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小心機

  第198章 小心機


  「老紀,你剛才讓我們看那紀錄片到底有什麼意思?」


  離開錢家后,朴大軍和紀藝隨便找了家館子吃了碗面,然後兩人又來到打水河邊釣起了魚。


  而朴大軍也再次問起了那個紀錄片的事情。


  剛才在錢家,當著錢老頭的面紀藝不想說,那麼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畢竟他們兩個之間,又算不上是外人。


  「你覺得我是想要表達什麼?」紀藝拿起飲料喝了口,然後看著打水河中那一動不動的浮漂。


  「弱肉強食?」朴大軍開口說了一聲后又搖起了頭說道:「這個道理是個人都懂,你想要表達的應該不是這個。」


  「那伱就自個回去多找幾部紀錄片看看。」紀藝隨口說著,又提醒道:「別用手機看,手機屏幕太小,有許多細節都瞧不出來的。」


  「還在這和老子打啞謎。」紀藝的說辭讓朴大軍非常的不痛快。


  他把紀藝的話記在心裏面后,就直接不搭理他了。


  他不停抽著頻率,似乎是重新把專註力放在了釣魚這件事情上。


  似乎是想要釣到一兩條大魚了才肯罷休。


  哐哐哐!

  見著好似在和自己賭氣的朴大軍,紀藝忍不住笑了好幾聲。


  不過他也沒解釋,也專心致志的釣著魚。


  在天色逐漸變得昏暗下來的時候,兩人開始換著浮漂。


  不過沒多久,兩人就聽到了那哐哐哐響的聲音。


  紀藝和朴大軍非常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后,朴大軍表情有點古怪:「那傢伙怎麼下山來了?」


  「估計是哪個有錢人家讓他打了碑,他覺得賺賬不少就親自送出來了吧。」紀藝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一會兒,那哐哐哐的聲音逐漸消停了下來。


  又過去了幾分鐘,一個穿著破爛棉襖,灰塵朴朴的人就出現在了紀藝和朴大軍的視野中。


  他看上去五十來歲的樣子,身材較為瘦小,滿身的滄桑。


  見著紀藝后,他眼中帶著少許的驚訝。


  「紀老闆也有閒情逸緻陪朴臭蟲釣魚?」


  「這不是剛過完年沒事嗎。」紀藝回應著他,又眨了眨眼睛問道:「褚老闆怎個下山來了?」


  「夜觀天象,錢老頭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所以我不眠不休好幾天給他打了塊碑出來,這不剛打好就打算給他送去嘛。」


  褚軍嘿嘿直樂,話語之中也充滿了調侃。


  「你這禮送得挺大的。」朴大軍爽朗大笑。


  他的笑聲中,還有對錢老頭的幸災樂禍。


  那老東西,實在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了。


  哪怕是褚軍這樣的老好人當初也被他得罪狠了。


  現在好了,想要趁著那老傢伙死之前去噁心他的人,還真是不計其數啊。


  連褚軍都坐不住了。


  「不大不大,我也就只有這個拿得出手了。」


  褚軍連連擺手,然後來到打水河邊蹲下。


  他伸手捧了捧打水河裡面的水,又感慨道:「其實之前想著那老傢伙沒幾天可活了,不打算和他追究過往的那些恩怨了,可老子在家裡面是越想越氣,不打塊碑給他送去,我這餘生皆是遺憾啊!」


  他這人,一直以來從不主動與人結怨。


  畢竟和氣生財不是。


  再說了,自己就一臭打碑的,天天蹲在山上打碑,也沒有得罪人的那個時間。


  可沒辦法,自己不主動得罪人,偏偏有人得罪自己。


  十多年前,自己老爹剛死,自家的產業剛剛落到自己手上,錢老頭就打算強搶了。


  他雖然最終保住了自己老爹留下來的產業,可也吃了很大很大的虧。


  這個虧,他一直記在心裏面,打算找到機會就報復回去。


  但沒想到自個還沒找到機會,錢老頭就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本著不與將死之人計較的心態,他打算讓這事就那麼過去的。


  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是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一想到當初自己老爹剛死,甚至都還沒有下葬,錢老頭就帶人來搶自家東西時的那一副嘴臉,他心中火氣就越來越大。


  所以他直接連夜起來打碑,今天一打好就準備給那老東西送去。


  的確,和將死之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可自己卻要在他死之前,噁心死他。


  等他死了,自己再好好欺負他家的那些小子。


  見褚軍裝都不裝了,紀藝和朴大軍也不奇怪。


  畢竟他和錢老頭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朴大軍更是親眼見到的。


  所以褚軍這麼做,很正常。


  就比如他們剛才去錢老頭那裡,也和褚軍是大差不差的想法。


  想著,朴大軍又笑眯眯的對褚軍提醒了起來。


  「你等會兒見著了錢老頭,小心那傢伙擾亂你的心態。」


  說著,在褚軍用著疑惑的眼神看來時,朴大軍把剛才他們去錢家的事情說了出來。


  褚軍聽完之後,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他的眼神也顯得極為的玩味和不屑。


  「不是說他錢老頭比我們多活了幾十年,就比我們看得更清楚。」


  「那老傢伙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明市太特殊,我們和明市那幾個地方又糾葛太深,會被盯上也正常。」


  「可那老東西大概是老糊塗了,不是誰都和他一樣,沒血性的。」


  錢老頭的話,褚軍知道自有那麼幾分道理在其中。


  畢竟六大家是龐然大物。


  誰也不知道六大家裡面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裡面。


  而且誰也不知道那些妖魔鬼怪會在什麼時候會突然張開嘴巴想要吃人。


  所以他們明市的這些人,也的確該警惕一點了。


  但他們可以警惕,但無須害怕。


  因為六大家再厲害,可如果把他們逼到了絕路,那麼他們也有讓六大家承受不了損失的能力。


  血性!有些時候無關背景,也無關底蘊。


  靠的就是那一瞬間雞血上頭,不顧一切的衝勁。


  這一點,他有,紀藝有,朴大軍也有。


  而活了九十來年的錢老頭已經沒有了。


  所以他才會顯得害怕!

  「血性?」朴大軍喃喃著血性這個詞,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紀藝。


  他隱約覺得,自己好像猜到紀藝在錢家為什麼突然讓放紀錄片的意義了。


  不過他現在依舊還有些細節沒有想到。


  恐怕自個等會回去,真得要重新找點紀錄片好好看看揣摩揣摩了。


  「好了,你們慢慢釣,我去把碑給錢老頭送去。」


  褚軍沒有在這裡過多的停留,起身後就離開了。


  自個就開了個拖拉機出門。


  把碑送到錢老頭那裡的時候,估摸著都天黑了。


  然後自己還要開拖拉機回山,要是在這裡逗留太久,恐怕等自己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是大半夜了。


  紀藝兩人也沒有挽留褚軍,等他離開后,紀藝對朴大軍笑道:「忽然有種欺負孤寡老人的感覺啊!」


  錢老頭的確得罪了太多的人,所以自過年那晚的煙花盛宴之後,去探望他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其中真正關切他身體情況的,沒有幾個。


  絕大多數人都是想要瞧瞧他的身體狀況,猜測他還能夠活多久。


  如果能夠嘲諷他幾句,把他搞破防那就最好了。


  這種事,雖然是那老傢伙罪有應得的。


  可偶爾想想,自己覺得那老東西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可憐啊!


  「那老東西可不是孤寡老人。」朴大軍雙眸變得深邃了起來。


  錢老頭現在可謂是兒孫滿堂,他可沒有半點可憐的地方。


  至於許多人期盼他死,許多人想要去刺激他,難道不是那老東西罪有應得的嗎!

  就在朴大軍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過年時的煙花盛宴,對紀藝問道:「你那煙花也是成本價從那老東西那裡買來的?」


  「對。」紀藝沒有否認,隨即臉上露出了絲絲玩味:「不過初二的大半夜,我把差價補回去了。」


  煙花剛到手的時候,的確是成本價,只花費了幾十萬。


  不過初二的大晚上,準確的說是初三的時候,他又按照市場價,把其餘的錢打進了錢家的賬戶中。


  所以仔細算起來,不能夠說是成本價買的。


  而是自己先給了定金,然後結了尾款。


  至於結尾款的錢,則是自己去借的。


  前兩天自己賬上有錢后,才還的。


  「英雄如出一轍啊!」朴大軍頗為欣慰的看向紀藝。 他和紀藝是一樣的做法。


  剛開始買煙花的時候,錢家是以成本價賣給他的,哪怕他要按照市場價給都不行。


  不過大年三十那天放了煙花后,他心裡是越想越不得勁。


  當夜就直接把錢轉進了錢家的銀行賬戶。


  甚至還溢了不少的價。


  因為這次個便宜他不想占,也沒必要佔。


  「錢老頭喜歡玩點心機,有的人想要貪點便宜,所以就一拍即合了唄。」


  紀藝的臉上充滿了笑意。


  錢老頭估摸著是覺得自個挺不過今年,所以就想著以這樣的方式提前給他自個送送行。


  而其他人不知道這點,再加上想要貪圖點便宜,所以就欣然接受了。


  但這種事,自己卻沒辦法接受。


  「你那晚放的也不算少,看來你已經準備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生活了。」


  朴大軍很是贊同紀藝的話,所以臉上難免有些唏噓。


  但很快,他又沖著紀藝調侃了起來。


  他很清楚紀藝的那些錢到底去什麼地方了,所以自然也清楚紀老闆一直過著並不算太富裕的生活。


  現在好了,過年的那一場煙花,直接把他給坑進去了!

  「勒勒褲腰帶就過去了。」紀藝嘴角抽搐的嘆了口氣。


  過年放煙花,是他的想法和打算。


  不過去買煙花,卻是小七他們那些傢伙去做的。


  所以剛開始他還並不知道小七他們買的那些煙花的價格。


  雖然當時也能夠一眼就瞧出來那些煙花不是幾十萬就能夠搞定的,但是他以為那是哥幾個每人湊了些錢買的。


  根本沒想過是錢老頭以成本價賣給自己的。


  所以後來猜到一點東西的他,直接借了筆錢,按照市場價把差的錢打進了錢家賬戶里。


  然後等前兩天有錢入了賬戶后,就把錢還了。


  不過現在嘛,自己的確是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兩個多小時的煙花,差不多讓自己十幾二十年都得過著緊巴巴的生活啊!


  也幸好自己這個人極其容易滿足,有口吃的,有點穿的,有能夠住的地方,就已經滿意了。


  否則自己現在估計都快鬱悶死了。


  「你猜猜看,正月十五那天的煙花比不比得了過年那天的。」


  朴大軍看著紀藝露出來的那副神情,眼中先是充滿了幸災樂禍之色,很快又非常的好奇起來。


  正月十五那天,還有一場煙花盛宴。


  就是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動靜了。


  「有。」紀藝沒有思考,甚至語氣極為的篤定。


  雖然他們這些人瞧出了錢老頭的小心機,但不可否認,過年那天的煙花盛宴讓明市真正打出了名氣。


  所以這些天明市的人流量一直在以一個誇張的速度增加。


  因此,正月十五那天的煙花,絕對比過年那天更壯觀。


  「也是。」紀藝雖然沒有說原因,但朴大軍也猜得出來。


  他的眼中帶著少許的感慨。


  明市之前的那一場煙花盛宴吸引來了太多太多的人。


  而這些人,某種意義上就代表了利潤。


  因此哪怕有人看出了錢老頭的小心機,但在正月十五那天也不會和錢老頭反著來。


  畢竟,有誰會和錢過意不去啊!

  「你呢,還放不放?」感慨了一會兒,見紀藝開始收桿,朴大軍也開始收拾了起來。


  而他也較為好奇正月十五的那天,紀藝還會不會放煙花了。


  「我就不折騰了。」


  紀藝想也沒想的搖著頭。


  過年那天放的煙花都快讓自己翻不了身了,再放一場,自己還不得後半輩子吃土啊。


  這麼白痴的事情,自己可不幹。


  誰有錢誰放。


  反正和自己沒關係!


  「我也不打算折騰什麼了。」朴大軍也有些感同身受的點著頭。


  自家每年在煙花這一塊,都要花不少的錢。


  不過小傢伙們喜歡,他也就隨他們去了。


  但這次,他是不打算再來一場了。


  畢竟自個還沒有到把錢當做紙的地步。


  該省的還是需要省省的。


  「走吧,先送我回家。」


  收拾好了朴大軍的東西后,兩人來到了車前。


  朴大軍掃了眼紀藝的三蹦子,調侃道:「不怕被偷了?」


  「不怕。」紀藝隨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就坐進了車裡。


  這個地方一般情況下很少會有人來,而且就算來,基本上也是開車路過。


  所以自己這車,可不存在會被偷的可能。


  再說了,真被偷了,找回來就是了。


  畢竟據自己了解,這個位置朴大軍可是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的。


  至於原因,有些奇葩。


  就是為了盯著打水河裡面的動靜。


  一旦聽到有大魚撲騰的聲音,在這盯著的人就會立即打電話給朴大軍,喊他來釣魚……


  見紀藝這麼說,朴大軍也放心的開著車往梧桐街方向駛去。


  等把紀藝送到家后,他又才開著車往家裡面趕。


  而紀藝進屋后,還沒有打開大廳的燈光,黑暗的大廳中就響起了楚淺的聲音。


  「一整天不回家,你能安心?」


  啪!

  紀藝打開了燈光,看向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的楚淺,隨口道:「難不成你還能夠帶著小傢伙跑了?」


  「當然有這個可能。」楚淺緩緩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表情非常的認真:「這段時間出門的時候,還是盡量說一聲。」


  紀藝現在的身體很糟糕,出去太久了,一不小心倒在了什麼地方再也爬不起來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紀藝出門什麼的最好還是報備一下。


  省的他們在家裡擔心這個傢伙。


  「放心,我很少出門。」紀藝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見要不了多久小一就會來給自己針灸推拿后,他也打消了立即上樓去睡覺的心思。


  來到沙發上坐下,他對楚淺問道:「有沒有想好去什麼地方玩?」


  「如果之後你不回老家,那麼備選的地方應該是那幾個沿海城市。」


  楚淺想了想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紀藝要回老家,那麼她們就去紀藝的老家玩一段時間。


  但是紀藝如果不回去的話,那麼她的首選是沿海城市。


  比如去那些海灘玩玩,去周邊的小島轉轉。


  等在這些地方玩夠了之後,再去那些古城玩一玩。


  當然,她之前其實是想著出國去轉悠一圈的。


  可一想到紀藝之前和明市的關係,她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然紀藝已經和明市的那幾個地方沒有了關聯,可海外的傢伙不知道。


  而且哪怕他們知道,因為紀藝和明市之前的關係,他出國旅遊遇到危險的可能也非常大。


  哪怕有自己帶著,可能性依舊不小。


  所以這個想法,就被她很是乾脆的打消掉了。


  「我再考慮兩天,然後給你一個答案。」


  紀藝低著頭想了想后,對楚淺說著。


  自己也是該早點做出決定,看到底是帶著魚魚回老家玩一段時間,還是出去旅遊了。


  畢竟提前做好決定,楚淺她們也能夠早點做好準備。


  否則自己今天做出去老家的決定,等會就打算走,估計去到自己老家沒兩天,毫無準備的她們就嚷嚷著要走,破壞自己的大好心情了。


  「你做決定就是了。」


  楚淺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做出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看得紀藝是滿頭黑線。


  這個女人,現在是越來越淡定了。


  而且言行舉止間,又經常給人一種自己兩人是兩口子的嫌疑。


  他現在都有些琢磨不透這女人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了。


  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表現出來的這些都讓自己感覺很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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