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頭風頑症
這日檄文傳至許都曹操處,曹操當時正犯頭痛病。痛至極矣,卧床不起。
說起曹操的頭疾之症,卻並非突然。早年在討伐徐州之時便已有端倪,當年,南海觀世音便曾在徐州在曹操腦中種下此因果。但那時只是叫曹操嘗了嘗厲害,卻並非頑疾,而曹操染此頑疾,卻要追溯到迎獻帝回許都之時。公元196年,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接獻帝至許都,當時許都較洛陽自是不如,曹操為了獻帝有一處偏安之所,故大興土木,建造宮殿,便是如今的許都皇宮。
卻說,一日曹操巡行宮殿整修,但見亭台樓閣均別具匠心,雅緻卻不失大氣。雖不如洛陽皇宮,卻也不會辱沒了皇家威儀,心下自是滿意。正行間,卻忽見西方一角有一梨樹,此樹周遭儘是方磚鋪地,唯有此樹立在那裡,甚是突兀,連他這般外行人都看的出怪異,更何況其他人,曹操心下不悅,便召來工匠詢問。
工匠道:
「稟丞相,此地本有一座寶華寺,卻因修建宮殿,因此被拆。那佛門主持臨行之時曾說,此寺雖可拆毀,獨這梨樹卻是伐不得,此樹受得道高僧點化,已頗具靈根,有了佛緣。若伐之,恐伐者有生命危險,故此無人敢伐。而當年總工大人並不知情,故而未將此樹計劃在內,因此頗顯突兀。」
曹操聽聞,怒道:
「我奉天子召,修整宮殿,爾等卻因一和尚枉言,耽此大事!」
眾工匠聞言皆伏於地,唯唯諾諾不敢再言。曹操當即命人去砍,卻哪有人敢去伐樹,都言寶華寺主持乃得道高僧。聖僧之言,所言非虛,曹操大怒,令左右去伐。曹操左右均征戰殺場多年,哪會懼這般虛渺之言。早有侍衛執刀去伐,卻見刀過處那樹卻自流出血來。那侍衛見狀大驚,如何敢再砍,急回視曹操,曹操見狀,冷哼道:
「一成精之樹,卻敢在此撒潑,看我親自斬它。」
說話間,抽出倚天劍便大步流星走上前去,見那樹果然流出血水,也不驚訝,這曹操本是修真之人,怎會怕這一棵樹精?當下爆喝一聲揮劍便砍,幾劍下去便見那梨樹精血花飛散開來,直濺得曹操滿臉皆是。再見那樹,片刻便血淋淋一片,曹操哪肯罷休,只是舉劍連連砍,那倚天劍何等霸道,不出十劍,那梨樹哪還立得住,轟然倒地。
早有人遞過毛巾,曹操將臉插拭乾凈,見此樹一倒,冷哼一聲,命人將此樹連根拔起,又將此處填平鋪上方磚才算罷休。
之後曹操便巡視都城各地,均覺滿意,便自回府。
當天無事,是夜,曹操睡下,睡夢中,忽覺一陣清風徐來,門窗俱開,曹操睜開雙眼,卻見一老和尚提著一梨樹前來,曹操見那老僧面慈臉現悲苦狀,便施禮道:
「聖僧夜間造訪,所為何事?」
那和尚聞言,道了聲佛號,雙手合十道:
「此樹本是我種得一棵靈根,已有佛緣,乃佛門至寶。此樹所在之處,方圓百里,至夜間便可聞我佛家糜糜之音。如今你卻毀了此樹,將我佛門至寶毀於一旦。」
曹操聞言施了一禮道:
「聖僧,此曹某實是不知。不過曹某奉人皇之命,修繕宮殿,此樹卻是障礙,故而伐掉,還請聖僧見量。曹某乃當朝丞相,聖僧若有所求,曹某自當竭力施為。」
那和尚聞言拈鬚笑道:
「丞相卻是個識大體之人,即丞相開口,那老納便不客氣了,既然我這傳佛之本被你伐去,不若你就代他傳佛中原,你可願意?」
曹操聞言眉頭一皺面現怒色:
「恕曹某不能答應,曹某乃道家弟子,修的也是道家法門,卻如何做得這傳佛之事,還請見諒!」
曹操說至此處,暗道修真中人卻不好與之結仇,話鋒一轉道:
「不若我為聖僧再建一寺如何?」
那聖僧聞言臉色一沉道:
「這卻難為老僧了,此樹乃佛門聖樹,豈是一廟所能賠得起的,就是千座百座也抵不得我這一棵梨樹。」
曹操聞言中大怒,沉聲道:
「那你想做甚?」
老和尚笑眯眯道:
「除非你肯傳佛中原,許我佛門為你許都第一大教。」
曹操聞言哈哈大笑道:
「你這蠻僧,卻是無理,既然如此,怒曹某不能奉陪,請!」
說罷,背過身去,雖知自己已捲入亂世之爭,這妖僧不敢出手,但還是按運真氣提防。
和尚見狀嘿嘿一笑道:
「如此不識實務,看來不給你顯些手段,你卻不知我佛法高深。」
說話間,舉樹便砸,曹操早有提防,便抖動身法便閃,卻只覺天地間一片血光,哪閃得過去?知道對方道行遠在自己之上,身子一矮當即現了原型,卻是一條青蛟,張牙舞爪便朝那和尚撲去,卻只覺眼前一片血光照下,曹操只覺從那梨樹落在頭上的血處似有什麼東西鑽入了腦中,知道著了對方的道,當即大驚,喝罵道:
「妖僧,著實無理。」
說話間,卻見那妖僧收了梨樹,仍自站在那處,曹操一摸腦袋哪有東西?但知自己著了妖僧的道。盛怒之下,轉身從牆上抽出倚天劍,便來砍那和尚。但見那和尚哈哈大笑,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曹操只覺眼前煙霧四起,再看那妖僧,哪還有什麼蹤影?早消失在曹操眼前,只聽空曠的空間里傳道:
「待你把佛門奉為許都第一大教時,此痛自去。「
接著便傳來陣陣笑音。曹操聞此笑音只覺頭中似有什麼鑽動一般,疼痛異常,啊的一聲大叫,忽然驚醒,睜眼一看,只見四面空曠,哪有什麼妖僧?只有一小妾在身邊酣睡,曹操以為是夢,忽覺頭痛欲裂,始知此夢不假,當即冷汗直流,叫痛不已,那小妾也自驚醒,見狀忙拉住曹操呼喚:
「丞相,丞相……」
曹操疼得腦漿欲裂,哪有心情理她,一把將其撇開,倒在地上來回亂滾,啊啊直叫,當真是痛之已極,過了好久方昏昏醒來,回身一看,只見自己的小妾腦後血流成河,已死去多時。原來方才曹操用力過猛,將這小妾推倒時竟碰到了硬物,以至身隕。
卻說當夜那伐樹的兵士卻也死了,死因不明。
之後,每三日,曹操便會疼痛不已,卻比這第一次稍好一些,只是逐步加重,每次都比上次更痛,曹操無奈,但卻不服這寺僧的威逼,只得苦捱,自此曹操便開始與病魔做鬥爭。
緣起緣滅,自有定數,曹操卻哪知這蠻僧正是沖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