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來信
在阮家待了許久,薛穀銘也逗留了許久。
這一日,突然收到一封信。
“這是什麽人送來的?”阮筠琦接過侯一遞來的信,不禁疑惑。
侯一搖了搖頭,回到了下邊:“前不久有人敲門,看守的開門後沒看見人影隻發現了地上的這一封信。
又看上麵要你親啟,便拿過來了。”
阮筠琦左右看了看,字跡並不熟悉,不是所識之人。
打開後,其間內容,卻是萬分震驚。
“這……這……”阮筠琦望著那信上的內容,不可思議。
侯一與姬戎對視一眼,並不能猜出那信的內容。
“可惡!”最終,閱完最後一個字時,阮筠琦將信往桌上一拍,怒吼了一句。
侯一一晃神,大概明白了。“莫非,這是書生大人的來信?”
阮筠琦橫了一眼過去,瞬息間才放鬆下來:“你說的沒錯。
他居然背著我,說要獨自去查我阮家滅門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我差他這一個交代?何況還遲了這麽多年。”
阮筠琦氣憤不已,坐下之後,也隻能是認了這麽一個事實。
“不過,此信乃是轉為落入阮家,萬一是作假的呢?”姬戎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何況這些時候的很多事情,都難以去簡單的判斷就認可的。
阮筠琦當然不是意氣用事,看見了內容就完全忽視了是否屬實。
她將信件又重新拿起:“信是他半個月前寫好的,也就是離開暮冬門的那一日。
信裏說了,他這一封信是提前寫好,差人固定的日子送到阮家。
信中的內容也絕不是別人能夠模仿來的,所以我知道,這是他的字跡,他的信。”
阮筠琦彼時也開始擔憂了,因為這一封信的背後,並不這麽簡單。
軒轅陸笙何以會突然間離開,突然間說要去找真相,給她一個交代?
也許,也許是因為,表哥尹子席麽?
他的出現,雖然並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現在想來,師傅一定是介意了。
而最重要的是,這麽一個真相一定很重要。否則師傅為何著急今時今日去找?
忽然間,阮筠琦驚的站起:“不對,如果此事牽涉的是某個王爺,那麽單憑師傅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阮筠琦望著手裏的一封信,心中的擔憂愈發的多了。
“現如今,書生大人隻怕也是孤注一擲了,想來他知道的事情,確實不少。”侯一並沒有著急去跟著阮筠琦的思路擔心起軒轅陸笙,隻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
阮筠琦此時也是回過神來,頗為認同。
“琦妹。”遠遠的,就聽見了薛穀銘的聲音。
阮筠琦一個眼神過去,便收起了那封信。
侯一明白,阮筠琦對薛穀銘的防備,並不亞於正行門。
“薛穀銘,你是否忘記了此處是我們少主的府邸,你來去如此自由已經是少主看在你們相識的份上。
如今,你可不要太多肆意妄為,連通報一聲都省了,萬一少主不方便呢?”
侯一步步緊逼,奈何薛穀銘卻是一汪極深的寒潭,並沒有絲毫回應。
薛穀銘冷冷的看去,本想說些什麽,卻還是因為阮筠琦,忍住了。“好的琦妹,我日後自會曉得分寸。
這幾日瞧你總是沒有什麽精神,便想邀你一起去看戲,如何?”
阮筠琦對這些本就是沒有什麽興趣,如今薛穀銘如此大獻殷勤,還是在師傅失蹤以後。
“不必了,薛家哥哥,如今我也是有些乏了,遂才回家休養一段日子。
我雖不知你究竟是為了什麽來找我的,可是你也要知道,我實在是分身乏術,無法應酬你們。”
阮筠琦起身時,心中的感慨,並不多,也不少。
但很多時候,就是這麽一個瞬間,也能讓人極為心疼。
阮筠琦的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許久未見。
一見,便又是如此冷漠。
薛穀銘心裏何嚐不是委屈卻又實實在在的不能去計較:“好,我知道。
其實我也是聽聞了一二流言,才特地趕來的。
我知道,你師傅如今下落不明,所以你敏感焦慮,所以你不悅難以振奮。
可是,你如今是鈞少公子……”
薛穀銘並沒有半分逾越的意思,但是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告訴阮筠琦,師傅可以找,但是職務不該忘了。
阮筠琦的嘴角,不由的一抽。
如今師傅不見的消息,居然傳的這麽快?
下落不明的意思有很多,那就要看,別人如何理解。
譬如,皇帝會否覺得,此時剛好是收回權力的時候,於是要麽逼迫她收徒,要麽逼迫她成親。
一旦師傅很久不回來,皇帝勢必就要將君齊書生的位置,強行加給她,然後順勢收回。
可是,阮筠琦更明白,如此一來,自己和軒轅族都是極其危險的。
“薛家哥哥,我明白你是在擔心我。
可是我更明白,師傅如今隻是出去辦事情,不歸不是回不來,隻是不想回來。
世間的美好那麽多,師傅留戀幾日那又如何?
流言蜚語,始終都是針對我師傅,你莫非是當真了?”
阮筠琦下了台階,走向了他,越是走近時,越發覺得薛穀銘的氣質,和當年極為不同。
此時,薛穀銘隻是微微的笑著,視線也是同阮筠琦一起:“好,我自不會相信別人的胡言亂語。
如今,琦妹你親口和我說了,我就明白了。
不過……”
當薛穀銘的這一句不過出口的時候,又是一怔。“不過,如今倒是天下皆知,我如何認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如何想。”
薛穀銘的這一句話很對,很多時候,並不要緊的是真相,而是真相之前,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們認為的才是真的。
如果百姓們認為,書生大人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已經死了,那麽就很有可能如此堅定的認為。
可是如果是正行門的人,那麽趁虛而入是不在話下。
“如此一來,我才會來這裏看你,才會想,你是否需要我的幫忙而已。”
薛穀銘覺得阮筠琦已經開始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表示很歡欣。
阮筠琦呢,實際上也隻是無話可說了。
“少主,回去休息吧。”還是姬戎先看不過去了,及時打斷。
姬戎的話,正好讓她阮筠琦得了空閑,立馬奔走。
於是望著阮筠琦那遠去的背影,薛穀銘很生氣。
“我和她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如果你再多話,我就讓你,永遠說不出來。”
薛穀銘本不是如此張狂之人,可是不知為何,在姬戎的麵前,就是如此的可怕。
姬戎呢,並不畏懼。
可是薛穀銘如此人前一副模樣,人後一副嘴臉,萬萬不能讓少主被他迷惑了。
雖然看剛才少主的態度,倒是堅定不移,不會被他影響。
“薛穀銘,你可別囂張啊。
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姬戎的劍握在手裏,眼神也是愈發的寒冷。
侯一眼看這氣氛愈發的不對,連忙上去,將姬戎拉回。
“薛穀銘,既然少主也回去休息了,請吧。”
侯一並不擔心姬戎打不過他,反而就是擔心能打過。
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情,這少主如何交代?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薛穀銘有心惹怒姬戎,似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明明以前見過這薛穀銘,不是這般沉穩不住,便定是有所陰謀。
那麽姬戎,是一定要拉住的,萬不能上了別人的圈套。
如少主的猜測一樣,侯一也覺得,他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巧合。
明明,書生大人失蹤的事情,才剛剛得知,怎麽可能就讓天下皆知?
讓一個遠在澄開的人,得知了這樣的消息?
“嗬。”薛穀銘沒有再說什麽,便拂袖而去。
“姬戎,你要記住了,你現在是火域門的人。
我知你被他幾次三番的挑釁,很容易惹怒。
可是你要考慮到,是否此事就會連累少主?
薛穀銘的行為一再詭異,根本不是挑釁這麽簡單,若是我們中了圈套,正中下懷,該如何是好?”
侯一的質問,姬戎雖然不服氣,但還是理智尚在,能夠認可。
“好,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我也不會輕易再去被他惹怒。
但是,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的每一句話,都似乎在告訴我,我不配跟在少主身邊。
這樣的人,這樣的殺氣,他也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姬戎收回了微微出鞘的劍,也是轉身離開。
姬戎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如今的薛穀銘,的確大有不同之處。
而且那愈加濃烈的殺氣,也是十分的明顯。但是似乎,少主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此時,正在回房的阮筠琦,心裏也是十分的忐忑。
師傅的事情,也許可以暫時放下不去尋找。
可是師傅究竟幾時才能回來,隻怕也是個未知數了。
如今皇家不複當年那般信任,便也就不會去在意師傅的死活。
自己孤身一人,靠著火域門和暮冬門,能做到和師傅一樣麽?
師傅不在的時候,究竟要如何才能維持現狀呢?
師傅,又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
一連串的疑問都在心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