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220章
楊犀轉過身,緊張地看著眼前人,「你沒事吧?」
周沉魚抑制住上揚的嘴角,逼的自己冷靜搖頭,「楊犀,我沒事。」
「污衊,你們污衊我!」錢如山半跪在地上,艱難說著這幾個字,顫抖的雙手好不容易撐起身體,一股血腥味卻猝不及防湧上喉嚨,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噴了一地都是。
兩名官差即刻將他擒住,押向大牢。
錢如山看著他們手伸過來,張牙舞爪打開這些人的碰觸,怒罵:
「別碰我!你們這群下賤的東西,別碰老子!你們沒資格碰我!讓開!」
「下賤東西?我們再下賤,也比你這階下囚強。錢如山還不快跟我們走!」
「我不走!我要見我爹!聽見沒有?我要見我爹!我爹是平洲知府,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官差被這他的狂妄激怒,不想再聽他狡辯之詞,粗暴地連人帶衣拽了起來。
「放開我!別碰,你們這群下作東西!」錢如山嘴裡不停罵著,仍然被他們拖了出去,吊著嘴邊的血和唾液,猙獰的臉色望著所有人,捶死掙扎,「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你們冤枉我!我要見我爹,你們無權關押我!無權關押我!等我爹來救我了,你們一個個都得死,都得死!」
「都得死?他還以為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錢二公子呢?這一次,沒人能救得了他。」官員冷笑,看向楊犀。
楊犀心領神會,隨即頷了頷首。
官員望著懸在頭頂的陰天,落下眸,哀傷神色頓時變得堅定不可摧,「楊犀,今日我們就幫那些深埋在枯井底下的冤魂,讓他們重見天日吧。」
楊犀為的就是這一刻,利落提起刀,應道:「是!大人!」
周沉魚看著他們把何紫蓮帶走,而後聽見寶玉的驚呼聲,「姐!姐!」
周沉魚順著聲音傳來方向看過去,寶玉滿臉帶笑跑向前,陳童生忙完了活兒,不知什麼時候也趕來了,跟在身後攙扶著李秀菊。
寶玉逆著人流湧上前,開心地像個小孩似的,「姐,你沒事了!咱們安全了,以後再也不用怕錢如山那個狗東西了!」
李秀菊高興地眼睛眯成一條縫,「都說壞人自有天收,看來是真的!錢如山害我們這麼慘,他終於遭報應了!」
陳童生激動點點頭,「錢如山害了這麼多人,這一回就是他的報應,看他以後還怎麼作威作福?那些被錢如山害過的人終於得以瞑目了,而咱們清水鎮的百姓也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誰說不是呢?我總算也能睡個安穩覺了。」周沉魚摸著手心的冷汗,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驚險異常。
李秀菊收住笑容,忍不住變臉,斥道:「你這孩子,一個女兒家忒大膽,以後可不許跟這種人對著幹了!」
陳童生笑了笑,「乾娘,你才知道這丫頭膽子大啊?這沉魚膽子大也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寶玉也落井下石,「就是!我們這裡就數我姐最大膽了,什麼都不怕。」
「哎哎哎,夠了啊!我這傷還沒好呢,你們就開始罵我。被你們一罵,我這傷口又要嚴重了。」
周沉魚可憐兮兮地露出傷疤,李秀菊彷彿被精準拿捏,頓時住了口。 寶玉和陳童生也都老老實實閉上嘴,還不忘哄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這還不成嘛。」
「……」周沉魚難得耳根清凈一會兒,不過被晚秋攙扶住的陳翠萍突然站起來,面朝周寶權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畜生!」
錢如山已然被抓,前途未卜。
周寶權挨了一耳光,撲通跪下:「娘,孩兒知錯了。」
陳翠萍看著他沒骨頭的熊樣,怒火燃地更旺,「你這個蠢東西!我怎麼生出你這個不孝子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孝子的玩意兒來!」
周寶權從小到大還沒被這麼打過,又像往常那般裝可憐,「娘,別打了。孩兒只是一時被他們蠱惑住了心智,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孩兒並非想要害您啊,我真的不想害您的啊!您是生我養我的娘親,做兒子的怎麼敢害您呢?」
從前,陳翠萍心疼這個小兒子,打不捨得打,罵也不捨得罵。他說了一兩句疼,她就會立馬收手,還要仔仔細細檢查一番。
可經歷了今日的生死危機,她算是認清了這個壞種的內心。他為了金錢,為了名利,連自己親娘的性命也可以不顧。
這種兒子還不如沒有!
她恨極了周寶權,徒手打不夠,抄起府衙的板子狠狠朝他打去,「周寶權,我沒你這個兒子!你個畜生,你個沒良心的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我非打死不可!」
周寶權跪在地上,抱住陳翠萍的腿,嗚嗚哭道:「娘,孩兒知道錯了,孩兒知道錯了。好疼啊,你打得我好疼啊。娘,收手吧!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錯了?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巴結錢如山無望,又扭頭回來巴結我罷了!你有沒有一點骨氣?我怎麼就生出你這個兒子!啊!」
陳翠萍緊緊握住板子,帶著滿腔的悔恨,狠狠朝周寶權身上打去。
寶玉早看不慣成天無所事事的周寶權,再加上後邊幾次的摩擦,他站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努力拱火。
「打!這種人就該狠狠地打!打的好!再打再打!不往死里打,他就不長教訓!」
周沉魚聽著寶玉的拱火聲,看向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平靜看著這一切的周晚秋。
周晚秋徑直走了過來,「沉魚姐。」
周沉魚不禁揚起了唇,欣慰地笑了笑,「沒事了。」
他們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陳翠萍打周寶權。
周沉魚懶得再看這傢伙,「聽說府衙的人現在正趕往錢如山的山莊挖枯井,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陳童生猶豫地看著幾位女眷,「聽說那有好多屍首,我怕……」
周沉魚睜著明眸,「那些都是被錢如山害死的冤魂,錢如山我們都不怕,怎麼會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