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個世界上什麼最值錢？

  覺醒總是有早有晚。

  有話不是說嘛，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還有一句，成名要趁早。

  馮堯掐指一算，感覺自己已經有點晚了。尤其是考慮到自己灰暗凄慘的未來，更是感覺時間已經不夠用了。

  先給自己定個小目標吧，比如說，先掙它一個億。

  過了3天，他把目標調整成一千萬。

  過了3周，目標降成一百萬。

  過了3月，先掙它一萬，成不成？

  ……好像也不成啊。

  除去每天上學，和瓔珞電話聊天，還有逐步摸索天眼的用法，其他時間，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一個字上：

  「錢」。

  他倒是能夠經常隨機到一些地方，有些是過去，有些是現在，有些是現在的其他地方。

  可由於太過隨機，掙錢這事兒總沒有眉目，倒是可以來個打劫什麼的，可要麼顯得有些齷齪，要麼有生命危險，而且不是個持續性工作啊。

  他也想預測個股市、匯市、Powerball、樂透什麼的。

  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時空序列非他掌握，即使他知道了一些信息，要麼很遙遠，要麼很過去。

  怎麼能掌控時空躍遷呢？

  他不愁活著，也不愁生活，他愁的是救命。

  現在他有兩個愛好，一是去州立圖書館，到處搜羅一些有關掌控超能的記載，最好能夠給他一些掌控方面的啟示；二是去墨大的商科蹭課，看能否掌握一些快速掙錢的商業模式，畢竟錢總是和商業有關嗎。

  甚至，他還花了點錢去聽了一次有關泰樂瑪黑魔法的佈道，在哪裡他第一次聽說了一個組織叫做「金色黎明」。

  當然，關於掙錢的事還是遙遙無期，甚至還為此花了不少錢。

  ……

  2017年8月。

  最冷的幾天過去了。

  春天溫暖的陽光再次普照南半球。

  午後兩點，街巷兩旁都是咖啡館的弗林德斯小巷迎來了繁忙的高峰時刻。

  馮堯抱著一摞書走進一間咖啡館，要了一大杯LongBlack，就坐在街旁露天小桌前，開始翻閱一本暢銷書，80+BestWaystoMakeMoneyQuickly。

  「80多種掙快錢的最好辦法……竟然有80種之多，但願不都是垃圾。」

  「你在為錢發愁，可你永遠不會知道有錢后的煩惱。」

  一個發著愛爾蘭口音的女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女中音，頗有魅力。

  「嗯？這是有人在和我說話？」

  馮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聲音的源頭，斜正面的隔壁桌后坐著一個頗有韻味的OfficeLady。

  一頭極淺的金髮，臉上有暗淡的雀斑，施以薄粉，越發顯得紅唇烈焰。一身價格不菲的夏奈爾商務套裝，一隻瘦長的右手正在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小匙攪拌著細瓷杯中的咖啡，小指、中指上各有一枚鉑金戒指。

  他迅速收回眼神，餘光看到她腳蹬一雙CL蘿蔔丁紅底高跟鞋。

  他這個人，有個優點，當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算是缺點，就是觀察太過仔細。

  而且只需要一個眼神。

  自從在巴別城，現在已經是瓔珞城了，的那個奇幻經歷之後，他對事物的觀察能力更是成倍提升。

  他發現，自己的天賦還有很大的潛力去探尋，起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邊界。

  比如，他現在翻書很快，雖然不能說過目不忘，但如果有需要時，總能像翻看相冊那樣，回想起來每個細節。

  還有，就是直覺和本能。

  人的直覺和本能就像一片未知的巨洋，等待哥倫布、麥哲倫這樣的人做出里程碑式的科學洞見，現在人類在這方面的探索還只是濕濕腳而已。

  也許就是他了？

  按照榮格心理學的說法，他的意識和潛意識、集體潛意識的邊界並不清晰。

  按照道家三魂七魄的說法，他的天魂、地魂、命魂已經漸漸融合，正試圖對七魄形成強有力控制。

  按照佛學八識的構建，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他已經快要掃去蒙在八識上面的塵埃，照見真知了。

  Anyway，反正是他已經開啟了這個世界另外的一扇小門。

  而門外有更廣闊的世界。

  正應了那句說法，「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你到了另外一個境界時，這個世界會展現出你想象不到的面貌。

  但他時刻沒有忘記，而且日益變得警惕，因為他知道能夠看到不同世界面貌的絕非他一個人。

  他會遇到越來越多這樣的人。

  瓔珞是第一個，接下來可能會更多。

  而且就是他們，會幹掉自己，拆散自己的家庭，陷世界於萬劫不復，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甚至，是出於好意。

  所以，在你沒有更強大的時候，「苟活」才是絕對真理。

  比如，眼前這個OL金髮女人，她雖然說出了一句話，但她並沒有張口出聲。

  他不能冒險讓她知道他聽見了那句話，不管是她無意間的發聲，還是有意的試探。

  他也不能馬上離開，因為那樣顯得過於刻意，一切都要裝作無事發生。

  是的，一個人越與眾不同，才更需要低調。

  否則，你真的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而他，想知道。

  他不緊不慢地把咖啡喝完，然後抱著幾本書起身離開。

  走了老遠，他也沒發現自己被跟蹤，那個金髮女人就如同驚鴻一樣，一閃而逝。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於是，他腳步輕快起來，沿著斯旺森大街快步向北走去。

  臨近伊麗莎白大街時，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拐了個彎，走向墨爾本中心，他乘著扶梯來到二樓，抬頭看見黑川紀章設計的巨大玻璃穹頂，和下面高高矗立的子彈工廠塔樓。

  他笑了，自己的一切掩飾看來失去了效用。

  人流穿梭的二樓平台，一個女人長身而立，正是剛才和他斜對而坐的OL。

  「如果你是那個人，你就會來這裡和我相見……所以，你就是那個人。」

  腳蹬高跟鞋的那個女人，比他還要高上不少，這讓他很奇怪，穿高跟鞋還能比他走得更快，女人真是一種奇異的生物。

  她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拉開椅子，側身而坐，然後瞄了一眼懷抱著幾本書的馮堯。

  馮堯沒有辦法，被輕易看穿的滋味不太好，而且他還被無意間催眠了，否則他怎麼會來到這裡，要不是驀然瞥見劍一般指向天空的這座高塔，否則他還真不能醒轉過來。

  既來之，則安之。

  他拉開女人對面的椅子，坦然地坐下。

  女人滿意地頷首點頭。

  「我是阿拉娜，很高興結識你。」

  「羅特，我也很高興。」

  「好吧，羅特，這不太像你的名字，但不管真假，並不重要……你是想掙錢，對嗎？」

  你看，一切都來得這麼直接，鬼妹就是這點好，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不，我不缺錢。」

  馮堯一臉平靜，漫不經心地出口否認，「我缺的是……很多錢。」

  「是人，總會缺點什麼，慾望，從來沒有止境。」阿拉娜笑了，「不過，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慾望也輕易不會被滿足……需要很多錢，應該的。」

  「但是，你並沒有找到更好的掙錢門路，不是嗎？……馮先生？」

  馮堯的眼神剎那間變得犀利起來，這個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那意味著她已經對自己做了很多功課。

  「你說什麼呢？……我還有課要上，先走一步了。」

  「哦，對了，你還是個學生，RMIT，對嗎？……你今天下午沒課的。你已經忘記了電纜倉庫發生的事情了？」

  這個女人是妖女，咄咄逼人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馮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瓔珞在哪兒？」

  「果然聰明，不過，羅特，你錯了。瓔珞還在準備HSC，我們不會輕易打擾一個擁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的……包括你。馮先生。」

  馮堯收回要走的架勢，反而放鬆了下來。

  是的，他突然好奇起來，不管這個女人什麼來頭，她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秘辛，雖然芙蘭、大黑那5個人並沒有死，但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大不了，也帶她去看看乞力馬扎羅的雪？

  「馮堯，我之所以這麼坦誠，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們不是敵人。否則，就不是我和你坐在這裡觀賞這座世界遺產了……你現在會在聯邦監獄。當然，我更相信，監獄也阻擋不了你，不是嗎？」

  「你都知道些什麼？」

  「本來，我什麼也不知道。可是5條人命啊，不管他們有多麼渣，多麼無賴，那也是人命。本來是樁懸案來著，警方也感到非常詭異，所以就找到了我們。」

  阿拉娜從隨身的小包裡面，抽出一張名片，「重新介紹一下，阿拉娜，荷魯斯私人偵探事務所合伙人。」

  「全視之眼？」馮堯一陣咋舌，還真敢用荷魯斯之眼這樣的名稱來註冊商業機構。

  「是的，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家事務所……不是一般的事務所。」

  「所以，你來要挾我？」

  「恰恰相反，馮先生，我是在給你一個Offer，有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等著你，不影響學業，而且工作時間自由。」

  「我……憑什麼相信你？」

  「首先，你還很稚嫩，你不該忘記排風口上面的指紋的。」

  馮堯頓時明白漏洞出現在什麼地方了，其實何止這一點，即使新州信息技術再差，工廠區這麼多廠房，攝像頭不可能全壞吧。

  「其次，你下手足夠狠，果敢決斷，這是非常優秀的品質。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還很年輕，有無限的潛力……那幾個人去哪了，我們不會問，更不想知道。」

  阿拉娜和馮堯的咖啡端了上來，這一次是Expresso。

  馮堯一飲而盡，芳香濃郁，口味醇正。

  墨爾本果然是世界咖啡之都，人均咖啡銷量世界第一，為什麼？

  就是因為太閑，需要大量的咖啡來提高精氣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沒去過什麼電纜倉庫……不過，我對掙錢的事情很感興趣。」

  「小狐狸，你狠有趣。好吧，我們說正事。這個世界上什麼最值錢？」

  「我想知道。」

  「隱私。」

  「……」

  「私家偵探是做什麼的？」

  「破案的？」

  「當然，不過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販賣隱私。」

  18end

  （我有些奇怪，簽約的標準是什麼呢？誰能幫我解答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