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考場如戰場
馮小滿考完了語文出教室后,就碰到了從隔壁考場的出來的陳硯青。陳硯青同學表示想跟馮小滿對一對答案,被馮小滿堅定地拒絕了,她不對答案,她才不要對答案。
陳硯青在後面追著她:「說說嘛,你好歹說一說呀。」
馮小滿在前面地飛快:「我就不說,我才不說呢。」
陳硯青追得氣喘吁吁,憤恨不已:「馮小滿,你給我站住!別以為你腿長就了不起。」
結果馮小滿直接一個跨跳越過了花圃,得意洋洋道:「我就是腿長。」她今天穿的是黑色哈倫褲配帆布鞋,剛好可以由著她肆無忌憚地施展身手。
在出考場的考生們的一陣驚呼中,馮小滿已經飛快地躍下了台階,速度奔向學校大門口。童樂還有石凱以及川川跟盧佳佳他們都已經等在了校門口。
盧佳佳直接過來護在馮小滿身邊,拒絕涌過來的記者:「讓一讓,讓一讓,我們不接受採訪。」
馮小滿也垂著腦袋不說話,一副悶頭趕路的標準造型。
陳硯青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朝記者就是一頓吼:「你們缺不缺德呀?你們這時候過來打擾小滿,斷人前程如刨人祖墳,心眼怎麼能壞透成這樣。我詛咒你們,你們跟你們的孩子所有考試通通吃零蛋。」
童樂一把拉開陳硯青:「我們走我們的,別跟他們吵。」
他冷笑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馮小滿是不是因為個性孤僻,所以才在那所垃圾學校裡頭被人孤立么。現在告訴你們,馮小滿在我們學校人緣非常好。她在那裡被孤立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她是人,那些都是畜生!人不走畜生道!」
然後一群人就雄赳赳氣昂昂地簇擁著馮小滿出去了。
陳硯青之前已經跟家裡人說好了,中午她不回家,好節約時間。她也不要她媽給她送飯,她就在馮小滿家蹭飯得了。
她憤憤道,馮小滿必須得請她吃飯。也不想想看,自從搞出那個什麼裸照以後,多少人想從他們嘴巴裡頭挖出陳年舊事來。陳硯青可恨這些人了,太討厭了,簡直就是無恥。他們不為什麼不去好好問問那些畜生,他們是從哪裡騙來的人皮假裝是人的呢!這麼陰險惡毒下流卑鄙無恥。
陳硯青她媽也不停地嘆氣,造孽啊,居然有這種事情。周文忠跟姜黎這兩口子果然是姦夫淫婦不得好死。孩子出了這種事情,一個屋檐下,當爹媽的居然一點兒也不知道。她不信,就姜黎那種眼睛毒的,她會發現不了異常?
陳硯青她爸插了句嘴:「那可說不定。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別人的,是死是活她都懶得管。」他沒好意思跟老婆說,當初他們不也沒發現那孩子的異常么。
陳母眼睛一瞪:「這要是真不知道只能說明一件事,這當爹媽的也快死了。別的不說,如果是周霏霏發生這種事情,他倆能不知道?忙不忙跟關心不關心,一點兒衝突也沒有。你不忙啊,為什麼青青鼻子上冒個痘痘你都能看得見?」
陳硯青嗷了一聲,她媽太壞了,為啥老拿她的痘痘取笑她。
因為這事兒,陳硯青對馮小滿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情。如果說以前她是羨慕嫉妒恨的話,現在她就覺得馮小滿挺可憐的。她跟她媽說,她寧可她這輩子都沒大出息,也不想經歷馮小滿經歷過的事。她老老實實承認,要是她,估計早就得瘋了。
陳母眼睛一瞪:「還好你有自知之明。」
前頭陳硯青有一陣像是發癲一般被刺激到了,心心念念地想去考電影學院。天啦,馮小滿居然跟她最愛的男明星站在一起,她要瘋了。不過她的癲狂勁兒被她媽直接給泰山壓頂了。等馮小滿出了事兒,她那蠢蠢欲動的小火苗只能長嘆一聲,自動滅了。馮小滿要不是這麼有名,這事兒哪裡能鬧得眾所周知。
果然是享多大的福,就是吃多大的苦。
回馮小滿家的這一路上,陳硯青不停地嘀嘀咕咕的,死活不肯放棄誘惑馮小滿:「唉,你說一說嘛。就那個閱讀理解,那個作者到底怎麼想的?」
馮小滿抿緊了嘴巴,堅決不理她。
童樂毫無同學愛可言的,直接打擊陳硯青:「你省省吧,你非得問幹嘛呢。等知道答案以後,要哭的人估計還是你,你能不能好好地享受你最後的美好時光?」
陳硯青恨死了,成績好了不起啊!成績好的人就可以歧視她了?童樂這個臭嘴巴真是討人嫌。
六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到了小區門口。現在已經有消息靈通的記者等在了這兒。馮小滿這回倒是沒發脾氣,態度出奇地平靜:「現在我什麼都不想說,也完全沒有話說。等到我高考結束以後,可以接受採訪。大熱的天,辛苦大家了。我這兒沒什麼新聞可報道的。」
他們簇擁著馮小滿上樓去,陳硯青瞪眼:「你怎麼對他們這麼軟啊?」
馮小滿苦笑道:「都是混飯吃。說句不好聽,我算老幾啊。要不是為了混口飯吃,他們管我高矮胖瘦是圓是扁啊!」
盧佳佳也在邊上勸道:「是啊,別跟他們搞僵了。你們看賀天都是公認的體壇紳士了吧。就因為有一次他的團隊沒有安排好採訪場次,一堆人抵制他,說他耍大牌,弄得團隊狼狽死了。」
陳硯青翻白眼,嘟囔道:「反正他們就是不要臉,睜著眼睛說瞎話。」
馮小滿笑著推她往樓上走:「好好好,那你多吃點兒壓壓氣。」
陳硯青憤恨不已:「馮小滿你個長竹竿,你別想誘惑我長肉。」
馮小滿恬不知恥:「對,我長身玉立,有修竹之秀美挺拔。」
陳硯青嫌棄地掃了眼穿著白襯衫的馮小滿,剛想來一句「你胸前啥都沒有,他們盯著瞅個什麼勁兒」時,突然間想起還有三位男士在場呢。她又硬生生給憋了下去。
馮美麗給他們開門的時候,看到陳硯青面色古怪,還以為這孩子是熱到了,連忙招呼她進門吃香瓜。
馮小滿問她媽:「家裡還有多少香瓜跟綠豆湯什麼的啊?媽,拿點兒到樓下去吧。要是還有記者沒走,就請他們吃點兒。」
馮美麗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都忘了這個。」不求他們說小滿好,起碼別再胡說八道,往小滿頭上潑髒水就行了。
馮小滿一邊啃著香瓜,一邊含糊其辭:「快了,孫哥那兒有眉目了。」事情鬧得這麼大,單憑一個程明明那兒來的能量。她倒是不信了,就那幫初中同學沒好處會這麼積極一致地跳出來蹦躂?
馮小滿跟她媽一塊兒拎著綠豆湯跟香瓜下樓去了。樓下還守著幾位記者。馮美麗把香瓜跟綠豆湯送上,嘆了口氣道:「何必了。你們要想挖新聞,幹嘛不去挖挖當年那些人造了什麼孽。」
那幾人就是笑,還有人直接問馮小滿:「你人都下來了,說幾句唄。」
馮小滿搖搖頭,正色道:「人要言而有信,我現在接受採訪了,就是欺騙了相信我的人。」
中午的飯菜非常豐盛,除了紅燒蝦尾,清蒸鱘魚、口水雞以及小炒黃牛肉跟羊雜湯,還有應季的絲瓜毛豆跟涼拌土豆絲、空心菜等等。馮小滿最喜歡的是蒸茄子青椒。她笑嘻嘻地跟她媽說:「丹妮剛到美國時一直搞不懂為什麼茄子叫eggplant,她從小吃的茄子都是咱們這樣的細長條啊。後來去超市裡頭一看美國人賣的的茄子,可不是長得跟雞蛋一樣么。」
馮小滿自己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挾了一筷子茄子放在嘴裡,心滿意足地讚美道:「我覺得,還是咱們這兒的茄子最好吃。這個味兒最對。」
馮美麗看女兒吃盤茄子都能吃得心滿意足的樣子,忍不住鼻子發酸。
童樂等人面面相覷,突然間都有些難受。即使這片土地給予了她很多不公,但是,她依然深愛著這片生她養她的土地。這些已經流淌在她的骨血中了。
馮小滿中午足足吃了大半碗米飯,這對她而言真的是非常多的量了。因為長期嚴格按照營養師制定的食譜進餐,她吃飯一般都是六七分飽就行了。等到餓的時候,再喝點酸奶吃點水果作為補充。對她而言基本上沒有吃的完全飽的時候。雖然說這樣子硬是很健康,可是馮美麗卻覺得心酸,小滿實在是太辛苦了。
川川給馮小滿挾菜:「你再吃點魚。」
馮小滿哭笑不得,調侃道:「你幹嘛老讓我吃魚啊?這魚是你挑選的你怕推銷不掉?」
川川莫名其妙:「不是說吃魚會聰明嗎?」
餐桌上所有人都大笑起來。陳硯青立刻夾了一筷子魚肉,悲傷道:「我覺得最需要吃魚的人是我。」
大家笑得愈發厲害了。馮小滿特意多給陳硯青挾了一塊魚肉:「那你可得好好吃。」
魚眼睛是馮小滿跟陳硯青一人一顆,她倆現在地位最高,誰都不能跟她倆搶。童樂笑她們地位超群,得跟眼睛珠子一樣好好寶貝著。
高考第一天下午,是大家都比較戰戰兢兢的數學考試。送考的路上,童樂還在叮囑:「別緊張,千萬別緊張,趁著還沒有開始答題的時候,好好過一下卷子。起碼得你掃一眼過去,大概哪些題目你會做,哪些題目比較有麻煩,哪些題目直接放棄,心裡頭要有個數。合理安排時間,別太糾結。就是有題目不會做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高考卷子們從來都不是出出來給所有人都會做的。」
馮小滿接受師尊的諄諄教誨,腦袋一直點啊點的。
陳硯青在邊上揶揄道:「只可惜我們童樂同學不能親自上場考試一展雄威,不然的話,哪裡還能讓別人笑傲沙場啊!」
童樂翻翻白眼,萬分傲嬌:「算了,我就不跟別人搶機會了。」
陳硯青毫不留情地吐槽:「得了吧!我看你是沒膽子上考場,萬一考砸了丟人吧。」
童樂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只有可憐人才需要上場考試。馮小滿那樣的不算,人家是嫌棄提前錄取的學校不夠好。」
盧佳佳被他們給得笑了起來。
石凱安慰馮小滿:「別怕,你的實力大家都清楚,你一定能行的。」
馮小滿泫然欲泣:「不,你們那都是錯覺,錯覺,我沒實力的。說誰實力派呢!我這是妥妥的偶像派!」
陳硯青表示自己跟馮小滿一點兒也不熟。
馮小滿要進考場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夥伴們:「那讓我去了啊。」
其他人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趕緊滾進去,在外頭曬太陽么?」
馮小滿就這麼委委屈屈地跟著陳硯青一塊兒進了考場。
陳硯青還一個勁兒地嫌乎她:「咱倆保持距離,咱倆不熟。」
馮小滿堅決不肯挪開:「不,咱倆很熟,中午才在一張床上午睡的,你別想始亂終棄。」
今年的數學卷子據說是所謂的大年,因為去年的數學卷子不怎麼難,所以傳說中一直說今年會比較難。可是等馮小滿拿到卷子以後,她的感覺倒還好,起碼沒有她想象中的難。
選擇題十道,填空題六道,都沒超綱,馮小滿做的也比較順利。重頭戲是後面的五道大題,馮小滿深吸了口氣,看了眼時間,此刻距離考試開始剛好過去半小時。她估摸著時間安排,開始做大題目。前兩道題都算簡單,第一道解析幾何算是卷子裡頭的送分題。第二道涉及到導數的應用題雖然看著新鮮,但難度也不高。
從第三道大題的立體幾何試題開始,馮小滿就得緊著時間來了。她第一小問都是用空間向量法來解決的,先證明再轉化,建立起空間坐標系,然後證明垂直關係成立。到了後面求異面直線組成的角時,馮小滿就覺得時間太緊張了,因為算起來太麻煩了。她索性推倒重來,直接用立體幾何方法解答了。
整張卷子最難的還是最後一道大題,等差數列的證明題。馮小滿看一眼就齜牙咧嘴,這題目估計童樂來做最合適,妥妥的競賽題風格。最讓人崩潰的是這道十四分的大題壓根就沒有分成幾小問,就這麼直不隆冬地要求證明一個數列成等差數列的充分必要條件是另一個數列成等差數列。
馮小滿沒有勉強自己,她做了一部分以後,覺得實在是推不下去了,索性便放棄了。童樂說的沒錯,高考卷子要是人人都會做,那哪兒還有選拔的意義在裡頭。不會做就不會做吧,既然前面的題目她還都比較有把握,所以折回頭去檢查,一道選擇題,一道填空可都是五分呢!
老實說按照她的學習強度跟時間投入,能有這種發揮已經相當不錯了。雖然最後一道題解不出來,馮小滿心情依然挺不錯的。她美滋滋地把所有的題目都檢查了一遍。
在同一個時刻,這一屆藝術體操亞錦賽的今天的看台賽已經快結束了。國家隊隊員們的心情,卻完全沒有馮小滿的輕鬆自如。
集體項目組發揮得相當不好,兩個項目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失誤。下場以後,胡圖圖跟梨子都有點兒急了,說兩位今年新加入的隊員:「你倆倒是動起來啊,不要這麼木。」
林子矜在邊上打圓場:「欣欣跟小瑞有點兒緊張了,等明天就好了。這邊的場地也不舒服,怪怪的。」
胡圖圖瞪眼:「都急死我了,裁判印象不好的話,後面比賽拿不到高分的。」
陳欣跟徐嘉瑞兩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她倆是在丁凝跟李珊珊出走國家隊以後才補充進來的。用陳教練的話來說,就是基本功不夠紮實,高難度的動作做的太勉強了。可是現在這狀況,隱約有點兒矮子裡頭拔將軍的意思在了。原本國家隊看好的幾個苗子,全都表示不想再練下去了,紛紛表示自己年紀大了,身體有傷病,選擇上學去了。
陳教練跟陸教練嘆氣,現在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隊員們惶惶不安了。大家覺得自己在國家隊裡頭,得不到保障,沒意思。畢竟現在的孩子早就不比她們當年。就她們招進國家隊的這些隊員裡頭,家境不錯的人就不少,人家練藝術體操存粹是興趣使然。她們家裡頭並不指望孩子加入國家隊就光宗耀祖,生活無憂,或者改變命運什麼的。
既然沒有那麼強烈的**,相形之下,再碰到不順暢的事情的時候,願意堅持下去的動力就會小很多。
陸教練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先堅持練下去吧。」
安東尼婭教練現在已經不再跟中國隊續約了。她本人也已經在一家日本俱樂部找到了新的工作。目前國家隊集體項目的成套動作,還是她走之前編排的那兩套。動作沒怎麼大改,為了配合那兩位新加入隊員的身體素質劣勢,又削減了兩個集體配合的高難度動作,可是一下子她們就明顯感覺效果不行了。
國家隊派她們去莫斯科集訓的效果也不是特別明顯。阿芙羅拉教練是個相當嚴苛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人,在她眼中只有適合練習藝術體操跟不適合練習藝術體操這兩種運動員。對於前者,她耐心十足,很願意提供幫助;但是對於後者,她就沒有什麼興趣了。加上她本人主管的個人項目,所以集體項目組的五個丫頭待在俄羅斯的大半時候,還是由她們中國隊的教練自己帶著。
現在上頭已經很有意見,覺得這樣出去還是浪費錢,沒意義。甚至有人認為李主任還是位好同志,雖然工作手法激進了點兒,但在他手下,好歹國家隊幾乎是把世錦賽的獎牌給包圓了啊。要說那是莊主任的功勞,呵,世錦賽的時候,李主任可是已經上任半年了啊。這位莊主任的佛光能普照這麼久?
陳教練嘆了口氣:「我都覺得咱們就跟走進了死胡同一樣,是一個惡性循環,越來越差了。」
陸教練安慰自己的同事:「沒事兒,咬咬牙挺下去。這一次亞錦賽完了以後,咱們再在國內好好選拔選拔吧,總歸會有好苗子的,趁這兩年的功夫,趕緊把她們給帶出來。最起碼的,不能奧運會上沒有拿的出手運動員。」
原本所有人都寄希望於馮小滿的回歸。陸教練看過馮小滿拍的那個牛仔褲廣告的花絮,她一直關注著馮小滿的情況。即使停訓半年了,馮小滿的轉體、跳步還有柔韌都是驚人的。穿著牛仔褲還能將無幫助腿結環轉體做成那份上,全世界都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她。當時,她心裡頭就有數。這個小刺兒頭炮仗脾氣,嘴上說的狠,心裡頭肯定捨不得藝術體操。她要是不始終堅持著基本功,身體沒這素質。
她為此還跟王部長笑著直搖頭:「這丫頭噢,這個小脾氣噢,真沒帶過這樣的運動員。」
王部長又是愛又是恨:「就是她給帶的,把那三個丫頭片子都給勾野了心。這要是一般運動員,哪裡有這樣跟國家隊鬧脾氣的道理。一個退回省隊,就立刻出走,真是慣得她們啊。」
陸教練只能搖頭嘆氣:「今時不同往日,孩子們選擇的餘地也大了。」
港城代表隊這一次參加個團賽的隊員除了徐大帥跟孫岩以外,還有丁凝跟李珊珊。後面兩個人同時兼顧著集體項目組的比賽。因為每個團體需要由不同的的運動員用每個器械完成三套動作,共計十二套動作作為總分成績。港城既往沒有專業藝術體操隊,練習藝術體操的運動員也是出於興趣業餘學習。而且藝術體操運動員普遍年紀小,還在求學階段,所以能拿出來參加專業國際比賽的當地個人項目運動員,愣是一個沒有。
無奈之下,只能丁凝跟李珊珊一人參加兩項個團賽的單項比賽,好歹能有成績計分。反正個人全能賽她們是絕對不參加的。
陳教練皺眉跟陸教練抱怨:「這倆孩子這麼兩頭跑,也實在太辛苦了。」
陸教練沒作聲,因為顯然這兩人自己還挺得意。
丁凝偷偷跑過來跟林子矜還有胡圖圖、梨子她們打招呼的時候,得意洋洋地和她們炫耀:「看到了嗎?我也能上個人項目比賽了哦。」
胡圖圖跟梨子同時做出了嫌棄的表情:「要不要臉?」
旁邊的林子矜有點兒警惕地四下張望著,害怕會有什麼人說什麼怪話。
李珊珊笑眯眯地安慰她:「別緊張,咱們不都是中國人么,至於這樣嘛。」
胡圖圖懟完丁凝,轉而誇獎李珊珊:「哎,珊珊,我覺得你那個棒操跟帶操挺不錯的,真心話,雖然我要吐槽一下你動作難度其實還不行,可是編排的特別有意思。看了以後就覺得還想看第二遍,特別舒服。」
李珊珊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難度再高我做不起來呀,我跟你說實話吧,轉體我最多就是兩周,再多了,打死我都做不到。能做成這樣,我挺高興的啦。」
胡圖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的成套動作是誰給你們編排的呀?我覺得真挺好看的,就是特別巧妙的那種。」
李珊珊笑了起來:「自己瞎琢磨出來的唄。港城那地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跟你說一個事兒吧。我們那邊所有的運動員都共用一個隊醫,看病什麼的才沒人陪呢,都是自己去醫院。你看咱們國家隊,哪知隊伍沒有自己的隊醫啊。我們就那條件,沒有配備專門給我們編排的教練,就是我們薛教練還有教我們跳舞的老師,一起琢磨著給我們弄出來的。做不了的動作,我們就直接給放棄了。」
林子矜驚得嘆了口氣:「那你們可真夠神的了,老實說,我覺得你們編排的真的不錯,很有意思,我看了都印象深刻。就算是動作難度分沒有那麼高,可是光看完成度跟藝術表現力,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打低分的。」
李珊珊哈哈大笑,調侃道:「怎麼不會呀?我估計裁判不會給我們多高的分數的,不過能出來比賽個人項目,我真感覺好高興啊。我以前剛進藝體隊的時候練的就是個人項目,後來我們教練嫌我身體條件不好,把我丟到集體項目組了。」
胡圖圖大叫:「你什麼意思啊?我們都是天賦不夠,所以才丟到集體項目組的么?明明是因為我們心靈手巧,手眼通天,配合默契……」
丁凝直接打擊她:「完了,胡圖圖,你能不能不要亂用成語?」
她們說說笑笑的,氣氛融洽了不少。
看台賽結束以後,大家又集體去了酒店。陸教練等人在邊上看著幾個丫頭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心裡頭不知道怎麼的,就有點兒發酸。總算是還沒有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樣,她只能自我安慰,好歹港城也屬於中國。她們還是不要太計較了。
赫主任在邊上一直皺眉,剛才丁凝過來跟他打招呼。他當時就特別想問這小丫頭片子:「能不能回來呀?你們這些孩子,能不能回來?」
可是他問不出口,因為她們已經披上了港城代表隊的隊服。好不容易隊伍建立起來了,她們又貿貿然地出走,對她們不好。況且,就丁凝那個小辣椒的脾氣,十之**會回他一句:「別說我們回來不回來了,馮小滿呢?你們不也把小滿給逼走了嗎?」
赫主任的心就這麼一直沉著,墜著,難受的厲害。
林子矜推了推胡圖圖,示意她看老赫。她嘆了口氣道:「我覺得最慘的人就是老赫了吧。他一定很難受。」
胡圖圖也搖頭,小聲道:「要我說啊,當初是我的話,我絕對不回來接攤子。現在,所有的後果都是他擔著。你看網上罵他罵的多厲害呀,可是他這是他的責任嗎?挖坑栽樹苗澆水施肥的人都是他,摘果子的人直接把果子全部采走了,剩下一棵光禿禿的樹,還不忘往樹根上倒一桶毒藥。現在人家還逼著老赫要果子,果子在哪啊?全沒了,樹都快被毒死了,哪來的果子?」
丁凝伸手捂她的嘴巴,壓低了聲音:「你別胡說八道,你不比我們嘴上不把門慣了,我覺得你們還是小心點兒吧。」
胡圖圖嘆氣道:「我都覺得沒意思透了,我都不想再練下去了。」
丁凝急了:「哎,你怎麼能不練下去呢。想想奧運會還有亞運會啊。我跟你說啊,我幹嘛非得去港城啊,我完全可以憑藉我的國際體育健將名號混個好大學。我就是不想退役,我就是想參加奧運會。對,我就是這麼不要臉。我耍賴打滾,我都要去奧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