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隱身五蓮山(5)
李狗子沖我一擠眼,對那女人道:「嫂子,我這兄弟可有錢了,兜里揣了好幾個金元寶呢。」
那女人一聽,驚訝地瞪大了眼:「真的嗎,金元寶是啥樣,我能看看嗎?」
我忙搖頭:「沒呢,沒帶,在家裡。」
她一聽,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不過嘴一咧,又道:「那以後有空,你帶來讓俺們瞅瞅,嘻嘻……」
這一說,我感到不好意思了,就順手從兜里摸出一塊大洋給了她。
在這窮鄉僻壤,窮人也很少能見到這玩意呀,喜的她嘴都合不攏了,緊緊捧著大洋,連聲感謝。
張大幹見我出手這麼大方,也很感動,這一塊大洋能頂他們干半年活的呢,不激動才怪了。
忙抄著筷子往我碗里夾兔腿,催著吃。
他家這麼臟,我哪能吃的下呀,只應著,端著碗應付。
吃了飯,天色已黑。
張大幹讓老婆孩子去了西屋,我們三個就秘密商量起抄家綁票的事。
我因已了解了劉大腦袋家的情況,就自告奮勇,說第一個打頭陣,爬上他家屋頂,先打死院子里那兩條惡狗,然後三人一塊衝進去,該殺了殺,該抓了抓,最後掠財物。
這個主意得到了兩人的一齊擁護。
計劃決定好后,倆人拿來土槍,裝了火藥。張大幹跟老婆說我們要去村外林子里打野兔,要她在家別大驚小怪,我們一會就回來。
他老婆應了,跟著出來送,並暗暗拽了下我的衣角,顯然,她被那塊大洋迷住了,想跟我要更多的錢物。
我假裝不覺,摸黑來到院門外,那女人便低聲叮囑了幾句,關了門。
我們三人就沿街急急往村東頭走去,趁此機會,我打開了夜眼,跟他倆說我從後面衚衕先抄到屋后,他倆直接到前門,只要聽到動靜就持槍往裡沖,見人開槍就行,氣勢要大,要猛,別讓劉大腦袋家人有反抗的機會。
倆人點頭應了。
我遂拐進衚衕,借著夜眼,連穿兩條街,來到了一排青磚瓦舍后,目測了下,這排房子足有十二三間長,確定就是大腦袋家了。
我繞過牆角,見屋山頭有一棵老槐樹,便溜過去,側耳聽了聽,院子里沒啥動靜,就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抱住樹榦爬了上去。
沒想到的是,剛上了樹頭還沒往屋頂上跳,院子里的兩條狗就朝著這兒狂吠起來。
我腦袋轟地一炸,也顧不得跳屋頂了,一手抱住樹杈,一手從腰間掏出一顆手雷,用牙扯掉拉弦,往樹杈上一磕,揚手就朝院子里那倆條惡狗擲去。
這時恰好耳房裡那倆長工和正屋裡的一個胖男人聞聲出來查看。
手雷噴著白煙,咚地落在了倆狗之間,那倆東西下意識地往兩邊一跳,剛要撲向手雷,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火光閃處,皮毛橫飛。
「土匪來了——」胖男子驚叫著連滾帶爬地往屋裡竄去。
而那倆長工一個被炸倒,一個轉身就往耳房裡沖。
我藉機一個飛撲跳到了屋頂上,舉著一顆手雷,沖屋裡喊道:「都給我出來,你們被包圍了,不出來就炸死你們……」
屋裡一聽,老婆孩子哭喊一片。
直到這時,院門外的李狗子和張大幹才咕咚著砸起了門,連喊:「馬格巴子,開門,開門……」
這倆傢伙,知道大勢已定,才咋呼,夠聰明的。
我在屋頂上連喊了幾句,發現屋裡人不但沒乖乖地出來,反而還沒了動靜了,顯然這都是劉大腦袋的主意。
我也不敢下去呀,怕被裡面一槍爆頭,遂一把扯掉手雷拉弦,跳到院牆上,嗖地一下把噴著白煙的手雷砸到了屋門上。
「轟隆」一聲巨響,火光閃處,門被炸飛,屋頂上的瓦片也漫天亂竄。
這下,裡面的人昏了,連喊:「別打,別打,我,我們出去……」
李狗子和張大幹一聽裡面人投降了,更急了,大喊:「豁牙子,二瘸子,特么趕緊開門,再不開老子一槍轟了你個雜種……」
可能這是倆長工的外號吧,果然,耳房裡戰戰兢兢地出來了一個人,哭叫著:「別,別,我開,我開。」
嘩啦把院門敞開,張李二人持槍沖了進來,李狗子一腳把那長工踹到,徑直向正屋衝去。
我見他倆進屋沒了危險,遂也跳進院子衝進去,開始了瘋狂的掃掠。
劉大腦袋家一共七口人,他,一個老娘,三個老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我們二話不說,霹靂咔嚓殺死四口,只留下了大腦袋和他的小老婆,也就是那個佃戶家的大嫚,還有那個待嫁的女兒。
財物呢,李狗子和張大幹用大腦袋家的馬車,連米面帶被褥的裝了滿滿一車。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逼問了處於極度驚恐中的劉大腦袋,在這生死之間,他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家藏的財寶悉數說了出來:家裡水缸下一個瓷罈子,裡面裝著三百塊大洋;炕洞里一個瓦罐,裝著倆金元寶;院子馬棚的西牆根下埋著一個木箱子,裡面有一些碎銀子和銀鐲子等,其他再無。
等李狗子和張大幹把這些東西全部挖出來裝到車上后,我一揮手,李狗子轟的一槍打死了劉大腦袋,逼著那個沒死的長工豁牙子趕著車,押著倆年輕女人就出了村,沿山路急急向大山腹地奔去。
走了一段路,山勢抖俏起來,馬車上不去了。
我們只好暫時放棄車上的雜物,用綢緞把金銀財寶捆了倆包袱,我背在肩上,讓李狗子和張大幹及豁牙子點起火把,押著倆女人就往西面的五勝峰趕去。
因為發財心切,又因為擄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我們都很激動興奮,不到一個小時,便到達了五勝峰下。
我讓張大幹和李狗子及豁牙子在峰下看著倆女人,自己背著包袱先攀上了峰頂,匆匆奔進庵里,見了三麻子和張子怡,把包袱扔下,和子怡扛著繩索回到峰崖邊,朝下喊了幾句,扔下了長長的繩索,接著看見有兩三個人影抓著繩子,踩著石梯往上爬來。
對於張李二人,因他們整年翻山越嶺練就了一身本領,爬這個石梯是半點不用擔心。擔心的是那倆女人,生怕坡抖道險,一不小心掉下去。
我趴在上面不停地大聲叮囑著,不一會兒,豁牙子呼哧著攀了上來,接著是劉大腦袋的女兒,最後張大幹也攀了上來。
我心裡稍鬆了口氣,又衝下面喊著讓李狗子帶著那個「大嫚」上。
可連喊了幾聲,下面竟沒迴音,繩子也沒吃力的感覺。
我暈,這是咋回事?
問張大幹,他說李狗子和那個大嫚在下面呀,還叮囑我們小心點,我仨上來他就帶著大嫚上。
我疑惑著又朝下面喊了幾聲,還是沒動靜。
便揣著滿腦子疑惑,抓著繩子下到崖底,四下一瞅,竟沒李狗子和那個大嫚的身影。
我娘,難道他們私奔了?
我騰地火了,從腰裡掏出一顆手榴彈,拔腿就往回追,心想只要瞄見他們的人影,不管咋的,直接轟死拉倒。
剛跑出幾步,忽見一個腦袋驚慌地從不遠處的草叢裡冒了出來:「誰,誰……」
我靠,是李狗子。
「你在這兒幹啥,那個大嫚呢?是不是跑了?」
我火刺刺地說著,幾步奔了過去,驚見草叢裡一片雪白,李狗子身下,竟躺著那個大嫚。
我一下子明白了原因,一把把他拽了起來:「你這是幹啥?」
李狗子雙手提著褲子,咧嘴辯解道:「沒,沒事,我,我就是饞,你不是說要把她賞給我嗎,我……」
「渾蛋!」我一把把他搡了個趔趄,沖大嫚道:「起來,穿上衣服上山。」
大嫚起身捂臉,哇的哭了起來。
我腦子裡突然竄出一個概念,李狗子咋跟麻子的行徑有些相似?莫不是麻子的兒子?只不過他比麻子的腦子差了一大截。
我嘆了口氣,過去又踹了李狗子一腳:「以後想著,不要強行占女人便宜,啥玩意呀。」
李狗子見我真火竄了,邊系著褲子,連應:「是,是,兄弟,我,我……」
我讓大嫚穿好衣服,李狗子第一個抓著繩子攀頂,大嫚第二,我壓后。
上到峰頂后,我們來到了庵里,跟三麻子彙報了情況。
麻子又指使李狗子和張大幹及豁牙子下山去扛回半路上的馬車和被褥。
三人應了一聲,急急下了峰頂。
我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跑掉,或把東西弄回家。
三麻子一撇嘴:「財寶、女人都在這兒,讓他們跑,也不捨得呀。」
我想想也是,尤其那個李狗子,真是個標準的二流子,啥下作事都能幹出來,有奶就是娘的東西。
果然,過了大約不到兩個小時,第一批貨物就被他倆扛上了山,稍作休息,三人又返了回去。
一夜竄了三趟,終於把所擄的米面啥的都運上了峰頂。
三人也累屁了,最後一趟我用繩子拔上來,倆人呼哧著上來,連屋沒進就在院外的地上躺下睡死過去……