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迷途之夜（二十）
可是綠苒驚訝的不是醉顏樓，而是因為從納蘭諾的口中也僅僅是提到了四國。而並非五國，這麽說來，傾赤聆說的便是真的了。眾人並不知曉迷途之城便是第五個國家，時間的長河與某種原因的驅使，謎國便真的成為了謎題。
“當時被救的原因我並不知道，隻是徐娘派遣我做端茶倒水的工作，不然的話就讓我做下人的雜活。可是在我看來性質是一樣的，可是若不做，隻怕還要再繼續漂泊。所以我就和空娘賭了一局，如果贏了。她便會對我以禮相待，如果輸了，我便將自身的一門絕活上台展示並交給那些名妓們”
“那豈不是隻能贏而不能輸了”
“對啊，所以我就竭盡全力的獲勝了！”再次提到此事的納蘭諾顯得有些亢奮，不過很快。她的這份亢奮之意，就轉變成了落寞。
“到底賭的什麽啊？”綠苒問道。
“花魁”納蘭諾幹脆的答道“醉顏樓的花魁”
“那你的封號是什麽呢？”綠苒在聽到了奇特的回答之後，也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當時的封號是‘傾城’出塵的封號是‘醉顏’。出塵的封號是特別給予的，是特例。因為她的舞技是唯一可以與我相提並論的人”
“雖然她並不知道，可是從她平日裏的行為。我可以確定，她就是鮫人的後代。即使她否認這一事實，可那也是無濟於事的”綠苒不知道淩出塵是不是真正的鮫人後代，但是她知道。如果再讓納蘭諾這麽說下去，隻怕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那麽後來呢？你在怎麽不繼續呆在‘醉顏樓’？賭贏了應該有好日子過才對”綠苒的口吻顯得她有些俗氣，而且還有些傲慢。
“你猜猜，我能當上花魁的原因”納蘭諾避重就輕，沒有直接回答綠苒的問題。
“是因為你的舞技嗎？”
“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我記得，一般花魁都是很漂亮的。美貌第一？”
“那是必然的一個原因，但是如果我未施粉黛。也隻是一張普通的臉罷了，談不上美貌。因為在醉顏樓中，真正繼承‘醉顏’的是出塵。而我雖然被選為花魁卻僅僅是‘傾城’”不知道為什麽，綠苒覺得納蘭諾的嘴角有著諷刺的笑容。這一點令綠苒有些上心。
“因為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香浮淩均。香浮城城主，現今南國鎮國的之城的城主”
“僅僅認識他是不夠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被他認為義妹了。理由到現在我也不太清楚”納蘭諾無奈的聳聳肩。語氣自然是充滿了無奈。
“哈……”綠苒在聽到這樣的回答之後，順其自然的也對此感到大跌眼鏡，無言以對。
“先不說這個，你為什麽要避著那個小女孩呢？”納蘭諾突然將話題轉向了綠苒，這倒是令她有些驚訝。
“因為種種原因，如果以現在這個樣子去見她。我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的”綠苒的眼中有著苦澀的味道。
“為了保命？”納蘭諾話語中的意味不明，但是她並不想過多的探究。
“差不多”綠苒突然盯著納蘭諾的眼睛，隨後又避開她的目光“其實，她是來向我討回那個人的命的”
“喪命於此的人…”綠苒的眼神幽幽的，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一瞬間，納蘭諾仿佛知道了綠苒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逝者已矣，過多的哀傷也是於事無補”
“你呢？你又是為什麽要躲著龍嘯麟和淩出塵？”綠苒似乎又恢複了原來的情緒，從中脫離了出來。
“如果讓他們見到我，一切就全部都前功盡棄了”納蘭諾將身子稍稍後仰“龍嘯麟他，記得我的聲音啊。如此一來，我和出塵的約定便被打破了”
“那你知道祥瑞穗為什麽也要躲避嗎？”綠苒問道。
“不清楚，其實連源敏為什麽也要避開我也不清楚”納蘭諾為此事已經頗感不滿，相交這麽久了。居然連對方的來曆都沒有碰到過一點。
“是嗎……”綠苒現在也隻能歎氣了，畢竟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啊“不過，你識人的眼光確實極為犀利的啊”
“嗯……似乎真的是這樣呢”納蘭諾將身子猛地向前傾，聲音短暫而急促。
“啊……”雖然是誇她的，可是也不用承認的這麽幹脆吧。
“就衝你這句話，我就勉勉強強當你的師傅吧”納蘭諾突然蹦出這樣的一句話，實在是令綠苒有些反應不過來。
“等等……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突然就成了我師傅了？”
“嘛…我討厭拜師的繁文縟節，所以你可以不用朝我行禮。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師傅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聽見了沒？徒弟！”納蘭諾的一聲喝，令綠苒有氣無力的回答“是是……”
“不過我也不喜歡讓人喊我為師傅，所以你還是像平常一樣叫我的名字好了”現在不管她說什麽，綠苒都會千篇一律的回答“是是……”
“快破曉了啊……”納蘭諾眺望著遠方的一抹晨光，眼神悠遠的說道。
“是啊，有些累了呢”綠苒在看到那抹柔和的光亮時，不禁彎起了嘴角。心中的某樣東西也減重了一些。
“我先走了”納蘭諾壓低聲音的說道。
“好”
在目送走納蘭諾之後，綠苒感覺到現在就算折騰了一個晚上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了。
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就打著哈欠回去了。
“好了，接下來就好好睡一覺吧！”綠苒輕聲喊道。
隅中。綠閣。
“睡的還好嗎？”納蘭諾帶領著源敏一起來到現在芳錦居住的‘綠閣’。
正午的陽光曬的人有些懶洋洋的，今天的芳錦。似乎也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很暖和，沒想到這裏的夜晚和冬天一樣”芳錦很慶幸自己聽了納蘭諾的話乖乖的將睡衣換上，到了半夜的時候。如果沒有爐子支撐著，恐怕要被冷醒吧。
“正好到了這個時候，在午餐之前，要不要來點點心呢？”源敏將端盤上的幾樣精致點心擺在桌上。
芳錦在看到桌上的點心之後，意外的笑了笑“說不定是個好主意呢！”
源敏如同往常一樣的笑了，但那笑意並未直達眼底。芳錦感到有些疑惑了，她開始有些分不清眼前人的笑容了。
“容衿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你可以嚐嚐”納蘭諾淑女的將其中一塊糕點遞給芳錦，示意她嚐嚐看。
“嗯？”芳錦放在嘴邊的手，突然頓住了。
“怎麽了？”納蘭諾關切的問道，一旁的源敏也留心著。
她的樣子並不像是覺得點心很好吃的樣子，相反像是想起了什麽在忍耐一樣。
“啊…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個人”芳錦的樣子有些奇怪。
看到芳錦掙紮的樣子，納蘭諾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因為綠苒的緣故，納蘭諾現在對芳錦很上心。
“哦？是嗎？那人原來也有這樣的手藝啊！”源敏在接到納蘭諾的眼神之後，立刻驚異的說出此話。
“是啊…味道很像…”芳錦的表情顯得有些哀傷。
納蘭諾眯起眼睛，隻是表情還是如同方才一樣的端莊到恰到好處。她知道現在該讓她說下一句話了。
源敏似乎看出了納蘭諾的想法，唇邊的笑意一直不減。
“能和我說說她的事情嗎？說不定與容衿有些相像呢？！那丫頭一直都不安分”
源敏清甜的笑容和純真的眼神都芳錦錯愕了一下，隨後稍稍放鬆了一些戒備。開始談論她的事情。
“她叫綠苒，綠色的綠，荏苒的苒。因為環境的影響，必須什麽都會。即使有很多東西都派不上用場，也在一直學習”
“綠苒幾乎什麽都學會了，但是那隻是表麵會。不能說是精通，唯一算的上精通的是做糕點。她做的糕點一直都很精致，各方麵也很完美。但是其它的一旦涉及到學術上就完全不行了”
“真的有些像呢！”源敏和納蘭諾相視一眼，隨後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和那位容衿…姑娘嗎？”芳錦剛剛差點把“小姐”這個稱呼喊出了口。剛剛真是太險了。
“是啊，今天的午餐請到前廳去吃吧。正好是‘芴苒祭’的最後一天了呢，這一天不論吃什麽都可以。是流水宴”納蘭諾沒有正麵直視芳錦，隻是嘴邊一直掛著適度的笑容。
“是嗎？不過說起來，和我一起來的人呢？”如果再不提起他們的話，一定會被遺忘的很徹底吧。被芳錦自己。
“啊…你是說傾公子和雪公子嗎？”源敏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甜，與她的笑容一般。“已經通知過他們了，現在應該已經到前廳了吧”
“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去前廳吧”對於芳錦發出的邀請，納蘭諾和源敏似乎早就知道一樣。這下，芳錦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納蘭諾看了看窗外的陽光，不由得驚覺“已經到日中了嗎？”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源敏也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還趕得上嗎？”納蘭諾有些擔心。
“怎麽了？”這是芳錦的聲音。
“姑娘，等下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莫要見怪！”源敏懇求的樣子令芳錦更加疑惑了“誒…好…”
等芳錦跟著源敏她們一起到前廳的時候，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會有剛才那樣的反應。雖然現在客人都還沒有來，可是麵前這一片狼藉還是挺嚇人的啊……話又說回來，怎麽會有這麽強的破壞力？
“辯矽！！你快停下！！”能夠令源敏不顧一切的大喊，而且還很沒有淑女形象的追著某一位男性在到處亂跑。但是這樣更亂了……
在納蘭諾的勸說下，芳錦暫時會房間裏麵“避難”。
避開了芳錦的綠苒，悄悄的潛入前廳。以相當有效的方法，暫時將發瘋中的辯矽製服住了。方法似乎每次都不一樣。
“辯矽怎麽會突然這個樣子？”綠苒無奈地望著暈倒在地的辯矽。
“不知道，不過每次在中秋這一天的時候就會有異常”源敏氣喘籲籲的向她解釋道。
“算了，趕緊把這塊地收一收吧。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綠苒望著逐漸升高的日頭，感到有些頭疼。
“嗯，好的”
“對了，先把辯矽安置在‘意閣’吧，反正他們不到正午是不會出來的。和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在午時一刻的時候再出來可以嗎？”綠苒想到到了正午的時候，芳錦也差不多該出來了。所以需要會房間呆著，這場流水宴也是不能參加的。
“別氣餒！我會把宴會上麵好吃的東西帶一份回去的！”源敏揚起清甜的笑容，對著綠苒一番鼓勵。
“嗯？宴會上的東西不是廚房做的嗎？”綠苒突然問道。
“不是，是從外麵運進來的。因為習俗，今天的東西是大家帶上自己的手藝。一起品嚐的美食節啊”源敏的眼睛開始發光，顯然這場宴會有著什麽秘密才對。
“知道了，我先帶著這個家夥回去了”綠苒叫上兩名小廝一起幫忙抬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