眼睛，迅速的搖搖頭，很狗腿的笑著說：“不躲了，不躲了……”
如煙微微勾起嘴角，拉開房門的龍若曦看了看如月，忍著笑跟上如煙的腳步。如月也迅速的跟了上去，半天之後，走在大街上的某人突然爆發了，她憤怒的對著如煙的背影喊道：“靠！杜如煙，你罵我！？”遠去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這天晚上，臨近新年，大家吃完晚飯，圍在火盆邊取暖，說著些家常話。如煙拿著手中的稿紙反複的審核。自從上次帶著如墨和龍若曦去買衣服後，如煙便決定了先開一家服裝店，因為這裏都沒有成衣店，大家都是扯了布，自己回去做的。
回來後，她和如月商量了一下，如月百分之二百的同意，之於她曾做過房屋設計，所以有很好的美術底子，而如煙則是在宮內時將琴棋書畫都認真的學了，所以兩人決定，各自先拿出十個設計圖，美景和良辰就是現成的織女啊，這會兒，美景手中，一件白色華服的雛形已經誕生，此刻，她正在繡著袖口的墨竹，如煙淺淺微笑，明天該出去找店鋪了，準備開店事宜！
耳邊傳來如月和龍若曦的爭吵聲，如煙放下稿紙，疑惑的看向兩人。原來是為了爭一塊蜂糕啊，今天，她和如月心血來潮，跑到廚房裏做起了蛋糕，在失敗了好幾次以後，才終於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蜂糕，沒想到備受歡迎，整個院子裏的人都被濃鬱的香味吸引而來。如煙暗暗記下，以後，要開個點心店，首推蜂糕！
此刻，盤子裏的最後一塊蜂糕在龍若曦的手中，如月眨巴著眼睛看著蜂糕，對龍若曦說：“若曦啊，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喜歡這種女孩子家喜歡的甜食呢？還是讓給我吧？”
龍若曦絲毫不肯鬆手，他記得從蜂糕出爐到現在，如煙隻吃了一小口，這一塊，就留給她好了。
如月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問龍若曦：“你真的不肯給我？”
後者搖頭，如月突然話題一轉，問他：“知道你吃的是什麽嗎？”
眾人一愣，都抬頭看向兩人，龍若曦有點思維跟不上的說：“蜂，蜂糕啊！”
如月又問：“那你知道蜂糕是用什麽做成的嗎？”
龍若曦看向如煙，不確定的說：“主要是……麵粉吧？”
“那你知道麵粉是怎麽來的嗎？”
“買來的！”
“不是，我是問你，知道麵粉是什麽東西變成的？”
龍若曦微微一楞，說：“自然是穀物！”
“那你知道穀物又是怎麽生長的嗎？”
“不是在田地裏生長嗎？”
“是在田地裏生長，可是，你知道，穀物的營養是哪裏得來的嗎？”
龍若曦微微皺眉，不確定的說：“雨水？甘露？”
如月搖頭，“非也，非也！”
眾人全神貫注的疑惑的看向她，不知為何，如煙突然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果然，如月微微一咳，說到：“穀物最大的營養當然是來自於肥料，肥料你知道吧，俗稱大糞，好像也有人稱之為人中黃，人中黃你要是還不懂的話，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其實就是——屎，也就是說，你手中這塊蜂糕，其實就是從屎開始，一步一步的變化而來的。”
如月說完，微微一笑，百媚生輝啊！龍若曦呆呆的放下手中的蜂糕，臉色蒼白的緩緩站起身。突然，他向房外衝去，然後，眾人聽見院子裏傳來他嘔吐的聲音，片刻後，剛才還圍著火盆的人們都爭先恐後的向院子裏跑去，一時間，滿院子都是此起彼伏的嘔吐聲。房間內，如月如願所嚐的拿起最後一塊蜂糕，津津有味的吃著，滿臉都是洋洋得意的賊笑，嘿嘿，跟我搶吃的？你們都還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