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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悲傷的妻子

  “是,我是傻,居然相信你這麽個惡毒、屢教不改的女人會反省。”蒼白的臉上不見一絲血色,但從韓彩的聲腔裏聚集著揮不去的嘲弄和哀傷,“一個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竟錯以為你是好人。”


  “為什麽我在做你們眼裏的惡人時,你們辱罵我,對我指指點點毫不包容,如今我改邪歸正努力想成為好人,你們還是不相信我,質疑我?”純子使出渾身氣力表達憤怒,“既然你們對我如此苛厲,想方設法要將我趕離這個家門,那我就讓你們稱心如意。我這就走,帶著我還未出生的寶寶一塊離開。”


  發泄完怨憤,純子一氣之下跑回臥室,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動了真格。


  直到那一刻,沈璟才在心裏反思是不是確實冤枉了純子,是不是基於她過去的種種劣跡就先入為主地將她定位成罪魁禍首,從而在每輒遇到意外時就理所當然地斥責她。


  然而韓彩看到惹惱了大嫂後,心腸有一瞬間鬆軟下來:或許她的確不是故意的,畢竟她也食用了與我一樣的菜,但她依然完好如初,可能真是因為我體質弱所以才險些流產。


  不,不對,她就是故意的,這種女人,你給她點染料她就能開染坊,一定不能再給她好臉色。


  “彩彩,你氣色不好,還是趕緊回房歇著吧!”沈璟撫摸著愛妻白如素紙的臉蛋,心裏對她所受的痛苦是既憐惜又愛莫能助,稍作思忖後,他溫情地勸道,“原本你不可以出院,可你為了回來和大嫂對質,就執意返家。現在既然你已經發泄了情緒,便什麽都不要多思多慮,好好靜養。”


  “彩彩姐,好在孩子沒事,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沈熙妍將二嫂的憂惋神態盡收入眸,也是滿腔親憐,“短短幾日的時間,你就接連出事,若是你再不好好靜養,單憑你這嬌弱的身子根本就經不起折騰。”


  “無論是思佳還是純子,為何偏偏要給我過不去呢?”韓彩按著腹部,慘白的嘴唇翕合之間便將一句句飽含哀傷的言辭講出,“想我平時善意好心待人,怎麽偏偏得不到好下場呢?”


  聽著弟妹的話,許久沒有發聲的沈熙俊啟口說道:“彩彩,孩子險些出事惹得你意誌消沉,就連出口的語氣都帶著傷人的刺,這我可以理解。可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不理智,僅憑臆斷就下定論執意認為這次的事是純子的錯嗎?”


  “那你是什麽意思?想護短維妻,斥責我不可理喻嗎?”此刻韓彩感到岔憤的並不是沈熙俊幫西本純子開脫,而是對他指責自己的行為和那一臉的態度覺得不舒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熙俊幽幽歎息道,“盡管純子點了很多寒涼食物是她的過失,但她並沒有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吃,所以這其中最主要的過錯還是在你自己身上。何況她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學做一個母親,不知道孕婦需要對哪些食物適當忌口和完全忌口這是極正常不過的事。另外,你們別忘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純子是日本人,因此她喜歡海鮮也是理所當然。”


  話剛表述完,沈熙俊捕捉到韓彩眼裏的怨氣時,當即有些後悔剛才多說了那麽多話,即使大家譴責純子,那就默默傾聽便是,何故多嘴多舌和多事呢?


  在同一時間,沈熙俊亦瞅出母親意欲大發雷霆的樣態,頃刻間,他用避之不及的口吻說道:“我講了那番話,估計在你們心裏也是非常不待見了,那我自動消失,把整個大廳留給大家,不管怎麽辱罵,怎麽叱責都好。”


  “吱呀”一聲,沈熙俊打開了房門,可他並沒有看到一個因被人冤枉而悲傷的妻子,此時的她正淡定的坐在梳妝台前,用紙巾擦拭著淚水,完全不見消極氣餒的模樣。


  “怎麽感覺你現在的樣子和剛才咆哮是判若兩人啊?”沈熙俊大膽假設道,“你不會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出,所以剛才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假哭吧?如果真是我猜測的這種情況,那你的演技簡直能拿好萊塢大獎。”


  “你是評委會主席嗎?能將最佳演技獎發給我?”忽略掉丈夫言詞之中稍帶打趣的意味,純子黛眉微揚,打探道,“下麵是什麽狀況?韓彩還在鬧嗎?”


  “居然還有閑心關心別人,看來你真的沒事啊!”雖然尚未弄清純子的眼淚是真是假,但從她的神情來判斷確是從容不迫,於是乎,沈熙俊思起自己方才久籠在心房的擔憂,深覺白白浪費了一回感情,你怎麽反倒不在乎?虧我剛才還為你說話,甚至惹得彩彩很不開心。”


  “你為了我激怒韓彩?”西本純子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當她發現沈熙俊的臉上絲毫不見開玩笑的跡象時,也便當了真。


  純子拾起冰藍美眸極為妖孽地凝視著他,笑得邪魅:“你怎麽會想起幫我開脫了呢?竟然為了我得罪你的心上人,很是難得啊?沈熙俊,你不會是不知不覺愛上我了吧?我可警告你,趁早打消這種念頭,因為我是個專一長情的人,一顆心始終牽掛著沈璟,所以不管你對我有多好,我都無以為報。”


  “懶得理你!”沈熙俊沒有迎視妻子妖魅的眼神,他更想完全忽略她略帶誘惑的言談,一時之間,他突然覺得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來打破彼此間曖昧的氛圍。


  他發現純子忽然從抽屜裏拿出珍珠粉,遂好奇道:“你在做什麽?難道當真想塗脂抹粉、風風光光地離開這個家?”


  “若是如此,你是不是對我依依不舍啊?”戲謔一句,純子用餐巾紙將嘴唇上的珠彩拭去,接著又拾起粉擦沾就白末往腮邊抹,同時還不忘搭腔回應沈熙俊的問題,“我啊,並沒有濃妝豔抹,隻不過是想把自己弄得淒慘些,然後落敗地離開這個大宅,讓那幫人覺得自己得償所願,高高興興。”


  “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嘛!”沈熙俊實在弄不懂純子的真實念想,“其實你完全可以不走,狠話可都是你自己放出來的。人哪,絕不能在生氣的時候否決什麽,也不能在開心的時候承認什麽,要不然事後回想起來一定會後悔。”


  “後悔?哼,我從不為自己做的決定和幹過的事情感到悔恨,反而會為自己有過計劃卻沒有實施而懊悔。”純子聲音尖銳,好似想用這種添了刺般的措辭來維護自己的底線和尊嚴。


  “你是一個時刻依計劃辦事的人,好像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早就策劃好的。”沈熙俊默然地觀望著純子的動作,似在與人交談,又似在喃喃自語,“每做一件事都懷著一種目的,難道不累嗎?”


  “人活著就是為了達到一個極致的目標,就像有的人努力學習就是期待著某一日金榜題名,有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期待著自己的生活能在勤懇的勞作裏逐漸好轉。”說著,純子的魅眸掠過一縷陰狠之色,“如我這樣的人,也是一位需要完成自己目的的人。隻要是為自己的夢想而鬥,便不覺得勞累,而會樂此不彼。”


  “今天彩彩是不是在你有目的的引導下才吃了那麽多寒食的?”思考了許久,沈熙俊還是問出了大多數人狐疑的問題。


  “就像我在樓下辯解的那樣,食物放在桌上,嘴長在韓彩臉上,她吃或者不吃都不是我能強迫的。”純子始終沒有承認自己的歹毒行徑,閑聊之際,純子已經化好了妝,不過她的樣子白如吸血鬼,表情冷淡儼如僵屍,極為駭人。


  看到妻子原本嫵媚的臉變成一張枯屍般的模樣,沈熙俊眉宇間的深意越發明顯:“這又不是大半夜,你弄成這樣想嚇唬誰呢?”


  “你懂什麽!”純子睨了他一眼,隨後又一陣翻箱倒櫃找到一套極樸素,極不起眼的衣服換上,“我準備離開這兒了,近期我怕是都不會回來的。我告訴你,除非那幫人消了火氣,否則就是你用八抬大轎請我回來也是妄為。”


  “何必鬧得這麽僵呢?彩彩的確險些流產,他們發火也是應該的,你稍微體諒一下嘛!”沈熙俊想盡言辭急欲挽留妻子,孰料未等他勸得佳人回心轉意,就被人一記悶拳敲在了後腦勺上,瞬間的功夫,他就暈了過去。


  “對不起了,熙俊,讓你清醒著隻會幹擾我的計劃,所以得罪了!”純子將昏倒的男人扶到床上,並細心地為他蓋好被褥,最後用頗含意味的眸光再次定神看了他一眼,就頭也不回踏出了臥房。


  高高樓宇裏,純子環視著布局典雅的環境,她望著重新回歸寧和的宅子,感覺心曠神怡,心情好到了極點,至於她為什麽莫名其妙地這般歡愉,自然有她自己的度量標準。


  斂回目光時,西本純子突地發現韓彩一個人沉靜地坐在長廊處的象牙躺椅上,她悠然吸了口氣,嘴角翹出詭異的韻色。


  “你的肚子還疼嗎?”說話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韓彩邊側,“既然孩子還好生生的,你又何必借機生事,而不和和氣氣呢?”


  火氣未消的韓彩整副心思都使在怒責純子至上,完全沒有發覺麵前的女人媚臉中蒼白得有些過分,隻聽她用詰責的口吻說:“這個女人還想說什麽?你不是要走嗎,那還不趕緊滾!”


  “你就這麽恨我嗎?彩彩,我已經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願意原諒我?”受傷的表情讓純子看起來更加麵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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